一股霉味迅速钻入大脑、在腐败的强烈刺激下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可一股灼热的刺痛感在眼球内蔓延开来、犹如被海水浸泡过一般,在尝试几番之后勉强将眼睑睁撑开半分。
周围的一切只觉得陌生,微弱的夜光使这个空间看起来更加昏暗、顶棚扭曲而高耸、破败的墙皮向西周延伸,这里好像只有自己。
环视两圈也并不能确定这是哪里。
而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不知道!
头骨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手机、但是胳膊却不听使唤的向床下坠去。
微弱的神经无法轻易操控麻痹的身体,只能微微侧起身子合着另一只手的力道想将掉落的手臂拎回到床上,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在脑子里回荡和着头骨的疼痛愈来愈响。
随着门把手的拧动只能再次闭上了眼睛。
“师傅今天小老板来的时候还特意嘱托这个要快,但他从昨天送过来就一首在发烧、这种情况要怎么取?”
“为什么要取?
咱们只是干活的,万一要是搞出人命、查到这儿了,你不会觉得老板会挡在你我前面吧?”
“额...可...没什么的、他要问起来就说我状态不好这种手术难度高。
反正先拖着!”
“额...要是被发现了...““小包、年轻不代表就要天真!
你我赚这种钱只能自己小心,我们都不是唯一不可替代的,而且只有死人挡在前面才不会疼。”
空荡的房间有一声明显的吞咽。
“帮我把他翻过来。”
胳膊是被丢了回来的、随即感觉到的是有人在扒自己的裤子,本能的想要收紧菊花却因为自己装睡不得不放松下来。
能感觉到的是有什东西在屁股上蛰了一下、随后身体又回落在床上。
“再给他推半针麻醉、等明天再看看情况......”说话的声音在渐渐与自己的意识剥离、这是昏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竟还是在晚上、稍稍仰头能看到细长的窗户透进来的夜光亮了一些。
当意识到自己可以仰头的时候、本能的握了握拳。
好像自己的体力确实恢复了很多、于是便试着坐了起来,昏沉的身体很是僵硬。
看到自己身上单薄的病号服、股冷意席卷麻木的身躯,自己原本的衣服堆叠在不远处的一个破凳子上。
拖着身体走了过去,在衣服里面摸到了己经关机了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尝试打开昨天似梦般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屏住呼吸、悄声回到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到昏睡的状态,可逼近的脚步声却让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频率。
可能是幸运降临、那脚步并没有停留渐渐远去,随着沉闷的关门声整个空间再次恢复平静、一同平静下来的还有自己的心脏。
此时己经不能再犹豫了。
即刻穿上衣服、将病床移到窗边、凳子叠在上面、抬手刚好能够得着窗户的防盗锁,在翻过窗户的同时身体也像死猪一样坠了下去。
还好窗户下面是泥土地不是什么水泥地,顾不上疼赶紧爬了起来、寻找向外走的路,同时打开手机、随着开机界面的启动一串悦耳的铃声绊住了脚步,那铃声顺着刚才的窗户传了空旷的房间、在里面回荡。
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后便加快了速度、身后己经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心知回头看是没有意义的、可脚下的路并不好走、不是零碎的钢筋砖块、就是坑洼的泥地,背后的灯光将自己的身影向前拉长、嚷声此起彼伏。
此时幸运好像再一次光临、铁皮板的缺角被外面的车灯照亮,钻出去后远处的车灯晃得自己睁不开眼。
原本想要继续拖着身体向大路上奔、可刚才得到那辆车却停在了自己身边、问自己要去哪。
看清楚出租车的标志时便只有一个想法——先上车!
“医院!”
随着话音落下自己也瘫倒在后座上、为了让自己能休息一下也为了那些人不那么快发现自己在车上、尽量压低了身形。
出租车行驶在黑夜中、树影在快速后移、渐渐有了灯光闯入。
前方一辆车猛地横在路中央,出租车被逼停。
车子突然的急刹、让后座上的人毫无防备的向前扑去、同时只觉得一阵眩晕。
司机师傅刚降下车窗准备开骂就见前车上下来很多人,他们面目狰狞,手持棍棒。
司机师傅知道这是有麻烦了。
他迅速反锁车门,单手紧握方向盘,车子快速向后倒去。
后座的人前倾倒的身体还没恢复平衡就再次扑向前方、使得胃里一阵翻腾。
还未来得及脱身、便有两辆车截住了后路。
外面的人如乌云压了过来,没有任何叫嚣、只有一声大过一声的砸击门窗的声音、愈来愈快、几乎是如同冰雹般敲击着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