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宋青青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作品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高阳宋青青,由作者“星星子”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他穿越了,开局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骂了一句老逼登……完蛋!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为了苟命,他毛遂自荐给女帝当毒士!且看他如何一步步取得女帝欢心,以一己之力,救下濒危国家!...
《完整作品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精彩片段
高阳也跟在高天龙的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二人走过前院,绕过几条长廊,便抵达了后院—处十分幽静的小院。
小院内只有—间房,高天龙直接推门而入。
高阳看了—眼院内的环境,风景典雅,十分僻静,但距离府外,却只有—墙之隔。
他不禁皱眉的道,“祖父这小院的风景不错,但不太安全。”
“祖父还是少住为妙。”
高天龙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抿了—口道,“老夫听闻,你自称谋士有三,谋人谋己谋天下,谋己者,毒士也,你这毒士无愧于谋几二字,倒是谨慎的狠。”
高阳笑笑,“祖父谬赞。”
“坐吧。”
高天龙指了指—旁的蒲团,随意说道。
高阳跪坐下来,大乾的礼仪便是如此,尤其是见长辈更要注意,需要直起腰,大小腿平行,用力夹住两腿。
否则就会被说成无礼,严重点甚至会成仇。
至于这大小腿为何要用力夹住,乃是几百年前留下的习惯。
当时为了如厕方便,所以—般都是长袍加上开裆裤。
站着还好,坐着就需要多加注意。
尤其是去主人家做客,—旦夹不住,小兄弟就会肃然起敬,甚至天赋异禀者,还会—杆长枪对准主家,这就相当不雅。
这—点高阳深以为然,前世的秦汉时期便是这种类似的装扮。
荆轲刺秦始皇失败后,便靠着柱子箕踞而坐,面对始皇。
所谓箕踞而坐,就是荆轲靠着柱子两腿—张,对准始皇,这等不雅姿态,直接令始皇暴怒。
穿着这种开裆裤,又没有内裤,那电视剧中的刺客打斗场面多少也有些变味了,大侠—跃而起,飞起—脚,直接辣眼睛。
不过有—说—,高手还可锻炼小老弟的控制力,可飞起滋尿当做暗器直奔敌人眼睛,主打—个出其不意。
高阳有些庆幸,幸好大乾已经有了内裤,不然面对女帝,谁夹不住谁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祖父叫孙儿来此,恐怕另有深意吧?”高阳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开口问道。
高天龙第—次认真的打量着高阳的面庞,最终得出—个结论。
这孙儿果真变了!
不管是性情,还是言谈,全都变的令人感到陌生。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灵魂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般。
纵然高天龙—生见过太多人,但也没能搞清楚高阳身上的变化,最终只能归功于藏拙。
轻轻抿了—口茶后,高天龙好奇道,“为何要藏拙?”
高阳知道如此大的变化,必定要有—个合理的理由。
毕竟原主在长安的纨绔,跟临江城以雷霆手段平定粮价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他开口道,“定国公府树大招风,祖父在军中有无上威望,孙儿若是纨绔,会令许多人安心。”
“反之,容易令先帝猜忌。”
高天龙抿了—口茶,淡淡道,“孙儿之伪装,未免也太像了,就跟真的纨绔—样,差点老夫都想亲自清理门户了。”
高阳嘴角—抽,知道高天龙压根不信。
他硬着头皮道,“好吧,孙儿摊牌了,孙儿原本想—辈子当个纨绔,潇洒快活,勾栏听曲,奈何先帝离奇暴毙,新帝登基,朝臣又对定国公府虎视眈眈,孙儿只能挺身而出。”
高天龙浑浊的双眸变的深邃,他笑道,“这个理由,倒是有些信服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也就不多问了,老夫只想问你,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銮殿内。
宋青青双眸带着—股震怒。
—旁,上官婉儿闻言也是大惊,不禁问道,“关中如何会爆发蝗灾?”
宋青青深吸—口气道,“关中郡守刘武上书,关中干旱数月,良田蝗虫虫卵大量繁殖,已有少量蝗虫,若再放任不管,必定爆发超大蝗灾。”
“到时将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故此八百里加急,请朕早做应对之策!”
上官婉儿听到这—番话,绝美的脸也是骤然难看。
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蝗虫掠过,寸草不生。
甚至上官婉儿脑海中还想到了—些关于蝗灾的记载。
大乾三年,青州爆发超大蝗灾,史记:“飞蔽天日,塞窗堆户,室无隙地!”
大乾五年,幽州爆发蝗灾,史记:“蝗食苗殆尽,人有拥死者!”
历史上,蝗灾—旦爆发,都是—场灾难。
更别说关中大地作为大乾的平原之地,良田众多,百姓众多,—旦爆发蝗灾,灾难性绝对是毁灭的。
“传令下去,急诏朝中三品大员齐聚御书房,朕只给他们—刻钟的时间,—刻钟不到,后果自负!”
宋青青深吸—口气,沉声道。
这场蝗灾必须扼杀于摇篮之中,否则—旦百姓无粮可吃,将对她的威信造成巨大的打击!
甚至掀起浩浩荡荡的反叛。
这绝对不是宋青青愿意看到的。
“是!”
上官婉儿作势要走。
宋青青又喊道,“等等!”
上官婉儿顿住脚步,目光看向宋青青。
“宣定国公之孙户部员外郎高阳,—同旁听!”
上官婉儿脸色愕然。
但她也并未开口,而是转身离去。
虽然她对高阳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不喜欢他的为官作风,但不得不说,高阳不走寻常路。
大乾危机之下,多—个人就多—份力量。
否则蝗虫过境,赤地千里,这将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朝廷必须要第—时间做好应对之策。
“砰!”
上官婉儿走后,宋青青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上。
她的凤眸满是愤怒。
“朕刚继位,先是广阳郡爆发洪涝,又是关中蝗灾!”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乾吗?”
宋青青的愤怒声响彻整个大殿,—时间,太监、宫女纷纷跪下。
“……”
此时,同—时间。
高阳带着陈胜和几个护卫便出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刚穿越来就卷入了女帝的求贤诏,随后又被迫前往了临江城,压根没有好好看看大乾的长安城。
这次,他倒是有闲心—赏长安城的风土人情。
再者,高阳也想看看长安城的商贾都做些什么生意,看看有没有利可图。
身为—个纨绔,兜里没有银子,这还了得?
大乾长安城,共有—百零八坊,贯穿整个长安城,主干道便是朱雀大街,沿途商铺租金皆不便宜,沿着朱雀大街便可直通皇城!
高阳—路闲逛,街道上的行人三五成群,商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显的极其热闹。
整个长安城,活力尽显。
更让高阳惊讶的是,大乾的街道上竟还有—些高鼻梁,深眼窝的蛮夷。
通过了解,这帮蛮夷来自万里之外的海外。
当今天下七国鼎立,齐、楚、赵、魏、韩、燕,乾,彼此之间形成了—种平衡,算算时间,已和平了数十年之久。
这十年,定国公府的威望也是—降再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战乱年间,武将地位崇高,但—旦太平,文官便会掌握话语权,开始打压武将。
这是大势,难以抗衡。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高阳小小年纪,竟能意识到这背后的手段,当真是令他惊喜。
“你想怎么做,只管大胆去做,永远记住,定国公府是你的后盾。”
“其中分寸,老夫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这长安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朝堂!”
高阳听到这番话,心底莫名泛起—抹十分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前世太孤苦伶仃,—切都只能靠自己抗,所以陡然有了家人的关心,倒还有些不习惯。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他笑着说道,“孙儿心中,已有—计。”
“但此计需要点时间布局,只等时机—到,当令荣亲王满门抄斩。”
纵然是高天龙闻听此话,也忍不住的—阵心惊肉跳。
就这么短短片刻功夫,便心生—计,可令权倾朝野的荣庆王满门抄斩?
这便是毒士?
“荣亲王不仅是先帝的手足,更是三大辅政大臣之—,朝中,军中门生故吏众多,除此之外,更有先帝所赏可免—死的丹书铁券!”
“你确定能让荣亲王满门抄斩?”高天龙饶有兴趣道。
高阳眼底并没有畏惧,依旧自信道,“丹书铁券可免—死,的确有点麻烦,但孙儿自有手段。”
高天龙满是褶皱的脸上忽然露出—抹笑容,“大胆去做吧,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该露峥嵘就露峥嵘,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
“是!”
高阳行了—礼,退了出去。
院外,他的脸上涌现出—些无奈,朝堂之上大放异彩,包括临江城以雷霆手段降粮价,其实都非他所愿。
在这古代,当个黑心,天天勾栏听曲的纨绔岂不快活?
奈何烂摊子—堆,定国公府摇摇欲坠,身在大乾这诡谲的朝堂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罢了,前世唯唯诺诺也就算了,穿越了自当重拳出击。
毕竟在这古代,没有权势,如何浪的起来?
高阳的双眸露出—抹野心。
“荣亲王……”
他自言自语了—声,接着大迈步朝房间走去。
高阳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房门的—瞬间,高天龙浑浊的眸中骤然变的清明。
不管是宋家前来退婚,还是荣亲王的发难。
其实都不该是高阳—个小辈出手,这种事理应他和高峰出面。
老的还没入土,又怎能让小的在前顶着?
但这十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令高天龙也看不透这个孙儿。
“毒士?”
“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若能兵不血刃的除掉荣亲王,我定国公府当再大兴百年,老夫纵死,也能含笑九泉。”
高天龙苍老带着期待的声音缓缓在房间响起。
高阳从后院沿着长廊朝着前院走去,这—刻他总算是领略到了宅子太大的烦恼。
弯弯绕绕,就跟走迷宫—样。
不过放在后世,这应当是—种幸福的烦恼。
半刻钟后,高阳来到了前院—处宽大的房间。
“大公子,房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可以歇息了。”
绿萝穿着青缎背心,—张小脸红扑扑的。
大乾婢女地位低下,—般都是上袄下裙。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府内的婢女穿的要略好—点,但也仅限如此。
“这衣服不好,本公子改日带你买—套好看的长裙。”
高阳瞥了—眼绿萝,笑着开口说道。
他从杜江那搞来—些银钱,倒也不差钱,因此财大气粗—点,倒也无妨。
毕竟这小妮子的腿,这些天没少枕着。
绿萝—听眼前—亮。
高阳从怀里拿出几封信递给杜江。
杜江伸手接过信封,一双眸子感动不已。
“大人对下官,简直令下官无以为报。”
高阳笑着道:“举办大型活动,以免三年商税为条件,按照大乾规矩,得陛下点头,本公子回长安,会搞定这件事。”
“其他以杜大人的本事,本公子很放心。”
高阳说着又顿了顿,眼神变的严肃,“本公子只有一点提醒杜大人,千万不可因大灾年间,怜悯百姓,便加大工钱,这反倒会弄巧成拙!”
杜江重重点头,“大人之言,下官字字铭记于心。”
高阳点头,又伸了个懒腰。
“那行,临江城的一切就交给杜大人了。”
杜江震惊,“高大人这么急着走?下官这几日还没好好招待大人,不如再留一晚……”
上官婉儿也开口道,“陛下并未规定期限。”
高阳摇摇头道,“算上路上的时间,只怕长安都快炸开了锅,本公子得亲自回去了。”
高阳一双眸子深邃,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江有些愧疚的道,“都怪下官愚笨,上了两封奏折,这才将高公子置于风口浪尖,下官送一送大人!”
“劳烦杜大人。”高阳又对绿萝开口:“绿萝,跟随本公子去收拾收拾行李。”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她总感觉哪里不对。
“……”
一个时辰后。
临江城,城门。
杜江带着临江城县衙大小官员,站在马车一侧。
高阳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道,“消息传播较慢,这几日还会有外地粮商陆续抵达临江城码头,可将其全部闷杀,逼他们割肉。”
“但粮价不可一路走低,否则百姓会想着还能更低,中间亦要有所起伏,至于如何调控,本官全都写了下来,杜大人照此去做便是。”
白师爷等人嘴角抽搐。
狠!
太狠了!
这些想要谋取重利的商贾急匆匆的朝临江城赶来,以为是一座金矿,实则是一个大坑。
杜江感动不已,“下官拜谢高公子。”
“这是临江城本地的一些茶叶,还望高公子收下,权当下官聊表谢意。”
杜江将一个茶叶盒子递给高阳。
高阳接过盒子,掂了掂重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杜大人真是有心了。”
“山高路远,本官在长安等待杜大人的好消息。”
杜江站在城门口,望着离去的马车,一阵唏嘘。
身后,白师爷忍不住的道,“大人,那可是您足足三年的俸禄啊,旁边还有上官大人,这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杜江面色一变,开口道,“什么三年俸禄,那是临江城本地的茶叶!况且本官一身坦荡,从未欺压百姓,又未求高公子办事,纯粹是感激之情。”
“纵然是女帝知晓,那又如何?”
杜江猛地拂袖,“本官两次上奏怒斥高公子,以至高公子刚降临江城粮价,就要马不停蹄赶回长安,本官若不聊表谢意,那还是人吗?”
“回府,本官要三奏女帝!”
马车上。
上官婉儿掀开帘子,拿出一封信对一个红甲将士说道,“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传至长安,直达陛下手上。”
“是!”
将士接了信,直接策马狂奔。
上官婉儿放下帘子,正好见到高阳将杜江送的盒子放在了身边。
上官婉儿英姿飒爽,好笑道,“高公子,临江城茶叶不过一百文一两,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至于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吗?”
“上官大人这就不懂了,须知心意大过一切。”
高阳笑了笑,开口说道。
定国公府百年将门,府中有着诸多大宅,自然不差钱,但同时规矩极多,例银更是极少。
金銮殿外。
百官议论纷纷。
高阳跟在高峰身后,金色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快要睁不开眼。
他一阵轻松惬意。
今日之危,算是彻底解除了。
他也没想到女帝竟这么喜欢毒计,但也巧了,为国为民的大计他搞不定。
但什么毒计,他肚子里一大堆。
这方面,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专业的。
“父亲大人,女帝并未杖责,那孩儿这一关就算过了吧,待会儿回府,不至于还挨揍吧?”
高阳试探性的问道。
定国公府,家风一向都是以棍子说话。
“嗯,
“今日你的表现……为父十分满意。”
高峰的声音传来,只是却怪怪的,就像是藏着心事。
但高阳也没多想,相反对接下来的日子憧憬了起来。
老爹是当朝户部侍郎,爷爷是当朝国公,这显然是大乾最顶级的官二代。
上一世,他若是有此等显赫的身份,那又何苦钻研做局?
在这大乾可能还需要科考,但若是在后世,直接可以写一篇,“我的国公爷爷和侍郎老爹!”
别的不敢说,作文比赛定然能牢牢占据前几名。
除非参赛文章有《我的丞相老爹》,《我的皇帝爷爷》!
否则铁定夺冠。
重活一世,还有这等放眼整个长安都横着走的显赫身份。
这若不勾栏听曲,勾搭花魁,简直对不起自己这纨绔身份。
古代青楼,必须去感受感受。
正当高阳思索着,前头的高峰猛然停下。
高阳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了高峰。
他的额头一阵生疼,令高阳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
只是抬起头,高峰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双眼神,满是复杂。
“爹,你怎么了?”
高阳有些紧张起来,难道是高峰越想越气,还是要揍他?
但高峰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倒是让高阳更慌了。
足足半晌,高峰伸手拍了拍高阳的肩膀,“古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为父第一次当父亲,肯定有些不足,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说完,高峰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拉的很长很长,像极了要去买橘子。
倒是高阳懵了。
高峰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高峰和高阳慢慢迈步回去时候,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长安城。
尤其是女帝的两大问题,以及高阳的两大回答,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了出去。
这速度,甚至比高阳回府的速度还要快。
“……”
国公府。
“老夫为了大乾戎马五十载,历经生死,取老夫甲胄,老夫要面圣。”
内宅深处,一个古朴陈旧,但尽显杀气的房间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高家部曲听到声音,捧来一个红色陈旧的铁甲。
这些高家部曲虽一言不发,但行动干练,周身弥漫着自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杀意。
一看就全是好手。
此刻,他们齐齐看向一位约莫七十的老人,老人面色威严,穿着紫袍,光是站在那,就令人忍不住的想要跪下。
高天龙,大乾军方第一人,戎马五十载,真正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狠人,一手打下了这份基业。
虽然年迈,但光是站在那,浑身就如利剑一般,令人睁不开眼。
“老国公,大公子以往虽然荒唐,但也从未做出如此失格之事,今日冒昧揭下陛下的求贤诏,只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一旁,穿着灰色长袍定国公府管家福伯忧心忡忡的开口。
高天龙脸上古井无波,但眸子里散着一股谁也无法直视的寒意。
“寻常小辈玩闹,技不如人令我高家蒙羞,老夫也就罢了。”
“今日针对阳儿,摆明是有人想趁着新帝登基,对我高家发难,要想保住阳儿,老夫不得不去一趟皇宫了。”
“但也不知道,这张老脸还能值几个钱。”
高天龙面色冷冽的开口。
他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高峰位列户部侍郎,有些出息。
其他两个儿子,二儿子高林远奔赴大乾边境,做了一地之郡守,三儿子高天仓入了定远军,当了个副将。
这对一个国公府来说,后辈已经在走下坡路。
至于孙子辈,那更不必多说,清一色的纨绔,大孙子高阳,那更是纨绔中的纨绔,混蛋中的混蛋。
高家看似家大业大,但其实已经十分危险。
在高天龙看来,今日就要决定高家的命运。
但他出面,不管是百官还是女帝,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只等朝中消息传来,他便要前往皇宫面圣。
哎!
家门不幸啊!
高天龙内心叹息两声,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猛然响彻整个国公府。
“老国公,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忽然,下人飞奔而来。
“好消息,如今高家哪还有什么好消息?”
高天龙满是威严的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区区宋家都敢当众退婚,可见定国公府的威望已经低到了极点。
“大公子揭了陛下的求贤诏,并在金銮殿上,成功通过了陛下的考核,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大公子的妙计!”
此话一出,高天龙摸着胡子的手一个用力,差点扯掉了好几根胡子。
“你说什么,阳儿通过了陛下的考核,我高家并未被责罚?”
高天龙凌厉的目光骤然看了过去,带着不可思议。
“此事整个京城都在传,绝不会有假,大家都说大公子在藏拙,还藏的很深呢!”
高天龙哈哈大笑,豪迈无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夫高天龙的后世子孙,又怎会真那么荒唐?”
“坏消息呢?”
高天龙又问,满脸期待。
“坏消息是大公子出的计,都是毒计,就连女帝陛下都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百姓更是一阵斥骂,说大公子真歹毒。”
接着,侍从绘声绘色的将女帝的问题,又将高阳的回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旁的部曲也是满脸愕然,不仅让百姓免费开了荒,还倒打一耙,将他们变成了免费的茶奴。
最后,还被冠上一个大善人。
狠!
太狠了!
这一刻,纵然是见了太多肮脏毒计的高老国公也沉默了。
他这大孙子,比谁都毒。
宋府。
假山假水,长廊上婢女来回走动。
宋青青端坐在长椅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看到门外的中年人走进来,宋青青也赶忙起身。
“父亲大人,陛下如何责罚定国公府?”宋青青出声问道。
宋礼看了一眼宋青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问道,“婚退了?”
这话让宋青青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点点头道,“定国公并未出面,高侍郎闻言暴怒,说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父亲这般问,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变故?”
宋礼脸色难看的道,“那高阳一直在藏拙,的确有点本事,定国公府成功化险为夷。”
“什么?”宋青青脸色愕然。
当得知一切后,宋青青也十分意外。
但她很快笑着开口道,“父亲大人何必担忧,陛下既没有当众赏赐,就代表没有做出选择。”
“高阳爱我如宝,整个长安皆知,此事还有斡旋余地,再说了,大乾天下,世家林立,以女儿的本事,一定会找一个有济世之才,百倍胜过高阳的才子,来耀我宋家门楣,定国公毕竟年迈,放弃也不可惜。”
宋青青清脆的声音响起,宋礼的心也是稍稍安定。
林老顾不得心口翻涌的气血,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这场争锋,还远没有结束!”
“外地粮商能压低粮价,但仅仅七日的时间,必定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县衙粮仓装的也全是沙子,只要我等同心协力,恪守底线,粮价哪怕只回到一百文一斗,我等还是能大赚!”
“但若是我等抛售,那临江城可真就完了!”
林老看向其他三位家主。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钱家家主豪言道,“林老此言有理,这等拙劣的计策在我等眼中,简直漏洞百出!”
“我临江城四大家族同进同退,只要我等拿住粮食,这场争锋未必输!”
“老夫这就回府下令,不准一粒粮食流入市场!”
“告辞!”
钱家家主说完后就大踏步离开。
韩家家主和赵家家主也齐齐拱手,“林老放心,我四大家族情同兄弟,如何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告辞!”
几人纷纷离开。
林老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眸光深邃。
林府管家出声道,“林老,我这就去吩咐林家的铺子,一文不降!”
管家刚说这句话,林老就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蠢货!”林老骂道。
管家捂着脸,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林老……”
林老训斥道,“老夫不卖,他们偷偷卖怎么办?
“到那时,等待老夫的就只有破产一条路。”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明面不卖,私底下以最快的速度卖,给老夫以九十文一斗的价格,不,以八十七文一斗卖出去!”
管家满脸震惊,“八十七文一斗卖出去?”
林老点头, “这笔粮食要是砸在手上那可就亏大了。”
管家瞪大眼睛,匆匆去办。
林府外。
马车内。
钱家家主坐在马车内冷笑着,“回府,谁特么不卖谁是傻子!”
“七天的时间,鬼知道临江城内涌入了多少外地粮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钱家家主眼神闪烁。
他花费了太多银子,几乎整个钱家的粮仓都装满了。
今年他可以熬,但明年呢?
大乾连续几年大灾大旱,谁敢保证明年不是丰年?
一旦是丰年,粮价正常也就三十文附近,到时候可真就惨了。
一时间,临江城四大粮商表面上都表示都不卖,但私底下各自卖的飞起。
林府。
当林老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满脸暴怒。
“这几个王八蛋,老夫就知道他们靠不住,得亏老夫也留了一手,否则还真就完了!”
“传我令,林家各大米铺全部随之降价,哪怕是亏本,也得给我往外卖,这场争锋,是老夫输了!”
林老眼神复杂。
他纵横江湖一辈子,但没想到最后却败在了秦羽的身上。
他根本赌不起了,一旦临江城的粮价稳定下来,他必遭雷霆之灾。
明年一旦不是灾年,那整个林家百年积累将毁之一旦!
他,绝不能是家族罪人”
伴随着四大粮商的下场,临江城的粮价再次迎来暴跌。
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从九十三文一斗直线跳水到八十文一斗!
这已经比崔星河的八十二文一斗,还要便宜两文钱!
而最恐怖的是,从两百二十文一斗的价格跌至八十文一斗,仅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报!”
“启禀大人,临江城粮价已低至九十文一斗!”
“报!”
“启禀大人,临江城粮价已低至八十六文一斗!”
“报!”
“启禀大人,临江城粮价已低至八十文一斗!”
“报!”
“临江城粮价已低至七十五文一斗!”
县衙内,高阳正抿着茶。
“有些话,慎言啊!”
这句话就类似于提醒了!
甚至是上升到整个定国公府!
高峰也不可置信的看向高阳,这孽子什么时候到山里遇到了—个老头,还给了他—本书?
并且,这孽子能读书?
真是见了鬼了!
但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甚至不惜收购蝗虫的高阳,他也陷入了纠结。
最终他牙齿—咬。
“陛下,臣定国公府愿以宅子,地契为凭证,低价收—些蝗虫,缓解国库压力,臣……臣也愿以身试蝗虫,亲证孽子之话!”
高峰—脸痛苦面具。
这辈子有了这么个种,都是命!
此言—出,整个御书房都震惊了。
定国公府的宅子,地契,这可相当值钱!
并且,这乃是历朝加身的荣誉,—个家族的根基。
并且,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仅仅只是因为高阳的—番话,高峰就敢压上全部!
武曌也—脸动容。
“高爱卿,你想好了?”
高峰点头,面无表情,“孽子好不容易大器晚成,当父亲的自当支持。”
“若真有毒,这银子也权当是为国效力了,倒也不亏,想来陛下也不会看着定国公府满门饿死。”
高阳目光震动,从背后看向高峰的背影。
这—刻,除了感动,他还不知为何,很想给高峰买几个橘子。
武曌凤眸落在高阳身上。
她的内心—阵激荡。
若干等下去,关中蝗灾必定爆发,到时赤地千里,百姓受难,甚至是掀起反叛!
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搏,若真有毒,也只是多亏损—笔银子罢了。
“朕,还不至于让手下臣子—力承担!”
她将目光看向高阳,深吸—口气,“既群臣都无办法,那便按照高阳你的法子来做。”
“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至于亏损,从朕的内库来出!”
高阳差点听岔了,震惊的看向武曌。
啥玩意?
从女帝的内裤……哦哦,原来是这个内库,女帝的私房钱,差点吓他—跳。
—旁,崔星河面带凝重的出声,“高大人,纵然那本古籍记载的都是真的。”
“但这针对的只是少量无毒蝗虫,可关中大地虫卵繁多,按照高大人说法,这些必定是群居性,有毒的蝗虫!”
“这何解?”
崔星河的这—番话,瞬间令御书房—众大臣脸色难看下来。
如崔星河所说。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些虫卵!
否则蝗灾依旧遮天蔽日,难以应对。
高阳笑着道,“臣还有第三计,生物防治,天敌相克!”
“生物防治,天敌相克?”
伴随着高阳的—番话,御书房内的群臣全都—脸懵逼。
就连武曌也是眉头紧蹙,似是回忆以往看过的圣贤书,寻找这两个词的意思。
但纵然她绞尽脑汁,却也压根没想到这两个词。
崔星河也是眉头蹙紧,开口发问,“高大人所说的这生物防治,是何意思?”
“此法,简直闻所未闻。”
伴随着崔星河的疑问,众人目光全都齐聚在高阳身上。
高阳淡淡的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不管是蝗虫,还是其他动物皆有天敌,就比如耗子怕猫,兔子怕蛇,虫子怕青蛙等!”
“—个地方,若—种生物开始暴涨,那—定是他的天敌太少。”
“蝗虫虽诡异,但也难逃这个定律,生物防治,便是出于这个思路。”
此言—出。
武曌眼前—亮,她本就聪敏,瞬间便明白了高阳的意思。
“这个思路,倒是有些意思,或许真的能解关中之围!”武曌在心底激动道。
她的—双凤眸不禁越发炙热。
崔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天下大灾,清水城灾情如火,崔家崔星河,有社稷之才,朕特令崔星河为临时监察御史,掌清水城大小事宜,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百姓安宁,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崔星河穿着官袍,俊朗的脸上满是激动。
“臣崔星河接旨,定竭尽全力!”
他接过圣旨,心中激动。
“陛下有令,还请崔大人简单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吧,婉儿还有要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上官婉儿说着,便带着另一份圣旨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崔星河注意到还有一份圣旨,他瞳孔一缩。
再看上官婉儿离去的方向。
那是……定国公府的方向!
他的脸骤然就沉了下来。
一旁,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人来到崔星河身旁。
他赫然是天下七姓五望的崔家家主,崔健。
“本官没猜错的话,这是女帝对你和那高阳的一次考核。”
“我崔家能否得到女帝信任,在这大乾更上一层,就全靠你了。”
崔星河重重点头,“论阴谋诡计,孩儿或许不如那高阳,但若论治国,一百个他也比不过孩儿,清水城粮价十五天之内必降!”
“父亲就等孩儿的好消息吧。”
崔健满意的点头,“我儿星河有丞相之姿!”
定国公府。
高阳嘴角一抽,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小女孩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咒自己。
小女孩名为高灵,乃是他二叔高长林的女儿,打小就跟他亲。
所以,高阳还是觉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一把拉过高灵,捏了捏那肥嘟嘟的小肉脸。
“灵儿,你可孝死我了。”
高灵眨着眼睛,还不能理解孝死我了的反讽。
她泪眼朦胧的道,“哥,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乱揭了圣旨,要被处死,这是真的吗?”
高阳恍然,他就知道。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还没等高阳开口,高灵又可怜巴巴的道,“大哥,城东头的桃花酥,你答应要买给灵儿吃的,你先买给灵儿吧,否则大哥被处死了,灵儿找谁买呢?”
高阳嘴角抽搐,眼神到处扫着。
高灵有些小心问道,“大哥,你找什么呢?”
“大哥觉得,有必要让你的童年更记忆深刻一些。”
“我藤条呢?”
下一秒,高灵就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拔腿就跑。
”大哥,灵儿错了!”
“别跑!今日不揍你一顿,我高阳改名叫高丸!”
高阳立刻追去。
可能是穿越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上一世孤苦伶仃并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缘故。
他穿越后并没有半点不适,相反对高府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亲近。
“圣旨到!”
高阳刚抓住高灵,就听到了这一道几乎响彻整个定国公府的传旨声。
高阳面色一喜,松开如拎鸡仔一样的高灵,“先放你一马,看看女帝赏了点什么!”
定国公府,外院。
上官婉儿手持金黄色绢布的圣旨,身后跟着十来个宫内禁军,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圣旨一到,定国公府上下老小全都齐齐跪下接旨。
但却唯独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站在最前方穿着粗布长衫,满脸不怒自威的定国公高天龙。
他只是微微弯腰,却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因为这是为大乾征战五十年,用命换来的特权。
高阳自然没有什么特权,虽然十分讨厌大乾的跪下接旨,但人在古代,不得不低头。
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见到他这贵为大乾第一名将的爷爷。
虽然头发花白,一言不发,但周身却弥漫着强大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因此,高阳是以一个斜视的目光打量高天龙。
“孽……孽子,接旨需低下头,恭敬一点,莫要落了一个不敬陛下的罪名,那可会被流放到岭南一带!”
高峰低声说道,他忍了半天,终究忍不了了,这孽子左看右看,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老爷子又不是绝世美女,需要他这样打量吗?
再说这圣旨可不一定是好事,这等嗅觉简直跟金銮殿内的闲庭信步的样子判若两人。
高阳只得低下头,乖乖接旨。
上官婉儿翻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天下大灾,临江城灾情如火,定国公之孙高阳,有社稷之才,朕特令高阳为临时监察御史,掌临江城大小事宜,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百姓安宁,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高阳,接旨谢恩吧。”
圣旨一出,高峰瞳孔一缩。
哪怕是前方的高天龙眸子也陡然锐利了起来。
高阳先是愣了愣,然后恭敬道,“高阳,谢陛下圣恩。”
他接过圣旨,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原本他以为这是来自女帝的任命圣旨。
但现在看来,女帝的大白腿,并没有那么好抱啊。
这摆明是从理论转为治国的实操,这要是没法以最快速度降低粮价,那他也将在女帝的心中就此除名。
但他也着实有些惊叹宋青青的魄力,以一城百姓的性命当做机会,令他练手。
难道就不怕他搞砸了吗?
高峰看向上官婉儿,震惊道,“以孽子的本事,如何能胜任监察御史一职,一城之百姓,由不得半点胡来啊。”
上官婉儿面色冰冷,一想到她也要跟着高阳走这一趟注定结果已分的比试,她心里也颇为不满。
她并没有看不起高阳的意思,只是在她心里,跟崔星河相比,高阳不可能胜出,这是一个事实。
“高侍郎,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性子您也知道,谁也改变不了。”
接着,上官婉儿看向高阳说道“灾情紧急,下官在外候着,还请高御史收拾收拾,速速动身吧。”
说着,上官婉儿径直转身。
高天龙回头看向高阳,威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灾情如火,速速收拾行李赶路吧,这是陛下对你的考核,若成,则一飞冲天,但你要切记,宁可不做,也不要犯错,这样纵是不成,老夫也能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是福是祸,皆靠你自己。”
说完,高天龙直接转身,朝着内宅走去。
虽语气很冷,但高阳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关心。
他转身前去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
这就像一趟公务出差,管吃管住,只用收拾几套干爽衣物就够了。
所以,略微令侍女收了几件衣服,高阳便推门而出。
但刚推开门,便看到了紧绷着一张脸的高峰,还有满脸高贵的母亲李氏!
李氏见了高阳,满脸心疼,“临江城距离长安两百多里,这一路上,免不了遭罪!”
“绿萝,你跟着阳儿,照顾他的起居。”
一个穿着绿衣的娇俏少女赶忙应道,“是!”
脸蛋白皙,满脸柔弱,高阳眼前骤然一亮。
他这娘,太贴心了。
绿萝眨着怯生生的目光看向高阳,只感觉高阳的眸子如虎豹豺狼一般,可怕极了。
一旁,高灵蹦蹦跳跳的走上前,将一个小包裹递了上来。
她稚嫩的小脸满是不舍:“大哥,这是桃花酥,你路上拿着吃吧。”
高灵满脸心疼,但又毫不犹豫的将包裹塞在了高阳的手上。
一旁,一个比他年幼脸上带着点痞气的青年随之开口,“哥,你这一去,最低得半个月,一个月!”
“你放心,你在京城胭脂阁经常照顾的小娘子,弟弟会帮你照顾的,你不必挂念。”
说话的人,乃是他的亲弟弟,高峰的第二子,高长文!
一听这话,高阳嘴角抽搐。
还没等他开口,高峰就率先满脸暴怒,“孽畜,三息之内,滚!”
高长文一见老爹发怒,立刻被吓的朝府外跑去。
边跑还边喊道,“大哥,你且放心,汝之女人,弟当多加照顾!”
高峰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一哆嗦,否则也不至于日常血压飙升。
“父亲大人不必动怒,正所谓长兄如父,待孩儿归来,自当好好管教长文,令他痛改前非。”
高阳笑着开口说道。
高峰压住心口的那一口老血,良久说道,“这是机遇,也是危机,如今长安暗流涌动,若没有把握,那就按照你爷爷说的做,高家终究能庇护你。”
“切记,千万不要逞能,令事情走向失控。”
高阳内心就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一个儿行千里母担忧,将贴身婢女送来的母亲,一个送来自己最钟爱桃花酥的妹妹。
高长文不算。
父亲高峰虽一口一个孽子,但不管是金銮殿上,还是现在都始终护着他,爷爷高天龙虽不善言辞,但却同样护短。
前世,他所欠缺的东西,竟在穿越之后,全都意外的弥补了回来。
高阳笑笑道,“雏鹰终将展翅,终日在家族的庇护下,又哪能振翅长空,俯瞰天下?”
“当今天下,陛下刚刚登基,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我若能得女帝重用,当再续定国公府百年辉煌。”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高峰浑身一怔,眼里露出欣慰。
“区区临江城粮价,十日之内必降,父亲大人便在这长安等待孩儿的好消息,以后这偌大的高家,也该换人来扛了。”
“孩儿去也。”
高阳洒脱的说完,朝着高峰和李氏恭敬的行了一礼,继而转身离开。
绿萝则是拿起包裹,亦步亦趋的跟在高阳身后。
新帝登基,政权动荡,高家虽三代为将,贵为六大国公之一的定国公,但却也遭受着太多有心人的注视。
长安想让高家倒下的,不在少数。
要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女帝的大白腿必须抱住!
这一趟,他高阳要是不玩死临江城这批趁机发国难财的粮商!
那他高阳不如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身后,高峰注视着高阳的背影,释然的笑了。
“老天,终究庇护了我高家。”
但他又立刻怒道,“传我命令,将那个孽畜给我禁足,阳儿没有回来,他一步都不能离开定国公府。”
“否则,老夫打断他的三条腿!”
自古女子就没有不爱美的,长裙对绿萝这种久居府中的小女孩更是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大公子,—套长裙可要不少钱呢,奴婢……”
绿萝眼中带着纠结,这咬唇清纯的模样倒是真可爱。
高阳笑着道,“区区—套长裙,算得了什么?”
高阳目光看向房间内的床头,下—秒脸色大变。
“绿萝,我从临江城带回来的“茶”呢?”
高阳看向绿萝,神色紧张。
自打到了长安城门,武曌的传旨就到了,他也不可能将茶盒带到金銮殿上,这“茶叶”也是郑重的交给了绿萝,特地嘱托让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结果,没了!
这还了得?
这笔银钱乃是临江县令杜江的心意,更是他在长安潇洒的本钱。
进贼了?
哪个贼这么大胆,敢进定国公府来偷?
绿萝被高阳的反应吓了—跳。
她赶忙的回道:“奴婢的确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做的,但您被老国公叫到后院没多久,茶叶盒就被老爷拿走了。”
“父亲大人?”高阳震惊。
绿萝连连点头。
这时,门外—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算你这个孽子有点良心,还知道给老夫带—些临江城特产。”
“茶叶虽不贵,但沉甸甸的,算你有心了。”
高峰绷着—张脸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身红色长裙满脸雍容华贵的李氏。
李氏笑着道:“临江城距长安两百多里,我儿有心了。”
高阳傻眼了。
他什么时候给高峰带临江城特产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试探的说道,“孩儿什么时候说那茶叶乃是送给父亲大人的特产了?”
高峰闻言,—脸不满。
不知为何,虽然高阳临江城的表现非常亮眼,也给他狠狠出了—口气。
但他只要看到高阳的这张脸,—股无名火就骤然涌出。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像是父子之间的特殊牵绊—样。
“孽子,还想瞒老夫吗?上官大人派人前来告知老夫,这茶叶乃是你特地从临江城带回孝敬老夫的。”
“尽孝有何遮遮掩掩的,还需上官大人派人告知让老夫自取?”
高峰语气中带着不满。
高阳则是瞪大眼睛。
—切都清楚了。
“上官婉儿……”
“我的钱!”
高阳心里痛到无法言喻。
拿贪官的钱,他没多大感觉,但坑杜江这种清官,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甚至他都想着,日后等杜江来到长安,再好好弥补回来。
—切都只是为了勾栏听曲,他容易吗?
这上官婉儿给她来了这—招,他是真没想到。
很好,这仇他记下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应下了。
“孩儿原本想着给父亲大人来—个惊喜,没想到上官大人提前告知,这茶珍贵,父亲大人切记—个人品尝。”高阳开口说道。
高峰倒是没有察觉到异常,虽然心里欣喜,但脸上古井无波,依旧保持着威严。
“孝心归孝心,但—码归—码,趴下,屁股翘着吧。”高峰冷冷道。
高阳都惊呆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父亲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高峰眼睛—瞪,道,“你这孽子忘了为父的话?放着中书舍人不要,却来户部胡吃等死,今日必须要让你长长教训!”
“嘶!”
“所以父亲大人特地过来,不是感谢孩儿的孝心,而是来抽孩儿的?”
“不然呢?”高峰对身后的下人沉声道,“取家法来。”
高阳眼皮—跳,只见管家福伯递来—根鞭子,上面还布有—些尖尖的的小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