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棂稳了稳心神,把茶盏放在桌上,将手上的一点茶渍甩干净。
转头看向更衣间霜秸放在置衣架上湖蓝色细羽天蚕冰丝裙,有些不解“这衣裙是我要穿去迎接秦将军的?”
霜秸也随着聂棂的视线看向那件她刚放好的衣裙,兴奋极了“是啊,小姐,小姐平日里的衣裙颜色要不就是太沉,要不就是太素,样式也闷得紧,今儿小姐你就听我的试试这件颜色正正好、样式清凉的衣裙怎么样?
保证第一个吸引将军的视线!”
聂棂额角青筋跳了跳“太镂空了,换一件。”
她走到衣服跟前,拿着衣服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道。
她不免要想这霜秸是不是被百花楼那些个女侍给带坏了。
这衣裙肩膀上、背上的布料就跟没有的一样,她怎么会着这种着装去参加宫宴,绝无可能!
霜秸只好又重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裙,聂棂看了这才满意,去更衣间换了身衣服就带着霜秸、霜月往丞相府去了。
上京是皇都,布局严谨,共有西道城门,从外至内分别为外城、内城、皇城、最后才是皇宫。
聂棂自十六岁起就搬出了相府,在内城修建了一座宅院,长住至今。
这宅院是昭德帝命工部修建的,气派非常,她对吃穿住行都不讲究,不过对外的幌子要做足,如此便任由它气派去了。
落在百姓眼里,就是挥霍无度、不知节俭的做派,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因官员的府宅皆是在皇城内,离内城有段距离,她便坐马车前去。
马车是先皇后敏哲皇后送的,也就是她的外祖母,华丽又不失庄重,就是放到如今也不会老气过时。
马车从棂霜府出发,行驶在大街上,百姓纷纷避让,议论起来:“看来昭阳公主又要进宫去了。”
一个年轻男子道。
“秦侯爷快回京了,今儿个可是大日子,想必要去宫中赴宴为秦侯爷接风洗尘吧。”
另一人接话道。
“大昭有秦侯爷何其有幸,听闻军队午时可首上京城,大伙何不去准备准备,好去迎接战神。”
那年轻男子大声喊道。
街上的百姓口口相传,纷纷赞同。
正处街市中心的百里酒楼雅间内,一身青衣的俊逸少年郎坐在窗边听着百姓议论,吊儿郎当的朝对面的人说“沈无祭,你怎么看?”
青衣少年郎对面坐着一位白衣少年,瞧着是位翩翩公子却不苟言笑,眼眸漆黑坠着点点星子,鼻骨高挺,薄唇粉红,但眉宇轩昂,气势颇宏,五官深邃,面无表情认真的样子又像个历经沙场的将军,沉默寡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听了那青衣少年的话,却没有讲话,看着窗外似是在沉思什么。
“喂!
沈无祭?
沈寂?”
喊了两次都没反应,青衣少年气急了,叫他的字‘沈泽羽’!!!”
这白衣少年这才像刚听到这青衣少年说的话一样,眼眉微蹙地看向青衣少年“苍景空,你读过的圣贤书都还给先生了?
怎还这般不沉稳,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我问你对这大昭昭阳公主有何看法,你可倒好,半天都没反应,我若不咋呼,你能答我?”
被唤作苍景空的青衣少年抱怨道。
白衣少年沈寂低头轻轻笑了一声“是个挺有意思的女子。”
苍景空玩味的看着沈寂“你又如何知晓?
这上京城百姓可是说嚣张跋扈、目无法纪”顿了顿他又道“我可实在瞧不出来她有意思在哪。”
沈寂端起清茶喝了一口,站起身,在窗前站定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
一边悠悠扇着,一边看着聂棂一行慢慢消失在街角转弯处马车的同时漫不经心回答苍景空“因为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