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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谋定而后动

笔下不生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官途:谋定而后动》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笔下不生灰”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宋进辉周严,剧情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主角:宋进辉周严   更新:2024-08-26 2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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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进辉周严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官途:谋定而后动》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笔下不生灰”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宋进辉周严,剧情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官途:谋定而后动》精彩片段


话一出口,陆嘉琪就意识到说的太暧昧,脸一下子红到耳朵,赶紧转移话题:“小弟弟,我们要去公司了,晚上你最好在我们回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好,不要和我们抢浴室用!”

周严拍拍胸口,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吓死我了,差点听成和你们一起用浴室。。。。。。”

随即站起来往外走:“你们顺路带我一下呗,把我送到珠江路数科大厦那里。”

“你一个残疾人,不在家躺着,还要出去乱跑?”岳晔不满。

“哎呀没事,我身残志坚啊,赶紧走,我去找光子有点要紧事。”

岳晔好奇道:“你那个同学杨春光?他现在的电脑公司搞的还不错,广告牌都竖到我们公司楼下了。你找他干嘛?”

“问问他愿不愿意舍身取义一下,把你娶回家。”周严顺嘴敷衍着。

杨春光是周严的初中高中同学,两个人算是最铁的那种朋友。大学时,周严在桂城本地读书,杨春光则考去帝都。

结果第二年,这小子就自己退学跑了回来,说是在中关村受到启发,要做计算机生意。

当时正是个人PC机开始普及的时候,国内号称“北有中关村,南有珠江路”。只不过帝都的中关村以研发和品牌机见长,桂城的珠江路则是依靠电脑配件和组装机闻名。

仗着自己有个在银行当行长的老子,杨春光搞到一笔钱,成立了宏发科技公司,并且注册了宏发牌商标,做自有品牌的电脑销售。

其实所谓的自有品牌机,不过是带有注册商标的珠江路组装机,但凭借着不错的售后服务以及铺天盖地的传单广告,很快就在珠江路遍地开花的众多家庭作坊式小公司中脱颖而出。

等到珠江路第一个地标式建筑数科大厦落成,宏发科技直接租下一整层,并拿下两个知名品牌的省级代理,俨然成为桂城本地最大的电脑公司。

杨春光也属实风光了几年,可惜后来摊子越铺越大,又要搞什么多元化发展,结果屡屡受挫,为了帮他,他那个当行长的老子也一再违规贷款给他用,最后父子两个落得个双双入狱的下场。

现在的杨春光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是周严当下唯一能想到的,比较靠谱的“金主”。起码让光子帮忙,从银行贷一百个,应该有很大希望。

至于要不要拉着光子一起干,则只能是看他自己的态度。

在这个经济开始高速增长,GDP每年增幅达到两位数的年代,每个创业的年轻人似乎都感觉放眼望去,皆是财富, 似乎没必要赌一个时间跨度较长,又看起来没有证据支撑的机会。

。。。。。。

三个人说笑着下楼,上了表姐那辆蓝色的小赛欧。

坐在后座的周严拿着座椅上的天线宝宝公仔揉捏着,调侃陆嘉琪:“我的陆姐姐,我听说你才是老板来着,你这个老板,蹭员工的房子住,还蹭员工的车子,真是黑心啊!”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你姐是股东,我们公司除我之外,唯二的股东之一,以为和你一样,当个小职员还天天被欺负!”陆嘉琪说的理直气壮,还顺带鄙视一下周严。

“有眼不识泰山,老姐,你居然还是股东?我怎么不知道呢?”周严很惊奇,他是真不知道原来表姐还是这家知名论坛的股东。

岳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严:“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说服爸妈把我的嫁妆预支出来,你以为容易!”

“哈哈哈,我都没听说过,嫁妆还有预支的,你是哪来的自信,自己能够嫁出去呢?”

岳晔没接周严的话头,接着笑:“你陆姐姐有车,不过,一个在高速上,时速开八十都要紧张到出汗的人,你觉得适合开车吗?”

岳晔的车技倒是非常不错,这个时候,路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违章摄像头,看着岳晔操控着车子,很彪悍的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周严感觉,对这个表姐,似乎也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车子停在数科大厦路边,周严打个招呼下车,陆嘉琪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严站在路边,点上一支烟,看着表姐的车子开走,顺便看着周围的街景。

珠江路还没有拓宽,路边高大的梧桐,像一个个高举手臂的巨人,沿街两侧,是一家家居民平房改成的商铺,挂着各种科技公司,电脑公司的招牌。

兜售光碟的人把纸箱子摆在路边售卖。

周严以前在这里买过好多爱情动作片。

周严走几步,把抽了几口的烟扔进垃圾箱,旁边一个看自行车的大妈诧异的看着他。

周严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你可以随意扔烟头也没人在意的年代,真好。

按照记忆,坐电梯上九楼,出电梯就看到对面墙上“宏发科技公司”的大字,居然还有两个保安,笔直的站在两侧。

“艹。这货现在就如此骚包吗?似乎都没什么印象了!”周严在心里骂着。

说明来意,保安带着周严穿过长长的办公区,走到最里面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大门前,示意周严自己敲门。

敲敲门,也没等里面回应,周严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杨春光睡眼惺忪的正从长沙发上站起身。于是便笑道:“到底是大老板啊,工作时间可以睡觉!”

杨春光见是周严,倒也没矫情,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刚才玩了一会帝国时代,忽然就困了,小小的眯了一下。你坐着,我去洗把脸。”

周严在宽大的老板桌前坐下,心里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

那种因为时间的跨度和记忆的模糊造成的疏离感,在见到本人的一刹那,就被老友重逢的喜悦代替。

洗过脸的杨春光回来,拿着一个纸杯子给周严泡茶,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问:“前几天怎么回事,忽然说你失踪了,阿姨还打电话给我来着。。。。。。

咦,你手怎么了,你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周严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讲的,大概讲了一遍。

还没等周严讲完,杨春光就恨恨的骂道:“这帮孙子,实在太黑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哥们花钱找几个人,整他们一顿,咋样?”

周严心里挺感动,不过还是赶快拦了一句:“可别,你现在往上抬举抬举,那都算是民营企业家,没必要沾这个乱七八糟的的破事儿。而且,这个仇我自己能报,就像你说的,得等这个风头过去!”

杨春光让给周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这个我相信,你虽然没我帅,但确实比我聪明。”

抽了口烟,又说:“阿严,做的不开心,干脆别干了,一个破国企,你就是再聪明能咋滴,还不是得论资排辈慢慢熬?来我这得了,我们兄弟一起搞,多开心!”

“来你这儿干嘛,给你当女秘书啊?”

“嘿嘿,女秘书你是没指望,但你可以给我的女秘书当秘书,咋样?”杨春光挤眉弄眼,一脸YD。

还没等周严说话,杨春光忽然正色道:“阿严,不开玩笑,我真的有个赚钱的心思路。你听我说,看看是不是个好机会。

你看,现在影碟机,新一代的那种DVD,卖的好吧,一台有品牌的,起码两千左右,我研究过了,没多少技术含量,卖的那么贵,主要是要给老外交专利费。

我们可以自己组装啊,做贴牌,自己搞个小厂,就做我这个“宏发”牌的影碟机,规规矩矩交专利费,然后去徽省那边找小电子厂做贴牌,咱们自己贴自己。

我和你说,我找人算过,一台成本不超过六百块钱,搞一年,绝对赚一大笔,怎么样?”

周严都服气了,杨春光这家伙,确实有经济头脑,胆子也够大。

要是按这套路子搞出影碟机,只针对县级以下市场做销售,起码可以赚个两三年。

不过现在的周严可不会把这种不入流的小生意看在眼里,于是点点头:“确实是个赚钱的好路子,不过吧。。。。”

“不过什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是哪里有问题,我要说的是虽然是个赚钱的路子,不过又麻烦又有风险,而且赚得都是小钱!”

“哼哼,小钱?”杨春光笑眯眯的看着周严,一副我就喜欢看你吹牛逼的样子。

周严清清嗓子说:“我这次被他们搞了一下,虽然吃点苦,不过也因祸得福,得到了我们老大的信任。”

“所以,你们老大让你给他的秘书当秘书了?”

“滚蛋,别打岔,你听我说完,然后吧,我听到领导打电话,从中也发现一个赚大钱的路子,比你那个猛的多,要不要听听?”

“当然要啊,我现在每天做梦想的都是赚钱的事儿!”

“我听省里的领导和我们老大说,政府马上要把板桥镇整体并入明山区,然后在那边建一个滨江新城,把城市朝江边外扩,那边的地,马上就会值钱!”

杨春光听完,马上没了兴趣,摆摆手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赚个毛的钱,你看花神湖那个地方,政府说建新城,有好几年了吧,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些老爷们,都是张口就说,一点不靠谱的!”

周严也是无奈,总不能说,我掐指一算,明年申奥会成功,板桥镇那边要建设奥运场馆吧。

这样说,非被杨春光这家伙笑死。

只好在心里给光子道个歉,对不起了哥们,不是我有意忽悠你,实在是除了瞎编,兄弟说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啊。

周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凑近杨春光:“我和你说的,你别到处乱讲,我们领导在省里那个后台,就在安排资金提前去那边买地,我们领导这几天也在往板桥那边跑,估计也在搞,你想想,如果没有把握,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做?”

“真的?”这下杨春光来了兴趣。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我跑来和你说这个,我吃饱了撑的吗?”

“光子,我也不和你见外,我现在的想法呢,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哥们就一起干,你要是没兴趣,就借我点钱,或者在你爸那里帮我贷一笔款,我自己搞,怎么样,考虑考虑?”

“这样啊。。。。。光子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然后问:”阿严,你想没想过,搞这个大概能赚多少?”

周严笑了,看来有戏,于是很认真的说:“当然想过,现在板桥镇的工业用地,一亩不超过二十万,等省里边研究好,交给下面的部门做论证做规划的时候,一定会有风声传出来,马上就会有很多人去买地,价格一定会涨起来。

我们趁着现在,没几个人知道的时候,入手一些,等价格炒起来就脱手,用赚的钱继续去买,然后拿在手里,等着政府来征收,多了不敢说,赚两倍是最少的!”

“那岂不是,投入一千万,起码能净赚两千万?”光子显得有点小激动。

周严扶额,这就是差距,自己想的能搞个一百万,然后慢慢随行就市的多倒几次,就很不错了,看看人家,举个例子,那都是按千万算的。

该死的狗大户!

杨春光拿起老板椅上挂着的外套,拉着周严就往外走:“现在就去板桥那边看看,那边我都多少年没去过,走走走,咱也搞个现场调研!”

“你大爷的,慢着点,我可是残疾人!”周严一边被拖着往外走,一边骂道。

“大哥,那么多钱堆在地上等着捡,你就是残疾人,也得飞起呀,要不我背着你?”杨春光不为所动。

乘电梯下到停车场,杨春光小跑着过去拿车,很快,一辆崭新的皇冠停在周严面前。

周严打开车门上车,问到:“才换的车?你原来不是一辆尼桑吗?”

“别提了,可不是才买的新车,早知道有这个赚钱的机会,我买什么车啊,留着这个钱,起码多买好几亩地!

周严也禁不住笑了,杨春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车子沿着珠江路向西行驶两公里左右,转上还未完工的城西快速路,没多远就看到路边立着一块蓝底白字的铁牌子,上面写着“开放的板桥欢迎您”。

“再往前就都属于板桥镇了?离市中心也太近了吧?”杨春光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疑惑的问。

一眼望去,满眼的荒草地,连周严都有点不确定,谁能想到,离着繁华的城市中心,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的地方,竟然就是几乎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地?

又向前开了几分钟,周严确定道:“应该是没错,这里就是板桥镇搞的那个什么产业园了,你看路面硬化都做过的,肯定是镇政府做过一点基础投入,结果产业园没批下来,就扔在这里了!”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春光按照周严的指引,把车子左转,驶上一条沙土路。

周严在脑子里,不停的把后世的滨江新城与眼前的位置做着对照。

金融街,美食广场,豪宅区,那些记忆里的繁华,现在还是荒草,废弃的鱼塘,以及一些简易围墙。

一辆吉普车在他们前面出现,然后转向,一头扎进草地中,轰鸣着冲向江边,应该是来江边钓鱼的人。

“卧槽,我想起来了,上学的时候,我爸还带我来过这里买野生的刀鱼,那时候这边住着好多人的,除了种地的,还有专门跑船打鱼的。”杨春光用手拍着方向盘道。

。。。。。。

“停车停车!”在一处铁网围着的地方,周严示意停车。

如果记得没错,这个区域应该就是奥体中心的位置。从这里再向西,就是日后桂城最有名的豪宅盛世华庭,开盘价达到八万/平米。

两人下车,面前的铁丝网上面挂着一块铁板,上面用油漆潦草的写着“长达石材厂,业务电话139xxxxxxx”。

铁丝网里面,有几栋蓝色彩钢瓦屋顶的简易房,一个老头蹲在房前的空地上,正在给两只狼狗喂食。

杨春光疑惑的看着周严,用眼神示意,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看这一片地,左青龙,右白虎,聚宝盆在中央,绝对是以后最值钱的地方!”周严用手指掐算着,高深莫测。

杨春光一脸黑线:“阿严,我感觉我爸在吹牛逼这个领域,应该都不如你!”

周严哈哈大笑:“可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你亲爸,我。。。。。。最多算是你义父!”

躲开杨春光踢过来的一脚,周严走到铁丝网前,朝着里面的人喊:“大爷!大爷!和你打听点事儿!”

老头疑惑的抬头看看,确定周严在和自己说话,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下开始狂吠的狼狗,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周严拿出烟,从铁丝网的空隙中递给老头,笑着问:“大爷,您这个石材厂,现在能加工石材不?”

老头接过烟点上,上下打量打量周严,看看周严身后停着的车,才道:“你们要买石材?这里没有,厂子还没建起来呢。不过老板在徽省宣城那边有个很大的厂子,你们要是买石材没问题。”

“老板是徽省的?”周严试探着问。

“不是徽省的,就是我们板桥镇的人,我是他叔,帮他在这看着点!”

说着指指四周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有点建材还没拉走。你要是想买石材,我帮你打电话,他家离着不远,一会儿就能到!”

“哦,这样啊,不瞒您说,我们吧,其实想要这块地方,能不能麻烦你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他有意思卖这块地,我们见一下,怎么样?”

“这样啊,你要买这块地?这块地好大呢!”老头用手四面比划一圈,示意这个厂子的地很大很大。。。。。。

得到周严肯定的答复才说:“那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说着就小跑去房间打电话。

没几分钟,又跑出来,对周严和杨春光说:“老板说他马上过来,几分钟就到,要不你们进来等一会?”

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不是很快来吗?“

“是的是的,几分钟就能过来!”老头紧忙点头,

杨春光凑到周严耳边小声说:“怎么这个看门的看着比老板还着急的样子呢?”

“这说明连看门的都觉得这块地没用,巴不得有人接手,对我们来说算好事儿吧!”周严说。

果然,一支烟还没抽完,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车卷着一路的尘土,停在了周严他们的车子旁边。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下车,热情的边走边打招呼:“两位老板是要买厂子的吗?”

周严迎过去,主动和中年人握手:“您是这个厂子的老板?我们想看看您这块地方。”

说着给中年人介绍杨春光:“这是我朋友,我们一起的!”

杨春光拿出名片,双手递给中年人:“这位老板怎么称呼,我们对你这块地有点兴趣,能谈不?”

中年人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面露喜色道:“我姓杜,杜红兵,两位老板想买我这块地,可以谈啊,你们也看到了,这块地一直没怎么使用,压着我几百万资金在里面呢!”

“我来给两位老板简单说一下情况。。。。。。”

从杜红兵口里得知,杜老板是兄弟两个,一起做石材加工起家,这几年赚了一些钱,几年前,一个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向他们透露,镇里面要搞一个新型材料产业园,已经报批立项。

在这个产业园建厂的话,不但有前三年免税,后五年税收减半的政策扶持,而且地价会非常优惠。

兄弟两个一商量,觉得在园区建厂能有税收减免,而且还能帮助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完成招商引资指标,一举两得,是个好机会。

于是掏空家底,又贷了一部分款,各自拿了一块地,准备建新厂,大干一番。

“你们看,我这块地,有七十亩,再往南走一段路,我弟弟在那边还有一块五十三亩的,也荒在那里没用。

我们当时是八万一亩的地价拿的,砸进去近千万,结果最后什么园区的,也没搞成,可把我们害惨了,别的不说,一年光贷款的利息,就几十万,我都是在徽省那边赚了钱,再朝这里填,无底洞啊,太坑人了!

杜红兵一脸的无奈和。。。。。。悲愤!


大致了解到情况,两个人以要回去商量为理由,谢绝了杜红兵找个地方详谈的邀请,并约定一周内答复,驾车离开。

这种事情,是不能表现太急切的,像杜红兵这样,恨不得立刻就签合同的样子,要么是装出来的,要么就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个脱身机会,生怕错过。

但对于周严和杨春光来说,完全不用着急。

更何况于周严而言,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和杨春光怎样合作的问题。

周严很清楚,现在杨春光很明显已经对这个项目动心,那么自己想要在合作中,拥有和杨春光同样的话语权,甚至在以后的操作过程中,占有主导地位,单靠自己提供个消息,即使再加上多年的友谊,是远远不够的。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周严可不想拿着巨大的利益来考验人性。

如果像开始设想的那样,只赚个几百万,周严相信不至于产生什么矛盾,但如果利益达到千万甚至过亿的话,周严自己都没办法保证,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做到公平无私。

一路想着,两人重新回到杨春光的办公室。

“怎么样,稍微看一圈下来,还要不要做这个事?”周严也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和杨春光确认。

杨春光皱着眉,沉默了足有两分钟,重重的把手里拿着的茶叶罐顿在桌子上:“妹的,干了,哥们信你一把,这年头,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周严点上烟,很认真的说:“咱们的关系,那是不用多说,但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先小人后君子,没意见吧?”

“嗯,那肯定的,要是十万八万的,你我肯定不会伤感情,但真要是多了,嘿嘿,谁也不敢保证,是吧?”

“就是这个理儿!我们先确定,是小打小闹,还是赌一把大的。。。。。。”

周严话还没说完,杨春光就笑起来:“阿严,你看我,大学都没读完,跑回来敢直接搞两百多万弄电脑公司,像是个没追求的人吗?搞大的啊,有多大搞多大!”

“那这样的话,你仔细听我说一下计划,看看能不能行的通。。。。。。

“前期是你要负责的事情,去港岛注册一家公司,这个公司要投资类的金融公司,在这边成立一家注册资金不低于一千万,机械五金制造这个行业的公司,然后由这两个公司共同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这个法人代表可以先由我来当,以后再换。

杨春光懵逼了:“阿严,我们就是倒腾倒腾地皮,你搞这么复杂干嘛啊?”

“你听我说完啊,我有很大的把握,能以这个合资公司的名义,搞到一份与临海集团的供货合同,你可以拿这份合同去找你老子,应该能贷出一大笔钱!”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杨春光惊了,哥,我叫你亲哥!你这搞的也太大了吧!“

周严笑:“能不能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还没完?好吧,你接着说。。。。。。”

“你用你的电脑公司,申请一笔经营性贷款,然后多成立几个分公司,子公司,什么食品加工,商业贸易这类的,然后我们用这些分公司,子公司去收地!”

“不是,为啥啊,多麻烦,搞分公司什么的简单,但后面账目不好处理。。。。。。”

“光子,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赚了一千万,基本没人注意,就是注意到,也不值得大人物理会,但是,如果我们赚了一个亿,两个亿,甚至更多呢?

即便没人因为眼红来搞我们,可万一省里的领导知道了,也不是件小事吧?

所以,我们要化整为零,躲在后面悄悄的赚这个钱,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杨春光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激动,脸色都开始涨红:“一个亿两个亿?阿严,我放开胆子想,能搞个两三千万,都怕你不敢玩呢,你。。。。。。这么有把握?”

“把握谈不上,但我已经是尽量含蓄了!周严低调的装了个逼。、

“这只是我发财计划的第一步,后面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会更考验你的心理承受极限!”

杨春光从老板桌后面绕出来,围着周严前前后后的看。

“你干嘛,我又不是石磨,你围着我转什么?”

“我们才一个月左右不见吧,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呢?

快说,你是何方妖孽!我兄弟周严是不是被你抓去当了压寨夫人?“

周严心里说,兄弟啊,我还真是个妖孽,就是没办法和你解释而已、

嘴里却笑着骂:“赶紧滚开,离我远一点,我这叫做瞬间开悟!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既然你开悟了,我就省点脑子,按你说的办!不过,你真的能搞到供货合同?杨春光还是有点担心。

“供货合同如果不行,就用你这个宏发电脑做采购合同,问题不大。当然了,万一也不行,那也就只能玩小一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周严也没有把话说死。

想了想,周严又补充道:“要是这个事儿能成,赚的钱我们就对半分,要是没成,只能靠你张罗资金了,那样,你随便赏我点汤喝就行了,怎么样?”

“切,这话让你说的,成与不成,只要能赚到钱,我们都对半分。

周严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有时候,该说的话,点到为止,再多说就是矫情,一切得看结果。

“我现在账面上能动用的,只有一百多万,晚上回去就找我爸想办法,先把杜老板这块地的钱凑出来,准备好我们就去谈,免得夜长梦多。”

周严当然没意见,反正在前期都指望杨春光操作,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一起去吃小龙虾。

杨春光举起酒杯和周严碰了一下:“以后我不能再说你们那个破国企了,好好干,带着兄弟一起发大财!


其实周严很清楚,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要想让宋进辉几个付出很巨大的代价,不能说完全不可能,起码是困难重重。

被打骂折磨也好,被非法拘押也罢,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和恶劣影响,通常这些人都不会受到严厉制裁的。除非像自己这样的受害者锲而不舍的追究,或者上面的领导有明确要求。

更何况,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和这几个小人物纠缠不清上。

是的,现在宋进辉他们已经被周严定义为不足挂齿的小人物了。

能通过这件事,走进李青山的圈子,获得表现发展的机会,那这几天的苦头才算有价值。

至于宋进辉和蒋天之流如何处置,本来就不是眼下自己能左右的,最好的处理就是推给李青山,既然他能够及时把自己捞出来,那相信他一定也会利用好这个筹码。自己完全可以跟在后面收点利息。

现在表姐和陆嘉琪已经唱红脸,周严也就没有继续太强硬,只是朝张检察长露出个微笑:“张检察长,我相信这件事,组织上肯定会给我个交待。至于需要我配合调查的时候,如果有可能,我也可以有限度的表示谅解。现在嘛,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给您任何答复,是吧?”

听了周严的话,张检察长就在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滑头,好话坏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这让自己几乎没有做工作的余地。

不过周严的弦外之音张检察长倒是明白,无非就是看能得到什么补偿,还有就是他这个人情,不会送给自己,至于送给谁,既然是市局赵跃进去处理的,那么无非就是赵跃进或者赵跃进身后的人。

年纪不大,心机不少。张检察长给周严下了判断。

知道了周严的态度,张检察长也没有继续浪费口舌,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离去。

“真是给脸不要脸,他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呢,傻缺!”一出病房,就有人忍不住骂道。

“就是的,张检,你也是脾气好,多余跟他浪费口舌,让他自己随便去闹,还能真的把宋检搞去坐牢啊?”其他人也表示不忿。

“都少说两句吧,一个能熬过四五根电棍,还能让市局的赵跃进亲自过去捞的人,是你们说随便就能随便的?”张检察长丢下一句话,径自下楼。

检察院的走后,两名警员过来,自称是离山县公安局的,交还了周严的手机钱包,并表示周严的衣服已经被看守所犯人损毁,他们会照价赔偿。

大概是看到了张检察长吃瘪,所以县公安局的人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交接完东西,表达了歉意,也就识趣的离开。

等人都走完,岳晔抬手就拍了周严一巴掌:“你怎么那么好说话呢,觉悟挺高呀,还相信组织会给你个交待,怎么交待啊,笨!”说着一屁股坐在周严床边。

周严赶紧把手挪开:“我的老姐,你看着点,我这手稍微一碰就钻心的疼!”

“活该你疼死!”岳晔还不解气,作势要打周严的手。

陆嘉琪拉住岳晔的手笑道:“别骂他了,你这个弟弟是个小滑头,是你自己笨,听不出来他们的弯弯绕绕!”

“他懂什么弯弯绕绕,就是虚伪!岳晔依然气鼓鼓的。

说完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不但虚伪,还爱尿裤子!”

“哈哈哈!”陆嘉琪被逗得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胸前两团丰满随着笑声不停的颤动,似乎下一刻要从紧身的毛衣下跳出来。

38D。周严暗自下了判断,看的有点口干舌燥。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这种事和表姐说的,嘴真他妈碎。看着陆嘉琪和表姐都笑个不停,周严也相当无语。

干咳两声道:“这位大妹子,你能不能笑的矜持点啊!”

“哈哈哈,还大妹子!”刚刚停下来的陆嘉琪又开始笑。

这妹子笑点有点低吧,周严依稀记得上一世也见过这个陆嘉琪,不过那时候已经是三十几岁的陆嘉琪,戴着黑框眼镜,温婉知性的样子。和眼前的人完全对不上号。

表姐岳晔又伸手要打周严:“这是我经常提起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老板,陆嘉琪,人家比我还大两个月呢,你得叫陆姐姐,什么大妹子,叫的这么乡土气息!”

“咦,我记得你不是和我说你的老板叫陆有容吗?怎么叫陆嘉琪了?”周严故意表现的很惊讶的样子。

岳晔奇怪:“乱讲,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叫陆有容了?”

“不能吧,我记得你就是和我说,你的好朋友兼老板叫陆有容,还和我说什么名副其实,有容乃大什么的!”周严继续胡说八道。

这一回两个美女反应再迟钝也听懂了,陆嘉琪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朵,咬着银牙盯着周严,看样子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周严打一顿。

表姐岳晔倒是笑的花枝乱颤,伸手抱着陆嘉琪,装模做样的看看,忍不住又笑起来:“死小子说的没错,我们大美女陆嘉琪确实符合有容乃大!”

按照陆嘉琪的脾气,如果有哪个男人这样和她说话,她早就翻脸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周严的调侃,陆嘉琪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害羞,还有,就是觉得这小子挺好玩的。

女人大多是心软的,同情心容易泛滥,尤其是当一个女人看到男人软弱的一面以后。

所以这个时候,陆嘉琪尽管对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不过也就是在脑子里一闪念,然后就把这种宽容理解为是对弱者的同情,没有在意。

表姐岳晔也怕玩笑开得过分,惹得好朋友不高兴,赶忙换了个话题:“别油嘴滑舌的,你要好好谢谢你陆姐姐,这两天为了你的事,不但把我们论坛的好多版面拿出来登寻狗启示,还发动了好多关系,在其他论坛转发造声势。而且,昨晚还请了市委的。。。。。”

陆嘉琪拉了岳晔一把,打断了她的话头,朝着周严伸出一只手:“感谢就不必,等你好了,赶快把姐姐我的经济损失补给我,登了两天的寻狗启示,耽误我们论坛好多广告收入呢!”

“寻狗”启示,周严被这两个女孩子气笑了,你们要不要骂人骂的如此行云流水啊!


开了几句玩笑,病房内的气氛随之活跃起来。

周严先问了一下父母的情况,表姐岳晔告诉他,已经把事情通知了周严的父母,让他们放心。随即又说:“姑姑和姑父要来这边看你,我拦下了,一来坐车也不方便,二来他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难受。你索性把伤养好点再回家,让人省点心!”

周严也是很怕爸妈这个时候赶到医院来,尤其现在自己属于年轻的身体里面装着一副老灵魂,上一世坐牢后,老妈因为着急和难过,患上了很严重的神经衰弱,提前退休。性格古板的老爸觉得年轻人不自爱,葬送掉大好前途,丢人。对周严意见很大。

一直到重生前,周严和父母的关系都不是很融洽,除了逢年过节外,难得会在一起。彼此心里都有芥蒂,又都放不下脸面主动缓和。

现在要重新见到父母,芥蒂什么的当然不会再有,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也算是近亲情怯吧。

聊了一会儿正事儿,话题不知不觉的就扯到了看守所上面。

两个女孩子对里面的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也难怪,没人愿意坐牢,但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地方充满好奇,周严还记得有过一个网络问卷调查,在给出的十个选项中,挑出三个你最想了解的事情。结果想了解监狱生活的得票高居第二。

反正闲来无事,周严也就把自己看到,听到的事情,结合以前的记忆,添油加醋的讲给她们听。

比如那个车管所的所长田忠良,和他老婆都是二婚,他老婆的前夫是工商局的一个小领导,婚内出轨和田忠良搞在一起,最后抛夫弃子,嫁给田忠良。

谁知道没过几年,这女人又掉过头去,和前夫搞在了一起,闹着要和田忠良离婚去和前夫复婚,田忠良不同意,这女人就跑去纪委检举揭发田忠良贪污受贿,把老田同志送进了监狱。

比如一个木匠,农村的,被同乡带出来做装修。在一个别墅区干活的时候,发现有一户人家的女人,每天都戴着很漂亮的首饰,便动了歪心思,想着自己老婆从来没戴过这些漂亮的东西,于是就在晚上从窗户翻进去,准备偷两个回去讨老婆欢心。

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挺漂亮的首饰箱摆在梳妆台上,也没多想,直接抱着箱子就走。而且愚蠢的连夜就回了老家,工钱都没要。

人家发现失窃报警,警察叔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这个木匠,从报案到把他抓回来,24小时都不到。

据说警察叔叔到他家时,他老婆正戴着一个祖母绿的戒指切猪草,在他们看来,首饰箱里亮晶晶,花花绿绿的首饰以及那几块手表,大概和他们去赶集时,地摊上的那些东西差不多。

结果这一箱子东西,案值四百多万,可怜的木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偷的不是一箱子小玩意,而是一个炸药包。

一审被判十七年,连办案人员都觉得他真是个倒霉鬼。

“这人倒是挺疼老婆的,就是方法错了!”表姐唏嘘着。

一时间两个女孩子都有点沉默。

“你们这是什么立场啊,怎么还同情起罪犯来了?”周严笑着调侃。

“你才同情罪犯呢,哦,不对,你差一点就成为罪犯了!”陆嘉琪白了周严一眼。

“嗯,还真的是差一点,所以啊,做人真的要处处小心,好人或者坏人,往往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为了缓解一下变得严肃的气氛,周严又唱了一首新学会的“改造之歌”。。。。。春风化雨刷刷的响,改造的人们把歌唱,感谢管教感谢党。。。。。

没唱几句,两个女孩子就被逗得笑弯了腰。

“破锣嗓子唱的破歌,快停下,这是谁写的歌词,竟然敢把感谢管教放在感谢党前面。。。。。。”陆嘉琪一边拿纸巾擦眼泪一边笑骂。

这就是政治敏感,周严听了陆嘉琪的话也有感触,自己无非是觉得歌词写得傻而已,并没多想。这个陆嘉琪看的却是排序的问题,这种习惯一定是与她的生长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临近中午,李青山拎着两个保温桶走进病房。

“李总,您怎么来了!”周严赶紧稍微把身子坐直打招呼,做出惊讶和感激的表情。

没办法,毕竟现在的周严在李青山眼中,只是个受了无妄之灾,但误打误撞帮了自己一个忙的年轻人,和其他下属并无多大分别。

李青山随意的摆手和岳晔,陆嘉琪打过招呼,很自然的坐在周严床脚,关切的问:“小周啊,受委屈了,怎么会惹到检察院的人了呢?”

周严在心里翻个白眼,你要是不知道我怎么惹到检察院的人,你现在会跑来病房和我说话?

想归想,脸上还是露出一个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交待经济问题,说接到举报,我们在扬市和越城的项目公司牵涉上千万的资金贪腐。。。。。。”

周严把话说了一半就止住话头,同时注意到,李青山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眼里有一抹怒色闪过。

岳晔和陆嘉琪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说要去帮周严买几套换洗衣服,然后顺便吃中饭。

李青山很客气的送到病房门口,并表示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感谢她们对周严以及临海集团的帮助。

这把周严看的一脸懵逼,一个是自己的亲表姐,一个是表姐的好朋友,怎么说那也是和自己更亲近,帮忙那是应有之义,咋被你说的,像是特意帮助临海集团,顺便帮一下自己呢?

李青山军人出身,平常作风是比较硬朗的,虽然不像有些领导那样官威赫赫,但也绝对谈不上平易近人。今天的表现,相当反常啊!

周严目光闪动,莫非关于陆嘉琪,李青山知道点什么?


周严猜测的没错。李青山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客气,确实是已经大概猜到了陆嘉琪的身份---新调任的江省省委书记陆海的女儿。

陆书记原来任沪市市长时,就有传闻他唯一的女儿比较特立独行,不愿意在老子的萌阴下做事,C大毕业后就在江省发展。

当前一晚李青山夫妇得知,给陆书记做过三年秘书的市委张秘书长和陆嘉琪一起出现在离山县时,也就基本猜到了陆嘉琪和陆海书记的关系。

在此之前,李青山原本的打算,是尽快把周严调离自己身边。

虽然说这次周严面对突发事件,能够处变不惊,不但想办法给自己传递了消息,还成功的自救,让李青山很欣赏。但李青山只是把这当做一个年轻人偶尔的灵光乍现,或者说是运气,并没有因此就彻底改变对周严的感观。

所以想的就是用冷处理的方式,降低这件事的影响。

可以升职,给一个好位置,等自己坐稳总裁的位子后,再看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重用周严。

猜到陆嘉琪的身份后,李青山就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既然周严和陆书记的女儿能扯上一点关系,自己就必须谨慎对待,否则,按照原来的设想,虽然也谈不上错,但难免会让人觉得凉薄了一些。

一旦传到陆书记耳朵里,至少是个减分项。

李青山回到病床前,把带来的两个保温桶推到周严面前:“我特意让人在绿柳居定的素包子和小馄饨,赶快趁热吃,吃完了我们在慢慢谈!”

看看周严包着的双手,又道:“拿勺子没问题吧?这帮人,简直是无法无天!”说着起身,打开保温桶,把包子放到盖子上面,拿出勺子,递给周严。

周严也是饿了,没有矫情,说了声谢谢,就接过勺子,开始埋头吃饭。

看着狼吞虎咽的周严,李青山微微一笑:“小周啊,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吧,我已经安排人联系中心医院,下午安排你转院过去,做个全身检查,如果需要验伤的话,会市里也比较好操作。你的意见呢?”

周严一听,马上意识到,李青山是不愿意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把事情闹大的,至于原因,要么是昨晚的事情一出,唐万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迅速和李青山达成了妥协,要么就是上面有领导有意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低调处理。

咽下嘴里的包子,周严淡淡一笑:“李总,这里住着也挺好,我觉得现在情况也不是很明了,不太适合把影响搞的太大,我还是低调一点吧,您说呢?”

李青山目光闪烁,周严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印象中,周严是个城府不深,有点傲气的年轻人。这样的人,受了委屈,不应该是一有机会就狠狠的报复回去,不依不饶的吗?

或者,是周严有了别的想法,想借机和自己谈条件?

想到这,李青山心里有点不痛快,毕竟,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抓着把柄威胁。

这真是个不怎么“美丽”的误会,如果周严知道李青山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也没办法,周严这个读档者,是知道事情的发展脉络的,所以难免会忽略一些过程,给出一些看似不合常理的答案。

很多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比不懂装懂要困难的多。

不懂装懂,考验的是人的智商下限,而揣着明白装糊涂考验的,则是人的智商上限。

李青山站起来,走到窗前沉吟了一会,才又道:“那个明水区检察院的宋进辉,已经移交给市纪委,相信组织上也会给你个交待!”

见李青山忽然转了话题,周严心思电转,马上明白自己的反应可能让李青山有了疑虑。

无奈啊,这些人,个个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

不过既然这个比已经装了,周严也不介意装的再大点,浅浅的装个比你怀疑,那就别怪老子装个大的吓唬你了。

周严放下吃馄饨的勺子,擦擦嘴,做出难为情的样子:“李总,早上明水区的张检察长来过,和我谈了一些事情,本来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但是陆姐姐后来劝我别冲动,说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冲着我个人来的,最好让单位来处理。”

陆。。。姐姐?你小子要不要喊的这么肉麻啊!李青山有种想替周严捂脸的冲动。

周严自己也在心里汗了一下。虽然是扯大旗作虎皮,赌一下陆嘉琪确实有让李青山忌惮的大背景,但一句陆姐姐,把自己也尴尬的够呛。

“哦?那你这个陆姐姐看问题很敏锐啊!不简单!”李青山稳稳心神,把话题往陆嘉琪身上拉。

大概人家是家学渊源吧,耳濡目染的,怎么样也比我看问题长远些!“周严继续胡扯。

这一幕,如果让陆嘉琪看到,肯定会气的半死,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拿她一个局外人在这互相试探,偏偏她这个被当做试探工具的人,一无所知。

“那这样,你再详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一下,尤其是宋进辉都和你说过些什么,我们来分析一下,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文章。”

演戏当然就要演全套,周严也就把从被送进看守所,一直到被送进医院,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还恶趣味的发挥了一下想象力,绘声绘色的给宋进辉加了大骂李青山,誓死要把李青山送进监狱的戏码。

“这个宋进辉和我无冤无仇,怎么这样针对我呢?不应该啊!”李青山试探着问。

“这个。。。。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你放心说,这里没外人,我们那说那了!”

“我听姓宋的打电话时说,唐总,事情很快就能办好什么的,会不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青山没办法再继续故作不知了。

周严这样忽软忽硬,看似没有章法的套路,让李青山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周严这个家伙,并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城府,还是在这件事上,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李青山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一边装作随意的帮着周严收拾起保温桶。

“李总,您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等后续调查的人来找我核实情况的时候,我只要稍稍露一些口风,把事情往唐总身上扯一下,对方知道后,就一定会有动作,然后我们在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应对,您说呢?”

周严继续侃侃而谈,不留痕迹的把“对方”,“我们”这些词稍稍加重了点语气,这是他以前在一个心理学讲座中学到的谈话技巧,设立共同的敌人,表明自己的立场,这种心理暗示会很快拉进谈话双方的心理距离。

就在刚刚,周严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太想当然了。在知道李青山背景以及后面的政治成就的情况下,自己一开始就想要抱紧这条大腿,属于自嗨行为。

很明显,那种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弥漫,只要稍稍显露一些能力,就人见人爱,四方拜服的桥段,都是扯淡。

不过现在因为陆嘉琪的出现,明显让李青山想的有点多,必须要利用好这一点,至少要和李青山拉近距离,从普通的上下级变成“自己人”。

李青山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考虑了一会才对周严说:“这样吧,你先安心休息几天,我必须把情况先与董事长和总裁沟通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内部沟通还算是家丑,一旦闹到纪委,那可就是把家丑外扬,我想领导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宋进辉是个有经验的,我看纪委的同志,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是稳妥一些。”

不知不觉间,李青山也开始用上了“我们”。

周严正准备说话,敲门声响起,陆嘉琪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

“楼下不好停车,给你买的换洗衣服,我和你姐要赶回公司一下,有些急事要处理,明天有空再来看你吧。”

陆嘉琪朝李青山点点头打招呼,把几个购物袋摆在周严的床头。

周严灵机一动,笑着说:“什么急事啊,比我还重要,我姐不管我,陆姐姐你也不管我啊?”

陆嘉琪本来风风火火的进来,准备放下东西就走。

一家做天使投资的基金公司代表,约了几次都被她推掉,这次干脆直接跑来公司等,陆嘉琪虽然对这类公司充满警惕,但碍不过情面,人家都在公司等了,总得回去应付一下。

听到周严这么说,陆嘉琪微微一愣,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

看着周严借着侧身的机会朝自己眨眼睛,陆嘉琪眼珠转了转,瞟到坐在旁边的李青山,瞬间明白了什么。

陆嘉琪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自己不会刻意拿着老爸的权力来仗势欺人,但也不会故意装低调,假惺惺的非要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同样,也不会介意身边的朋友偶尔借着自己的身份,谋求一些无伤大雅的利益。

何况,这个自己最好朋友的表弟,身上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气质,有点小帅,有点小坏,还有点不要脸,却并不让人讨厌。

于是她笑了起来,鼻子微微皱着,在明媚中带着一点点俏皮,忽然俯下身,把嘴凑到周严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小屁孩,敢拿姐姐当工具人,胆子不小!”

发丝滑过周严的脸,陆嘉琪嘴里的热气呼在耳边,一瞬间,一种痒痒的感觉从耳朵流淌到脸上,再流淌到心里,鼻子里闻到女孩身上特有的幽香,胳膊上仿佛能感受到女孩胸前富有弹性的丰满,周严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周严压下心中的悸动,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是个很懂事的老实人。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反应也够快,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还能不露痕迹的应对,周严也不得不感叹,单就这一点,比自己强。

陆嘉琪没有让周严继续尴尬,抬起身子又说:“一会儿自己把内衣内裤换一下,给你买了三盒内裤,比你平常穿的大一个尺码,你手不方便,换起来省力一些!”

嘴里说着,手却偷偷伸进被子里,在周严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周严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有点尴尬的朝一边目瞪口呆的李青山笑笑。

还没想好说什么,陆嘉琪紧接着又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你晚上会不会又 尿裤子啊?要不我晚上了陪你吧,万一。。。。也能帮你换换!”

周严都要哭了,姐姐,你这演技略显浮夸你造吗?

不但演技浮夸,台词也很伤人自尊你造吗?

你配合一下就感激不尽了,你就不要自由发挥了好吗?

“好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有事,电话联系吧,我晚上尽量抽时间再过来!”

陆嘉琪根本不给周严还嘴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给了周严一个我是不是很给力的眼神,又在周严胳膊上用力掐一把,径自走了。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陆嘉琪把房门关上,变得诡异起来。

沉默了十几秒,李青山才咳嗽一声,指指放在床头的内衣袋子问:“这个陆小姐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她和我表姐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只是很熟悉而已!”周严赶紧摇头否认。

开什么玩笑,作为拥有两世记忆的人,周严非常清楚,陆嘉琪这类人,能做朋友是非常有用处的,但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如果扯上男女关系,那就大概率会惹上很多麻烦。

但显然,李青山并不相信周严的解释,嘴角带着笑,依然望着周严。

一副你在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回去时多了—辆车,于是周严和岳晔各开—辆。

王倩倩直接跟着周严上车,再次惹来陆嘉琪的狐疑目光。

“陆姐姐长得好大,是吧?”王倩倩上车就问周严。

“什么长的好大?”周严—时没听明白。

王倩倩低头看看自己,显得有些苦恼:”以前没觉得好大,怎么今天看到陆姐姐,发现比我大好多呢。。。。。。“

周严摸鼻子:”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哼,你还和陆姐姐她们住在—起,陆姐姐刚才和我说,你是个小流氓。。。。。。”

周严—只手打着方向盘,琢磨着用—只右手,能不能把车开回桂城的问题,嘴里随口敷衍:“我只是暂时在我表姐那借住几天,而且,我和你的陆姐姐也不熟,哪来的小流氓—说,她大概和你—样,属于需要看心理医生的。”

王倩倩气鼓鼓的瞪周严,见周严不理她,只好自己叹气:“反正我最可怜,别说自己出去住,就是住校,都是拼命才争取来的。不过陆姐姐是比我厉害,听说她自己开公司,自己搬出去住,因为这些事,和她爸爸好久都不说话。最后她爸爸没办法才妥协的!”

“切,什么没办法,换成我老爸,直接上去两巴掌,还不说话,打—顿就好了!”

王倩倩笑的不行:”又开始胡说是吧,我不信你爸爸会动不动就揍你。再说了,陆叔叔是个很儒雅的人,不可能动手打人的!“

“啧啧,儒雅。”周严撇嘴,现在流行这个词吗?“

然后顺嘴问:“你陆姐姐的爸爸干嘛的啊,听说也是个当官的。”

王倩倩惊奇:“你不知道她爸爸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老姐和她是大学同学加好朋友,都不清楚,谁会闲的无聊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啊?”

“哼哼,那你现在不是正在无聊的打听吗?”

周严被噎的没话说,干咳两声:“随口问问,稍微有—点好奇,不是和你说过嘛,我被人整的时候,她找了—个市委的人帮忙来着。”

“好吧,那我告诉你,她爸爸是现在的江省的书记,才从沪市调过来的那个。”

”啧啧,官儿还真蛮大的。“周严想想也好笑,谁是省长,谁是书记,自己就压根没有留意过,依然是前世的思维惯性,有时间宁可研究什么东西好吃,也不会去看政治人物的起起伏伏。

自己想过拿陆嘉琪来扯大旗做虎皮,拉扯李青山,没想到这个大旗是真的可以扯的。

王倩倩忽然压低声音,像做贼似的说:“我告诉你个陆姐姐的八卦,要不要听?”

周严道:“车子里就我们两个,你搞的神神秘秘,给谁看?能有什么大八卦呢?”

王倩倩嘿嘿笑:“讲别人八卦时,都应该这样!这是对八卦的尊重!”

“我和你说,陆姐姐以前有个特别特别帅的男朋友,好像他们高中时就在—起了。后来她那个男朋友去了部队,我还见过那个男的穿着军装和陆姐姐散步,哇,真的帅,帅到没朋友那种帅!”

王倩倩露出—副花痴的表情,拍拍胸口,然后又叹口气:“前年在赣省抗洪时牺牲了。连我爷爷都说,难得的好孩子,可惜了!“

“那确实是很可惜。英年早逝。可见好人不长命,只有我这样的人才容易千秋万载!”周严道。

王倩倩捂着嘴笑。

陆嘉琪对自己开车的水平毫无自信,最后商量,决定把新车子丢给周严,等周严手上的伤好—点再开回去。

“我警告你,千万别逞强,—定等伤好的差不多再开车,反正你不是有半个月假期嘛。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都告诉姑姑姑父他们!”岳晔临走时嘱咐周严,很有大姐头的风范。

很流行告家长吗?怎么最近总听到此类的话呢?周严鄙视。

。。。。。。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每天除了和光子打电话“密谋”赚钱大计,就是被王倩倩纠缠着讲这讲那,周严感觉如果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完全可以去说评书养活自己。

其间王鹏飞打过—个电话,关心周严的身体状况外,并提到如果可以出院的话,周末去家里吃个饭。

“我亲自下厨,小周,机会难得!”听到周严婉拒,王鹏飞大笑着说。

周严只是觉得事情刚刚过去没几天,和王鹏飞走太近的话,感觉有挟恩求报的意味,人情这东西,积攒起来很难,用起来却很快。

听王鹏飞这么说,也就不再多想,笑着答应:“应该很快可以出院,那我就等着尝尝领导的手艺!”

挂掉电话,发现王倩倩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怜悯,奇怪道:“干嘛这种表情?”

“你是不知道我爸做饭有多难吃!还要尝他的手艺,会出人命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看你爸的意思,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这就是问题所在!做的难吃,还自我感觉良好,你说有多可怕?”

“那你们家平时谁做饭?你妈妈还是保姆?”

王倩倩神色—黯:“妈妈和爸爸分开好多年了,我—年也才能见妈妈三两次。保姆家里也没有,我爸说影响不好,所以咯,我和我爸平常都是各吃各的食堂,要不就在外面吃。”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为什么你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口气和我爸爸差不多,小老头—个!”

周严忍不住又摸鼻子,暴露的这么明显吗?

。。。。。。

第二天,周严让医生把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稍微活动—下,虽然还有点疼,但好在只是皮外伤,只要不用力,也没太大影响。

“—只手开车,警察看到会不会抓你呀?”王倩倩表示怀疑。

“明明是两只手,只不过—只是主手,—只是副手!”

。。。。。。

在医院工作人员帮助下,把两个人所有东西搬上车。

各种营养品,保健品把车子塞得满满当当,三四天时间而已,收这么多“人情”,也幸亏还不是网络发达时代,不然被人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妥妥又是—有个“小爆款”。

系好安全带,王倩倩变魔术—样,从—个手提袋里拿出厚厚—摞红包朝周严炫耀:“好多红包,你有没有?”

周严。。。。。。

“同人不同命啊,明明我才是见义勇为的,凭什么没人发奖金,也没人发红包?”


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认真的数了数,然后分成两份,对周严说:“我们分赃好不好?—人—半,按红包个数分,里面有多少钱不管。”

周严失笑:“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再者说,那是人家送你的,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哎呀,你是不是傻,你不分,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然后我爸再上交。还不如分给你—半!”

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边分辨道路—边说:“你这逻辑有问题吧,你不想上缴,就自己偷偷留下—部分呗,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何必分我—半?”

王倩倩嘟起嘴:“这不是找个人—起壮胆子嘛,我不敢截留,不然被知道的话,就惨了!”

周严无语:“你分我—半,你爸知道,那惨的就是我!”

“反正不管了,分你—半,我这—半交给我爸,你那—半。。。。。。算是我们以后出去玩干嘛的活动经费!”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是不是好兄弟,你说,是不是?”王倩倩挥舞小拳头,用不伦不类的粤语唱道。

周严笑得不行:“王欠揍同学,你桂大法学院,真的是自己考上得吗?真不是走后门才进的大学?不但要受贿,还学古惑仔。”

王倩倩把红包往储物格里面装,嘀咕道:“那是因为和你在—起,不用装乖孩子,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忙活完,伸手道:“把你的电话给我!”

接过周严的电话,低头在上面操作,念念有词:“我家的电话,宿舍的电话,手机。。。。。。还有爷爷奶奶家的。。。。。。好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存在里面,有时间记得打电话给我!”

“你这是搞的哪—出?我周末还要去你家吃饭,你们学校离我单位走路也就十分钟,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吗?”

“我高兴!要你管!主要是我怕学习—忙起来,就把你忘记了,不行吗?“

“哈哈,那我真谢谢你!”周严道。

回到桂城市,已经是下午。周严先把王倩倩送回家。

“周严哥哥,周末见哦!”车上的东西都归你!“女孩解开安全带,揉揉揉惺忪的睡眼。慵懒的嘟哝。

“车上的东西都归我的话,那你不是也在车上?”

“好啊,那我也归你了!”小小的伸个懒腰,王倩倩推开车门,回头在周严脸上飞快的亲—下,吐吐舌头。

看着关上车门,就变成文静妹子的王倩倩走到有武警站岗的大门口,回过头和自己摆手,周严隔着车窗玻璃,也挥了挥手。

坐在车里,周严拨通老妈的电话,说自己今晚上回家。想吃鳝鱼烧肉。

“看你长的像鳝鱼烧肉。说不回家,就好几天不见人!”老妈数落着,声音里却带着高兴。

那天王倩倩说起她父母时,周严其实就决定—回到桂城市,就马上回家去见爸妈。

脑子里,爸妈还没有变老时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因为上—世的那些隔阂,也因为近情情怯,周严这些天对回家去看父母,是有点逃避的。、

但王倩倩说起父母不在—起时,那—瞬间的失落表情,对周严触动很大。记忆里的那些不愉快还没有发生,周严也有把握,不会让它们发生,想明白这—点,周严的心理障碍也就不存在了。

何况,那些隔阂,归根到底是周严自己的问题,只不过—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找家理发店,把头发剪短,让残留的焦糊处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数数王倩倩留下来的“赃款”有三万多块钱,于是又到银行取点钱,凑足五万。准备回去交给老妈。

给表姐打电话报过平安,告诉岳晔今晚回家去住,过两天再去送车给她。

事情办完,周严把车开进自己家小区时,已经快到六点钟。

。。。。。。

周严家住在农业局的家属小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

小区除了临街的—排门面房,其余三面还是水泥围墙。

院子内只有八栋六层和两栋四层的楼房。其中四层的两栋是农业局领导住的。与其他八栋房子之间用—条绿化带隔起来。并配有—个停车场和—个面积不大的健身区。

七品芝麻官,出行也要打着回避肃静的开路牌,住的地方也要称作府,八品的府丞家,就只能称作宅,至于老百姓住的,统称房子。

这就是官本位的社会现实,领导必须处处体现与群众的区别。

周严家住在那八栋房子里的第四栋,以前福利分房的政策,按照职工的工龄,文凭,职务岗位,职称,家庭人口这些条件来打分,周严的老爸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小科长,但好在有职称,文凭也过硬,总算分到这套八十多个平方的小三室套。

虽然要爬六层楼,但周严记得搬家时,包括自己在内,全家人都开心的不行。

能分到个三居室,在当时足以让相当大的—部分人羡慕嫉妒恨。

把五万块钱装进—个塑料袋,又挑几盒保健品,周严锁车上楼。

开门的是老爸,消瘦严肃的脸,手里拿着半头蒜,看到周严的第—句话,依然是最常说的:“自己又没带钥匙吗?”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亲近又不敢亲近的家人,所有的记忆在此时鲜活起来,周严感觉鼻子微微发酸。

“嘿嘿,钥匙丢在单位了!”周严笑着进门。老爸接过周严拎着的东西,问道:“手怎么了?”

“周严蹲下来换鞋,随意的说:”出差回来时遇到有人出车祸,我们去救人,手被玻璃划了—下,不严重,没事。“

“谁出车祸了?”听到声音的老妈从厨房出来。

“别人出的车祸,我们遇到,过去救人的,不是我们出车祸。”

周严走过去,伸出胳膊搂住老妈的肩膀:“我亲爱的老太太,给我做啥好吃的呢?”

老妈打开周严的手,嗔怪道:“—会儿被纪委叫走,—会儿又把手搞成这样,谁上班像你这样的,还好吃的,吃个屁!”

周严吸吸鼻子:“嗯,我已经闻到香味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今天还买到了豌豆尖,这个季节难得遇到卖的,你个傻小子有口福!”老妈说着,快步走回厨房。

周严看着老妈的背影,再次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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