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什么话说?”
谢淮序率先打破了沉默。
“世子想让我说什么呢?”祝卿安放下茶碗,好整以暇地反问,“你是想听我为过去的事辩白?还是想听我曾经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她的语气听起来坦坦荡荡,甚至带有一丝不屑。
谢淮序一噎,胸中一直扭着的劲儿奇异地顺畅了些。
“那你为何刚刚没有反驳?”
“狗咬我,我还要咬回去不成?”祝卿安嗤笑一声,“她这么说,无非是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让你更加厌恶我罢了,可惜她不知道,她说这些纯粹多此一举。
“因为她说与不说,你我之间,也就这样了。”
什么叫也就这样了?
谢淮序又一口气堵在心口,他们明明……明明……
祝卿安看着他胸膛起起伏伏,也不知道他在恼什么,她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谢淮序提醒道。
“那又如何?”
祝卿安不以为然,他们之间,走肾不走心,无关风月。
“好,好得很!”
还未待祝卿安反应过来,一道阴影就不由分说笼罩下来,将她结结实实压在软绵绵的毯子上。
“起开,沉死了!”
祝卿安双手抵在他的胸膛。
谢淮序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眼神几欲喷火,想到什么,忽而又狞笑,“嫌我沉?那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话说的也太冒昧了。
祝卿安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晚的情景,灯影绰绰下,她的确没有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只攀着他的肩膀,不停地在他耳边蛊惑着他劲往一处使。
满脑子只有他结实的腹肌,动情时的低喘……
这都是被她刻意忽略的记忆,此时又蜂拥而至,她的脸不自觉有些烧。
天知道,她上头的时候,都说过些什么?
祝卿安吞了吞口水,“床笫之间的话,你也当真?”
谢淮序着实震惊,气笑了,“好好好,哄我玩是吧?”
合着这些天,只有他一个人茶饭不思,夜不安寝,合着那晚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在回味……
他放开她,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祝卿安坐起身,身姿端庄优雅,双手轻轻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她的动作缓慢而从容,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漫不经心。
寻常女子一旦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无不是百般柔情,万般依赖,可祝卿安却完全不同。
“祝卿安,你没有心!”
谢淮序气不过。
祝卿安指尖微顿,扯出一抹笑意。
“世子,不是我没有心,是我不忘初心。”
谢淮序神情微怔。
初心……
他恍然记起了他在新婚夜说过的那些话。
想来,她那时说的“死心”,也是真的。
方才勇毅候夫人的那番话又掠过心头,当着祝卿安的面,就说那么难听的话,从前在侯府的时候,她又是被怎样的对待?
还有先前裴溪知也说过,祝卿安一向没有爹疼,没有娘爱,在侯府生存艰难,为求出路才嫁给他……
一个人禹禹独行足够久,对人对事便不会有更多期待了吧。
这个认知一旦形成,谢淮序的心口像是被勒了一根细绳,每每一呼吸,都觉得难受。
“你……我……”谢淮序想解释一句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祝卿安好不容易把心里的杂念都按了回去,抬头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他的心思又转到哪里去了。
管他呢,男人的心,海底针啊!
总是口不对心、言行不一,她也懒得猜。
两人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