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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他心上 全集

葱香鸡蛋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刺青店里安静了许久。安静到夏眠心生局促,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了钉子。外面的蝉鸣声越来越吵,热气在屋内散发着,只剩下角落里放着的老式风扇摇着头呜呜呜的吹着。庄仲“噗嗤”一声笑出来。老路撑着保鲜膜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他一边笑一边惨叫。“你确定是那种绿?”老路问,“他那是跟人打赌输了,让人给染毁了。”周燃蹙着眉头,显然不想听老路说这件事。“滚。”夏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她捏了把手心的汗,声音放小了一点:“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浅绿色,像春天一样,蓬勃生机。周燃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了她一会,随后起身:“行,就这色吧。”他扔了手里的黄瓜根儿,垂着眼看着夏眠。“什么时候纹?”夏眠看着他,等他起身才发现,他个头长得很高,...

主角:夏眠周燃   更新:2024-11-05 16: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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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眠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降临他心上 全集》,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刺青店里安静了许久。安静到夏眠心生局促,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了钉子。外面的蝉鸣声越来越吵,热气在屋内散发着,只剩下角落里放着的老式风扇摇着头呜呜呜的吹着。庄仲“噗嗤”一声笑出来。老路撑着保鲜膜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他一边笑一边惨叫。“你确定是那种绿?”老路问,“他那是跟人打赌输了,让人给染毁了。”周燃蹙着眉头,显然不想听老路说这件事。“滚。”夏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她捏了把手心的汗,声音放小了一点:“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浅绿色,像春天一样,蓬勃生机。周燃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了她一会,随后起身:“行,就这色吧。”他扔了手里的黄瓜根儿,垂着眼看着夏眠。“什么时候纹?”夏眠看着他,等他起身才发现,他个头长得很高,...

《降临他心上 全集》精彩片段


刺青店里安静了许久。

安静到夏眠心生局促,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了钉子。

外面的蝉鸣声越来越吵,热气在屋内散发着,只剩下角落里放着的老式风扇摇着头呜呜呜的吹着。

庄仲“噗嗤”一声笑出来。

老路撑着保鲜膜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的他一边笑一边惨叫。

“你确定是那种绿?”老路问,“他那是跟人打赌输了,让人给染毁了。”

周燃蹙着眉头,显然不想听老路说这件事。

“滚。”

夏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她捏了把手心的汗,声音放小了一点:“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

浅绿色,像春天一样,蓬勃生机。

周燃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了她一会,随后起身:“行,就这色吧。”

他扔了手里的黄瓜根儿,垂着眼看着夏眠。

“什么时候纹?”

夏眠看着他,等他起身才发现,他个头长得很高,短袖下藏着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腰窄的很,身材好的像时尚杂志上的男模。

她一时愣了神,等回过神才结结巴巴道:“今、今天。”

“今天纹不了。”周燃说,“设计要时间,还要根据你自己的想法改图,今天做不完。”

夏眠怔怔地看着周燃点头:“那什么时候能做?”

“明天吧。”

庄仲已经提起裤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对夏眠解释道:“燃哥画图快,一晚上就能给你做出来。”

他摸了摸屁股,痒痒的,有点热。

庄仲回头看老路:“你这手艺真的没退步吗?我感觉这腚上火燎燎的呢,你别是给我扎坏了。”

老路刚叼上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火,听到庄仲这句,翻了个白眼。

“刚纹完都这样,嫌烧得慌就把那半拉屁股喇下去。”

庄仲挨了怼,嘟囔一声:“我这不是不适应吗。”

夏眠看着庄仲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屁股,开口问一句:“纹身很疼吗?”

周燃瞥了她一眼:“怕疼?”

不知是不是夏眠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目光有些……她形容不出来,总之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有点。”夏眠如实回答。

老路笑了,指着身边的庄仲:“太怕疼的可不能纹,不然跟这孙子一个德性。”

夏眠捏了捏手里的小方包,周燃还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问她“还纹吗”。

她想了想:“那我明天再过来。”

周燃下巴一抬:“行。”

他的手在裤兜里掏了一把:“把手机给我,加个微信。”

“嗯?”

“今晚把图发你,哪不满意再改。”

夏眠“哦哦”两声,拿出手机解锁递给周燃。

她那手机壳背面还印着两只白色蝴蝶,底下挂着一串白色串珠,像手链一样。

周燃翻过来看了一眼,笑了:“这么喜欢蝴蝶?”

“好看。”

周燃在屏幕上点了点,随着“滴”的一声,他把手机递回给夏眠。

“有什么问题在微信上找我,有要求就尽量一次性都提完,最后定下来的图样按尺寸收费。”

夏眠也不懂这些,只能跟着点头。

“明天中午再过来吧,上午我约了人。”周燃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确定就要这色儿了是吧,不改了?”

夏眠认真地看着周燃那一头浅绿色头发:“不改了。”

“行。”

庄仲凑过来问她:“你这过来一趟远不远?不方便就让燃哥现场给你描两笔出来,你先看看什么样式的。”

周燃刚从老路手里接过一支烟,听到庄仲这么说,抬脚就要往他屁股上踹。

“你他妈当我神笔马良啊?说画就给你画出来。”

庄仲急的捂着屁股直躲:“哥,别踢别踢,这屁股还想要呢!”

夏眠看着庄仲滑稽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站在一边偷笑。

这样耍宝逗乐的男生她们学校倒是也有,只是她读的是火箭班,平时气氛沉闷闷的,放了学她妈妈就会立马接她回家,她只能在经过操场的那一小段路才看得到这样的少年气。

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次。

周燃把她偷笑的样子都看在眼里,他挑着眉头:“笑什么,问你话呢。”

夏眠被这突然的一句弄愣了:“什么?”

“问你离这远不远。”

“不远,”夏眠回忆着来时的路,“从这走两条街,靠近沙滩那边的小吃街巷子口,我就在那。”

夏城就是个十八线小城市,打个车在市区里兜一圈都用不上两个小时,再远也远不到哪去。

庄仲琢磨着,一拍手:“那片不都是胖婶开的民宿吗?”

老路回头看他:“你说那片旧楼区?”

“对啊。”

庄仲看着夏眠,拿俩手对着自己身材比划着:“胖婶,就那个身材跟大肥葫芦似的,头发烫个卷跟包租婆一样,没事就戴个老花镜看电视那个。”

老路一听庄仲这形容,笑出声来:“你真不怕胖婶听着拿扫帚抽你。”

庄仲摆摆手:“我又不是她儿子。”

他又问夏眠:“是她吗?”

夏眠也被庄仲的形容逗笑,她收了笑,点点头。

“是她。”

“你怎么在那住啊?”庄仲问。

夏眠说:“毕业旅行,随便找的地方。”

周燃夹着半支烟,从烟雾中抬起头来看着夏眠。

“毕业旅行来这?”

小破城市拿脚走都能走完一圈,旅个屁的行。

夏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听说夏城离明海很近,这里还能看到紫色海滩,明海人多,我在哪看都一样的。”

老路被她这个脑回路惹笑了。

“你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周燃捻灭了烟头:“那就明天过来吧,纹之前不能喝酒,来之前记得吃点东西,省得晕针。”

他拿起手机扒拉着屏幕,看着刚添加的微信好友。

戳开头像,是只雪白色的马尔济斯,身上还套着小裙子,脑门上的毛被小夹子别起来。

连只狗都眉清目秀的。

“怎么称呼?”周燃点开备注问。

盛夏炎热,连风都是热的。

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两下,在清脆声响中,她回答他。

“我叫夏眠。”


周燃一句话就把夏眠堵哑了。

她捧着个椰子看了半天周燃,一点黑社会的范儿都没了。

她琢磨了好一会,得说什么话能把周燃这句顶回去,心思了好一会,破局之法就只有一个——

“要不我现在抠嗓子眼给你吐出来?”

周燃笑了下:“我谢谢您。”

他是发现了,夏眠这姑娘腼腆是腼腆,看着也乖,就是这嘴,总能时不时给你蹦出两句你想不到的话。

还是那种和她外貌人设不符的话。

贼反差。

他掂了下手里的椰子:“走吧,社会姐。”

夏眠揉了揉鼻子,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那椰子再抢回来。

收了封口费,嘴还是那么不饶人。

旧楼区那一片果然和周燃说的一样,到了晚上没路灯,只有胖婶那一栋民宿楼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

周燃就停在楼下,等着夏眠进了屋再走。

铁质楼梯走起路来都是“咚咚咚”的,每个脚步声周燃都能听见。

等夏眠上了楼,周围终于静下来。

她朝下面看了一眼,黑暗中,周燃的身影还站在楼下。

他背过身点了支烟,夏眠眯起眼,只有路边有车经过时才能看清他,和手上夹着的那个小红点。

身后的门被拉开,夏眠回头看了一眼,男生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外套披在身上。

在和夏眠对视上的一瞬间,男生的脚步顿了一下。

夏眠看了他两秒,转身要往房间走。

男生突然叫住她:“你就是我妈说的那个隔壁租客吧?”

夏眠回过头看着他,认出他就是胖婶的那个儿子。

“是。”

“哦,”男生随意问了句,“哪屋啊?”

这一层楼有六七个房间。

夏眠没说话也没回应,站着也没动。

男生见她不说话,转身下楼走了。

夏眠往楼下看了眼,等男生的身影不见了,这才把钥匙拿出来往房门那边走。

进屋前,她又向下看了一眼。

周燃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走了。

-

夏城虽然靠海,但气温还是高的离谱,喘口气都是灼热的,外面的蝉越叫声音越大。

客人躺在纹身床上,就那么一会功夫,身下已经沁出了一层汗来。

他前两天刚来纹了个满背,回去老婆一看,倍儿好看,非让他再来让周燃给设计个图,把她名字一块给纹上。

纹的地儿还贼有心意,纹胸口上。

纹之前,老路还贴心给他剃了个胸毛。

他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热的。

“你们这店夏天了也不装个空调,”他呼出口气看着给自己纹身的周燃,“这小哥儿还一脸心如止水的,你不热吗?”

周燃手上的机器没停,正嗡嗡嗡响着,也没回话。

他工作的时候不大爱说话聊天,注意力都放在手上。

老路接了话头:“心静自然凉。”

“你们这店今天还挺安静的啊,我上回来还挺热闹的呢,一屋子的人。”

老路笑着说:“天热了屋里也不够那么多人喘气儿啊,闷都闷死了。”

风铃一晃,都没来得及响。

老路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水草就站在玻璃门后面,踮着个小脚抓着门把手正准备开门。

她个子小力气小的,开门都不如屁桃儿顺畅。

老路起身去把门推开,还笑着和水草打招呼:“水草儿啊,怎么不长个儿呢。”

水草仰着头朝他笑了笑。

她一进屋,目光就在屋里四处转着。

老路知道她在找什么:“桃儿今天在家关禁闭呢,没来。”

水草回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眼睛又开始四处转着找。

“你庄仲哥哥今天也没来,出海了。”

老路这一句话一出来,周燃刺青的手突然停了一下。

客人回过头顺着他的话问:“那小子那么懒,这么热的天他还能出海玩去?”

老路“啊”了一声,慢腾腾往冰箱走着。

“您这话说的,还不兴人出海凉快凉快了?”

那船一开,海风吹的那才叫一个舒服呢。

客人“嘿嘿”一笑:“说的也是,赶明儿我也领我老婆出海玩去,听说现在岛上开了挺多项目呢,不少人来这旅游都上那玩去。”

老路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真有人上咱这旅游的啊?”

“啊,可不是吗?听说有个网红上咱这来了,回去把咱这地儿往那个网上一发,嚯,咱这地儿也算出名了。”

老路乐了,这脑回路清奇的,还真不止夏眠一个呢。

“不过大多都是从明海那边自驾过来顺带溜达的,哪能有人真奔咱这小破城市来啊。”

周燃扎着机器的手继续操作着,心里想。

有,还真有一个。

老路开了冰箱,边开边念叨着:“草儿啊,想喝什么?路哥给你拿。”

水草小跑到老路面前,仰着头巴巴地看着他。

老路突然“哎哟”一声。

“周燃,你什么时候买的椰子啊?”

他捧着椰子就要拿出来:“水草,咱喝这个,凉快。”

周燃压着眉头,突然开口:“放那。”

老路啧了一声:“那么抠门呢,我给水草喝的。”

“水草不爱喝椰子。”

“是吗?”老路低下头看着水草,“你不爱喝吗?”

水草乖巧地点了点头。

之前庄仲带回来过几个椰子,俩小姑娘一人捧了一个坐沙发上一起喝。

水草没喝过椰子水,觉得又新鲜又贵,受不了那味儿又不好意思扔下,只能抱着小口小口喝,一边喝一边皱着脸偷偷吐舌头。

当时周燃就站门口抽烟,看着水草的小动作,当时就给逗乐了。

老路说:“水草不喝我喝,行了吧?”

“放那。”周燃头都没抬一下。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老路气笑了,“我回头再去给你买一个成吗?这天这么热,你这椰子都开口了,放冰箱也给你放坏了。”

“坏了你也给我放那。”

老路气的没脾气了。

“成,给你放那。”

老路顺手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汽水,捞过收银台上的打火机对着瓶口,“啵啵”两声全打开了。

他拿着吸管对着瓶口一插,递给水草。

“喝去吧。”

水草抱着汽水瓶对着老路点点头,“啊啊”两声,声音又小又软。

她抱着不喝,先颠颠儿的跑到周燃身边,举着汽水瓶凑到周燃面前。

“啊。”

周燃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停了手上的动作,摘了口罩对着吸管喝了一口。

“好喝。”

水草笑了笑,又往上举了举,示意周燃再喝一口。

周燃戴上口罩:“你喝吧。”

“啊。”

水草抱着个汽水瓶,转身又往沙发上爬,坐好了就低着头小口喝汽水。

客人看笑了,搭话问:“这是你俩谁的妹妹啊?”

“都是,”老路倚在收银台上仰头灌了口汽水,看着水草说,“这可比亲妹妹乖多了。”


夏眠叫住他:“留一半吧,我想晒晒太阳。”

周燃回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拉着窗帘的手。

“再过一会太阳大了就该刺眼了,晃得睡不着。”

夏眠窝在床边上,她侧着身子,就占了小小的一块地,半张脸都塞进被子里。

周燃看着她缩起来的样子,嘴角勾起个不着痕迹的弧度。

“不热吗?”

夏眠摇了摇头,脑门上还贴着个退烧贴。

“你不睡吗?”夏眠看着周燃问。

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一晚上,应该也没睡好。

周燃看着夏眠顿了一下,随后视线在床上扫了一圈,意思十分明显,甚至还有点用脸骂人的意思。

夏眠一下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那眼神明晃晃的在问她——他睡哪。

“不是有沙发吗?”夏眠想了想,这话有点不对,“我也可以睡沙发的。”

周燃拉开图纸间的拉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桌上还散乱着他先前画过没收起来的图纸草稿,他看都没看,随便堆在一起扔在旁边。

“等你把脑门上那玩意摘了再跟我说这话。”周燃的语气懒洋洋的。

夏眠摸了摸脑门,冰冰凉的。

“哦。”

夏眠躺在床上,这会倒是没了困意,她视线在屋子里来回转着。

和上次她来的时候差不多,屋子朝向好,小二楼外靠着一棵洋槐树,正是开花季,白色成簇的小花挤在一起,随着风和叶子一起轻轻敲打着窗外的玻璃。

被子上带着一阵好闻的清香,风吹进来还带着淡雅的花香,夏眠吸了几口,感觉那味道淡了,又把鼻尖埋到了被子里。

她第一次睡在男生的床上,感觉有点怪怪的。

顿了一会,夏眠念叨一句。

“我是不是有点冒昧啊?”

周燃正戴着耳机,听到声音后把耳机从头上摘下,转头问夏眠:“你说什么?”

夏眠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侧过头看向窗户。

空的,什么都没了。

“椰子壳呢?”

空气里沉寂了几秒,周燃靠在椅子上。

“扔了。”

“你不是喜欢收藏吗?”夏眠问。

周燃一时间哑口,愣了好几秒才开口:“你再皮一句我就抽你。”

她才没皮。

夏眠鼓了鼓嘴,怕周燃说得出做得到,还是乖乖把嘴闭上了。

闭不上几秒钟,夏眠又看见靠墙角落里放着一把木吉他,还特小,迷你型号的。

她在网上好像看到过这种乐器,叫什么尤克里里。

“周燃,”夏眠叫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个字,“哥。”

周燃听乐了:“您这是大喘气还是结巴啊?”

“反应迟钝,”夏眠问,“你还会弹尤克里里?”

“不会。”周燃回答的果断。

“你骗人,那有谱儿,我看见了。”

周燃“啊”了一声:“我怕你兴致来了让我给你弹一段。”

夏眠看着他的背影:“那你弹吗?”

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清什么,周燃的背影被椅子挡住,她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后脑勺。

还挺圆。

周燃慢腾腾转着椅子:“我还会吹唢呐呢,要不要也给你来一段?”

“你又骗我。”

夏眠翻过身平躺着,轻声嘟囔。

“没骗你。”

周燃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尾,从架子里拿出个绑着红绳的唢呐,上面被擦的油光锃亮。

夏眠一看还真有,眼睛都跟着亮了。

“那你吹一段。”

周燃举着唢呐看着夏眠,眼睛都睁大了。

“我吹?”周燃用唢呐指着自己。

夏眠点了点头:“啊。”

“你睡?”周燃又拿唢呐指了指夏眠。

夏眠眨了眨眼。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两人对视了半天,夏眠闭上了眼。


她还是平躺着的,气氛安详到了诡异的地步。

这时候要真来点什么动静,看着还真像……

夏眠抿起嘴不说话。

躺了有一会,她突然出声对周燃说:“周燃,你会吹百鸟朝凤吗?就是那种听上去喜庆又安详的。”

夏眠说:“我想让你给我吹一段。”

周燃把手里的唢呐放好:“这玩意儿我能吹出响已经很不错了,您就别给我出难题了。”

“哦。”

夏眠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不着吗?”

周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夏眠猛地睁开眼,周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床边上,他只挨了一点边,连被子都没碰到,两人的距离虽然近,可周燃刻意保持着距离。

夏眠睁圆了眼看着他。

周燃的手略过自己的脸颊,指尖掀开她额头上退热贴的一角,轻轻捻开她黏在额头上的头发。

“不凉了,”周燃的声音低沉清澈,“要换一个新的吗?”

他微微低着头,下颌线清晰硬朗,鼻骨挺起,阳光透进来时照在他脸上,将他的瞳孔都映成了透彻的清棕色。

夏眠怔怔地看着他唇瓣上下开合,至于说了什么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吞咽了下喉咙,恍惚地点了下头。

周燃把她额头上的退热贴取下,这动作看着轻,却十分干脆利落。

最主要的是周燃那手劲,大的跟头牛似的。

痛意瞬间把夏眠的思绪拉回来,刚才那点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扶着额头摸了摸,声音有点闷:“你就不能轻点。”

周燃对折着手上的退热贴,听到这话回头对视着夏眠。

“我这还不够轻吗?”

夏眠又想起她第一次跟着周燃来小二楼时,他明明是在往自己脖子底下塞抱枕,结果硬是成了扒拉着她脑袋把她推醒。

偏偏她还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那时候她和周燃还不熟。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夏眠揉着脑门,心里嘀咕着。

周燃侧坐在床边上,来回捻着手里的退热贴把玩。

“要哄你睡吗?”周燃问。

夏眠抬眼看着周燃侧过头来,那双眼眸猝不及防撞进光束里,与她对视。

他说:“弹尤克里里给你听。”

周燃拿起墙边上靠着尤克里里抱在怀里,那玩意太小,他那么拿着,手掌都快盖住尤克里里的琴箱,看上去还有点违和感。

夏眠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胳膊垫在脑袋底下看着周燃。

他扫了下弦,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小二楼响起。

“想听什么?”周燃问。

夏眠认真想了想:“百鸟……”

“打住,”周燃打断夏眠接下来的话,“你这脑子真没烧傻吗?”

夏眠早就听习惯了他的毒舌,她也不恼,毕竟在人家的地界上睡人家的床,还得看人家的表演,她识相着呢。

“我什么都听。”夏眠回答的乖巧。

周燃思忖了下:“行。”

他指尖在琴弦上扫了几下,然后开始慢慢拨动琴弦。

那曲子缓慢悠扬,夏眠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歌。

她对音乐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但要说调,她也实在找不准,唯一不跑调的歌可能就是生日快乐歌了。

但她除了给妈妈过生日以外就没再唱过,偏偏于蔚然的生日赶得巧,她四年才唱的上一次,到底跑不跑调,她自己也不清楚。

周燃半低着头看着琴弦,轻轻开口跟着唱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从自助餐厅走出来的时候,夕阳刚好落下,橘黄色的光穿过一片翠绿,照着树叶的光影落在柏油路上。

庄仲摸着肚子慢悠悠走在前面,屁桃儿刚吃饱这会就犯了困,从餐厅走出来就要老路抱着,这会趴在他肩头睡的正香。

水草抓着老路的衣角迈着小腿跟在后面。

几个人慢慢溜达着,周燃和夏眠远远跟在后面。

两人的距离不算近,周燃手插在裤袋里,走的格外悠闲,始终保持着和夏眠一个速度。

“刺青怎么样了?”周燃倏地问了一句。

夏眠抬起手伸到周燃面前:“结痂了,还有些痒。”

周燃垂着眼看着她手臂上那只浅绿色的蝴蝶,胳膊就那么细大点,蝴蝶一伸翅膀就占了一小半。

仔细看,阳光下还能照出她淡青色的血管。

“恢复的不错。”他说。

“你手艺好。”夏眠说。

周燃嘴角勾了下,带了点笑意:“夸我呢?”

老路说,周燃是夏城最有名的刺青师。

在夏城,他的手艺称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而且周燃的天赋极高,接触刺青行业还不过三年,那些杂七杂八的比赛他是不愿意参加,不然奖项早就挂满了整间“缠。”

夏眠低头看着手臂上的蝴蝶,想说周燃不只是刺青的手艺好,剜鲍鱼的手艺也好。

她吃一块,就永远有一块新的补上。

有时候是扇贝,有时候是螃蟹。

他也不吃,就像是剥着玩。

夏眠偷着看过他两次,发现他给屁桃儿剥,给水草也剥,兴致来了还给老路剥,喂到嘴边的那种。

就是不给庄仲剥,惹的他在饭桌前哀嚎。

就跟逗小孩儿一样。

他也不是真的烦庄仲,他逗庄仲的时候会偷着笑。

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他们好像都没看到。

夏眠想,他好像也不是一个完全冰冷的人,至少算…有点人气儿?

小孩子吃饱了就是会犯困,水草抓着老路的衣角跟着走,腿虽然倒腾着,但眼睛几乎都闭上了。

夏眠眼看着她俩脚丫打架,一个踉跄就要摔在地上。

“水草!”她唤了一声。

老路和庄仲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有水草还耷拉着脑袋走着没反应。

周燃解释说:“她听不清。”

夏眠一愣,回头看周燃。

他点了点自己的耳朵说:“这儿,小时候发烧烧坏了,只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才能听清。”

夏眠愣了愣,难怪她看水草的反应有点……

小丫头听不清人说话,总是没安全感,到哪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她也是路先生的妹妹吗?”

周燃说:“不是,小吃街那边卖炸串老板家的孩子。”

之后的,周燃没再多说。

老路站定脚步,把怀里的屁桃儿递给了庄仲抱着。

他弯腰钳着水草的胳肢窝把人抱起来跟她说:“路哥抱你睡。”

两个人往前走着,一人怀里抱了个孩子。

水草趴在老路肩膀上,没几秒钟就歪着头贴着老路脖子睡了过去。

两只手还紧紧抱着老路脖子不肯撒手。

夏眠跟在后面慢悠悠走着,最后一缕光顺着路的尽头照过来,暖和和的,她看着前面的背影,突然很享受这一刻。

这种感觉,她好像没体会过。

身边突然伸来一只手,从她的眼前划过,又越过她的头顶。

夏眠一怔,脚步突然顿住。

身边的人也跟着停住。

她抬起头看着周燃,男人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什么意思?壁咚吗?

壁在哪?

周燃低着眼看她,女生只到他肩头的位置,他低着头,将她眼里的茫然和诧异一览无余。

他伸手抓着树枝的手动了动。

那一根突生出来的花枝向外延伸,在夏眠快要经过的地方轻轻摇晃。

他替她拨了一下。

夏眠看着周燃,觉得这个动作意外的熟悉。

…能不熟悉吗。

夏眠怔怔的,嘴比脑子的反应还快。

“这次也是塞抱枕吗?”

周燃微愣,手在花枝上捻了一把。

出乎意料的问题,把他问的又愣又想笑。

他松了握住花枝的手。

被捻落的花瓣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掉在她的发顶,像是一场微乎其微的花雨,在眼前飘落。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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