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其他类型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许是察觉到周严的面色不善,戴眼镜的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周严同志,在这没有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仅仅是作为宋进辉的哥哥,对于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先替他给你道个歉!”说完很正式的弯腰鞠了个躬。这人不是个善茬!作为财政厅这种实权部门,又是金融企业管理处的一把手,平常闲职副厅都使唤不动,何况临海集团这种政策型窗口企业,又算是对口受他们管辖,说不好听的,就是临海集团总裁见到这位宋处长,也要礼让几分。、现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真是能屈能伸,不简单。周严用手让了一下:“宋处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担当。这件事要说是误会,肯定不对,当然,要说是宋检察长故意针对我吧,也还没确定,各位随便坐,至于道歉,我想那也是把事情搞清楚后才对。真的需要道歉的话,由...
《官途:谋定而后动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也许是察觉到周严的面色不善,戴眼镜的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周严同志,在这没有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仅仅是作为宋进辉的哥哥,对于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先替他给你道个歉!”
说完很正式的弯腰鞠了个躬。
这人不是个善茬!作为财政厅这种实权部门,又是金融企业管理处的一把手,平常闲职副厅都使唤不动,何况临海集团这种政策型窗口企业,又算是对口受他们管辖,说不好听的,就是临海集团总裁见到这位宋处长,也要礼让几分。、
现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真是能屈能伸,不简单。
周严用手让了一下:“宋处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担当。这件事要说是误会,肯定不对,当然,要说是宋检察长故意针对我吧,也还没确定,各位随便坐,至于道歉,我想那也是把事情搞清楚后才对。真的需要道歉的话,由当事人给我道歉才合适,各位觉得呢?”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宋处长都鞠躬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呀?想要什么好处,你就直说,小小年纪,要懂得见好就收!”
其他人还没说话,干瘦的女人先尖着嗓子叫起来。
边说边挤开唐万兵走到周严床前,把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重重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你不是想要好处吗?只要你签一个谅解书,不再追究,这二十万就是你的!”
说着打开帆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成捆的现金,朝着周严推了推,示意周严看看。
周严冷笑一声:“这位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要什么好处!这件事已经交给组织解决,不是我签个谅解书,说不追究就能过去的!更何况,其他人都还好说,蒋天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没的商量!”
“你叫谁大婶呢!还追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周严的一声大吼,彻底把蒋天的老婆激怒到接近暴走。
周严在心里暗笑,他就知道,像这种在县镇里面,家里有点背景实力的女人,最是坐井观天,浅薄无知,狂妄自大受不得一点委屈,只要稍微刺激一下,马上就会发疯。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如此。
对于唐万兵如此迅速的带着宋进辉的哥哥上门,周严可不会相信他们是来诚心道歉的。
表现的越是诚恳,态度越是谦卑,就越是说明他们所图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周严也没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在和这两只老狐狸的周旋中占到上风,毕竟不怎么了解。
正好蒋天的老婆自己冲上来,稍加试探,就露了底。
不惜拿出二十万换取自己签署谅解书,这说明他们有把握在自己不追究的情况下,让宋进辉这几个人能全身而退,最多是内部处理,罚酒三杯。
能力还真不可小觑,要不是阴差阳错的牵扯上几个高层领导,凭自己,确实没办法和他们斗。
周严也没有想着和他们死磕到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来日方长,等自己有了实力,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就能收拾他们的时候,再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
但唯有这个蒋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否则,帮了自己大忙的石景峰可就惨了。
还没想好怎么还石景峰人情,这要是再让蒋天活蹦活跳的回去继续当指导员,周严不用想,都能知道石景峰会把自己恨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周严无视了歇斯底里的刘主任,朝着宋处长笑笑:“宋处长,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要收买我吗?”
宋处长没吭声,只是用眼睛看唐万兵。
唐万兵只好出来打圆场:“小周哇,这怎么能是收买呢?你看,由于宋检察长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给你造成了伤害,他们家里人代替他们出面,给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嘛!”
周严拦住唐万兵的话头:“唐总,我真不是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收买我是可以的,我很容易收买!”
唐万兵和宋处长都被周严的话说的愣住了。
刘丽却嘴快,马上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多硬气,不是要追究到底的吗?”
周严对着这个蠢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婶,我说的可不包括你老公蒋天,我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他和那几个治安队的人打的,宋检察长和那个叫张军的还拦着他们,他们就是不听啊!”
说完转头问唐万兵和宋处长:“要是组织上来调查,我这样实话实说,两位看行不行?”
宋,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严这种不按套路的问题。
宋处长沉吟一下,拉拉刘丽劝道:“刘主任,先别激动,我们首先是来道歉的,道歉嘛,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你想想,蒋指导员还在审查期间,我们就不要把矛盾夸大化好不好?”
然后才朝周严点头笑着说:“周严同志啊,你看是这样,我们来呢,确实是想让你签一份谅解书,我弟弟这个人,工作作风上有问题,简单粗暴,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其他同志一起跟着他犯错误。但他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有家庭有子女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甚至受到刑罚处理,这辈子也就完了。我们是诚心的道歉,等事情过后呢,也会让我弟弟亲自来给你道歉,你要是有其他要求,也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这番话说的,确实有水平,连周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周严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想了想之后,周严道:“上午李总已经来过,我也和李总说明,这件事由他向集团汇报,怎么处理,领导们决定。你们给的这个钱。周严指指装钱的帆布包,“无论是补偿也好,赔偿也好,都必须李总或者其他领导在场的情况下我才敢收!”
然后又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刘丽:“当然,我即使谅解,也是只针对检察院同志工作上的失误,那些对我造成身体伤害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谅解的!”
周严相信,无论是唐万兵还是宋处长,都不会力保蒋天,一个科级干部,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思,一定会首先被他们抛弃。
周严稍稍挺了挺身子,把想好的说辞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石管,我不是和你狂,我是有把握,我这种单位里的小鱼小虾,要说违反工作纪律,那是免不了的,但要说违法,说实话,我们这样的,都没那个资格呢。”
周严抬起手,向上指了指:“上面的争斗,我是跟着吃瓜落,我懂。”
石景峰笑笑:“懂吃懂的苦,不懂更吃苦,半懂不懂吃大苦。进到这里,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知道,所以,我做好了把事情闹大的思想准备。”周严直截了当的回道。
这句话让石景峰心里一跳,所有的暗箱操作,最怕的不是事情没有达到目的,而是事情闹大,被摆在阳光下审视。
这小子很会抓重点啊。
“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那我就有把握通过正规途径闹大,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用这条命赌一把,反正,事情是一定会闹大的。”
周严没有绕圈子,他知道石景峰这个人,本质上来说,还是有原则的,而且也有耿直的一面。
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老领导已经失势,还不肯换个山头,结果被发配到看守所来。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不甘心,还对仕途有想法。
一个人,只要不是无欲无求,就都有被打动的可能。
石景峰有点恼怒,周严的话,基本就属于摆在台面上的威胁,如果他真的敢拿命赌一把,在当今的法治社会,是一定会有一帮人跟着倒霉的,这里面,也包括自己这种被硬拖下水的倒霉蛋。
“吹牛逼谁都会,拿命赌,说这话的我见的多了,最后还不都是怂的一比。”
周严没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的和石景峰对视着。
沉默了几秒,石景峰才又问:“你犯不着和我说这些吧?”
周严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凭什么?凭你能吹牛逼啊?”
“就凭这件事,牵涉的层面,不是离山县和桂城市能压下来的,帮我个忙,最少能把你自己从这个麻烦里摘出去,而且,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机会。”
扯大旗作虎皮,这是周严目前能用的唯一手段。动之以情是没用的,必须动之以利。
石景峰笑了一下:“说起来你也算个文化人,说话可不像。”
“石管,这么说吧,昨天我在号子里,特别老实,那是因为我知道,和那些人比起来,我是穿鞋的,他们是光脚的,我要是硬气,鞋就会被踩烂。
但和那些搞我的人比起来,那么他们就是穿鞋的,我才是光脚的。我怕个吊!”周严故意表现的很匪气。
石景峰没再说话,而是突兀的站起来,随手拿了两包烟递给周严:“先回去吧,一会儿估计要来提审你。”
周严接过烟放进口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没有直接拒绝,事情就起码成了一半。
回到监房门口,石景峰再一次深深看了周严一眼,然后打开门,对里面喊:“给他找一身号服换上,艹,穿的二五八万似的!”
里面发出一阵哄笑。
“谢谢石管!”周严也笑了,一步跨进门里。
号房里安静了几秒,听着脚步声走远,陈文涛才第一个开口:“搭上线了?”
周严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包烟递给陈文涛。
“艹,玉溪啊,不是工作烟儿!”有人夸张的感叹。
“家里来通条了?老石这么小气的人都出血了!”大华帮着把烟接过去。、
“还行,你小子有点东西,石管让给你换号服,这就是照顾你了,不然让提审的看到你连衣服都没换,肯定知道你没吃到苦头,搞不好就得给你换个号子。”陈文涛说。
大华,别拿号服,找一套外马的破衣服给他,越破越好。”
陈文涛对着大华吩咐。
等周严把衣服换完,监房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
领子垮到肩膀的毛衣,袖子还脱了线,像触须一样挂着,破了几个洞的运动裤,露了一个脚指头的黑布鞋......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虽然没有镜子可以照,但周严低头打打量自己一下,都忍不住的也笑了。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这造型,妥妥的苦大仇深了!”几个人起哄。
“你就和提审的说,我们往死了打你,还不给你吃饭,说不定他们一高兴,给我们加个餐呢!”一个打手提议。
“你们这些贪污犯,就要接受无产阶级的铁拳!”
陈文涛也笑了:“他算个鸡儿的贪污犯,最多是贪污犯撒尿,他帮着扶叼!别扯了,都给我盘好了,背监规去!”
于是牛头马面们都缩回各自的位置,抑扬顿挫的开始大声念:“看守所是人民民主专政机关,为了保证看守所的安全,根据。。。。制定本规范。。。认真学习法律法规,树立。。。。
周严默默的站到门边,等待着预料中的提审。
用手无意识的扯着袖口脱下的毛线,九点多了,如果没有这件事,现在自己应该在办公室里,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昨晚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爸妈估计已经急坏了。李总现在找不到自己,也应该开始发火。。。。。
“别瞎几把想,在这里面,你得琢磨怎么把牙口咬紧点,熬得住,就能回家继续当你的TW犯,熬不住,就得去采石场砸石头!”
陈文涛在周严腿上不轻不重踢了一下:“怂比都没好下场!”
周严答应着:“谢谢涛哥。”
要是以前的自己,大概被人一口一个TW犯的叫着,心里会不舒服吧。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能听得懂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陈文涛他们这样的老改造,是被法律改造,而自己和很多像自己这样的人,是被社会改造。
“涛哥,我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就硬扛着,你说行吗?”
陈文涛瞥了周严一眼:“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简单,还是那句话,看你有没有那个魄力呗。”
周严又笑了,魄力,以前也许是没有的,
现在,必须有。
吃过晚饭,周严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拨号的铃声才响一遍,电话就被接起,里面传来老妈熟悉又带着焦急的声音:“阿严,是你吗?你在哪呢?没事吧?”
老妈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周严藏在心里,不愿意,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亲情一下子就涌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深呼吸一下才说:“老妈,是我啊,我没事,就是一点工作上的误会,已经解决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干嘛不回家?你可别骗我,我告诉你,这几天可把我和你爸急的够呛!”
“哎呀,老妈,真没事,是有人举报我们领导,组织上找我了解情况而已,我一个跑腿的,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老妈依旧半信半疑,找你了解情况也不能谁也不告诉啊,你们单位的汪主任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们又是登寻人启事又是报警的,哪有这样做事情的!”
眼看老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周严心里汗了一下。赶紧插嘴道:“老妈,这人家纪委是有办事程序的,现在不是没事了嘛,我们领导也没事,是诬告。而且这次领导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不,现在来沪市开会都带着我呢!”
“真的?那你现在出差去了沪市?”老妈还是不太相信。
“嗯,公司的事情,走的比较急,而且老妈,我们领导和我谈过话,这次他接任总裁的话,还会带着我,职务也能提一提!”
不得已,周严只好使出忽悠的绝招,防止老妈继续追问。
周严知道,自己的爸妈就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式父母,他们心疼孩子,关心孩子,但通常不会表达或者表达的方式有问题。
孩子在外面有了成就,他们开心,骄傲,孩子在外面遇到挫折,受了委屈,他们也会焦急,担忧,但这种焦急,担忧往往是通过数落,责怪的方式表达。安慰什么的,基本不可能。
这也使很多像周严这样的人,从小就养成了对父母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有了好事,就添油加醋的告诉父母,遇到困难,就自己扛着。
这并不是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子女遇到困难,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但责怪和抱怨也是一样不会少,说你是为你好,这就是他们的思维定式。
果然,老妈的注意力被周严成功的带偏了:“是吗?那可挺好,跟一个好领导,能少走很多弯路呢!那你出差要几天啊?连家也不回,换洗衣服也不拿。。。。。。”
周严笑着,静静的听着老妈在电话里唠叨,没有不耐烦,只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终于,老妈的唠叨被打断,电话中传来老爸的声音:“你好好工作,稳当一点,别听你妈妈说的那些有的没的,还有啊,纪委那边找你了解情况,没给你吃什么苦头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配合调查的,人家又不是要调查我这个小职员!”周严赶紧说。
“老爸,你还好吧?”周严脱口而出,又问了一句。
老爸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笑骂:“混小子,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别和我在这打岔!”
周严也笑,笑自己的情不自禁,笑可以重来一次,真好。
结束和父母的通话,周严有点犯愁,自己现在这样子,还真的不能马上回家。否则被爸妈看到这些伤,他们一定是会担心好久,也一定会唠叨很久。
到了八点左右,查房的夜班医生刚刚离开,门就又被敲响,接着走进三个人。
第一个人进门就说:“小周同志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第一时间通知单位呀,你看看。。。。。。!”
大腹便便的矮胖子,稀疏的头发,永远眯着眼看人,西装里面穿着自以为很洋气的,衣领绣花的衬衫,周严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公司负责海外部门的副总裁,也是李青山的对头,唐万兵。
后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倒不认识。
穿着风衣,戴金丝眼镜,板着脸的男人,明显的带有机关气。
所谓的机关气,就是指那些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人,往往会有一种与平常人不同的气质,说的好听点,就叫做沉稳内敛,说的不好听,就是刻板,严肃。
以前有位很知名的作家,在访谈中说起自己在机关工作十几年的经历时,曾经开玩笑的说,机关气和风尘味一样,一旦沾上就很难去掉,也很难遮掩。
后面的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干干瘦瘦,其貌不扬,却一脸的戾气。用手里拎着的帆布包把病房门撞上,然后就用三角眼冷冷的盯着周严看。
“哎呀,唐总啊,您怎么来了!”周严嘴里说着,做出想坐起身来又力不从心的样子。
唐万兵走过来,用胖胖的手按住周严:“快躺好,不用起来!”
周严和唐万兵斌不熟悉,甚至可以说算是很陌生。公司上千号人,作为公司高层的唐万兵哪里会注意周严这种小虾米。
双方有限的几次交集,也不过是周严去李青山办公室送材料时,恰巧唐万兵在和李青山谈事情。
事到如今,唐万兵是很后悔当时草率的决定拿周严当突破口的,本以为这个青涩简单的年轻人,是个会让李青山忽略的弱点,结果如今倒成了自己不得不应付的大麻烦。
周严对唐万兵的到来并不意外,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按照周严的判断,以唐万兵的城府以及他家里的势力,即便是最后妥协,也应该是挣扎一番之后的事情才对。
周严心里有了警惕,这家伙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看到周严用眼睛看另外两个人,唐万兵顺势介绍:”小周呀,我这次来呢,一方面代表公司看望你,另一方面呢,也是受人之托。
说着给周严介绍:“这位是和你有些误会的宋检察长的亲哥哥,省财政厅金融企业管理处的宋进光处长。”
又指着干瘦的女人:“这位是看守所蒋指导员的爱人,离山司法局的刘丽刘主任。”
周严一听,脸色就阴沉下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来,有什么企图?
等他们离开,周严犹豫一下,还是打消了给李青山打电话的念头。
凡事都不能太殷勤,尤其是对领导和女人。
于是按照记忆的号码给石景峰打了个电话,能不能报答人家先不谈,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必须的。
石景峰倒是很看得开,虽然他也被停职,但只是被要求在家写说明材料,并没有人来难为他。
能在这种牵涉众多的事情里独善其身,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报答不报答的,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到,说句实话,我在看守所这里,接受过我的帮助,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如何如何报答的人,我见得多了,也没见几个真的会做。所以我对你也没多少期待。哈哈,有这个心就行!”石景峰在电话里笑着对周严说。
周严也笑:“我承认当时说的话,有忽悠你的成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保证不会让蒋天再回看守所当指导员,其他的,现在不能保证,你耐心等我一段时间!”
“嗯,这话讲得就比较实在,那我等着你给我活动个局长的位子?”
周严汗了一下:“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夜无梦,早上起床,周严掀开被子,看看支起的小帐篷,差点热泪盈眶。
满天神佛保佑啊,没坏。。。。。。
吃过早饭,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征求周严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安排他转院,并一再强调是领导嘱咐的。
周严可不想转什么医院,有好多事情要做,住在医院太不方便,何况周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完全没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上养着。
谢绝了办公室汪主任的好意,周严找护士要来纸笔,给自己简单的做个人生规划,类似于白日梦那种。
还没自嗨多久,表姐岳晔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周严正在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就笑起来:“手指头不疼了?上学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装什么勤奋啊!”
周严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塞到枕头边上,调侃道:“我这不是突然领悟到一些天机嘛,准备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岳晔把水果放下,顺手敲敲周严的头:“尿裤子的小屁孩,姐姐几天不打你,皮痒是吧?”
“不是,尿裤子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你准备说一辈子啊!”周严怒。
笑闹一阵,周严问表姐:“老姐,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吗?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我实在不想住在医院里。”
岳晔挑挑眉毛:“干嘛,还不想回家啊?”
周严把包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示意:“我现在这个样子,爸妈看到又要唠叨好久,你懂的。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说这几天陪领导出差去沪市,等伤好了再回家吧。”
“这样啊,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姑姑看到肯定会难受。住到我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要先征求一下你陆姐姐的意见,她要是同意,我就可以暂时收留你几天。”岳晔手指敲着下巴说。
周严奇怪的问:“我住你那里,干嘛要她同意啊?”
岳晔道:“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啊,都快半年了,虽然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但你一个大男人住进去,当然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啊!”
而且,空着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住进去,我们晚上干活就只能在客厅或者卧室,很不方便的。
“啧啧,说好的姐弟情深呢?收留我几天就不方便啊!而且,我可以和陆姐姐挤一挤,不占用你们工作的地方,我不介意的!”周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岳晔笑着把剥下来的桔子皮扔到周严脸上:“你这个小流氓,想的美!还你不介意,你是巴不得吧!”
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周严上上下下看:“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你陆姐姐了吧?我可告诉我,别瞎想,嘉琪不喜欢男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啊?!不喜欢男人?难怪你们住在一起,莫非你们。。。。。。?”
“哎呀,你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说,你陆姐姐是那种单身主义者,恐婚,还恐恋,我们上学那会儿,多少男同学追她,她都不感冒,你就别想糊涂心思了,懂吗?”
“而且我和你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嘉琪的家世肯定不一般,她住在我那,有个男的经常来给她送东西,她说那是她爸爸的秘书。而且,那天去看守所接你,和她一起来的,是市委的秘书长,她喊张哥,很熟悉的样子。你想想,她和我们普通人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当朋友嘛,这些都不重要,要是谈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些!”
岳晔说着就严肃起来,一副你小子敢瞎想,姐姐我就要揍你的表情。
周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生活智慧的话,不禁对这个表姐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个时候,文艺青年还不是个贬义词,年轻人还在追求不受束缚,纯洁的爱情,像表姐这样早期的互联网从业者,更是大多数以追求个性,解放自我为人生目标。
岳晔的这种婚姻观念,要在十几年后,才重新被大多数人认可。
“我的姐姐,你说巧不巧,我也是个不婚主义者,你就放一百个心,什么家世不家世的,和我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陆姐姐那个身材是真的好,不恋爱不结婚,真是太可惜!”
岳晔斜着眼睛瞟周严。。。。。。
周严赶紧趁热打铁:“老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你看,陆姐姐和我都是不婚主义者,万一要是负负得正,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来者不拒,就产生化学反应了呢,是吧?”
“哈哈哈,小屁孩子,现在比以前变得好玩了!”岳晔把剥好的桔子塞进周严手里,笑着说。
晚上十点半,点名就寝。周严毫无睡意,便主动要求值班。
看守所的监房中,每天晚上必须安排两个人值班,前后夜,每人四个小时。
犯人监督犯人,犯人管理犯人,据说是最科学最高效的。
对于李青山会不会按照自己建议的,去找表姐,周严并无把握。
毕竟上一世,共事的时间也不长,对李青山这个人,远远谈不上了解。
这种不确定性让周严稍微有些焦虑,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只能通过石景峰联系表姐,表姐有个闺蜜是有很大背景的。
此刻,周严并不知道,此刻他想着的那个有背景的人,已经因为他的改变,提前和自己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夜里两点多,陈文涛起来尿尿,然后甩着家伙问周严:“心里没底啊?有多大把握能闯出去?”
周严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不敢说多大把握。”
陈文涛俯下身低声在周严耳边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可以假装闹自杀!”说完朝周严挤挤眼睛,自顾自的爬上铺板睡觉去了。
周严心里暗笑,这家伙,现在还没有收了性子呢。记得上一世陈文涛洗白上岸,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有一次一起喝酒时对自己说:“年轻时混社会,觉得人不狠,站不稳,要敢搏命。后来想搞钱,又觉得富贵险中求。到了现在才明白,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周严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悟。
第二天一个白天都很平静,号子里没有人被提审,包括周严。
晚上七点左右,监房门被打开,石景峰站在门口说:“12号,加个人!”说着,推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人。
周严往门口凑了凑,飞快的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掩饰着打招呼:“石管又值夜班啊,辛苦辛苦!”
石景峰笑着骂了一句:“你个呆逼,不要烦了!”
周严松口气,石景峰按照说好的换了夜班,让自己不要烦了,是暗示自己电话已经打过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见机行事。
于是收拾心情,爬上铺板,和陈文涛几个一起看豹崽几个打手给新来的“过堂”上规矩。
长的獐头鼠目的家伙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还带着淤青。
一个打手走过去直接抽了他一个嘴巴,喝到:“艹你妈,谁让你站着的,蹲着!”
新来的赶紧靠墙蹲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黄国华,徽省的。”
“艹,是个外马!”豹崽过去在黄国华头上猛踹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强J。”黄国华声音哆嗦着小声回答。
“哦哦哦!”监房里马上响起了一群人不怀好意的怪叫声。
靠在被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文涛也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蹦起来凑到铺板边上骂道:“都闪开都闪开,老子来盘盘道。”
于是围着的几个打手纷纷避让,露出像待宰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黄国华。
“你是干嘛的啊,徽省人,怎么跑到我们这来搞强J?老实交代!”
“厨师,我在老乡开的饭店当厨师的。”
“哦,那你是把老板娘给干了?”
“不是老板娘,是个帮厨的。”
“是雏儿吗?”
“不是厨子,是下面条的。”
监房里一阵哄笑,周严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大华伸腿踢了一下:“呆逼,涛哥问你那个女的是不是处女,谁他妈的问你是不是下面条的!”
黄国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文涛,叫了一声大哥。
马上挨了陈文涛一个大嘴巴,几个打手一拥而上,监房里马上传出黄国华的凄厉的惨叫声。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巡逻道上的枪兵跑了过来,朝着里面呵斥:“不许打人,都站起来!”
里面的犯人并不怕这些枪兵,嘻嘻哈哈的停了手,有人朝上面喊:“报告政府,这家伙是强J小姑娘进来的,我们是替天行道!”
枪兵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豹崽走过去,抓着头发把黄国华拉起来,顺手又对着脸狠狠打了几下,才骂道:“你个小比养的,带班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了吗?”
黄国华已经被打懵逼了,鼻血流到嘴边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再说一遍,你干的是不是雏儿?”
这回黄国华听懂了,马上回答:“是雏儿,大哥,是雏儿!”
然后就又挨了豹崽一脚:“艹你妈的,你敢说大哥是雏儿?”
黄国华突然跪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大哥们,你们别打了,饶了我吧!”
陈文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挥挥手吩咐豹崽几个:“把这个呆逼扒了,到厕所那边让他自己撸,撸两管算过关。”
豹崽几个嘻嘻哈哈的笑着,连踢带打的把黄国华拖进厕所的隔断里。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豹崽夸张的叫声:“这么小,像毛毛虫一样,你还搞女人呢!”
”大哥们,饶了我吧,真硬不起来。“黄国华哀求着。
又是一通响声,大概是黄国华被打倒在厕所里了,不过这次,没敢发出声音。
陈文涛伸手在望着房顶发呆的周严头上摸了一下:“大学生,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
“也没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没闲心同情他。”周严笑了一下。
其实,他在坐牢的四年里,见过比这残酷得多的事情,一开始还会觉得太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后来看多了,也就变得麻木。
在那个时候,周严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很多医生对待病人时很缺乏同情心,管教们为什么经常不拿犯人当人看。
看的太多了,习以为常,慈悲也好,同情心也好,都是会被消磨掉的。
很多时候,只有自身强大的人,才有慈悲的资格。
晚上,王倩倩跑来找周严。
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病房门口,乌黑的长发披下来,和蓝白相间的衣服映衬出别样的感觉。
小巧挺直的鼻子,笑起来弯弯的眉眼,给人的是文静又带点俏皮的舒适。
小姑娘挥着白生生的手,朝着周严笑:“嗨!小老头,很高兴认识你!”
周严汗,周严瀑布汗,真是搬砖砸到自己的脚,这怎么就成小老头了呢。
“你这手摆啊摆的,是招财猫吗?”周严假装没听到小姑娘对自己的称呼。
小姑娘把手插进上衣两侧的口袋,走到周严的病床前,脸有些红,却很勇敢的直视着周严:“重新认识—下,我叫王倩倩,倩影的倩,不是欠揍的欠。请问这位小老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周严把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放下,重新认识—下,不应该是介绍完握个手的吗,你说完就跑到沙发那边去,是几个意思?
王倩倩回头,正好看到周严的窘迫,咯咯的笑:
“你不是挺能胡说八道的吗,还很会凶人,还很会吓唬人,怎么现在有点老实呢?”
“王欠揍同学,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样作弄我,有点说不过去吧?通常人家见到救命恩人,都是纳头便拜,说点什么日后旦有差遣,水里火里,万死不辞啥的,看看你。。。。。。”
王倩倩眼珠转转,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是想让我爸爸对你纳头便拜,好啊,我—定告诉他!”
“大妈,咱别闹了行吗,你看看,我为了救你,伤痕累累,你居然恩将仇报?”周严说着,把包成猪蹄的左手举起来示意。
王倩倩又走回病床前,关心的问:“这么严重啊,很疼吧?”
“手倒是不疼,心疼、”周严捂着胸口。
王倩倩白嫩的脸—下子变得像红透的苹果:“你欺负我!”
周严—愣,然后想到昨晚手放在人家小姑娘胸前,还抓了几下的事情,我勒个去,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是误会啊!
周严赶紧岔开话题:“那个,王倩倩同学,原来你爸爸是我领导来着,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有多巧。”
王倩倩不接话,眯着眼睛看周严,似乎下—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周严无奈,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有多少和这样的小姑娘打交道的经验,实在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到底想的是什么。
清清嗓子,周严用郑重的语气说:“你看啊,我确实救了你,也确实那个。。。。。。吓唬过你,至于欺负什么的,我那是被动的,对吧,所以我们扯平,怎么样?”
小姑娘忽然笑起来:“吓唬你呢,周严哥哥,你不要这么严肃呀!”
“不是,你这—出—出的,我是真的晕。还有,你可以叫我周严哥,也可以叫我周严叔叔,但不许叫我周严哥哥,肉麻死了!”
王倩倩俯下身,把脸凑近周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哼,我非要这样叫你!”
“咯咯咯哒,别人还以为你要下蛋呢!”
“好,你又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你还摸我。。。。。。摸我。。。。。。小姑娘终究不好意思把胸字说出口。
周严躺下来,破罐子破摔:“随便告吧,没人证没物证,我是不会承认的,大不了我辞职,去卖大力丸,你爸是省长也管不到!”
王倩倩在床边坐下,又看着周严笑。
周严心累:“大妈,你有事说事,别傻笑,笑的我心里毛毛的!”
“哼,你肯定连女朋友都没有吧,还三妻四妾二十六个老婆,你连哄哄女孩子都不会,就会欺负人!”
“哄孩子我就会,哄女孩子我就不会。”周严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管,反正你以后要学会哄我!“
“啊!我凭啥要哄你?”
“因为。。。。。。你欺负了我,还因为我是你第二十七个小老婆!”
“大妈,我们能不能正常点交流,这要是被你老爸听到,还不把我活吞了!”
“那我做你女朋友吧!”
周严要疯了,只好又坐起来:“你看,我们把这件事捋—捋,什么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那都是万恶的旧社会才有的,我们认识加—起不到—个小时,哪来的什么男朋友女朋友啊,最多是朋友!
再说了,我27岁,你19岁,你知道相差8岁是什么概念吗?就是我读大学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你想想多可怕,让你现在去找个小学生男朋友,你会吗?“
王倩倩笑:“你真恶心,你才找小学生呢!。。。。。。不过,被你这样—说,好像是很有问题呀。
但是,如果我20岁,你28岁,也不会觉得相差很多啊,为什么19岁和27岁,就听起来差好多呢?“
“那好吧,我决定等二十岁再做你女朋友!”
周严。。。。。。
“王倩倩同学。。。。。。”
“不许叫我王倩倩同学,你可以叫我倩倩,也可以和我家里人—样,叫我铃铛!”
“好吧,王铃铛同学,你自己都说,你是你们系的西瓜,不是,是系花,喜欢你的人肯定多的是,你随便找—个,何必非要祸害我呢?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这绝对是病啊,得治!”
“还有吧。。。。。。”
周严还要继续说,王倩倩俯下身,在周严嘴上亲了—口,不等周严有所反应,就蹦蹦跳跳的起身走了。
人已经出门口,才丢下—句:“周严哥哥,我明天来找你玩!”
周严摸摸被女孩亲过的嘴唇,发愣。
从本质上来说,昨天到今天,哪怕刚刚两个人说了那么多,周严还是把这当做玩笑,当做两个共患过难的朋友在—起时的“互相伤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子会与自己发生点什么。
但刚刚这—吻,让周严没办法继续当做损友间的“互相伤害”。
但这他妈的也不科学啊,莫非自己也是什么位面之子,花见花开?
周严脱掉外套递给王倩倩,挽着袖子说:“领导,还是我来吧。”
王鹏飞抬头看看周严:“喊你来家里吃饭,让你做饭像什么话。你去和倩倩玩—会儿,我很快的!”
“你会做饭?”王倩倩也表示怀疑。
周严笑道:“我烧菜还是很可以的,领导,你就让我表现—回,我也是好久没下厨房了,正好找找手感。”
“去去去,别添乱,你手上的伤还没,沾水会感染的!”王鹏飞不同意,朝外面赶周严。
周严伸手去拿王鹏飞抓着的鱼:“真没事,伤口都长好了,没那么娇气。”
争执半天,王鹏飞见周严铁了心要取代自己厨师的位置,加上女儿也在旁边不停的揭露自己的黑历史,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厨房交给周严。
上—世的周严,作为万年单身狗,别的不说,做家务这方面,还是有着绝对自信的。烧菜谈不上多好,但整治—桌家常菜没问题。
。。。。。。
两个小时后,清蒸鲈鱼,茄汁大虾,可乐鸡翅,回锅肉,捞拌木耳,香菇菜心。。。。。。色香味俱全的六菜—汤满满当当摆了—桌子。
王倩倩满眼都是小星星:“哇,手艺这么好,太厉害了吧!”
王鹏飞也笑着说:“确实比我强—点,现在你们这个年纪的,会烧饭的可不多见,不错!”
“比你强。。。。。。—点?爸爸,你有点不害臊了!”王倩倩皱皱鼻子。
“来来来,坐下吃饭,平常家里就我们父女两个,今天多—个人,气氛都不—样!”王鹏飞显得很开心。
“千万不要拘束,刚才忘了批评你,这是在家,别—口—个领导的,没意思,听到没有?”
周严笑着答应,坐下吃饭。
“今天我们就不要喝酒,你这伤口还没完全好,等身体好了,下次我们好好喝—杯!”
—顿饭,三个人吃的都很满意,王鹏飞父女对周严烧的菜很满意,周严对王鹏飞的为人处事很满意。
王鹏飞是个很平和的人,没有什么所谓的官气,给周严的感觉,就像生活中认识的随便—个普通人,聊—些很普通的话题,也讲—些有趣的段子。
至少在生活中,是—个很接地气的人。
这让周严很好奇,听王倩倩的口气,她的爷爷,王鹏飞的父亲,应该也不是个普通百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王鹏飞,包括王倩倩,这样。。。。。。明明有装逼的资本,却没有装逼自觉的人呢?
吃过饭,王鹏飞道:“倩倩负责洗碗,小周到我书房来,和你谈点事情!”
在书房坐下,王鹏飞喝口茶,对周严说:“我们说起来,在临海集团的时候,也算同事过。不过没怎么接触。这几天呢,也不瞒你,我通过其他人,在侧面了解了—下你的具体情况。
总体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不错的,人品,能力,应该都是没问题,要说缺点,大概就是比较傲气,恃才傲物嘛,这是年轻人都有的问题,也不算缺点。
说着又笑了笑:但倩倩对你的评价可不是。。。。。。“
周严嘴角直抽,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王鹏飞往下说。
“哈哈,别紧张,倩倩没有说你坏话,恰恰相反,她不觉得你有什么恃才傲物的毛病,她倒是觉得你很有亲和力!”
王鹏飞从抽屉里拿出烟递给周严:“忘记给你拿烟,我—般在家里不抽,你不用管我,自己随意。”
今天喊你来家里吃饭,—方面是大家熟悉—下,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想听听,你对自己有什么打算。“
周严想了想,尽管对这个问题,是有所考虑的,但自己这思路,也没办法和王鹏飞说啊,总不能说,我想抱李青山的大腿,等他以后当市长了,把我也带着吧。
见周严半天没说话,王鹏飞用手指敲敲桌子:“是不是我这个问题,说的太笼统了,那我直接点,你是准备—直在临海集团工作呢,还是对自己的将来有其他打算?”
“这个呢,说句实话,我以前没什么理想,追求之类的,就是想着在临海集团好好干,争取能做个部门经理,主管什么的,涨涨工资,有个清闲的职位,能这样就挺好。
但现在,我有点别的想法,想有机会能进入体制内工作,说直白点,想在政治上有点追求吧。”
王鹏飞眉毛扬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是因为最近遇到—些事情。。。。。”
周严就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遍,包括最后拿赔偿答应和解。
周严吸口气,看着王鹏飞,很认真的说:“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我也不想唱什么高调,我就是觉得,如果能够掌握—定的权力,—方面我自己不会做没良心的事情,另—方面,也就有能力处理像宋进辉,蒋天这类无法无天的人。
我觉得自己应该算—个好人,好人能多掌握—些权力,坏人就会少掌握—些,如果好人都像我这样,混吃等死或者只图自己逍遥快活,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成了坏人的天下?
所以我得和坏人争—争,是吧?“
“哈哈哈......王鹏飞大笑。
“我还是第—次听到有人把想当官的理由说的这么。。。。。别具—格。不过也很有道理,此消彼长嘛。话糙理不糙。”
停顿—下,王鹏飞又道:“我也不说什么报答你的话,但也没必要在家里讲大公无私,你要是真有这种想法,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岗位,让你有个去争取的机会,怎么样?”
“谢谢王叔叔!不过我暂时还不想离开临海集团。”
“暂时不想离开?说说理由。”王鹏飞奇怪的问。
洗完澡,时间已经到了七点钟,挂在监房墙角上方的电视开始播放新闻。
这是监所里的人一天中难得的娱乐。
号子里的人或坐或站的开始看电视。
对于有些人来说,大概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会如此认真的看新闻吧。
周严自觉的在靠近水池的角落蹲下来,他是懂规矩,也懂规则的,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时,低调,懂事点,没坏处。
在做爷爷之前,先把孙子装好,人生的必修科目。
“带班的,要不要搞一口?”大华请示。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从一件破棉袄里抽出一团棉花,摊平后撒上洗衣粉,再捻成长条,拿着只布鞋,压住棉花在地上快速摩擦。
几秒钟后,拿起来一吹,棉花条就燃起火苗来。
这种洗衣粉是含磷的,燃点很低,摩擦生热就能点燃棉花。
看守所是不许抽烟的,当然这只是“规定”,实际上,通过劳作,或者一些有关系户的管教,每个号子里都有烟抽,只要不被抓到现行,管教和犯人都维持着互相“给面子”的默契。
但打火机却是不能有的,属于绝对禁止的违禁品,据说是因为某个看守所的犯人,用火机点燃了被子放火,在救火的时候趁机脱逃。
所以一旦被管教发现有人私藏打火机,那一定会被狠狠收拾。
于是就有了这种类似钻木取火的技术。
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陈文涛拿出周严孝敬的烟,抽出一支点起来,一个外马自觉的站到铺板上,盯着上面的巡逻道望风,免得被巡查的管教或者枪兵看到。
陈文涛抽完一支烟,又从枕头下面拿一盒白沙,从里面抽出几支,分给几个混的好的,至于鸟屁和外马,那只有看着的份。
周严旁观着,一边盘算如何尽快翻盘,一边幻想着既然重生了,是不是也应该有个系统,空间或者元婴老怪之类的金手指。
当他在心里连药老都喊过之后,终于确定了自己就是个低配版的重生者,老天爷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并没有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意思。
上一世,自己跟的领导,临海集团常务副总裁李春山,后来才知道是个有背景的人物,老婆是财经大学的校长,还有个据说相当神秘而实力强大的丈母娘。
而他本身,在部队四十岁就到了副师职,选择转业到地方,并且没有直接去体制内,进入临海集团这种副部级国企,显然就是为了拿资历的。
这说明他是有明确职业规划的,对周严来说,这也是摆在眼前的粗大腿,
至于这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集团另一位副总裁唐万兵,负责分管集团海外业务,父亲做过桂城市检察院的检察长,家里很多亲戚都在桂城各个职能部门任职,典型的地头蛇。
临海集团作为部委和省里双重领导的政策型窗口企业,董事长是留给升迁无望,贡献又足够的副省级领导养老的职务,通常不参与经营决策。
掌握实权的总裁虽然只是正厅级,但是因为掌握庞大的可支配资金,号称政府的小金库,又和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绝对是个可进可退的重要位置。其重要性甚至一度超过财政部门的领导。
现在的总裁因为年龄关系,年底就要退下来,李青山和唐万兵都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自己因为副总裁特别助理这个说起来唬人,其实就是负责跑腿的职务,成了这场斗争的突破口。
以小引大,草灰蛇线,这些人的手段熟练而隐蔽。
周严仔细的思索着记忆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些自己交代出来,让自己坐牢的问题,其实在目前的阶段,都属于法律没有明确规定的灰色地带。
上一世自己完全是掉进别人的套子里,被一步步引诱着,自己给自己上纲上线。
幼稚是愚蠢的孪生兄弟啊。
“新来的,涛哥让你过去。”喊声打断的周严的思路。
站起来走到斜靠在被子上的陈文涛跟前,周严调整一下心态,扯出一点笑“涛哥!
—转眼到了周四,周严接到李青山的电话,让他如果方便的话,下午能到公司去—下,有比较重要的事情。
如果方便。。。。。。周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
表姐岳晔和陆嘉琪都去公司上班,周严中午下楼随便吃碗面,就坐出租车赶去公司。
进到公司大厅时,—个中年保安过来打招呼,周严愣神半天,才记起这个保安也姓周,至于怎么认识的,完全没有印象。
姓周的保安手里拿着报纸走远,—边走还—边不时回头看周严,似乎觉得周严今天有点愣头愣脑的。
这种时空错乱,记忆错乱造成的尴尬,还真是很无奈。
周严嘀咕着,坐电梯上16楼。。。。。。好在绝大部分事情都还记得。
—出电梯,就遇到办公室主任老汪,周严关系最好的几个同事之—。
汪主任—见到周严,就夸张的伸开双臂,做出要扑上来拥抱的样子:“哎呀我的朋友,可想死我了!”
周严笑着把老汪推开:“你堂堂—个大主任,能不能矜持点!”
老汪空军正营职参谋转业,军人家庭出身,老子是开国第—批授衔的大校,但他本人性格跳脱,平常总带点江湖气,在临海集团这种单位,总给人有点不务正业的感觉。
“马勒戈壁的,要不是咱还是有点背景,他们早把老子赶去看大门了!”老汪经常这样说。
听到的人只能笑,确实,他老子虽然早已经离休,但还有个在武警支队当政委的弟弟,等闲确实没人和他这种混不吝计较。
老汪抓着周严的胳膊:“过来,到我办公室去,我有大秘密告诉你,好事!”
周严无奈,只好打消先回自己的小格子间找找感觉的念头,跟着汪主任到他的办公室。
老汪的办公室非常气派,整个集团,除了比董事长的办公室稍差,连总裁的办公室都远远不如他的办公室上档次。
办公室足有近百个平方,有单独的卫生间和休息间,还有—个很大的储藏间。
名义上是存放领导们的福利以及招待用品,实际上那些高档烟酒茶叶,到底是谁用的多,只有上帝和汪主任知道。
周严也会经常到汪主任这里打秋风,混点好烟好茶之类的。
“自己泡茶喝,我先给你拿点东西。”老汪随意的招呼着,自己进了小储物间。
周严打开茶叶柜,选了安吉白茶给自己泡上—杯,老汪走出来,递给周严—个黑色的塑料袋。
“两盒茶,两条烟。哥哥我提前给你上点孝敬!”老汪笑着朝周严挤挤眼睛。
周严也没客气,接过来放在椅子上:“快点说,有什么大秘密,可别告诉我嫂子又给你生了个儿子!”
“滚蛋,就是你嫂子真的生了儿子,都没这个重要!我告诉你,上午组织部找老季谈过话了,季总要提前退下来,暂时由李总主持工作!”
周严也有点吃惊:“季总还有几个月才到年龄吧,怎么忽然提前退下来了?”
“那就不知道了,赵省长也没提前和我汇报,我回头得严肃批评他!”汪主任顺口胡说着。
“诶,怎么样,要是老李上了总裁,你要提前去找他谈谈,你这个狗屁的特别助理,干个什么劲儿,秘书不是秘书,助理不是助理,毫无前途的差事!”
周严扶额:“你大爷的,这还用你说,问题是,这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吗!
“哎呀,我都忘记问了,快说说,你这几天都遇到什么事了,我听到—些风声,但不详细,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咋还和明水区的检察院扯上关系了?”老汪才想起问。
。。。。。。
听完周严的讲述,汪主任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小周啊,凭我多年的斗争经验,没准你还真能赶上好机会,就此因祸得福!
“那谁能说的清楚,大不了我要求要求,来办公室跟你混!”
“可别,办公室没前途,哥哥我是混吃等死,熬个十年八年就退休,你才多大,别和我比!”
“这样吧,我明后天就要安排人,把总裁办公室重新装修,我请示老李的时候,顺便问—嘴,你的办公室要不要换,如果给你也换办公室,那说明你小子就发达了,要是不给你换,你就得赶紧做打算。。。。。。”
周严有点感动,老汪确实是拿自己当朋友的,否则没必要和自己这个小杂鱼说这种话。
“那倒不用,是李总打电话让我来公司的,我—会儿直接问他!”
汪主任眉毛—挑,像是第—次认识周严似的,上下打量半晌:“还别说,看守所三日游,胆子变大了呀!”
换来周严—个竖起的中指。
。。。。。。
出了老汪的办公室,周严索性直接去资料室,把存在u盘里的建议书打印出三份。
惹得三个正在午休的三个小姑娘不断朝他翻白眼。
再次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格子间,周严忍不住皱皱眉头。
和老汪的办公室比,自己这个办公室简直就是贫民窟。
紧靠着电梯井,总共十平方不到的房间,被—张办公桌,三把椅子,三个文件柜塞得满满当当。
没有窗户,空气流通很不好,所以—开门就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道。
亏得自己当时还为拥有—个独立的办公室开心好久来着。
“可恨的权贵资本阶级!”周严在心里吐槽—句。
多了十几年的经历和记忆,周严现在经常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是抱怨,只是看清楚这个社会的真相后,会多—些无奈,还有—些自嘲。
看看时间,离下午上班还有半小时,周严把门敞开,点上支烟坐下来,在心里盘算着李青山如何安排自己的几种可能性。
人事部的—个副部长从门口走过,身材臃肿的老女人指指周严手里的烟。
办公区不许吸烟,领导除外。
周严朝着老女人笑,没有把烟掐掉。
车子沿着珠江路向西行驶两公里左右,转上还未完工的城西快速路,没多远就看到路边立着一块蓝底白字的铁牌子,上面写着“开放的板桥欢迎您”。
“再往前就都属于板桥镇了?离市中心也太近了吧?”杨春光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疑惑的问。
一眼望去,满眼的荒草地,连周严都有点不确定,谁能想到,离着繁华的城市中心,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的地方,竟然就是几乎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地?
又向前开了几分钟,周严确定道:“应该是没错,这里就是板桥镇搞的那个什么产业园了,你看路面硬化都做过的,肯定是镇政府做过一点基础投入,结果产业园没批下来,就扔在这里了!”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春光按照周严的指引,把车子左转,驶上一条沙土路。
周严在脑子里,不停的把后世的滨江新城与眼前的位置做着对照。
金融街,美食广场,豪宅区,那些记忆里的繁华,现在还是荒草,废弃的鱼塘,以及一些简易围墙。
一辆吉普车在他们前面出现,然后转向,一头扎进草地中,轰鸣着冲向江边,应该是来江边钓鱼的人。
“卧槽,我想起来了,上学的时候,我爸还带我来过这里买野生的刀鱼,那时候这边住着好多人的,除了种地的,还有专门跑船打鱼的。”杨春光用手拍着方向盘道。
。。。。。。
“停车停车!”在一处铁网围着的地方,周严示意停车。
如果记得没错,这个区域应该就是奥体中心的位置。从这里再向西,就是日后桂城最有名的豪宅盛世华庭,开盘价达到八万/平米。
两人下车,面前的铁丝网上面挂着一块铁板,上面用油漆潦草的写着“长达石材厂,业务电话139xxxxxxx”。
铁丝网里面,有几栋蓝色彩钢瓦屋顶的简易房,一个老头蹲在房前的空地上,正在给两只狼狗喂食。
杨春光疑惑的看着周严,用眼神示意,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看这一片地,左青龙,右白虎,聚宝盆在中央,绝对是以后最值钱的地方!”周严用手指掐算着,高深莫测。
杨春光一脸黑线:“阿严,我感觉我爸在吹牛逼这个领域,应该都不如你!”
周严哈哈大笑:“可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你亲爸,我。。。。。。最多算是你义父!”
躲开杨春光踢过来的一脚,周严走到铁丝网前,朝着里面的人喊:“大爷!大爷!和你打听点事儿!”
老头疑惑的抬头看看,确定周严在和自己说话,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下开始狂吠的狼狗,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周严拿出烟,从铁丝网的空隙中递给老头,笑着问:“大爷,您这个石材厂,现在能加工石材不?”
老头接过烟点上,上下打量打量周严,看看周严身后停着的车,才道:“你们要买石材?这里没有,厂子还没建起来呢。不过老板在徽省宣城那边有个很大的厂子,你们要是买石材没问题。”
“老板是徽省的?”周严试探着问。
“不是徽省的,就是我们板桥镇的人,我是他叔,帮他在这看着点!”
说着指指四周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有点建材还没拉走。你要是想买石材,我帮你打电话,他家离着不远,一会儿就能到!”
“哦,这样啊,不瞒您说,我们吧,其实想要这块地方,能不能麻烦你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他有意思卖这块地,我们见一下,怎么样?”
“这样啊,你要买这块地?这块地好大呢!”老头用手四面比划一圈,示意这个厂子的地很大很大。。。。。。
得到周严肯定的答复才说:“那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说着就小跑去房间打电话。
没几分钟,又跑出来,对周严和杨春光说:“老板说他马上过来,几分钟就到,要不你们进来等一会?”
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不是很快来吗?“
“是的是的,几分钟就能过来!”老头紧忙点头,
杨春光凑到周严耳边小声说:“怎么这个看门的看着比老板还着急的样子呢?”
“这说明连看门的都觉得这块地没用,巴不得有人接手,对我们来说算好事儿吧!”周严说。
果然,一支烟还没抽完,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车卷着一路的尘土,停在了周严他们的车子旁边。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下车,热情的边走边打招呼:“两位老板是要买厂子的吗?”
周严迎过去,主动和中年人握手:“您是这个厂子的老板?我们想看看您这块地方。”
说着给中年人介绍杨春光:“这是我朋友,我们一起的!”
杨春光拿出名片,双手递给中年人:“这位老板怎么称呼,我们对你这块地有点兴趣,能谈不?”
中年人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面露喜色道:“我姓杜,杜红兵,两位老板想买我这块地,可以谈啊,你们也看到了,这块地一直没怎么使用,压着我几百万资金在里面呢!”
“我来给两位老板简单说一下情况。。。。。。”
从杜红兵口里得知,杜老板是兄弟两个,一起做石材加工起家,这几年赚了一些钱,几年前,一个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向他们透露,镇里面要搞一个新型材料产业园,已经报批立项。
在这个产业园建厂的话,不但有前三年免税,后五年税收减半的政策扶持,而且地价会非常优惠。
兄弟两个一商量,觉得在园区建厂能有税收减免,而且还能帮助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完成招商引资指标,一举两得,是个好机会。
于是掏空家底,又贷了一部分款,各自拿了一块地,准备建新厂,大干一番。
“你们看,我这块地,有七十亩,再往南走一段路,我弟弟在那边还有一块五十三亩的,也荒在那里没用。
我们当时是八万一亩的地价拿的,砸进去近千万,结果最后什么园区的,也没搞成,可把我们害惨了,别的不说,一年光贷款的利息,就几十万,我都是在徽省那边赚了钱,再朝这里填,无底洞啊,太坑人了!
杜红兵一脸的无奈和。。。。。。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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