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逐期景御北的其他类型小说《佞妃之宠冠后宫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修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灯都没点,你们看得见?”喜儿并不是好唬弄的,对于林婉之的说辞不以为意。喜儿平日里看着像是好相处的脾性,但其实遇事毫不含糊,这菡萏殿里的是非黑白她只须盘问几句就了如指掌,心思细腻且手段硬朗。她盯着逐期和婉之好一会才将宫灯递过来,道,“把灯点上。”婉之接过宫灯依她的吩咐将佛堂里的灯悉数点亮,随后退到一旁。佛堂里变得一片亮堂,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喜儿审视着逐期,“回答我呀,你们偷偷摸摸躲在这儿干什么?”“喜儿姐姐放心,我们不敢有半句议论佛堂里的石像,我们姐妹不过是想趁机说几句家常。”逐期边说边观察着喜儿的脸色,“你也知道林家出了事,我们不过是互相安慰几句。”婉之接道,“是呢,平日里我在邀月宫我……姐姐在菡萏殿,本就难得见上...
《佞妃之宠冠后宫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这灯都没点,你们看得见?”喜儿并不是好唬弄的,对于林婉之的说辞不以为意。
喜儿平日里看着像是好相处的脾性,但其实遇事毫不含糊,这菡萏殿里的是非黑白她只须盘问几句就了如指掌,心思细腻且手段硬朗。
她盯着逐期和婉之好一会才将宫灯递过来,道,“把灯点上。”
婉之接过宫灯依她的吩咐将佛堂里的灯悉数点亮,随后退到一旁。
佛堂里变得一片亮堂,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喜儿审视着逐期,“回答我呀,你们偷偷摸摸躲在这儿干什么?”
“喜儿姐姐放心,我们不敢有半句议论佛堂里的石像,我们姐妹不过是想趁机说几句家常。”逐期边说边观察着喜儿的脸色,“你也知道林家出了事,我们不过是互相安慰几句。”
婉之接道,“是呢,平日里我在邀月宫我……姐姐在菡萏殿,本就难得见上一面,还望喜儿姐姐万万从轻处罚。”
逐期是头一次听见婉之称她为姐姐,却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不知道有几分是出于真心?
喜儿听她们说得在理,脸色缓了缓,“即便如此,菡萏殿也是有规矩的地方,尤其是佛堂不是你们拉家常的地方。”
逐期忙应着是,并应诺绝不再犯。
“今天就算了,我知道你们家的事,但有什么苦最好都忍着,皇后娘娘十分看重五月初五的祭礼,容不得出一丝乱子。”
喜儿虽年纪不大,但也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这大概也是菡萏殿的宫人们都信服她的原因。
逐期松了口气,和婉之双双谢过喜儿。
喜儿看见桌面上抄好的经文,皱了皱眉,“这是你抄的?”她转向林婉之。
婉之点头,“是的。”
“字迹太潦草了些,不好看。”
婉之一怔,“这是草书。”
逐期感到不解,婉之自小习字,她的的字体堪称上等水平,许多文豪见了都赞叹有加,她能写各种书体,笔锋可连绵可刚劲,即便只是草草写下的一幅字都会有人买了来收藏。
这样大家风范的字迹,还从未有人说过不好看,除非——
喜儿其实不识字?
婉之和逐期递了个眼色,脸上同是不解的神情。
喜儿笑了笑,显得有些不自然,“草书,是么?”
婉之点头,她其实一开始也和大家一样用隶书,只是抄着抄着没了耐性想快些抄完故改用草书。
喜儿仍坚持,“重抄吧。”
婉之脸色变了变,这意味着她今天一天抄的所有经文都要作废。
逐期忙替她应道,“是。”
喜儿翻了翻婉之叠在桌面上抄好的经文,发现除了底下的几张是隶书外其他的皆是草书,她把草书的经文拢了拢卷起来道,“这些作废的我拿走了,你明日加紧些抄。”
婉之脸色郁郁,也只得应了是。
喜儿起身的时候扫落婉之桌面的一张宣纸,婉之见了俯身去拾,却不小心碰着了旁边的宫灯,宫灯滚落向石像的方向。
几人同时一惊,婉之遂转身去抓宫灯的提把,喜儿亦是眼疾手快地过来护着石像,婉之打了个踉跄脚下不稳倒向一旁,“咝”地一声抓落了石像上的红绸,喜儿欲上前去却正和婉之撞在一起,她被撞得倒向石像。
逐期知道石像的重要性,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一团混乱中她冲过来抱住倒下的石像。
几个人同捏一把冷汗,所幸逐期及时抱住石像才没有倒在地上,然而,石像立起来时几个人忽然齐齐变了脸色,原来石像虽没倒在地上,但石像的脸在倒下时刮着佛台边沿而过,此时石像的脸被刮花了一块。
喜儿倒吸一口气,“糟了!”
逐期看她这般面如土灰,不由得也一身冷汗。
喜儿又说,“我们几个怕是都要死了!”
婉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么严重?这尊石像到底是什么人?”
逐期打量着石像,忽然一怔。“这是……九皇子的……”
“是三公主。”事到如此,喜儿也不得不说实情,“皇后娘娘心头的一块宝,但死了十几年,五月初五是她的生忌。”
逐期只是怔怔地望着石像出神,若有所思地看了许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
婉之忙捡起地上的红绸子盖在石像上,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
原是巡夜的侍卫巡了过来,见佛堂的灯通亮便狐疑过来看看,喜儿走到门边开了门,平静地对他们说道,“这儿没什么事,你们加紧些巡后殿吧。”
两名侍卫见是喜儿,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逐期一直很冷静,待侍卫走后她又揭开红绸,细细端详着石像的脸,伸手抚了抚,轻声道,“也许……有办法。”
“你有办法?”喜儿听她说是如此,却不敢抱太大希望。
逐期点头,“我在边关时曾学过雕刻打磨。”
喜儿眼前一亮,“你有把握?”
“不知道,但若反正都是死,不如试一试。”
婉之脸色一直黑着,极其难看,原本还以为喜儿会借机将责任全推在她和逐期身上,还想着趁侍卫来巡时将此事捅破,如此一来喜儿想要脱身也难,没想到喜儿竟将此事瞒了下来,看来她也在极力想办法瞒天过海。
倒也是的,石像本就是她撞倒的,论罪过她定是要担大些,只是她和逐期也跑不掉,反正现在三个人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撇清干系!
“你还会雕刻?”婉之看向逐期,竟觉得那个自小被自己欺压的“姐姐”变得如此陌生,她从不知道她识字,也不知道她懂得雕刻石像。
“在边关学的,一种讨生活的手段罢了。”
喜儿道,“你去边关也才一年多,这短短一年多时间学的手艺你确定熟练到能刻出跟这一模一样的石像?”
“这石像基本没有损坏,只是脸颊处刮得花了些,我稍加打磨,将整张脸的轮廓磨得再小一些些,应该不至于让人发现。”
“那好,给你两天的时间。”
逐期细细思量。
喜儿又道,“顶多也只能瞒三天,三日后便是五月初五,皇后娘娘定是要对着这石像做祭礼的,三天内完不成,我们三人性命难保。”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消息传遍了皇宫,就是霁皇和成皇后要给九皇子景御北选妃了。
九皇子自与林家大小姐林婉之解除婚约以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也该是时候另外选妃了。
宫婢们故意在婉之跟前谈论着这个消息,也故意将声音放大。
“九皇子的正妃人选,那肯定得是温柔贤良的大家闺秀。”
“那是自然,还得身家清白。”
有时候她们就是故意要她难堪。
婉之听得出她们处处在嘲讽她,她们也如愿做到了让她感到无比难堪,她抬头恨恨地瞪她们。
其实一个宫女用手肘戳了戳另外几个,低声道,”小声点,林婉之都听见了。”惹来另几个的不屑。
“听见也就听见了,她以为她还是准皇子妃吗?我们说的可都是事实,九皇子贵为皇子,又岂是阿猫阿狗配得上的。”说罢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婉之咬着唇,只当没有听见,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咒骂起那些说闲话的人。
爹,你看见了吗?虎落平阳被犬欺,女儿我好恨呀!若是你还在,若是林家还在,我们何需受这种气!
正这样愤恨的时候,菡萏殿外太监的通传声传来,“九皇子到——”
景御北一袭黑袍,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婉之一愣,很快撇开脸转过身去,趁他没有走近时她已悄悄消失在墙角。
景御北眼角余光瞄见她,他虽知道这几日宫里的宫人们定会拿他要选妃这样的传言来中伤她,可他却没有时间顾她,径直往成皇后殿里去了。
婉之眼角流下恼怒的眼泪,又觉得委屈难受,片刻也不想呆在菡萏殿,于是抬脚便往外走。
“林婉之。”偏此时有人唤她,正是今日领班的宫女唐巧。
婉之只得又折回来,咬着牙问道,“巧姐姐有何吩咐?”她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
“你这是要去哪儿?菡萏殿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你不是要偷懒去吧?”
“有什么工作姐姐吩咐便是了。”
唐巧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道,“这里有些茶水和点心要送到娘娘殿中去,就由你来送吧。”说完吃吃地笑了。
婉之吸了口气,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九皇子在皇后娘娘殿中,她也知道她身份尴尬此时并不想见到九皇子,可是她就是故意差她去送茶点,她就是要让她难堪难受!
“怎么,不乐意去送?”
婉之几乎咬碎了牙,“怎么敢,我这就将茶点送去。”
在平时,给九皇子送茶点是个美差,许多宫奴都乐意去送,甚至有时抢着去送,因为那样可以见到气宇轩昂的九皇子,可是偏偏今天,在得知九皇子即将选妃之时,她们故意让婉之去送。
此时,皇后娘娘定是与九皇子在谈论选妃之事。
果然,婉之端着茶水和点心走到门口边时已听到里面传来成皇后的声音。
“那尚书家的女儿本宫瞧着还行,也比从前那林婉之要好,你年纪也不小,该是时候说亲了。”
婉之站在门口边面红耳赤,进退不得。
景御北道,“母后,林家出事才多久,我此时选妃恐怕并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我们是皇家,你的婚事总不能因为一个犯了罪的平头百姓而耽误了。”
“再者说,母后,我此时选妃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接到密报,父皇打算近日选送一些美人到郦国,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出来。”
霁国和郦国要交好,双方总要表示出一些诚意来,所以霁国会选送一些美人到郦国。
“此话当真?”
“儿臣怎会拿这些事来骗母后?父皇正因为此事头疼,母后若是此时向父皇提出给我选妃只会惹来父皇的不悦和反感。”
成皇后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们得从长计议了,好在,给你选妃这事本宫还没有亲自正式同你父皇提出。”
“那最好不过,依儿臣看,此后押后更合适。”
接着成皇后与景御北又聊了几句别的,林婉之将方才的对话听了去,此时才回过神来,于是她又轻手轻脚地返回转角,故意加重脚步,作出刚刚来到的样子。
“皇后娘娘,奴婢送些茶点过来。”
成皇后听到殿外有人,于是结束给九皇子选妃的话题。
“进来吧。”
林婉之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如常呈上茶点,又如常退了出去,期间她都没有抬眼看过景御北一眼,似乎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九皇子。
到了外面,婉之还在想着刚才景御北所说的话。
他说霁国要选送些美女送到郦国,如果此事当真,那应该是个机会。
如果可以,这将会是逃出皇宫的大好机会。
果然,不出几日,这个消息便传了出来。
婉之一听到这个消息起便魂不守舍,她感到心动,可是又害怕担心。
“在想什么呢?!”同着一起干活的一个宫女推了她一把,“林婉之,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婉之回过神来。
那宫女又道,“我叫你快些将这些衣物送到浣衣局去。”
婉之提起那筐重重的衣物,没有说话,朝着浣衣局走去。
那宫女看着的背影喃道,“奇怪,平时叫干活都是不情不愿的,今日怎么反常。”
婉之吃力地提着那筐衣物,她已经习惯了,有些宫婢就是故意将重活和脏活推给她。
走到一个转角,好巧不巧正碰上映蓉和她的婢女迎面走来。
两人正在谈论选送美女到郦国的事。
“我看呀,你也别跟在我身边了,这么有能耐,干脆我向皇上建议将你送到郦国去。”
“主子不要啊。”那奴婢求饶,“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定不再犯了。”
听映蓉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真的要将那奴婢送到郦国去,只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怕什么,郦国也算是大国,以前就有曾经将美人送到别国去最后成了那国的皇后的先例呢。”映蓉说着瞧那奴婢一眼,“我看你也有几分姿色,兴许可以试试,说不定他日真的成了郦国的王后呢。”
婉之知道这一次她必须要成功,若是不成,她在宫中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这样想着她强自镇定下来回答道,“是,皇上,请恕奴婢斗胆逾矩求见之罪。”
霁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你说你自请出使郦国?”
“是,奴婢是认真的。”
“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婉之依言抬起头,霁皇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更显得她的脸蛋细小如巴掌般,况且自入宫为奴以来婉之消瘦不少,这使得她身上透着一股我见犹怜的可怜。
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可并不是光有几分姿色就能让霁皇作出让她出使的决定。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自请出使郦国?”霁皇的问题犀利而尖锐,“出使郦国并不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胜任的。”
“奴婢知道出使郦国的人选必定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皇上也知道奴婢的父亲以前是皇城中的富贾,所以奴婢有幸自小便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虽算不上精湛却也小有所成,希望皇上给这个机会奴婢为国效忠。”
“为国效忠,哈哈哈,好,难得你有这份心。”霁皇龙心大悦,“不过,此次出使郦国非比寻常,关于人选还待朕好好思量。”
“皇上。”婉之闻言有些急了,如果皇上此时不定下她恐怕过后她再无机会了,“奴婢有一项绝技,相信郦王看了定会喜欢的。”
“什么样的绝技?”
婉之咽了口口水,“奴婢能在水里作画。”
霁皇来了兴致,“水里作画?安公公,你可曾听说过这种技法?”
“回皇上,奴才还从未听说过。”
霁皇唤来一个公公吩咐道,“去端盆水来。”这样的名目他也是头一次听说,倒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招数。
婉之长舒一口气,可很快心又纠起来,只祈祷着呆会千万不要失手。
很快,有宫人将一盆水端了进来,安公公命人搬了桌子摆在殿中,水放在桌面,是用半透明的白色玉瓷盆盛着,旁边摆着上好的羊毫和各色染料。
婉之紧握着拳,心突突地跳着,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踏步上去提起笔。
落笔,极快极细又均匀,只见她的手舞着,迅速利落而又行动流水般一气呵成,霁皇和安公公起先只是很平常地看着,可随着她的动作,他们的眼神变了,霁皇的眼神渐渐带着惊讶和赞赏。
果然,随着婉之收笔,不过片刻工夫,一条栩栩如生的红色金鱼跃然于水中,逼真得仿佛在吐着泡泡在水里游来游去,那染墨到了水里丝毫不散,如在纸上一般。
霁皇龙心甚悦,拍手称道,“好!好!林婉之,你真是让朕开了眼界,不错,郦王一定会喜欢这项绝技。”
霁皇一连两个“好”字,婉之知道自己成功了。
安公公也惊讶地赞道,“如皇上所说,老奴也是开了眼界,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项绝技。”
婉之行礼,“皇上过奖了。”
“很好,林家果然有大家风范,林家调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不简单。”
虽然林家被入了罪,可林家曾经是皇城中的名门富贾,这点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谢皇上。”婉之不知为何眼眶温热,虽然她痛恨皇宫,也恨这个皇帝,恨他不分青红皂白不查明真相就抄了林家,可此时听到有人夸赞林家,她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好,即日起朕免你的罪,亲封你为郡主,你不再是宫婢了,你且回去准备着,待朕安排妥当便随队出使郦国。”
“是,皇上。”婉之抬起头,“奴婢此次出使,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有什么要求你便直说,朕都会满足你。”
“奴婢想要一个宫婢我一起前往郦国。”
“你放心,宫婢自不会少,安公公会替你安排周到的。”
“奴婢斗胆指名要一个。”婉之胸有成竹,她知道霁皇一定会答应她的。
“朕允了,要谁你和安公公说便是。”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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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之出使郦国的消息火速传遍了皇宫内。
皇帝命人为她专门僻了一处院子,在出发之前便住在那里,因此便不必再回菡萏殿里去。
安公公很快便带着御封林婉之为平安郡主的圣旨到了,虽然仪式简单,只是就地宣读了圣旨,可林婉之身份已经与之前不同,她不再是宫婢,她是郡主了。
“皇上此次很看重你,希望郡主不要令皇上失望。”
婉之接过旨行了礼,“请皇上和公公放心,婉之定不辱使命。”
“对了,趁着公公在,我想劳请公公与我一同去找那名奴婢。”
安公公点点头,便在前面领路往菡萏殿的方向走去。
林婉之要的那名宫婢是菡萏殿的人,安公公知道她也许是怕皇后从中为难所以才央求他一同前去要人。
成皇后似乎早就料到林婉之会来。
林婉之和安公公很顺利地进了菡萏殿,行过礼,成皇后让他们平身。
林婉之背脊挺直,这是头一回她在宫里觉得理直气壮,她目无表情地说道,“奴婢特来谢谢皇后娘娘的恩情,在当宫女时多亏了娘娘的照拂,才让奴婢能有今日。”
她的话说得场面,可谁都听得出来她的言不由衷。
成皇后轻轻地笑着,“林婉之你现在可是平安郡主,怎么还自称奴婢?”
“是娘娘教会奴婢,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奴婢即便是去了郦国,也还是为霁国效忠的奴婢。”
林婉之故意这样说着,语气里含着满满的自贬和嘲讽。
安公公对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假装听不懂,呵呵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平安郡主这次来是想向娘娘要个人,皇上已经答应了。”
“既然是皇上吩咐的事情,本宫自然是无异议的。”
“这平安郡主想要一个叫林逐期的宫婢。”
成皇后脸色微变,她看向林婉之,“本宫记得似乎菡萏殿里没有这个人。”
她清楚地记得她曾经告诉过林婉之,林逐期已经死了。
太子只顾着品茶下棋,没有注意听是谁来了,随口问道,“谁呀?”
景御北嘻嘻一笑,落下手中一子,“三哥你先品着茶想想该怎么回击,我去去就来。”
太子陷在棋局里,只觉得方才他落的那一子都快要将他绝杀了,此时听他这样说便连声应好,“去吧去吧。”
逐期被带到一间房前,宫女推开门让她进去,待她进去后便又关上了门。
景御北已坐在房中,见了她,揄揶道,“难得呀,林家大小姐要见我。”
“我想见你,就来了。”
景御北原本只是想像以往一样调戏调戏她,却没想到她答得这样认真,竟出乎他的意料,令他一时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
“有事?”
“谢谢你为我求情。”
只是谢谢。
景御北有些失望,随即又是嘻嘻一笑,满不在乎地说,“谁让你是个美人呢,美人有难,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像以往一样轻佻地伸手抚她的脸颊,慢慢地滑向她纤细的颈子。
她这回却并没有躲,认真地回视他。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景御北一怔,手却像被烫到似地缩回来,眼神变得古怪,“你……”
逐期抬头望着他,“你对婉之也是这样吗?”
景御北心中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她的眼神无辜而充满期待,像孩童一般,就像是他第一次在桃子树上看见她仰着脸时的眼神。
他喉结一紧,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不是,我踹了她一脚,我可没踹你啊。”说完朗声大笑。
逐期却没有笑,怔怔地望着他,“这样的你,好像我当年所认识的你。”她突然放下了所有的提防和戒心,好像回到了那年的桃子州。
这样的笑声,是她脑海里最美好的记忆。
她不由得抬手抚上他的脸庞,两人同时一怔,逐期好像这时才知道自己过分的举动,回过神来忙缩回手。
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脸上再没有嘻皮笑脸,四目相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是皱起了眉。
逐期脸上一阵发烫,结结巴巴道,“我、皇后娘娘命我凿刻一尊三公主及笄后的石像,我想三公主长相与你这么相似,所以、所以……”
“哦——”他拖长了尾音,表情又变得有些不正经,“所以你就来看我来了?”
逐期的表情有些窘迫,被他盯得不敢回视,讷讷道,“其实,还要谢谢你那晚带走逐期,否则她该和我一样受杖罚了。”
景御北不以为然,他本意是想带她走,最后却只带走了林婉之,只能说事与愿违。
他挑起嘴角笑,“我踹她那一脚也不轻的。“
“但是她却因此得以暂时留在你宫中,而不必再回映主子的宫里受苦。”
他才不在乎别人怎样,“那你该好好想想怎么谢我了。”
逐期认真地想了想,掏出一枚玉卵石,双手递上,“如果九皇子不嫌弃。”
景御北看一眼,那是约两指大的玉卵石,好生眼熟,“我可不稀罕。”他自己已经有一枚了。
逐期有些窘迫,“那……”她只有这一颗了,本是一对的。
她皱起眉,想收回玉石,景御北却突然变了卦,一手抢下那玉石,道,“不要白不要,反正你也没有更好的了。”
他将玉石拿在手里把玩着,随口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玉石?”
“我娘在边关特地买了给我的,说是等到我出阁时请人给我做一对簪子。”逐期笑了笑,“反正也用不上了。”
那时在边关,日子清贫,陶沛瑶却还特地买了这样的一对玉石,可见陶沛瑶对她的疼爱。
“但据我所知,你们在边关日子拮据,你娘还怎么会特地给你买这样的玉石?”
“因为邻居沈大娘……”逐期突然闭了嘴,改口道,“没什么。”
景御北眸子微眯,神情不善,“该不会,这个沈大娘是个媒婆吧?”
逐期摇摇头,“不是。”
“那是她家有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儿子,她想与你娘对亲家?所以你娘才为你准备了些嫁妆?”
逐期支支吾吾,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再不回答就要暴跳如雷了,只得回道,“不是。”
他又变得笑眯眯的,逐期却松了口气又继续道,“不是年纪相仿,沈大娘的儿子比我大了五岁。”
果然啊!
他脸色一黑,“这玉石你别想拿回去了!”,随手将玉石扔进胸前衣襟,跟原本在里面的那一颗碰触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逐期倒有些讶异,没想到他对这样寻常无奇的玉石也瞧得上眼。
“我其实,今天来求见还另有一事。”
“哦?”他表现出兴趣的样子,又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敢问,九皇子可曾请人画过像?”
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你想借我的画像回去照着凿浅眉的石像?”
“是。”
“可惜,没有。”景御北可没有故意瞒他,他有耐心陪太子下子,有耐心去河边钓鱼,可没有耐心傻傻地在那儿站好几个时辰让画师来给他画像,会闷死人的。
逐期脸上难掩失望,景御北摊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敞开双手,冲她眨了眨眼,“小娘子,别说我对你不好,趁现在我让你看个够嘛”说着摆正了脸,以便她看得清清楚楚。
又是这种调戏的语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逐期觉得现在听来没有以往那么刺耳了。
她当真是凑过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
景御北怔住,她的脸近到咫尺,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交缠在一起,好像只要稍一移动他的脸就会碰触到她的脸。
暧昧难言!
景御北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偏生她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越是这样,他便越心痒难耐,满满一腔的柔情都要溢了出来似的,心底滋生出一股疯狂的想要拥她入怀的念头。
紧紧地,好好地抱抱她。
同时存在于脑中的,还有另一个理智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不要让这一时的心动将她牵入火坑。
南边关凛冽的海风刮到次年的三月,陶沛瑶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仍在襁褓中的宸宸依旧惹人爱怜。
这天,听到一个消息。
柳仲书调任边关,已在两天前上任了!
逐期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马上告诉陶沛瑶,她直接就去了衙门。
她要亲口问一问柳仲书,宸宸到底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骨肉?他们喝醉的那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虽然也曾犹豫,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冒冒然去找一个大男人问这些事,能想到多难堪便有多难堪,但是逐期并不惧怕,也不觉得丢脸,她只是以一种冷然的心态前去,抱着只是揭开谜底的目的。
只是想很简单直接地问一句,“有还是没有?”只要给她一个简单又直截了当的回答即可。
丢不丢脸难不难堪都只是别人认为的,她并不在乎。
边关的府衙也很简陋,看起来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平常里人迹罕至,因为柳大人的上任才显得有了一丝活气。
柳仲书一见逐期整个人脸色大变,忙四下了张望着,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逐期不明所以,却也一时察觉大抵是出事了。
柳仲书一把将她拉进屋里,急急地说,“我这才到边关,暗里派了些人打探你们的住处,没想到你就找了来。”
“发生什么事?”
“你没听到风声?林家出大事。”
逐期跟着脸色一沉,“什么事?”
柳仲书似还有许多话要说,突然外面有人叫一声,“柳大人,圣旨到。”
逐期心中已凉了半截,柳仲书紧蹙着眉头冲她摆手,“你就呆在这屋里,别出去,别声张。”
看起来事态严重,逐期点着头,老老实实等着他出去接完了旨,见他更是一脸阴沉地回来。
“林长安通敌造反被朝廷收了监,这是举家牵连的罪名,林家小姐在逃亡,你和沛瑶怕是也不能免责,方才来的圣旨正是正式下令我在边关搜查你们的下落。”其实在动身来边关之前柳仲书已隐隐猜到被委派这个案子的人选是他,而圣旨当真随后就到了。
逐期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回事?我爹怎么可能通敌造反?!这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有奸人……”
柳仲书摇着头,“别问了,朝廷的事谁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趁还没有人发现你们之前你尽快带你娘走!一旦被发现我不但保不住你们还要亲手将你们逮捕带回皇城。”
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柳仲书又急道,“我今日命人备一艘船,你和你娘连夜赶往郦国。”霁国的人马再怎么翻了天地搜查也不可能搜到郦国去,她母女俩只要出了海就安全了。
“郦国?”
“你放心,我会打点好郦国的关卡,霁国郦国两国的子民在外形上分辨不出,而且两国相邻民风也差不甚远,你们在郦国很安全。”
逐期一时还想不到说些什么,柳仲书催促道,“快点,快回去收拾收拾,你在我这里也不安全,虽然衙门里都是我带过来的人,但也得防着有朝廷的眼线。”
逐期似这时才恍然大悟,于是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一路匆匆跑回去。
宸宸!
宸宸还这么小!一定不能让他卷进这场灾难!
这真的是一场灾难,逐期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现在要逃命,就是远走高飞,有多远就走多远!
月夜寂无声。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浪拍打着海礁,一浪推着一浪,片刻也不停歇,像要推着人不停地往前走。
岸边一个隐秘的码桩边停泊着一艘黑色的船只,高高的桅杆矗立在坳黑的夜空中,柳仲书安排得十分妥当,因为是远渡,只有大船才安全,小船怕是划不到半程就得被风浪打翻掉。
船上备足了干粮和水,船夫少得可怜,只有两人,因为怕走漏风声,一切便也只能从简。
但是柳仲书竟还想到怕船夫回来霁国后出事便也安排了两个船夫的家眷一同上路,给了一笔钱,两家人去了郦国后便在那边定居不许再回来霁国。
也许……柳仲书对陶沛瑶也是一片真心,逐期有时候这样确信,只是造化可笑,命不由人罢了。
逃走的过程竟异常顺利,直到逐期两母上了船都没有任何追兵,没有想到当初远走边关的原因现在竟救了她们一命,因为南边关临海,出逃竟也因此而变得简单许多。
然而,逐期并没有打算和陶沛瑶一起离开霁国,她想回皇城找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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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分,皇城内依旧一片繁荣。
入了夜,高高的城门紧闭着,里外重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四下里黑漆漆的,高高的城台上点着的夜灯照不到地面,城门旁边的皇榜上还贴着通缉林婉之的告示,只是在黑夜里根本看不清楚告示上的内容。
而皇城宫内,灯火通明。
庄严的宫殿在夜里丝毫不减肃穆之气,侍卫来回巡夜,宫女嬷嬷们为各宫的主子忙进忙出。
宫内偏静一隅,一个单薄的身子跪在夜色里,头上顶着映主子最钟爱的长颈青瓷花瓶,不知道跪了多久,只是清楚地看到她高高举着扶花瓶的双手抖得厉害,在朦胧的烛光里,她的脸色苍白得像鬼。
林婉之不单止双手抖得厉害,她的膝盖也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当然,无论谁像这样跪上一天情况也不会比她好。
仅仅只是因为走路的声音大了点,那个映主子竟然罚得这么重,她凭什么?!
不过是一个失了圣宠的过气的美人罢了!
林婉之越想越愤慨不甘心,突然背后有人尖叫一声,“喂!你给我小心点!”
同时,“砰”一声,林婉之手上一抖整个花瓶砸在地上。
两个人同时一震。
屋内传来映主子贴身嬷嬷低沉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林婉之双手双腿不自觉抖到她几乎要昏厥,此时脸色煞白,她转头愤怒地看着那名宫女,“你鬼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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