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清苏锐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哎哟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夫人三人走后,姜氏的泪水不断流淌,忽然,她只觉胃中一阵翻涌,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姜妈妈连忙让人去叫了府医。姜氏一边呕吐,一边哽咽着,声音满是凄凉:“清儿,为娘这半生,竟是如此荒唐。娘不能让你也陷入这般悲剧当中。荣亲王当真收了郡主的画,就答应了不会让你入府吗?”为避免姜氏怪自己让她干着急,苏婉清昨日告诉姜氏始末的时候,将画说成惠和郡主收藏的。苏婉清轻拍着姜氏的后背,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娘,您放心。荣亲王一言九鼎,定然不会反悔。”下人送来一杯茶,姜氏漱完口后,缓缓说道:“那就好,只是郡主这次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娘一定要好生谢谢她。”忆起昨日之事,姜氏眼眶泛红,“昨日你说要试一试你爹的时候,娘心中其实是极不情愿的。那时不明白为何,可今...
《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完结文》精彩片段
老夫人三人走后,姜氏的泪水不断流淌,忽然,她只觉胃中一阵翻涌,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
姜妈妈连忙让人去叫了府医。
姜氏一边呕吐,一边哽咽着,声音满是凄凉:“清儿,为娘这半生,竟是如此荒唐。娘不能让你也陷入这般悲剧当中。荣亲王当真收了郡主的画,就答应了不会让你入府吗?”
为避免姜氏怪自己让她干着急,苏婉清昨日告诉姜氏始末的时候,将画说成惠和郡主收藏的。
苏婉清轻拍着姜氏的后背,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娘,您放心。荣亲王一言九鼎,定然不会反悔。”
下人送来一杯茶,姜氏漱完口后,缓缓说道:“那就好,只是郡主这次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娘一定要好生谢谢她。”
忆起昨日之事,姜氏眼眶泛红,“昨日你说要试一试你爹的时候,娘心中其实是极不情愿的。那时不明白为何,可今日,却全然想通了,大约是心底实在不愿去面对吧。”
她望着苏婉清那满是心疼的眼神,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紧紧拉着苏婉清的手,泪水却在此刻无声地滑落。
“清儿放心,今日这一遭反而让娘彻底看开了,以后咱母女俩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其他的,娘不敢再奢求了。”
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畅快交织的神色,泪水却依旧不停流淌,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过。
“娘倒要看看你爹,会不会为了一幅画,就忍心把他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嫡长女送到荣亲王府去做小。”
苏婉清看着姜氏这张又哭又狠的脸,轻声问道:“娘,您想过和离吗?”
姜氏一听“和离”二字,脸色瞬间大变,眼眶的泪珠都一下子停止生产了。
“清儿,这话可万万不能胡说!”
......
夜,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大地。清冷的月光如水般透过窗棂泻入屋内,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阴森的银霜。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让人不寒而栗。
苏玉秀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秀眉紧蹙,面色痛苦,似在梦魇中挣扎。
一会惊慌恐惧:“不要,王妃,真的不是我!”
一会神色急切哀求:“王爷您相信我,相信我啊!”
一会面容扭曲,满是不甘:“苏婉清,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我才是父亲的嫡长女!”
忽然间,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那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不正常的白。
仿佛她不是这世间之人,而是从幽冥地府逃出的幽魂。
“小姐,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玉秀一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手中捧着微弱的烛光。
书心?
她不是早被侧妃拉下去打死了吗?
苏玉秀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颤抖着声音大喊一声:“鬼呀!”
拿着烛火来看她的丫鬟书心也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烛光晃动得更加厉害。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看,声音也有些颤抖:“小姐,哪有鬼啊!”
良久,苏玉秀确信面前的书心是活人,她有体温有影子。
她就着清冷的月光,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这不是自己出阁之前在永宁侯府的闺房吗?
她心中涌起一股狂喜,难道上天听到自己的不甘,让自己重活一次!
她猛地拉住书心的手,急切地问道:“现在是哪一年?是什么时候?”
书心被小姐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道:“现在的庆贞十四年啊。”
庆贞十四年?
那不是她及笄前一年?
就是这一年,苏婉清和恩昱哥哥正式定亲。
后来北疆来犯,恩昱哥哥毅然奔赴战场,最终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而苏婉清那个贱人,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令人艳羡的一品诰命夫人。
而自己...
却永远地死在了晋王府那阴暗潮湿的房子里,无人问津,无人怜惜。
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她定要逆天改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一品诰命夫人之位,她当定了!
苏玉秀猛地紧紧抓住书心的衣袖,声音颤抖着问道:“苏婉清和忠勤伯府定亲了没有?”
得知今日是六月二十,苏玉秀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夜晚的风微凉,吹得苏玉秀裙摆飘动,发丝微乱。
她却全然不顾,脚步匆忙地朝着苏锐明的北院奔去。
书心在后面焦急追赶,手中灯笼摇晃,光影摇曳。
“小姐,这么晚了,二老爷该睡了。”
苏玉秀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尽快见到父亲。
她必须告诉父亲,明日苏婉清就会怂恿姜氏与他和离。
一旦她们得逞,拿到和离书后,府中所有主动权都将掌握在她们手上,动不动就拿和离书来威胁祖母和父亲。
想到这里,苏玉秀心中满是愤恨。
即使这样,苏婉清出嫁后的第二年,竟然还是拿出了和离书,整个永宁侯府都成为了京城的笑话。
自己也为此没少被靖王府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讥讽。
重活一世,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要改变这一切。
苏锐明刚刚入睡不久,却被屋外的喧闹声硬生生吵醒。
他拧着眉披上衣服,带着几分被打扰的烦躁走了出来。抬眼便瞧见屋外被小厮奋力拦着的苏玉秀。
一见是他,苏锐明更没了好脸色。
瞬间双目圆瞪,怒容满面,大声斥责道:“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
苏玉秀一看到苏锐明出来,急忙高声喊道:“爹,女儿有要事禀告。”
苏锐明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有何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这般莽撞,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玉秀满脸急切,语调急促地说道:“爹,此事万分紧急,明日就来不及了。苏婉清手上有最后一幅赵大家的画作,明日您去找李尚书的时候他就会提及此事。届时,他会趁机提出当年他娘入府一事。”
苏玉秀说到这里,苏锐明却已失去耐心听下去。
“简直无稽之谈!”
清丫头手上要是有赵大家的画作,不早就拿出来了?还轮得到现在?
一共就十幅画,每幅画的下落他都查得一清二楚,哪来的最后一幅?
“不是,爹,我说的都是真的。”苏玉秀急切地辩解着,眼神中流露出焦急。
苏锐明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摆手,让丫鬟和婆子把苏玉秀带下去。
几个丫鬟立刻上前,拉住苏玉秀往回走。
苏玉秀奋力挣扎着,大声喊道:“爹,您相信我,我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
“爹,你相信我,真的能知道!”
苏锐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皱起眉头,对一旁的小厮说道:“去把府医叫来,给她看看,开点安神药。”
在苏锐明看来,苏玉秀定是魔怔了,才会说出这般胡话。
回去休息前,临走前却不忘叮嘱在场的所有人:“今日之事,若是有谁透露出去半个字,无论是谁,一律打发了。”
就这样,重生的当晚。
苏玉秀还没来得及改变未来,便被几个丫鬟强行按住,硬生生灌下了两碗安神汤。
老夫人亦是满脸疑惑,微微皱眉道:是呀,姜氏前两天闹的那阵仗,可不像是愿意将四丫头送到瑞亲王府做小的样子,怎的现在却没了动静?
正说着,袁嬷嬷快步走进来,老夫人急道:“来了吧?”
袁嬷嬷摇摇头,略有些迟疑:“二夫人和四小姐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喝茶、下棋,不像是着急的样子。”
苏锐明进来后,得知姜氏今日根本未过来,在屋内焦急地踱步。
“难道是她找到了赵大家的其他画作?”老夫人坐在上方猜测道。
苏锐明果断摇头,回应道:“不可能,剩下的九幅画我都打听清楚了,绝不可能短短几日出现在她们手上。”
老夫人眉头紧锁,满心不解:“那她们母女俩为何还不过来求秀儿?”
苏玉秀瞧着老夫人和苏锐明阴沉的脸色,缓缓开口:“莫不是母亲和四妹妹吃准了,祖母和爹不会将她送到荣亲王府?”
此言一出,老夫人和苏锐明皆是变了脸色!
老夫人听到自己可能威胁人不成还反被威胁了,顿时怒从心中来。
“哼,她们想得倒美!”
苏锐明亦是满脸怒容,他猛地站起来,说道:“与荣亲王约定的时间今晚就要到了,我去看看那母女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清音苑
一棵古老的榕树如巨伞般亭亭如盖,洒下一片阴凉。
苏婉清落下一子在棋盘上,身着藕荷色长裙姜氏,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看着棋盘道:“如今娘的棋艺怕是不如你了。”
苏婉清着一袭月白色衣衫,乌发如瀑,眉眼清冷。
她静静收拾着棋子,眸底有淡淡的心疼,缓缓道:“娘不是棋艺不如女儿,只是心绪不宁罢了。”
姜氏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院门口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清儿,你说若娘真的不愿妥协,你爹真的会将你送到荣亲王府吗?”
苏婉清一听,便知姜氏还对那个渣爹残留着某种期望。
她收拾棋子的手速度没变,声音不急不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苏锐明很快携着怒气而来。一进院子,瞧见母女俩悠然地在树下对弈聊天的模样,他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姜氏,你们在做什么?”
姜氏在苏锐明来之前,心中有着无数种想象。
她幻想得最多的就是苏锐明一脸温和地来找自己。
抱着自己说:“素心,前几日都是为夫不好。你莫要担心了,为夫已劝好了秀儿,她答应拿出画了。等日后咱们再给她多添点妆奁就行”。
她给他这几日的行为找了无数种理由。
也给自己找了无数个退一步的借口。
只要他说,她就信。
但此刻,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
姜氏只觉得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是的,
空了一块。
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里尽是厌恶,她心中居然一时无喜也无悲,无恨也无爱,
只是觉得无比陌生。
苏锐明没有察觉到姜氏的不对,还在继续质问着:“清丫头要给荣亲王做小,你却还有心思带着她在这里下棋,你还算是一个母亲吗?”
姜氏声音平静,犹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那老爷觉得妾身如何做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苏锐明被问得一愣,这几日姜氏情绪极其不稳定,只要自己一提及清丫头的事她便会暴跳如雷与自己争辩一二。
可现在这平静的模样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苏锐明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自然是该要想办法,如何不让清丫头去荣亲王府。”
姜氏听了这话,冷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悲凉。
“那老爷觉得我应该如何想办法?赵大家的画作,妾身又应该如何去赔?”
苏锐明一怔,想到自己昨日的话。
他现在总不能说,你来求我们啊,我们都等着呢!
听到姜氏这一连两个问题,苏婉清原本已经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坐了下去。
清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外,她娘居然还能有这战斗力!
她昨日,可没教这一句啊!
“总之,你一个当娘的,怎么这时候还无动于衷呢!”
姜氏低头理了理衣袖,神色淡然,“这不是昨日听了老爷的话,认命了吗?”
“你!”
苏锐明一时语塞,愤怒地瞪着姜氏,随即忽然想明白了。
冲着姜氏冷冷一笑,言语中满是嘲讽:“你怎么还拿清丫头的婚事置气,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老夫人在院子口听了会墙角才走了出来,这才扶着苏玉秀的手落后了几步,
“行了,姜氏,莫要再闹得家宅不宁了。”
听她一进来就先给母亲扣了个帽子,苏婉清气得唇角勾了勾。
“刚刚二郎来跟秀儿说了很久,秀儿大度,念在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和清丫头为当年送秀儿去庄子上的事道个歉,再把忠勤伯府的婚事还给秀儿,秀儿就愿意将她那陪嫁拿出来赔给荣亲王,如何?”
苏玉秀听到这么轻飘飘地就要饶过这对母女,愤懑地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
被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才气闷地收了手。
姜氏静静地看着老夫人和苏玉秀的眼睛官司,看着苏锐明在老夫人说完后一脸高傲的样子。
“是啊,秀儿大度,为了清丫头,你们母女俩就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以前是瞎了吗,居然看不出这祖孙三人这么明显的欺负人!
苏婉清见姜氏沉默,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她身畔。刚欲开口,却被姜氏轻轻摁住胳膊。
对面祖孙三人瞧见此景,眸中皆闪过一丝得意。
苏婉清是硬骨头一块,或许还能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们呛声,但姜氏却是个容易拿捏的。
料想她很快就会逼着苏婉清一起低三下四地求他们。
苏玉秀白净的小脸浮出一抹阴狠,等这母女俩来求她时,她一定要狠狠地拿乔,决不能便宜了她们。
不想,姜氏一开口,对面祖孙三人闻言,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身着淡蓝裙装、长发披肩的纤细身影飘然而入。
苏婉清澄澈双眸紧盯着苏锐明,质问道。
“父亲,您都忘了吗?”
苏锐明虽然对这个女儿没多少感情,甚至说得上有几分不喜。
但毕竟为人父亲,说这样的话被抓包,脸色多少有些不大好看,只匆忙别过脸去,
苏婉清莲步轻移,走到厅堂中央,微微屈膝,腰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于腰间,不卑不亢地缓缓行礼。
“孙女见过祖母、父亲、母亲。”
老夫人一看到她就没好气:“老身可受不了你这大礼。”
苏婉清闻言顺从地站了起来,那模样乖巧温顺,声音软糯地说道:“谢祖母。”
老夫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干枯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苏婉清,“你...”
苏婉清微微抬起双眸,那一双桃花眼澄澈如水,却隐隐有着寒光闪烁。
老夫人对上她眼中的冷意,立刻想起,这个孙女是个疯的!
因姜氏当年不太光彩的入的府,老夫人对她一直心存芥蒂。
前些年,老夫人时不时地就会给姜氏立下各种规矩,对她百般敲打。
但这女娃才七岁就敢逼着她当众给姜氏道歉的样子,老夫人心有余悸。
于是立马转移火力,指着跪在地上的姜氏骂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还有没有点规矩!”
姜氏脊背挺直,双眸低垂:“既然老夫人觉得清儿没有规矩,那就别将她送到亲王府了,免得给府中惹祸。”
老夫人在母女俩身上都没讨到好,满是皱纹的脸气得皱成一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她身旁的袁妈妈见状,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劝慰着。
苏婉清视若无睹:“祖母,孙女进来半晌,始终没听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袁妈妈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哎呀,四小姐您有所不知,二老爷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袁妈妈巧舌如簧,很快说明白事情缘由。
今日,苏锐明随上司去荣亲王府赏画,不小心污损了赵晩兴的《溪山牧童图》。
赵晚兴是大周朝最负盛名的画师,他的画被分为前后两个阶段。
前四十岁时,他的画作虽有一定水准,但称不上大师之作。
直至四十岁,他凭借一幅精妙绝伦的画作声名远扬,自此步入大师之境。
七年前,也就是他四十三岁那年,他因右手受伤从此封笔。
在这期间,他仅仅创作了十幅画,而《溪山牧童图》便是他的封笔之作。
荣亲王当场就变了脸色,冷冷地看着苏锐明,让他要么赔一幅画,要么把二女儿赔给自己做小妾。
袁嬷嬷说到最后,还假惺惺地抬起袖子,轻轻擦拭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四小姐,您也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二老爷的嫡女,他们如何舍得您去做小,可荣亲王府您也是知道的...二老爷到底...”
苏婉清懒得听她说完,直接扬起声音。
“若真如袁嬷嬷所说,那这做错事的明明是父亲,为何现在在这里跪着的却是母亲呢?”
“还是说,我永宁侯府什么时候有了相公犯错,妻子受过的规矩?”
语气轻柔却如重锤。
老夫人面色一僵,心虚地别过脸去,干巴巴地说道:“又不是老身让她跪的。”
苏锐明知晓自己这个女儿嘴巴的狠厉,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讨不了好。
急忙起身扶起姜氏,皱着眉头,满脸深情地看着姜氏说。
“素心,为夫如何舍得让清儿去做小,你不知道,刚开始荣亲王连个侧妃的位置都不想给咱们清儿,还是为夫据理力争,让得了个侧妃的位置。”
老夫人恰到好处地提醒道:“要知道这侧妃可是能入玉牒的!”
说罢,她斜眼睨了苏婉清一眼,接着道,“这可是让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
姜氏笑了,这些年无论老夫人如何磋磨她,她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老夫人今日竟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荣亲王的风流成性满京城谁不知道。光府中的侍妾,少说也有二十七八位。
更别说还在城郊还特意弄了一座别院,专门用来金屋藏娇。
这京城之中,但凡有点名声的好人家的女儿,没有一个愿意和这荣亲王沾上半点关系,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他的恶名所沾染。
可如今,她伺候了十几年的婆母,却口口声声说这是求也求不来的殊荣!
这简直荒唐至极,可笑之至!
姜氏梗着脖子:“自古婚姻大事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同意,更何况清儿早就许了人家,我就不相信,荣亲王那样的人家,还要抢已经订婚了的黄花闺女!”
苏锐明眯着眼看着姜氏,只觉得她陌生得令人厌恶。
又是这样,明明性格软绵对自己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平日里在府中不管是遇到母亲和秀儿怎样的刁难和委屈,也总是默默地承受。
只是一旦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特别是这次的婚事,若不是她之前坚决不肯松口,又怎么会到今日的局面!
老夫人猛地站起,拐杖顿地发出“咚”声,瞪大双眼,满脸狠厉。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敢去荣亲王府闹事不成?老身告诉你,这婚事不管你同不同意,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字,信不信老身到衙门里告你一个不孝之罪。”
老夫人说着,目光如刀子般刺向面色发白的姜氏,“到时候可别怪老身把你当年如何爬床的事抖搂出来,让其闹得人尽皆知。”
姜氏闻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当初自己不愿进府,是老夫人亲自到自己家中,拉着自己的手,说相信自己的清白的。
说会待她像亲女儿一般对待,说她虽是妾室,但小张氏身子骨已经不行了,说....
姜氏无助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相公,可苏锐明也只是将头转了过去。
她忽然双腿没了力气,几乎站不住脚,整个身子都软绵绵地靠在了苏婉清的身上。
“老夫人,您不必吓唬我娘。”
苏婉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射出两道清冷的光,直直地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被这目光盯得心中莫名地不大舒服,她缓缓地坐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四丫头,你当老身不敢吗?”
苏婉清淡淡一笑,那“老夫人自然是敢的。”
老夫人闻言心中却涌起一股得意。
不想苏婉清下一句便是:“只是,您若这么做,第一个受影响的怕是父亲吧!”
苏婉清看着苏锐明:“父亲难道忘了,李尚书可是曾外祖父,一手提拔起来的。”
苏锐明本就没什么才干,当初之所以三顾茅庐将姜氏接到府中,也不过是看中了姜氏的外祖父朱瑞昭是户部尚书。
果然,在朱瑞昭的帮助下他慢慢从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只可惜,半年前朱尚书致仕。
原本待姜氏小意温柔的苏锐明,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挑剔。
而姜氏,却总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苏婉清现在是提醒他,现在就想过河拆桥,是不是早了一点?!
次日,醉香楼中。小二刚一推门,荣亲王那肥胖的身躯便急切地迎向苏婉清。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两幅画卷上,“咦”了一声,问道:“你爹今早不是已经给我送了一幅吗?”
苏婉清浅笑,却并未言语,只是盈盈请安。
惠和郡主如欢快的小鸟般蹦跳而来,“阿清,你就别那些虚礼了,快给我们看看,这赵...文大家的三幅画到底画得什么呀。”
站在郡主身后的魏大人一身官服,显然是当值期间出来的,脸上露出一丝涩然的笑容。
很快,苏婉清带着的第一幅画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天啊,这是什么?”
惠和郡主立即捂嘴,惊呼出声。
只见画中是一间昏暗的囚房,墙壁灰暗且斑驳,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息。一个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脚上沉重的脚链格外醒目,衣着破败污秽,满是污渍与褶皱,头发凌乱不堪,如杂草般肆意散落着。
而在他的面前,仅有一个简单的书案,男子正全神贯注地作画,手中的笔在纸上灵动地游走,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这幅画。
荣亲王那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睛瞪得溜圆,眉头皱得像是被拧在了一起。
一旁的魏延辉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苏婉清的声音悠悠响起:“这第三幅画,文先生所画的他被他的师父,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赵大家,囚禁于庄子里的地下地牢之中。其在此间所过之日的情景,尽绘于此。”
言及此处,她微微抬眸,目光投向荣亲王“王爷手中的《溪山牧童图》,便是文先生于这般境遇之下所创作出来。”
惠和郡主柳眉倒竖,怒声道:“怎会有如此坏的人?不行,我定要去告诉皇帝爷爷,把这个人抓起来。”
魏延辉看向苏婉清,沉声道:“苏小姐可有什么证据?”
苏婉清轻轻摇头,神色黯然道:“文先生已于七年前作古。我也是偶然间得知此事,并无证据。”
惠和郡主气得跺了跺脚,娇嗔道:“表哥,你难道还不相信阿清的话吗?”
魏延辉面露无奈之色。苏婉清拉住惠和郡主的衣袖,轻声道:“郡主莫怪,魏大人也只是秉公处理。”
惠和郡主转身好奇:“阿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婉清微微垂眸,道:“赵婉欣囚禁文先生的庄子就在我娘陪嫁庄子的隔壁。七年前,文先生逃出来,刚巧逃到了我家庄子里。只是当时文先生身体已极差,强撑着画完最后两幅作品,便离世了。”
惠和郡主又气又急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也好早点帮文先生讨回公道。”
魏延辉则盯着画,皱眉道:“苏四小姐,你确定这话是文先生所作,且是七年前所做?”
苏婉清摇摇头,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缓缓道:“这画是我昨日画的。”
惠和郡主惊得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
随即变成星星眼,满是崇拜地看着苏婉清:“阿清,你连画都画得这么好?”
要不是情况不对,苏婉清真想摸摸她的小脸。在她眼中,无论自己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好像都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
这么多年,苏婉清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正因为有她这个如小太阳一般的朋友,才觉得有片刻的喘息。
苏婉清看着惠和郡主笑了笑,又摊开了第二幅画。“这幅画,才是文先生真正创作的最后一幅画。”
画卷铺开,惠和郡主即刻往后退了一步。只见这幅画上只有零碎几笔,根本看不出来具体模样,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那暗红色的血迹如同狰狞的伤疤,诉说着曾经的悲惨与绝望。
整幅画散发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让人看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文先生那时身子极为虚弱,在落下第二笔之际,竟吐血离世。这些年,晚辈整日盯着他的画作,试图揣测他的所思所想。历经七载,方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绘出文先生生前的最后之作。虽自知此画与文先生的原作相比,相差甚远,不敢企及,但晚辈衷心期望能借此略微窥探到文先生当时的心境一二。”
说完,她美目淡然地看着荣亲王,等待回应。
房间气氛凝重压抑。窗外微风拂叶,却破不了沉寂。屋内布置优雅,雕花桌椅、精美字画,窗边兰花绽放,花香淡雅,却难掩沉重。
良久,荣亲王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挑剔:“此画虽有几分模样,然笔力着实孱弱,仅得些许形似,神韵却全然未得。构图虽有意,却缺乏岁月沉淀之厚重,仿若无根之浮萍,虚浮而不实。”
苏婉清微微垂首,恭敬道:“晚辈献丑,多谢王爷指点。”
惠和郡主嘟着嘴嘟囔道:“我觉得很好啊。”
但此时她也不敢多说,毕竟这事是苏婉清做的不地道。
答应给荣亲王再送一幅文先生的画作,可如今这画只能勉勉强强算半幅。
要是荣亲王真的较真,自己先蓄会力,一会再与他讲道理。
荣亲王却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文先生的悲凉与执着,倒是皆在这画中有所呈现。”
荣亲王微微抬眸,一个眼神递出,他身后的随从即刻小心地将桌上的两幅画卷收起。“此两幅画,本王收走了。苏丫头可有异议?”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追究苏婉清用的画作充数的意思。
苏婉清连忙道谢:“晚辈多谢王爷相助。”
惠和郡主也笑道:“我就说,荣王叔是整个京城最好的人呢!”
荣亲王:“怎么?比你皇爷爷还好?”
天下谁人不知,虽说长公主只是陛下的养女,但却是已故皇贵妃的亲侄女。
陛下爱屋及乌,无论是对长公主还是这个像极了皇贵妃的惠和郡主,那都比自己的皇子皇孙还要宠。
惠和郡主听了荣亲王的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荣亲王府的长孙办事麻利,画作很快收好,荣亲王稍待片刻,也未见苏婉清再有言语。
不禁疑惑道:“苏丫头,你怎么不求求本王,为这位文博川正名?”
他还以为苏婉清绕这么大个圈子给自己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自己一个爱画之人,揭开赵晚兴那虚伪的面皮,将之绳之以法。
苏婉清却只是淡然一笑,从容道:“晚辈相信,无需请求,王爷睿智,自会查清此事。”
荣亲王轻摇折扇,沉声道:“那可未必。你当知晓,赵大家之画作如今价值连城。只要本王缄口不言,我府中收藏之这几幅画,他日必可千金难求。本王何苦去冒此风险,为一个从未谋面之人去管这档子闲事。”
苏婉清依旧浅笑,福身行礼道:“多谢王爷记住文先生名讳。”
苏婉清只在前几日与荣亲王相见之时提过文先生的真名。
若荣亲王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如何会记得?
“这不是损害本王的名声吗?”
荣亲王说到这里大约也想起,自己在京中没什么名声可言。
轻咳一声:“惠和,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惠和郡主:“前日李尚书不是弄坏您的宝贝画,户部的苏侍郎不是说了,三日内他会给您一个交代吗?”
荣亲王皱起眉头,沉声道:“是啊!这交代要么赔钱要么赔画,谁要他的女儿呢?我荣亲王什么女人没见过!”
魏延辉连忙拉着处在暴怒边缘的荣亲王:“那自然是这个理~”
惠和郡主则心疼地看了一眼苏婉清,“阿清,你没事吧。”
苏婉清轻轻摇摇头,神色淡然。
好在她对这个父亲本就没什么期待,只是对他的无耻更加深了一层认识罢了。
她努力稳住心神,再次冲着荣亲王盈盈行礼,声音清冷而坚定:“今日这幅《少年远志图》,就当小女子代苏侍郎给荣亲王赔罪。”
荣亲王看着她,微微眯起双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瞬间,他便明白了,这就是苏锐明那老小子的女儿。
心中也大约猜到了其中的故事。
荣亲王沉声道:“不必,冤有头债有主,本王从不欺负小姑娘。”
不想苏婉清却毫不退缩,继续道:“若王爷不好意思收下,不若帮小女子一个忙。事成之后,小女子将最后一幅文先生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幅画卷奉上!”
“哦?你想让本王帮你什么?”
...
斜阳余晖洒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微风轻轻拂过。
街边的一座楼阁中,红衣少年悄然立在窗户边,好以整暇地看着苏婉清缓缓进了马车。
一旁的郑经也伸长脖子看着:“主子,这苏姑娘胆子可真大!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设计。”
红衣少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吟道。
“人心向背本无常,负我之人必相抗。”
......
姜氏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昨夜自怨自艾了一夜,今日直到午后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姜妈妈再也受不了了,走了进来。
“小姐,老奴知道您心里难受,看到您这样,老奴心里也不好受!”
“可现在不是您难过的时候,四小姐刚刚又出门了,长公主不在京中,朱老大人又已经致仕,她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为了捍卫自己的婚事整日在外奔波。”
“小姐,您心疼心疼小小姐吧!您若还顶不起来,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姜氏听着姜妈妈的话,心猛地一揪。
是啊!
自己在做什么?
眼看明日就是第三日了,她还失魂落魄地躺在这里,那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姜氏只是这两日被一系列的人和事给了打乱了心神,并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很快想明白了,画是苏玉秀的嫁妆,自己必须拿出苏玉秀想要的东西,才能将画换回来。
思及此,她立即让下人将当初忠勤伯府送来的锦绣映月佩。
这是当初两家定亲的信物。
她知道,这些年自家女儿和杨恩昱那孩子也是青梅竹马,这才想来先与苏婉清商议一番。
姜氏坐在苏婉清的闺房中,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架,上面摆放着的六个兔子木雕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姜氏的眼底犹豫起来,这俩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若是清儿知道不能嫁给阿昱那孩子,该有多伤心啊!
苏锐明怎么能对清儿如此狠心!!!
“娘,您怎么来了?”
苏婉清一进屋子,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的姜氏,顿时眼眸一亮,拎着裙摆欢快地小跑进屋。
姜氏转过身,慈爱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她拿出帕子,轻轻地为女儿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路都不好好走。”
苏婉清嘻嘻一笑,亲昵地挽着姜氏的袖子缓缓坐下,满脸关切地问道:“娘,您还好吧?”
姜氏看着女儿,鼻子忽然一酸。
姜妈妈说得对,自己怎么光顾着悲春伤秋,让女儿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她轻轻拍拍女儿的手,满是愧疚地说道:“是娘的不是,让你这么小就操心这么多事。”
苏婉清仔细地端详着姜氏,见她只是面容略显憔悴,眼睛虽然有些肿。
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自家娘亲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一些。
姜氏满眼心疼地看着苏婉清,心中想问她这两日在外奔波,可有什么眉目。
可一想到自己这两日就在府中困于自己的情绪里,一时之间竟张不开口。
“娘,娘,您怎么了?”苏婉清轻声呼唤,满脸关切。
姜氏猛地回过神来,忽然紧紧拉住苏婉清的手,语气决然道:“清儿,你放心,明日娘便是到荣亲王府门口长跪不起,也断不会让你去当这个劳什子侧妃!”
苏婉清闻言,心中如暖流涌过,不管如何,姜氏都是真心疼爱自己的。
她垂眸思索片刻,随后将屋里的人全打发了出去。
“娘,女儿有件事要与您说,但您一定要答应女儿,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特别是祖母和爹!”
姜氏看着女儿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也意识到肯定不寻常,于是立即点头应允,“好!娘都听你的!”
...
时间转瞬来到第三日,直到下衙时分苏锐明都未看到侯府来人,心中便有些不安。
这是什么情况,不管姜氏今日是闹事还是给玉佩,母亲都该派人来给自己送消息的啊!
苏锐明忐忑地回到府中,只见府中也是一片安静,立马脚步匆匆地朝着老夫人的慈安居走去。
此时,苏玉秀也在慈安居中,正揽着老夫人的手臂,满脸急色:“祖母,您不是说他们今日一定会来的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呢?”
她可是今日一大早起来好生装扮了一番,就慈安居等到了现在,就想看看那对母女求自己救她们的样子。
谁知道等了四个多时辰都没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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