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伯李铁的其他类型小说《鲁班书刘伯李铁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凌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流着泪说,“这是我们赵家人的命,河里的东西要出来了,也轮到你了!”奶奶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可是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既然爷爷他们敢面对,我也不会做孬种的!我很冷静的看着奶奶,问她,我该怎么做?奶奶点点头说,“好样的,我们赵家的职责就让我们自己承担起来,不要让乡亲们再来求我们。”听到奶奶的话,我仿佛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奶奶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古书里写的是什么吗?今天你可以如愿了。”我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看了古书之后,我会不会跟爷爷他们那样丢了小命,赵家只剩下我这根独苗,如果我死了,可能真的没人跟对手周旋了,我们赵家的付出是非常大的。奶奶让我用刀削了两根木头纤维,我削的木头纤维没有那人留在三爷身体里面的细...
《鲁班书刘伯李铁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流着泪说,“这是我们赵家人的命,河里的东西要出来了,也轮到你了!”
奶奶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可是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既然爷爷他们敢面对,我也不会做孬种的!
我很冷静的看着奶奶,问她,我该怎么做?
奶奶点点头说,“好样的,我们赵家的职责就让我们自己承担起来,不要让乡亲们再来求我们。”
听到奶奶的话,我仿佛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
奶奶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古书里写的是什么吗?今天你可以如愿了。”
我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看了古书之后,我会不会跟爷爷他们那样丢了小命,赵家只剩下我这根独苗,如果我死了,可能真的没人跟对手周旋了,我们赵家的付出是非常大的。
奶奶让我用刀削了两根木头纤维,我削的木头纤维没有那人留在三爷身体里面的细,却也还算过得去,纤维弄好之后,奶奶破例的取出三根黑香来,很恭敬的给木盒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面。
我看到婴儿正坐在木盒上,这次它并没有吃香,而是冷冷的看着我。
奶奶说,婴儿是藏在书里的书灵,想要看书得得到它的同意,并且要有条件来交换。
“什么条件?“奶奶虽然没有说,不过我也猜出了八九分。
“要用你的生命来交换,或者帮它找到另一半书。”奶奶说,“这本书本来有上下两册的,你太爷爷那年教了一个徒弟,那个徒弟非常聪明,你太爷爷很喜欢他,无意中说起古书的事,那人没安好心,跟你太爷爷说想要看看书,你太爷爷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就把书给他看了,那人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下半本书,书灵就开始怪罪我们,所以每次看书都要跟他交换条件才行。”
我明白了,算计我们的一定是太爷爷徒弟的后人,他也想要得到我们手里的那半本书,难怪太爷爷临死时会跪在木塔前面,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是他给子孙后代留下了祸患。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把下册书找回来!”我跟奶奶说。
奶奶摇摇头说,“我相信你,可是书灵不会相信你的,你太爷爷和爷爷都试过,没有成功,结果都去世了!”
奶奶让我拜书灵为师,它才会教我怎么学书上的东西。
奶奶说,要先亲手给书灵上三炷香,然后转过身去,每走几步都要说一声“师父,请跟我来!”
走到远离村子,并有河的地方才能停住,冲着河磕三个头,如果书灵愿意收你这个徒弟,你会磕得很顺利的。
记住,磕完头就往回走,千万别回头!
我歪着头看了看蹲在盒子上表情倨傲的书灵,寻思着,“这个小家伙的讲究还挺多的。”
不过如今求到了人家,只得照办。
到了河边的时候,头磕得很顺利,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旋风呼呼的刮了起来。
我目不斜视的转身往回走。
佛龛上,书灵已经等在那里了,它盘腿坐着,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师父。
行过拜师礼之后,我就能听到书灵的声音,它的声音很清脆,像是婴儿在说话似的,“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跟他说,已经想好了,为了家族,就算是死也认了。
“好,”书灵说,“你们家族的人都是汉子,我当初没有选错人,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找到下册书,我就放过你们。”
它让到一边,我把木盒拿了过来,并轻轻的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薄薄的册子,册子是用一种很古老的布帛做成的,颜色有些发黄,封面上画着一口大棺材,写着《鲁班书》几个篆字。
原来是鲁班书!我万万没想到,家里藏着的古书居然是鲁班书!
这本书我早就听说过,是史上四大奇书之一,虽然有人把这本书传的很神,应该没人看过它。
我很小心的托着书,一页一页的翻开,上面画着很多图案,还有一些蝌蚪一样的文字,可惜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第一页上画着一个木塔,应该是我太爷爷用过的办法,而第二页画着的是一口大棺材,应该是当初爷爷用过的,第三页画着的是一根细长的头发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木头纤维,翻开第四页的时候,上面的图模模糊糊的,无论我怎么眨眼睛都看不清楚。
我很虔诚的问书灵,“师父,麻烦你教我上面的东西。”
书灵没有摆谱,而是很直接的跟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只能使用前三页的内容,后面的暂时无法使用。
书灵给我讲解着前三页图片以及咒语的念法,那些咒语非常晦涩难懂,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它们记住。
第一页记载的厌胜术称为镇,第二页那口棺材名叫困,而第三页的木头纤维称为囚,整本书有八种厌胜术,可惜我只能记住前三页的,不知道被太爷爷徒弟偷走的那半本册子里记着的是什么东西。
见我记住了这些,书灵跟我说,我要用你的命来交换,你可以先去完成你的使命,回来后如果找不到那半本书,我就会取走你的命!
说完,身影一闪就不见了,我重新把古书放回木盒里,这个时候那几炷黑香也刚刚才燃尽。
奶奶说,之所以我们家族在这里这么多年没有离开,就是因为要看护河里的东西。
当初有书灵帮助的时候,每次有事情发生,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可是等下半本册子丢失以后,压制河里的东西就很困难了,而你太爷爷徒弟的后人也在利用里面的东西消耗我们赵家的元气,如果赵家没人了,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拿走古书了!
奶奶说,我们赵家没有孬种,就算是用命去填,我们也要在所不惜,因为这是我们家族数百年来的使命!
难怪爷爷明知道有危险也不肯离开,原来我们家族数百年来都在与这条河流抗争,到了我这辈当然也不能示弱!
我问奶奶,河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奶奶说她也不清楚,只是爷爷在临终前跟他说过,他已经在里面留下了印记,如果子孙后代进去,按照他的标记进行,就应该能压制住里面的东西。
不知道爷爷给我留的是什么,不过我知道这次绝对是凶多吉少的,就算是能从辽河里活着出来,也一样会死在书灵手里。
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得选择,这一夜我跟奶奶聊了很多,仿佛要把下半辈子的话都跟她说完似的。
奶奶跟我说,“你放心去吧,奶奶还是那句话,有奶奶在没人能伤害你的!”说完这句话,奶奶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泽。
天终于亮了,册子里“镇”和“困”两种厌胜术爷爷和太爷爷都用过了,我怕不管用,就把“囚”术记牢固,并且做了好几根木头纤维,因为囚术就要用这种木头纤维。
准备好这些,我含着眼泪跟奶奶告别,离家很远了,还看到奶奶站在门口处,银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
天虽然亮了,街上很少见到有人走动,昨晚又发生了几件可怕的事,三爷又咬死了两名村民,有三户人家,一家大小都失踪了,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都发现了那种巨大的脚印。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人就怕逼,当没有路可走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勇气升腾起来。
河滩上的脚印很乱,大多数是那种巨大的脚印,还有一些人血留在脚窝里面。
辽河水打着漩涡,哗哗的流淌着,我站在岸边看了看咆哮的河水,突然一个棺材在漩涡里冒了出来。
那是我做的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难怪没人能找到它,原来它已经到了河里。
棺材随着水流浮浮沉沉的并逐渐向着岸边靠近过来,我取出一根木头纤维来,并用中指血把它润湿,捏在手里。
棺材靠在岸边,不再动弹,这个时候棺盖猛的向着旁边拉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是三爷!”三爷的脸惨白惨白的,还有些浮肿,与普通尸体不同的是,他的两颗犬齿从嘴角冒了出来。
现在三爷已经不是诈尸那么简单了,喝了那么多的人血,它已经成了一具血尸,竟然能在大白天出现。
三爷的身体很灵活,速度也很快,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奔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离得还很远,我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我把木头纤维捏紧,脑海中把那些咒语过了一遍。
这个时候三爷已经到了跟前,他裂开嘴巴,牙齿上还沾着一些烂肉,样子非常恐怖!
三爷跟野兽似的瞪着猩红的眼睛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着急,原本背得很熟的咒语居然忘了!
“妈的!”我拍了脑门一下,可是越着急越记不起来。
三爷已经到了跟前,我赶紧往旁边一闪,三爷擦着我的身体扑了过去,衣服被他抓出一个大口子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趁着三爷还没有过来,赶紧冷静下来,默念着那几句咒语,等三爷再扑过来的时候,咒语念完,手里的木头纤维向着三爷飞了过去。
厌胜术果然不简单,原本一米多长的纤维就跟一条巨蟒似的,向着三爷缠绕过去。
我兴奋的一拍巴掌,木头纤维在三爷身上缠了好几道,三爷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三爷瞪着眼睛,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声,可惜纤维缠得很紧,他根本就摆脱不出来。
不能再留着他了,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它的口中,我拿定主意,抱起三爷的身体,跟他说,“三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性,你被人做了手脚才变成这样的,尘归尘土归土,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我抱着三爷一直往河里走,直到河水到了我的脖子处,才松开手,一个大浪涌来,三爷被卷着往河心而去。
辽河里多得是鱼,用不了几天三爷就会被鱼吃光的。
我回到岸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棺材旁边,三爷这些天一定藏在河里,那里也是我要去的地方,棺材一定能把我带到那里去。
我跳进棺材里,盖上棺盖,河水拍打着棺壁,发出啪啪的声响,真没想到这口楠木棺材居然给我自己用上了!
棺材随着河水漂动着,我在里面觉得晕头转向的,过了好一会,忽然觉得身体好像在下沉,心里明白,棺材一定被卷进了漩涡。
幸亏金丝楠木非常结实,河水无法把它拍碎,就这样飘飘忽忽的,我觉得棺材已经停了下来,并且感觉不到水声了。
我轻轻的把棺盖推开,惊异的发现棺材正停在一个山崖的下面,而在山崖上有一个一丈多高的山洞,洞里黑乎乎的,不时的有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一定是这里了!”我辨别一下方向,从棺材里跳出来,进到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很宽敞,在两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木柱,木柱都是金丝楠木的,跟刘伯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模一样,原来那根楠木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我屏住呼吸,“我来了,不管是谁,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山洞里的空间很大,有着一股股的水流从两边向着洞外流去,里面很静,除了流水声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却不敢大意,一手握着木工斧,一手拿着手电筒,每迈出一步都分外的小心。
山洞很长,两边都是金丝楠木的柱子,看来这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不知道当初是什么人,耗费了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建造的。
山洞一转,我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手电筒突然“啵”的一声灭了!
我赶紧一侧身靠在墙壁上,手电筒电力充足,不可能自己灭掉的,一定有古怪!
就在这时,一阵呜呜的哭声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那声音跟前几天晚上听到的很像,同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着这边走来。
我轻轻的拍打几下手电筒,手电闪了闪,我看到两道身影在手电的光柱里晃动着。
他们的头发很长,大半边脸被埋在头发下面,而露出来的脸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跟白纸一样,只有黑色瞳孔的眼睛就跟幽深的潭水似的。
虽然有了精神准备,我还是被吓得一哆嗦,握着斧子的掌心里满是冷汗,“妈的,是什么东西?”
随着手电再次熄灭,我看不到它们,却能听到那种呜呜的哭声越来越近!
在来之前,我在木工斧上沾过鸡血,辟邪能力很强。
我静静的站在黑暗里,感觉哭声已经到了面前的时候,斧子直接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噗”耳边传来一声闷响,斧子像是劈到了棉花包上,着手处毫无阻力,不过那个哭声已经消失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感到肩膀一沉,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过来的东西有两个,刚才我只是消灭掉一个,另一个一定在偷袭我!
一团头发向着我贴过来,并且有几缕已经缠到我的脖子上,并在逐渐的锁紧。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要被勒出来了,我越是挣扎头发缠得越紧,我的灵魂似乎正从我的头顶冒出来。
“不能就这么死,”我跟自己说,“这都是对头使的厌胜术,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镇定下来,屏住呼吸不再胡乱挣扎,同时伸手从口袋里把那座十几公分的小塔拿了出来。
那是我按照古书上的图示做出来的,对付这种东西用“镇”术就够了!
对方的脸紧贴着我的脸,光线虽然很暗,我还是能够看到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苍白的嘴唇上带着冷酷的笑,似乎正在嘲笑我的无能!
“滚!”我攒足力气,木塔向着对方的脑袋上压了过去,同时嘴里飞快的念动咒语。“宝塔宝塔,听我祝词,东方妖孽,为吾灭之,甲乙神力,怪异无存!”
咒语刚刚念完,木塔已经砸在对方的头上。
那张脸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在山洞的深处却传来一声惨叫声。
我知道一定是施法的人被反噬,厌胜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巫术,反噬力很强,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恩怨,一般是不会随便用来害人的,因为万一被对方给破掉,所有的力量都会作用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时,手电筒又亮了,周围除了有些潮湿的山洞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就像刚刚做了个噩梦似的,不过我知道这都是真的。
得趁机彻底破掉才行,不然等他缓过力气来的时候,还会再发动攻击的。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洞顶也是金丝楠木,木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这些楠木中一定有一根是主梁,,有人在房梁上做了手脚。
我取出直尺,从身边开始一直往里面量,要找到主梁才能破掉对方的厌胜术。
一直量了有一丈多远,一根比别的楠木稍粗的木梁出现在头顶上,而别的椽子都搭在这根楠木上面,这就是主梁了!
主梁离地面足有两丈多高,我根本就碰不到它,旁边的木柱很光滑根本就爬不上去,不过这难不住我!
我用木工斧在楠木柱子上砍出一个个的缺口,之后踩着缺口往上爬,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主梁上。
我用曲尺继续量,在不到中央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印记,应该是用某种血染成的。
施展厌胜术是要用介质的,有时候是血,有时候是别的有生命的东西。
我用斧子把那块印记劈开,果然里面并排放着两个木头人,它们的头上沾着长长的假发,样子做的很吓人。
我赶紧用火把木头人烧掉,就在这时,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向着这边吹来。
山洞很长,里面应该是封闭的,不该有风的,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就跟被箭射中了似的。
手臂一麻,没有抓住木梁,直直的从上面摔了下来。
我被摔得身体跟散了架似的,幸亏地面是泥土,我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还没缓过神来,几道冷风又激射而来!
心口处一阵剧痛,我又倒在地上,不过这次我学乖了,并没有爬起来。
可以肯定的是,山洞里除了两只木头人之外还有别的厌胜术,对方知道我会跟来,一定会把所有的阴狠的手段都使出来!
我用手电向着周围看了看,果然在通道两边木柱上各挂着一张一米多长的弓箭,弓箭正指着我这个方向!
厌胜术最重要的是“势”,就像风水所说的百尺看形,千尺看势一样,势的影响是非常大的,那晚藏在棺材里的小弩就是利用势射倒木杆的。
这两张弓箭比小弩大了很多,势也更强,我不敢站起来,继续往前爬,弓箭的势没法射到我。
到了柱子下面,我用墨线在柱子上缠了几圈,之后打了两道墨痕,弓箭的势被我破掉,我这才爬到柱子上,把其中一张弓箭取了下来。
对方的实力很强,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制服他的把握。
为了不再中对方的圈套,我把木马取出来,弓箭跨在木马的身上,木马能够根据弓箭上的气息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同时弓箭的气息也能够掩盖住我们的气息,使得对方找不到我们。
我不能打开手电筒,把一根绳子拴在小马的身上,耳边听到木马踩在沙地上发出的“噗噗“声响,根据绳子的拉力一直往前走。
木马转了几个弯,前面的空间忽然变得开阔起来,里面点着几根手臂粗细的大蜡烛,整个空间都很明亮。
在空间的四周矗立着四个一丈多高的雕像,雕像也是用金丝楠木雕成的,只是那几根木料要比刘伯捞到的粗了好几圈。
靠近洞边的是一只黑色的木牛,跟木牛在同一排的是一只木犀,最里面跟木牛并排的是一只狮子,跟狮子在同一侧的是一只样子非常恐怖,似龙非龙的野兽。
它的脚跟人脚很像,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河滩上留下的就是它的脚印!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我们赵家之所以祖祖辈辈的住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守河眼里的几只镇河神兽。
镇河兽虽然镇住了浩浩荡荡的辽河,可是数千年过去了,它们也成了老物,里面的阴灵经常会上岸害人!
那只跟龙很像的镇河兽名叫蚣蝮,是龙的九子之一,虽然镇河非它不可,可是它生性凶残,更喜欢吃人,难怪村子里会有那么多的人失踪!
四只镇河神兽中央的是一口巨大的红色棺材,棺材一定出自于我们家族之手,祖传的手艺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想起奶奶跟我说的,爷爷给我留下了印记,那么这口棺材一定是当年爷爷留下的!
爷爷把棺材运进河眼里来,他用的是“困”术,可是神兽还在外面,不知道棺材里困的是什么。
据说古董以及有了年头的老物件阴气都很重,比如祖传的太师椅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声响,就跟有人坐在上面似的,老柜子的柜门会自己打开,更可怕的是古玉会在月白风清的夜里幻化出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而我家里的老物件却是一本古书,古书放在佛龛里,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奶奶都会给它上香,小时候淘气,总想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奶奶为什么会像神仙一样的供着它,好几次差点拿到手了,结果还是被奶奶发现了,屁股差点被打开了花。
奶奶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那本书是不能随便看的,否则会死人的,太爷爷和爷爷都是因为看了古书才死掉的。
太爷爷四十岁那年,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水暴涨,就在雨刚停的那个黄昏,村里的鸡鸭猪鹅都跟疯了似的往辽河滩上跑,然后争先恐后的跳进河里,不一会河面上就漂满了一层尸体,更可怕是村里的几个女孩子跟中了邪似的,往河里扑去,大伙拦都拦不住,那天河边满是村民的嚎哭声。
太爷爷回到家,给古书烧了三炷香,之后把书拿出来,很认真的看了半宿,然后召集村里的青壮年,用半宿的时间建了一座十三层的木塔。
从木塔建起来的那一刻起,村里就恢复了平静,大伙都把太爷爷当神仙一样,前呼后拥的,可是令大伙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夜里有人发现太爷爷直挺挺的跪在木塔旁边,七窍流血而死。
有人说太爷爷泄露了天机,遭到了惩罚。
后来为了修路,施工队就把木塔拆了,就在那天夜里,有人听到辽河里传来一阵阵的呜呜哭声,哭声很渗人。
果然,当晚那些拆木塔的建筑工人就失踪了,大伙往河边去找,结果在沙滩上见到一排脚印往河里而去,那脚印比两个人的脚印加在一起还大,村子里人心惶惶的,几十名村民黑压压的跪在我家大门外,求爷爷想想办法。
奶奶说什么也不让爷爷出去,爷爷叹口气说,“这都是命,谁也躲不过去的!”
爷爷答应了村民,他也跟太爷爷一样,很认真的看了那本书,然后带着几名村民打了一口棺材,那棺材比普通棺材大了好几倍,棺材弄好之后,爷爷让村民都回家去睡觉,晚上谁也不要出门。
半夜的时候,爷爷赶着车把棺材拉到了河滩,谁也不知道爷爷做了什么,在天快亮的时候,爷爷才回家,他满身满脸都是泥,像是刚洗过泥水澡似的,一进屋就倒下了,奶奶帮他洗干净之后,爷爷指了指古书又指了指父亲,跟奶奶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咽气了。
我问奶奶,爷爷跟她说了什么,奶奶说,爷爷告诉她,他可以保护村子四十年不出事,那本书一定要保存好。
奶奶简直恨透了那本古书,她觉得是那本书害死了太爷爷和爷爷,可是恨归恨,奶奶还是按照爷爷的吩咐给古书上香,村里的人也知道,我们家两代人都为了村子牺牲了性命,他们很照顾奶奶和父亲,家里有什么活都来找父亲,父亲手艺也很好。
只是我觉得爷爷跟奶奶说的肯定不止那么多,因为父亲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跟我娘一起出去打工了,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自小就跟奶奶在一起,奶奶性格倔强,独自把我养大,并教给我做木匠活,我的手艺虽然赶不上爷爷他们,不过在附近村子里也是很有名的。
可惜,就像是我们家的宿命似的,几代人都离不开木匠活,也离不开那本要命的古书,连我也没法逃脱。
夏天入伏之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辽河里水位暴涨,从上游冲下来好多东西,有家具,畜禽以及木料等,一定是上游有村子发了洪水。
我们村里的人都守在河边,把能用得到的东西捞上来拉回家里去。
我跟奶奶也捞了几根木头,弄回家去准备当劈柴用,这个时候,一阵惊呼声从上游传了过来,我站直身子,看到河水打了一个漩涡,一根四五人合抱粗细的木头从漩涡里冒了出来。
当了那么久的木匠,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一根非常珍贵的金丝楠木,可能是在河底被大水冲出来的,我认识当然也有别人认识,大伙一窝蜂似的往那边跑,争先恐后的去捞那根木头。
我也想去凑热闹,却被奶奶拦住了,奶奶说,那根木头来历不明,一定很有些年头了,是老物最好不要碰。
我虽然心里痒痒的,还是忍耐了下来,站在原地没动,就在这时,刘伯带着几个儿子走到了人群的前面。
在我们村里,他们刘家人丁最旺,也是最有势力的,刘伯把别人都挡在身后,然后让几个儿子划着木筏把金丝楠木捞了上来。
他身后的村民敢怒不敢言,没人敢惹刘家的人,见楠木到了人家的手里,大伙也都悻悻的散去了。
晚上的时候,刘伯背着手到了我家,跟我说,大侄子,你三爷年纪大了,要准备寿材了,今天刚好捞到一根上好的楠木,你就费费心,帮忙打一副寿材吧。
我们这村子不大,各家各户攀起来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亲戚,我管刘伯的父亲叫三爷,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三爷今年八十多了。
我们这很偏僻,还是在实行土葬,一般老人年纪大了都要提前准备一副棺材。
还没等我吱声,奶奶先说话了,“他刘伯,不是我们不帮你的忙,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活挺多的,就算是帮你打棺材,也要排到一个月以后了,不如你找别人吧。”
听到奶奶的话,刘伯当时就不高兴了,斜着眼睛看了看奶奶,冷笑着说,“大婶子,做人不能忘本,这些年你们家的事我们没少帮忙,这么一点小事你们就这么推脱,可不太好哦。”
他的话里有着很浓的威胁的味道,听他这么跟奶奶说话,我很生气,刚想发作,奶奶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强忍住怒气。
刘伯又把话拉了回去,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那根木材没有问题的,我找李铁嘴看过,你们尽管放心动手吧,至于报酬,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铁嘴是附近十里八村最有名的风水先生,大伙都很信任他,听到刘伯这么说,奶奶多少有些放心了,就跟他说,如果你信得过我们,那就把东西拉来吧。
好!刘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不一会,就带着几个儿子把木材拉进院子来。
刘伯他们刚走,我忽然听到“啵’”的一声,摆在佛龛前面香案上的香炉居然裂了!
香炉用了几十年,黝黑发亮的,不可能会自己裂开的,里面的香灰从缝隙里冒了出来。
我赶紧过去收拾,无意间抬头往佛龛里看了一眼,一个全身乌青的婴儿正蹲在木盒上面目不转睛的瞪着我。
我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心里在纳闷,哪来的这个小东西?
身后传来奶奶焦急的喊声,“别看它,快点黑香!”
香案上摆着两种香,一种是普通的烧香,另一种是黑色的筷子粗细的黑香,黑香摆了好久,从来没见奶奶烧过。
我也感到有些不妙,赶紧点了一根黑香,插在裂开的香炉里面,等弄完这些,再抬头看的时候,那个婴儿已经不见了。
奶奶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叹了口气说,“事情很不妙哦,能惊动它的事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奶奶所说的它就是那个婴儿,很明显,婴儿是木盒里的东西,可是奶奶告诉过我,木盒里装着的是一本古书,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婴儿?
奶奶看出了我的疑惑,摸了摸我的头说,“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去看看木料,问题可能出在木料上面。”
金丝楠木虽然在地下埋了好多年,可还是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我先用刨子把木料的外皮刨掉,露出深褐色的内里来,上面有着一丝丝的金光在闪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木料,我用截锯把木材的一端截掉,当看到那个横截面,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锯子差点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衣的驼子在刘伯等人的簇拥下,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李铁嘴,刘家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请李铁嘴来看看的。
在走到我的跟前的时候,李铁嘴忽的停住脚步,说,“小赵,你也在呀,跟我进去看看不?”
我跟李铁嘴很熟,去他们村干活的时候,经常见面,李铁嘴单身一个人,性格很好,见到谁都会主动的打招呼。
我点点头,我也想进去看个究竟,万一哪天我遇到同样的事,也好想个应付的办法来。
刘伯阴沉着脸,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李铁嘴的话,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家族里的人。
在房门的门框上面缠着一圈红布,因为在这里死过人,所以要用红布来辟邪。
站在门框下面,李铁嘴抬头看了看,之后皱了皱眉,背着手迈步往里面走,在屋地中央放在一张停尸床,三爷的尸体躺在上面,身上蒙着一张白色的布单。
而在离停尸床不远的地方放着那张摇椅,昨天夜里三爷还躺在上面,没想到今天早上就走了。
李铁嘴轻轻的把布单掀开,露出三爷的脸来,他脸色铁青,舌头伸出来很长,样子非常吓人,只是两腮都鼓了起来,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李铁嘴轻轻的把他的嘴巴捏开,看到两个手指盖大小,深红色的木块在他的嘴里,很明显那木块并不是金丝楠木上的。
李铁嘴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木块,之后把它放在口袋里。
“有什么不对吗?”站在旁边的刘伯问。
李铁嘴说,“不知道木块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亡人死前含在嘴里的。”
“小赵,你是木匠,在哪见过这种木块吗?”李铁嘴歪头问我,“你三爷很开朗,绝对不会自杀的,这件事肯定跟木块有关系!”
说实话,那种红色的木块真的很常见,因为村里的桌子椅子大多是刷着那种老红色的漆,就凭颜色很难判断木块来自哪里。
我默默的摇摇头,如果真是木块害死了三爷,那些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些毛发,因为我的身体里也有。
李铁嘴也没有多问,重新把布单盖上之后往门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让人把红布条正对着的地面挖开。
刘伯冲着他的两个儿子招招手,刘伟和刘武一起动手干活。
大家都不知道李铁嘴要干什么,胆大的人走进院子,围在旁边看热闹,李铁嘴一直微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而刘伯则走到我的跟前说,“小纬,你得加快速度了,你三爷走了,棺材得赶紧做出来,如果人手不够,我让人去给你帮忙。”
我也没想到三爷这么快就走了,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在屋内停尸三天之后就要入棺了,要我在三天之内把棺材做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跟刘伯说,时间是有些紧,你得安排两个人帮我的忙。刘伯点点头,去安排人手。
刘伟和刘武挖了足有一米多深,忽的听到“叮”的一声,铁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李铁嘴让他们放慢速度,轻轻的把周围的土清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结晶体出现在土坑里面。
李铁嘴默默的点点头,说,“我意料的不错,三爷是被害死的,那是他的怨气结成的晶体,如果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在死者脚下的泥土里会发现木炭。”
刘伯的眼睛一红,他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孝顺的。
“李先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有人在做手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刘伯忿忿的说。
“这个很难说,”李铁嘴叹了口气,“我们先去看看木料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刘伯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一定以为是我在搞鬼,因为那根木料一直在我家的院子里。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李铁嘴让众人把那块红色的结晶体用烧纸包起来,放在停尸床上,并安排两个人守在院子里,然后跟着大伙往我家走,他想去看看那根木料。
我问李铁嘴,“李叔,你以前见过那根木料吗?”
李铁嘴说,“打捞上来的那天我看过,木料虽然阴气重了些,却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两天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铁嘴忽的扭过头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看来他跟刘伯都没有说谎,我就把那晚见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李铁嘴摸了摸那几根胡子,没有说话,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奶奶并没有去三爷家,见这么多的人进到院子里来,有些意外,问我“怎么了?”
我把三爷吊死的事情跟她说了,“哦。”奶奶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铁嘴围着木料转了两圈,用手指摸了摸鳞片一样的花纹,问我,“你没见到画花纹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当时怕三爷有危险,一直跟着他,回来时,花纹就已经画好了。
李铁嘴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巫咒,具体代表什么,他也说不清,不过害死三爷的肯定不是这种东西。
我问他,木材里面冒出来的那些毛发是怎么回事。
李铁嘴说,你看到的脸谱只是木材里的阴气汇聚成的,虽然可怕,一时半会的是不能够伤人的,至于那些毛发,原本木材里是没有的,是在三爷把血滴上之后才产生出来的,三爷肯定在之前就被人施了术。
听到李铁嘴这么说,刘伯眼里的敌意也淡了很多。
他问李铁嘴,木料还能用吗?
李铁嘴说,木料里面的阴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再去找别的木料,还是接着用吧。
我对李铁嘴的话半信半疑,因为我亲眼见过那些可怕的毛发,事情恐怕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时间很紧,我跟刘伯安排的帮手连夜动手,把木料破成一张张的木板,再在每块木板上用凿子凿出眼来,因为棺材是不能随便用铁钉钉的,只能用楔子契合。
破木板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再加上金丝楠木木质坚硬,弄起来更加的费力气,到了下半夜大伙连困带累,都前仰后合的,我也是一样,坐在椅子上差点睡过去。
就在我一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面孔跟我在木头截面上看到的轮廓很像,我吓了一跳,却跟魇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那名女子冲着我招了招手,我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站起来迈步往大门外面走,别的人都坐在那里打盹,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我心里很害怕,想喊他们帮我,却怎么也没法开口。
女子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看样子是往河边那个方向去的。
我忽然想起那晚三爷的样子,看来他也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是被牵着往前走的,难怪他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心里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眼看着女子往河里走去,在河水到了胸口的时候,忽的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也是在河水淹没了小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那晚三爷也是这样,结果回到家里不长时间就死了,我的下场会不会跟他一样?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苦于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在轻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小纬,你慢慢的转身,什么也别想!”
听到那个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能动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奶奶正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样子很紧张,却不敢离我太近。
我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步步往奶奶那边走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奶奶猛的拉住我的手。
奶奶问我,你在看什么?我用手指了指河心位置,这才发现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奶奶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她摸着我的头说,“不要怕,没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奶奶,我会不会死?”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会的,”奶奶咬着牙根说,“我们赵家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这个时候,那几个帮忙的人也到了河边,大伙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可还是下了水,簇拥着我回到家。
活是不能再干了,大伙都散了回去休息,奶奶让我躺在炕上睡觉,而她则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有奶奶在,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一看,奶奶还坐在那里,一宿也没睡。
“我没死!”我非常高兴,奶奶却跟我说,“刘伯家又出事了!”
什么?我的心一震,穿上衣服就往刘伯家跑。
三爷刚死,尸体还停在屋子里,好多后辈昨晚都在那里守夜,闲的无聊就三一群俩一伙的打扑克打发时间。
刘伟尿急,打算出去方便一下,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二肥子正直挺挺的吊在门框上,眼睛瞪得很大,舌头伸出来足有一尺多长。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木匠,截过的树木不计其数,大多数的树木横截面都是或稀或疏的水纹一样的年轮,而它则完全不同,那分明是一张眉目分明的女人人的脸!
奶奶见我的脸色不对,也赶紧走过来,看着那个截面,她的脸色也很不好,跟我说,“我们惹麻烦了,根本就不该接这个活!”
听奶奶这么说,我的心也凉了半截,木匠行业里的禁忌很多,奶跟爷爷二十多年,懂得也很多,她这么说一定有道理。
那张脸的嘴角下垂一副很愁苦的样子,我试探着问奶奶,“不会是这棵树的年轮就是这样的吧?李铁嘴不是说过它没有问题吗?”
奶奶摇摇头说,“刘伯和李铁嘴当中一定有个人在说谎,可能刘伯根本就没有让李铁嘴看过这根木头,也可能李铁嘴出于某种目的在骗刘伯,它在地下埋了足有数百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金丝楠木,而是一棵阴木,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附着在它的上面,才会形成这样形状的年轮。”
只是我们已经答应了刘伯,不可能中途反悔的,奶奶说,这个东西很不吉利,弄不好会惹祸上身的。
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材料我已经动过手了,就算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是摆脱不掉了。
我问奶奶该怎么办,奶奶说,“得请祖师爷帮忙。”
木匠的祖师是鲁班,我干了这么多年,只知道在上梁或者安门的时候要念咒语祈求祖师爷的保佑。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种在木匠行业流传了数千年的一个惯例而已,具体有没有用谁也说不准。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我望着那张恐怖的面孔,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奶奶说,要在天黑前把这件事解决了,否则夜里会不得安生的。
奶奶先捉了一只白公鸡,把鸡头斩断,把喷涌而出的鸡血接到一个大碗里,她让我把墨斗和锯子还有凿子都放在鸡血里刷一下。
奶奶边刷工具边低声的叨咕着什么,那语速很像是我在上梁的时候念的咒语。
半晌,奶奶让我把墨斗里的墨倒出去,装上鸡血,之后在楠木上每隔一段距离打一根墨线,然后再横着打墨线,不大一会,整个木材就跟被红色的网罩住了似的。
奶奶说,这还没完,还要用凿子每隔一段距离凿一个小坑,这样才能镇住里面的东西。
弄完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问奶奶,“这些都是爷爷教给你的吗?”
奶奶点点头说,“其实这些都是你爷爷在那本古书上学的,在临死前把这些教给了我,他说迟早能够用得到。”
看了看佛龛前面闪烁的香火,我觉得太爷爷和爷爷的死一定不简单,奶奶一定还有些事情在瞒着我。
弄完这些,已经到了夜里八九点钟,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朦朦胧胧的光芒倾斜下来。
奶奶松了口气说,今晚就这样吧,让木材的阴气散发一下,明天再动手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横断面,那个人脸的轮廓明显的变得模糊了很多。
我用长条凳把木材支起来,然后就回屋去睡觉,折腾了一天,真的很困了,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嚓嚓的脚步声,好像是在外屋传来的。
我忽的睁开眼睛,歪着头往外屋看,外屋跟卧室隔着一道门,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门的后面,那人脸朝着里,背朝着这边。
那人在那里站了一会,我听到咣的一声好像是把水缸的盖子给打开了。
我家门的后面是水缸,每晚都要装一缸水在里面,那缸水足有上百斤,而舀水的水瓢就放在缸盖上。
很明显那个人正在用水瓢舀水,每舀一下,他都会低着头狠狠的喝一通,一连舀了好几次,至少也喝了有几十斤水,要是普通人喝了那么多的水,肯定会把胃都撑爆了。
那人喝完水又站了一会,之后往佛龛那边走去。
我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是奔着那本古书来的,家里人从来没跟外人提过古书的事,连村里人都不知道我家有那么一本古书,并且古书是要命的东西,躲还躲不过来,谁会主动去碰它?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看,那人跟梦游似的,走到木盒跟前,伸手去拿木盒。
我的心情很复杂,要去阻止他,可想到古书害死了爷爷他们,又巴不得那人把古书拿走,所以就倒在那里没有动。
奇怪的是,那人的手还没碰到木盒,一个青色的小手从木盒后面伸出来,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指,之后用力的一掰,我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根手指只剩下一层皮跟手掌相连了!
看样子那只手应该是我白天看到的那个婴儿的。
我却没有听到惨叫声,那人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转身往外走,耷拉着的手指上还在往下滴血。
我一翻身从炕上爬起来,悄悄的下了地,走到外屋门口的时候,看到那道身影正站在金丝楠木的旁边,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原来是三爷!
三爷经常到我家来,正眼都没看过佛龛一眼,今天怎么会去动古书?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三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热。
他直愣愣的盯着那根木料,仿佛受伤的手不是他的!
三爷忽的把手抬了起来,断指冲着木料,血滴在木材上面,原本清晰的红色网格被弄得血糊糊的一片。
更令我惊异的是,有一蓬长长的头发从被血液覆盖的地方冒了出来,死死的缠住了三爷的手臂,三爷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笑眯眯的看着木料,之后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那蓬头发被拉出来足有一丈多长,三爷都走到大门口了,毛发才完全从木料里拉出来,并慢慢的钻进刘伯的手臂里面。
三爷今晚的举动很怪异,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有些不放心,紧跟在他的身后,三爷却没有回家,而是顺着村子中央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得离村子很远了,还没有停下来,我知道再往前走就是辽河边了。
辽河里的水还没有退,照这么走下去会有危险的,我想要过去提醒他。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臂,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一回头看到奶奶正站在我的身后,奶奶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低声说,现在不能打扰他,否则会魂飞魄散的。
“那怎么办?”我真的不想三爷就这样被河水给吞没了。
奶奶说,不要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三爷在软软的河滩上留下一行脚印,直到小腿都被河水淹没了,他才停住脚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爷就那么直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河水,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水面上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听到河水拍打河岸发出的哗哗声。
三爷站在那里足有半个多小时,这才跟个木偶似的,转身往回走,我的心也跟着落到了肚子里。
三爷摇摇晃晃的跟个行尸走肉似的,来到他家大门口的时候,机械性的把大门打开,进屋去了,手指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我让奶奶在大门外面等着我,我进了院子,透过窗户往屋里望去,三爷并没有上炕睡觉,而是坐在屋子里的一个躺椅上。
躺椅是老红色的,样式古色古香的,一看就是很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三爷一直躺在上面晃来晃去的,躺椅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他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我站在窗子下面看了好一会,三爷都没有别的动作,地面上有一小块被他手指的血给打湿了。
我看到奶奶在冲着我招手,赶紧从院子里跑出去,奶奶像不认识我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好一会,才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奶奶一直在前面走,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她忽然变得很冷漠,我有些不安的跟在她的身后。
院子里,那根木材仍旧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我昨晚弄的那些网格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鳞片一样的图案,而三爷落在地上的那根手指也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趁着我跟奶奶出去的时候做了手脚,奶奶看了一眼木材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屋了。
房子里的灯也紧跟着亮了起来,等我进屋的时候,房子里有一股子浓重的酒的味道,而在屋地中央放着一个大盆,里面装满了水,水里有很多黑色的蚯蚓在游动着。
奶奶像是在变戏法似的,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些准备好了。
“快进去洗澡!” 奶奶尽量把声音保持得很平静,可是我看到她的脸上还是有一些焦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得听从她的吩咐,脱了衣服坐进大盆里,黑色的蚯蚓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的,说不出来的痒痒。
奶奶进屋把针线笸箩拿了出来,并且从工具箱里把直尺拿出来,之后搬个板凳坐在我的跟前。
奶奶先用曲尺在我的身上量了量,然后挑了一根大号的针,她眯着眼睛念了几句咒语,之后钢针猛的向着刚才量好的地方刺了进去!
一阵刺痛传来,我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只见奶奶的钢针往上一挑,一根银白色的头发被从我的身体里挑了出来!
那头发居然跟我见到的钻进三爷身体里的一模一样,我惊恐的看了一眼门口的金丝楠木,“妈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奶奶,我们把木料退回去吧!”我颤抖着身子说。
“晚了!”奶奶一根接一根的往外挑头发,“我们被人家给算计了!”
“谁跟我们有仇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奶奶这些年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陷害我们。
还有令我不解的是,三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丝楠木到底有些什么来历。
奶奶叹了口气说,“你爷爷说,能保护村子四十年,这四十年到头了,恐怕又要有事发生了,无论你太爷爷还是你爷爷,他们也都是被人害死的。”
奶奶终于说了实话,我不由得狠狠的攥了攥拳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害了我们家几代人。
我问了奶奶这个问题,奶奶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应该跟那本古书有关系,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说不清。
奶奶旁边的盘子里装满了细长的白色毛发,直到再也挑不出一根来,她才让我从大盆里出来,跟我说,“你身体里还有一些,实在是没有办法弄出来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我不明白奶奶所说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总之肯定不会是好事。
早上起床之后,我刚要开始干活,就看到一大群人往村子的另一边跑,边跑边议论着什么。
村子里一定出事了!我也跟着人群往前面走,远远的就看到三爷家的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我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那些人都围在三爷家的大门外面,却没人敢进院子。
听他们说,早上有人从三爷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三爷直挺挺的吊在门框上,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有些后悔,如果昨晚提醒他一下,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死一定跟木料里出现的那团毛发有关系。
想到身体里的剩下的头发,我又觉得有些不安,或许用不了多久,我的下场会跟三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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