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
这不屁话么？
老天爷不开口，谁问得出结果？
然后大家就这么堵在这儿了，谁也不知道咋办。
“要不，问问神女的意思？”
叶瑨瞪眼：“那孩子刚喂完奶正睡觉呢！让她说话，最早得等……到明年。”
小孩子开口说话，至少是得一岁往上了吧？没有成亲也没有养孩子经验的叶瑨不是很自信地想。
“那该如何是好？这些学生们虽有错，但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
可问题是，在场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他们遭雷劈，笃定这群人被上天记恨，根本没人敢沾手帮忙抬一下，生怕厄运转移到自己身上，连累全家也被上天厌烦。
缪博达摸了摸胡须，沉吟一声，道：“天意难测，神女也太过年幼不能说话。然……神女之母，不是在的么？子女年幼，一切尽由父母负责。想必有神女之母发话，事情便会好办得多。”
至少神女之母在生育神女这件事上是有功劳的。
哪怕是猜错了上天的意思，也不至于被降罪吧？
这其他人一想，嗨！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于是都由把目光转向叶瑨，让他拿主意。
“此事……待我去询问小妹的意思。话先说好，能不能成，不能保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于是很快，门外那群闹事的太学生该怎么处置的问题，就被递到了叶鸢面前。
叶鸢屋子外面守了一群人，不过她房间里，此时却只有老太太和她的亲娘刘氏。
两人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立刻去看叶鸢。
叶鸢直接愣住了。
她生在高门，从小也是养尊处优，千娇万宠地长大的。
要说生活，在叶家出事之前，她一向顺心顺意，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相比起天下绝大部分女子，她的生活已经非常惬意非常自在了。
但作为一个内宅女子，她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安排的那个。
不论是叶家也好，还是邵家也好，事关家族大事，是从来都和她没什么关系的。
没有人过问她，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能拿主意的。
甚至连她自己的婚事，说实话，也不是她全然做主。
当初嫁给邵準，也不过是从叶家所挑选的，好几位世家公子当中，选了最为顺眼的一个。
她的人生，看似顺顺利利，其实一直都在一个圈里。
开始是叶家划定的，一个比较大的圈。后来叶家出事，邵家直接连她都不要了，那个圈儿，都直接不存在了。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不只是叶家人，还有外面那些朝中重臣，太学博士们。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她发落，而她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那一百多个太学生的生死。
这感觉太陌生了，让她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最先感觉到的是恐惧，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权力。
是的，权力。
决定一百多个人，甚至一百多个家族未来的权利。
这太可怕了。
“阿鸢，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不然，问问你祖父的意思？”老太太试探地问了一声。
刘氏也立刻说道：“你爹也在，看他怎么说。”她们同样，都意识到了叶鸢现在的一句话，代表了什么。
“我……”他下意识地就想说那去请她们过来。
然后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了正睁着两只眼睛看着她的女儿。
叶西来是在看着她的。
她倒是不意外，一个从小被规训着长大的女孩儿，第一次面对这种生杀予夺的权力时，心中会产生恐惧，简直太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