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都能把书念得这样好,我儿子那么聪明,肯定比她念的更好。”
“学个医术也挺好的,就算不给人治病,最起码也能读书识字,总归不会差的。”
就这样,各家纷纷把自己的孩子往我这送。
一时之间,院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孩子们将桌子弄得东倒西歪,我在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些孩子包括慕荷在内,一共十三个。
这日,我见人到齐了,正准备关门讲课,只见一只大手突然拍在门上,门后露出隔壁王婶的脸。
王婶有些纠结地看着我,手中拎着的一袋面粉往我跟前提了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大妹子,你别嫌弃,我一个寡妇没什么能耐,家里最值钱的,也就这袋白面了。就是,就是不知道,我这把年纪了能不能学。”
我接过她手中的面粉,赞许地对她说:“当然可以,只要想学,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就这样,加上年纪最大的王婶,十四个学生整整齐齐开始上课。
每日,我除了教授一些基础内容,还挨个教他们辨识草药。
琅琅的读书声,清脆的捣药声,还有不同的药香味,越过墙院,穿过大街小巷,吸引着路过的行人驻足张望。
云济坊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
除了每日教学生药理,看病的诊金我依旧坚持只收三文钱。
经历太多苦日子,我深知贫民百姓的艰难,三文钱对于大多数穷苦家庭来说,都能拿得出来。
实在没钱的,可以拿其他东西代替。
就这样,不管是在贫民百姓这里,还是在王公贵族口中,我成了当朝公认的品节高尚的神医。
7
京城有一大户人家听说我医术精湛,派管家来请。
我本来不想去的,不想遇见那个负心汉。
可那户人家给的银两实在诱人,光是定金就先付了二十两。
云济坊我准备再重新修缮一下,学生越来越多,实在挤不开了。如果跑京城一趟就能解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京城那么大,不一定会遇见裴元。
于是,经过一番思索,我将云济坊和这些孩子们交给王婶照顾,毅然收拾行囊,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经过几日舟车劳顿,前往京城的路只剩下最后一个驿站。
我揉着酸痛的肩膀下车,抬眼就看到一个和慕荷差不多大的小乞丐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手上一道醒目的伤口混着血水和泥土,看上去有些瘆人。
他似乎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眼神期盼地盯着来往的行人,双手死死拽着缺了一角的碗,向路人行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