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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医仙李雨儿陈楹全章节免费阅读

渡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随着店门打开,浓郁的香气顺着厨房敞开的门直冲进江阿姨的鼻子里。身穿一件崭新的黑色短袖T恤,将略微有些长的头发扎在脑后,陈楹站在厨房的案板前,手中拿着菜刀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着一筐马铃薯。那马铃薯在他的手指间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他拿刀的左手几次上下翻飞,薯皮便被轻易地剥去了,露出下面光洁的薯肉来。在他身旁的大锅里正熬煮着一锅白粥,随着汁水的沸腾,沁人心脾的米香弥漫在狭小的厨房里。似乎是听到开门的响动,陈楹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见到江阿姨正呆呆地站在门口,陈楹笑了笑,说道:“江阿姨,早。”“早……”江阿姨茫然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不过才刚刚凌晨五点半。“是够早的……六点才营业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而且你这是……”“哦,我...

主角:李雨儿陈楹   更新:2025-01-30 1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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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雨儿陈楹的女频言情小说《绝世医仙李雨儿陈楹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渡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随着店门打开,浓郁的香气顺着厨房敞开的门直冲进江阿姨的鼻子里。身穿一件崭新的黑色短袖T恤,将略微有些长的头发扎在脑后,陈楹站在厨房的案板前,手中拿着菜刀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着一筐马铃薯。那马铃薯在他的手指间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他拿刀的左手几次上下翻飞,薯皮便被轻易地剥去了,露出下面光洁的薯肉来。在他身旁的大锅里正熬煮着一锅白粥,随着汁水的沸腾,沁人心脾的米香弥漫在狭小的厨房里。似乎是听到开门的响动,陈楹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见到江阿姨正呆呆地站在门口,陈楹笑了笑,说道:“江阿姨,早。”“早……”江阿姨茫然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不过才刚刚凌晨五点半。“是够早的……六点才营业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而且你这是……”“哦,我...

《绝世医仙李雨儿陈楹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随着店门打开,浓郁的香气顺着厨房敞开的门直冲进江阿姨的鼻子里。

身穿一件崭新的黑色短袖T恤,将略微有些长的头发扎在脑后,陈楹站在厨房的案板前,手中拿着菜刀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着一筐马铃薯。

那马铃薯在他的手指间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他拿刀的左手几次上下翻飞,薯皮便被轻易地剥去了,露出下面光洁的薯肉来。

在他身旁的大锅里正熬煮着一锅白粥,随着汁水的沸腾,沁人心脾的米香弥漫在狭小的厨房里。

似乎是听到开门的响动,陈楹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江阿姨正呆呆地站在门口,陈楹笑了笑,说道:

“江阿姨,早。”

“早……”

江阿姨茫然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不过才刚刚凌晨五点半。

“是够早的……六点才营业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而且你这是……”

“哦,我从小就习惯了早起,正好您昨天给了我店里的钥匙,我睡不着就来店里看看。见您没来,我就想先找一点自己能干的事情来做。谢谢您昨天送我的衣服,很合身。”

削完了面前的最后一颗马铃薯,陈楹放下了手中的刀,笑着对江阿姨说道。

可是说完以后,他突然发现江阿姨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于是便有些担忧地问道:

“江阿姨,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么?”

由于是有生以来第一天上班的缘故,即便是陈楹,心中也难免有些紧张。

昨天在商定工作内容的时候,江阿姨只对他说了“零活”这两个字。毕竟是刚刚下山,有些事情陈楹尚不能完全理解,在他的主观意识里,“零活”指得便是一些零散的活计。

也就是,有什么就干什么。

而早餐店,作为一家餐馆,需要去做些什么自然可想而知。

烹饪对于陈楹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毕竟过去是十几年来,师父的日常起居包括一日三餐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在师父挑剔味蕾的磨炼下,陈楹的厨艺已经高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只是由于除了师父以外并没有其它人品尝过他所烹饪的料理的缘故,陈楹自己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见到江阿姨表情古怪,陈楹的心中也难免有些打鼓。

他迈步走到了一旁熬煮着白粥的锅子旁,伸手解开锅盖,用勺子把一点白粥舀进碗里浅浅的尝了一口。

“没什么问题啊……平时给师父做早餐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

手中拿着粥碗,陈楹皱着眉头想道:

“难道山下的人口味比师父还要刁钻?这下可麻烦了……”

一旁的江阿姨也已经回过了神来,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这锅白粥味道沁人心脾,米香四溢,作为一家经营了十几年的早餐店的老板,江阿姨即便没有亲口去尝也敢肯定,这锅粥熬得绝对是顶级的水准。

恐怕就连永和斋的大师傅也完全达不到这个水平,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练出来的。

“凭借这一项手艺,这傻小子不管到什么地方都绝对不会饿死。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并不清楚自己的本事,看来等下了班以后得好好跟他谈谈了。”

江阿姨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思索道。

抬起头看着面前陈楹脸上有些紧张的表情,她不禁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陈楹的胳膊:

“哪里是你做错了,阿姨谢你还来不及呢,你可算是帮了阿姨的大忙。你这锅粥熬得这么好,阿姨那点半路出家的手艺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卖了。等月底阿姨包个大红包给你。”

听到江阿姨的话,生怕第一天上班就捅娄子的陈楹,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他这副模样江阿姨不禁又笑了,教了陈楹一些基本的在店里工作的常识和注意事项,二人又准备了一番,打开店门开始做生意。

……

浓郁的粥香伴随着清晨的微风,吹遍了好味道早餐店门前的整条街。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闻到这阵香气都忍不住纷纷停下了脚步。

“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香?”

“是啊!这也太香了,闻得我都快要饿死了!”

“靠!刚吃完早饭从家里出来的,正准备上班,这下又饿了!”

很快,就有嗅觉灵敏的人发现了香味是从这家看似不起眼的早餐店里传出的。食客纷纷而至,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堂瞬间挤满了人。

吸溜白粥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什么粥啊!怎么这么好喝?”

“是啊,看上去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连颗肉丁都没有,喝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我都停不下来了!”

“最关键是这粥喝完太舒服了,我感觉我的胃病都快被它给治好了!”

“江婶!这粥不是你熬的吧?”

其中有熟识的食客一边端着粥碗一边笑着对江阿姨问道:

“以前可没见你卖过啊。”

“呵呵,这是本店新来的师父起了大早特地熬制的。”

一边收拾着旁边空出来桌子上的碗筷,江阿姨一边笑着说道:

“今天可是头一回拿出来卖,你们算是有口福了。”

因为食客数量多到超出预期的缘故,之前陈楹准备的一锅粥根本就不够。

因此原本负责零活的陈楹只好留在后厨里熬煮,而过去负责掌勺的江阿姨则成了早餐店的服务员,负责在前面招呼客人。

对于江阿姨的安排,陈楹十分满意。毕竟他本就不善言辞,让他在前面招呼客人,可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看着满屋子的食客,江阿姨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开店十几年了,店里的生意可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红火过。

今天一个早晨光是卖粥的收入,怕是顶得起过去一个礼拜了!

这小陈真是一个人才!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的身影突然从餐厅的后门冲了进来,穿过拥挤的大堂火急火燎得朝着小店的大门外跑去。

一边跑她一边头也不回地喊道:

“妈!我去上学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阿姨顿时回过了神来,急忙喊道:

“哎!你还没吃早饭呢!”

“来不及了!我先走啦……”

随着话音落下,女孩的身影便在小店的大门外消失了。

见此,江阿姨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老食客见状笑道:

“哈哈,小晴这孩子,从小到大都一个样。”

“是啊,唉……真是不让我省心,总不吃早饭要是得了胃病怎么办?”

江阿姨无奈道。

可是说着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迈步走向后厨。

“怎么了?江阿姨?”

正在粥锅旁忙碌的陈楹,见到江阿姨进来下意识抬起了头。

“小陈,麻烦你个事。”

脸上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笑容,江阿姨对陈楹说道:

“你能不能去对面的学校,帮我女儿带一份早餐?”


散发着恶臭的脓血瞬间掩盖住了李文轩脸上的虚情假意。

还没等李文轩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刚刚苏醒的李文军给吐了个满头满身。

一场拙劣的表演才刚刚开始便直接宣告结束,场面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滑稽,就连李文轩自己的保镖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音来。

而一旁的张医师此时对陈楹的心中则是生出了一丝感激,要不是陈楹刚才拉开了自己,恐怕现在遭殃的就是他了。

先不管李文轩有多狼狈,李文军这边在经过了一阵剧烈的呕吐之后,整个人也逐渐变得清醒了许多。

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他张开干裂的嘴唇有些嘶哑地声音说道:

“水……”

见到自己的父亲醒了过来,李雨儿的心中自然大喜过望。

当下也不顾李文军身前沾满的秽物,她急忙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冲到了病床前。

把水杯塞进了李文军的手里,李雨儿泪流满面地说道:

“爸,您终于醒了!”

“……雨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文军虚弱的笑了笑,将杯子里的清水一饮而尽。

“呼……”

仿佛获得了重生一般,李文件张口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放下水杯,他看着病房里的众人缓缓说道:

“虽然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躺在床上,但其实意识却还勉强算是清醒,尽管眼睛看不到,耳朵却还是能听到一些事的。”

听到李文军的话,李家众人无不大为震惊,尤其是李文轩的脸上更是突然变得一片惨白。

转过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楹,李文军和蔼地笑了笑: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救了。”

面对李文军的感激,陈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只管救人,其它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一旁的张医师见到陈楹的反应,心中对他更是大为赞赏。

毕竟在张医师看来,李文军可是鼎鼎大名的金陵李家的家主,更是人尽皆知的大企业家。

可在得到了他的感激之后,陈楹的脸上居然甚至都没有产生任何一丝波动,至少自己在他这样的年纪,就做不到这一点。

而李文军的心中也是暗暗有些吃惊,这些年来他曾见过无数的青年才俊,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陈楹这般,拥有着一身本事却并不恃才傲物,也不因夸奖而沾沾自喜。

看来此子心性锻炼得极佳,应该接受过名师的悉心教导。

心中对于陈楹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李文军再次对他笑了笑,随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雨儿。

“雨儿,你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文军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他所指的自然是李雨儿独自跑去寻找天山血莲的事情。

李雨儿的眼睛里早就已经蓄满了泪水,在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以后,她不禁摇头说道:

“不辛苦,只要爸你能好起来,我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李文军摇头苦笑了一声,又向一旁的张医师表达了感谢。

最后,

他把目光转向了站在角落里身体不断颤抖的李文轩。

望着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一奶同胞,李文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

对于李文轩在他病倒之后这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通过病房里护士以及佣人之间的对话,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个一清二楚。

仗着代理家主的身份,李文轩将家族里的一部分企业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并且大肆挥霍。

甚至还参与了许多家族中曾严令禁止的黑色产业,与一些见不得光的地下势力搭上了关系。

其中每一项,都有可能为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呵呵!”

越想心中越是愤怒,李文轩按耐不住,张口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冷笑。

李文轩清楚自己兄长的脾气,知道他这个模样是显然已经快要气炸了,顿时被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想起了李文军过去惩罚李家犯错族人的种种严厉手段,他不由得浑身上下抖成了一片。

不敢抬头去看自家兄长,他只好用余光悄悄地去瞟李文军脸上的表情。

然而从李文军的脸上,他仅读出了一丝决然。

“文轩啊……”

在几秒钟的死寂过后,李远山开口说话了: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早点去死吗?”

李文轩脸色一白,急忙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道:

“哥……你……你误会了,我怎么敢……”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李文军摆手打断了。

脸上不带着任何表情,李文军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弟,缓缓说道:

“家里地方小,前些日子咱家在琼州买了一套房子,以后你就搬到那去住吧。至于以后家族的生意……就不用你插手了。”

听到李文军的话,李文轩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琼州,位于祖国南方的边界。

让他以后住在那里?

这是把他给流放了啊!

而且不让他参与家族的生意,基本上就等于架空了他在家族里的权力,从此他在家族里将不再会有任何地位可言。

他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当他抬起头看见李文军冰冷的眼神以后,便缓缓地闭上了嘴巴。

“是……哥……”

……

一旁的李雨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对于自己二叔的同情却半分也无。

因为爷爷奶奶临终前的嘱托,也因为血浓于水的缘故,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对李文轩已经极其宽容了。

无论他犯下多大的过错都不会予以责罚,最多也只是简单地劝解几句。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极大限度的宽容,才使得李文轩心底的贪念日益膨胀。

最终活活吞掉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雨儿不禁张口发出了一声叹息。

总之自己家这次之所以能渡过这次磨难,都要多亏了陈楹的出手相救了。

算上父亲,她已经欠了陈楹两条命。这笔天大的恩情,日后还不知该怎么样偿还。

“难道……要我以身相许?”

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李雨儿的俏脸之上顿时升起了一团红晕。

她急忙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自己的大脑,目光却下意识地朝着陈楹的方向瞟了过去。

可是当李雨儿转过视线后,她却忽然愣住了。

“陈楹?人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病房里……


透过漫天的风雪,李雨儿看到一名身披灰袍的少年正向她走来。

少年的步伐很平稳,踩在深浅不一的积雪上几乎如履平地。

待少年走到近处,李雨儿看清他的脸,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

过去……她从来都未曾见过像是这般好看的人。

少年至多十七八岁,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像其它同龄人一样青涩稚嫩。

尽管脸上的线条尚未鲜明,但看起来却十分沉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眼神显得尤为清澈,像是面黑镜子,折射出了明亮的光。

即便是颧骨上那一条淡淡的晒伤,也并未给人带来任何突兀之感,反而显得浑然天成,仿佛他本来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他只是站在那里,漫天风雪却皆因他而失色不少。

……

在李雨儿打量着少年的同时,少年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

兴许是鲜少与生人交谈的缘故,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拘谨:

“你还好吗?能不能站起来?”

“我……我没事。”

见他问起自己,李雨儿急忙摇了摇头,试图用手支撑着身体从积雪中站起。

可是似乎是由于刚才受到过度惊吓的缘故,还没等她站稳便感觉自己的双腿忽然一软,身体再度栽倒向了地面。

少年见状只好伸手一把揽住了她,不着痕迹的搭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被渡进了李雨儿的体内,李雨儿顿时感觉到自己脑中的眩晕减轻了许多。

被少年揽在怀里,二人的身子贴得极近。李雨儿的鼻子无意中闻到了一股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俏脸不由得一片通红。

她小小地惊叫了一声,随即退后几步,不好意思道:

“啊!谢谢你……”

“没关系。”

少年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手,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此时的李雨儿还尚未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彻底回过神来,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她勉强笑了笑,向少年说道:

“……小弟弟,刚才多谢你救了我,你是住在这附近的猎户吗?”

“我叫陈楹,住在山上。”

少年陈楹回答的语气显得有些轻描淡写。

说话的同时,他把目光转向了仍在周围环伺的几头巨狼。

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几头巨狼庞大的身躯顿时不约而同的为之一震,纷纷竖起尾巴向后退了几步,巨大的狼眼死死地盯着陈楹,眼神里满是惊恐。

见到这一幕,陈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等我一下。”

他对李雨儿说道,转身朝着狼群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他的举动李雨儿吓了一跳,这群巨狼好不容易才变得安分下来,现在凑上前去不是找死吗?

她当即便想大声叫住陈楹,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当陈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几头巨狼的时候,李雨儿无意间从巨狼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十分明显的东西。

恐惧。

……

“为什么要害怕?”

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几头巨狼,陈楹用平淡地语气缓缓道:

“我很清楚,生存是世界上所有生灵都拥有的权力。为了生存而违反规则,即便在人类中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只是当你们踏足这片山地的同时,心里就应该做好准备,你们的所作所为究竟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一旁的李雨儿见到这一幕,心中只觉得有些荒诞。

她承认,狼是十分聪明的动物,世上口中的成语“狼狈为奸”,便是用狼与狈这两种动物来代指人类的狡猾。

可是即便是再聪明的动物,也鲜少有能听懂人言的存在。更何况是陈楹刚才这一番长篇大论呢?

然而令李雨儿没想到的是,随着陈楹的话音落下,那几头巨狼身上的颤抖顿时变得愈发的明显。巨大的狼眼之中满是惊恐的神色,显然是听懂了陈楹方才所说的话。

看着面前抖若筛糠的巨狼们,陈楹沉默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这次我可以饶过你们。尽管你们有袭击人类的举动,但这也是她违反了规定在先。”

他抬起头看着不断有鹅毛大雪落下的天空,叹息着继续说道:

“大雪封山,我知道你们都饿了,去吧。”

听到陈楹的话,巨狼们的眼中顿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死里逃生般的狂喜。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几头巨狼便争先恐后地夹着尾巴,飞也似的朝着一旁的山林里逃去了。

望着它们远去的身影,陈楹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

李雨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做梦也想不到,原本生死之间的巨大危机,居然在陈楹的三言两语之间就被轻描淡写般的化解了。

那些巨狼在袭击她的时候是那样的凶残可怖,可当面对陈楹时却仿佛突然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这中间的巨大差异,实在是让李雨儿无法理解。

但见陈楹似乎并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李雨儿当下也不好多问。

如今没了危险,李雨儿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了下来,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股冷汗。

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被冷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陈楹见状,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袍子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语气严肃地说道:

“这里的气温太低了,得赶紧送你下山才行。”

李雨儿拉紧了袍子,只觉得漫天的风雪似乎都被它给挡在了外面,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温暖了许多。

听到陈楹的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在自己腰间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只鹿皮制成的酒壶。

用力扯掉瓶塞,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壶里飘了出来。

闻着这股酒香,李雨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扬起头朝嘴里灌下了一大口酒。

烈酒仿佛一道火线,从她的咽喉一路烧进了胃里,李雨儿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变得暖和了许多。

这种俄罗斯出产的高度酒,李雨儿在出发时特地带上了许多,除了可以御寒之外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清洗伤口,十分好用。

感觉寒意消散,李雨儿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陈楹,想问问他接下来该走那条路才能返回城市。

可是一抬眼,却发现本来面无表情的陈楹,此时正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中的酒壶,不肯移开视线。

李雨儿愣了愣,以为陈楹看上了自己的酒壶,顿时莞尔一笑:

“你喜欢?要是不介意的话这壶就送……”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酒壶就已经来到了陈楹的手里。还没等李雨儿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陈楹便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酒壶,朝着自己的嘴里满满的灌上了一大口!

然后……

咚。

他就这样直接仰面醉倒在了李雨儿的面前……

其过程只用了不到三秒钟,比他驱散狼群所用的时间还要快。

“这……”

手中拿着酒壶的塞子,李雨儿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发愣。

“这是……喝醉了?”

轰隆隆隆!

就在李雨儿感到手足无措时,头顶上空突然传来了一阵螺旋桨的轰鸣。

只听有人在直升机上朝着自己呼喊道:

“小姐!是你吗!?”

听到这个声音,李雨儿身体先是一僵,随后急忙挥舞着双手朝着头上大声喊道:

“我在这!”

……

看着直升机缓缓下落,李雨儿顿时感到如释重负。

一股强烈的疲劳感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双膝一软,直接晕倒在了陈楹的身边。


早晨六点,

太阳才刚刚升起,尚未完全明亮的天空依旧还带着一丝夜色的深沉。

陈楹从被子底下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眼睛。鼻腔里闻到了早晨清新的空气,他微微愣住了几秒。

“糟了……”

顾不上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他眯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即便没看钟表,多年养成的生物钟依然准确的向他报告了现在的时辰。

早晨六点,距离他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吃早饭的时间,他得赶紧去打水劈柴,然后生火做饭。

若是晚了,到时候免不了又得挨老家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甚至还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宝贵的看电视时间。这是陈楹最不想看到的。

老家伙指得自然是陈楹的师傅。

自打陈楹七岁以来,师父便把茅屋里日常起居的一切杂事通通交给了他。除了陈楹每天的功课以外师父并不插手任何事,终日里不是沐浴便是饮酒。

而所谓的功课,与陈楹在电视上看到的学校里的授课也大相径庭。

在教会了陈楹识文断字以及一些基础的文化知识后,师父所教授的东西便逐渐变得五花八门、包罗万象了起来。

比如如何用绳索制作捕获野兔的陷阱;又比如怎么做才能把一只雉鸡烤的更好吃;亦或是得了感冒的病人要用哪种草药才能治好。

诸如此类的技能,几乎多到数不胜数。

因此十年下来,倚靠师父所教会的知识,陈楹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名不错的猎人、厨子、大夫。

在师父所教的所有东西里,陈楹最喜欢的还是医学知识。尽管似乎与电视里所看到的那些医生使用的“用刀把人切开的”技法截然不同,但是陈楹依然学得格外用心。

至少那些生病的牧民们到山上来寻求他的帮助时,陈楹都能一一将其治好。

而也正是因为得到了牧民们的好感,陈楹的日常生活也获得了极大的改善。

若不是在山下供电所工作的阿扎提大叔替他在山上拉了根电线,他现在恐怕还在跟师父一起过着古代人的生活。

“不过说来也奇怪,要是以前起得晚了,老家伙早就冲过来砸门了,怎么今天这么安分?”

陈楹一边揉着迷蒙的眼睛,一边伸手去够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脱下来放在床头的衣服:

“前几天熏好的腊肉也差不多能吃了吧……”

类似的动作十几年来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然而今天他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陈楹愣了愣,轻轻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眼中所见到的却不是熟悉的茅草屋顶,而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柔软的床垫上坐起,陈楹目光打量着四周,脸上露出了诧异地表情。

宽敞到不像话的屋子,贴着干净的白色墙纸。

靠着墙角摆放着两套桌椅,陈楹看不出那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但是肯定比他随手用林子里的老桦树卯在一起制成的板凳要精致得多。

他身下的床作工也极为讲究,床架通体由桧木打造,配上柔软的乳胶床垫。床上的被子干净得

像是冬季天山山顶所迎来得第一片初雪,摸起来手感也十分顺滑,和他过去十几年来所睡的茅草床简直有如云泥之别。

手指轻轻抚摸着洁白的床单,陈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思维变得十分缓慢,甚至有些隐隐作痛,根本就无法回忆起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门口传来了有些惊喜的欢呼声:

“啊!你醒了!”

陈楹抬起头循声望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他此前从未见过的人。

来者是一名女子,年纪大概二十四五岁上下,容貌姣好,身材高挑而又性感。一头秀发轻轻地挽于脑后,看上去十分干练。

“对了,你昨天晕倒了,应该不认识我。”

陈楹打量着她的时候,女子继续说道:

“我叫秦芸,是小姐的贴身助理。”

“小姐?”

陈楹愣了愣。

“对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见到陈楹的反应,秦芸也愣住了,连忙道:

“小姐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家里人可都急坏了!多亏你昨天在山上救了小姐,不然的

话……唉,总之谢谢你了。不过当时你和小姐都晕倒了,我们又不知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就

只好把你们一起带回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小姐醒来以后可是

特别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我没事……”

陈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却现出了几分无奈。

通过秦芸刚才的话,他已经逐渐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只觉得有些尴尬。

他知道酒喝多了会醉,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醉得这么快。

这不能怪他,毕竟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

在山上与师父一同生活了十余年,虽然在陈楹的印象里师父一直都是个脾气古怪,且性格暴躁的老人,但是在吃这方面却从来未曾亏待过他。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陈楹饿着。

但是唯独有一样东西,却是师父曾明令禁止,无论如何都不让陈楹去碰的。

那就是酒。

陈楹对酒并不陌生,每天的一日三餐里他与师父同席而坐,桌子上定然会有一只粗瓷的酒壶。

就算不用餐,师父平时也会经常抱着酒壶痛饮,望着天山的日月免不了还要悲天悯人一番。

但是即便每日相见,陈楹却从来不知酒味,因为师父曾经放话,只要陈楹敢动一动他的宝贝酒壶就打断陈楹的腿。

陈楹无奈,只好放弃了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畅饮一番的想法,但他心中的好奇心却因此越发根深蒂固。

这也是之前在看到李雨儿拿出了酒以后,他会变得那般失态的原因。

“丢人……”

陈楹心中暗自埋怨着自己:

“这次突然下山,不赶紧回去免不了又要被老家伙说教。也不知这里是山脚下的哪座村子,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房间……”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向秦芸说道:

“谢谢你们带我回来,不过我下山太久,得赶紧回去了。”

“你要回山上?”

秦芸迟疑了片刻,表情有些为难:

“能不能再等几天,最近家里出了一下事情,现在让我送你回去,只怕人手有些……”

“不用麻烦了。”

陈楹摇了摇头:

“你不必送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听到陈楹的话,秦芸愣了一下,随后不禁掩口发出了一声轻笑:

“走回去?那恐怕你得在路上多费些时日了。”

“为什么?”

陈楹疑道。

“因为……”

在陈楹不解的目光中,秦芸迈步来到了一旁巨大的落地窗边,用力拉开了窗帘。

此时天已经亮了,明媚的日光透过无数朵桃花的花瓣照在了陈楹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斑驳的春日气息。

粉色的桃花与温暖的阳光,和依旧白雪皑皑的天山呈现出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现在在金陵啊。”


听到陈楹的问题,老板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短暂的错愕。

她想了想,语气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在我店里工作,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家店每天只从早上六点营业到上午十一点,招聘的也是零活,工资的话……一个月最多只能付你1500块。”

1500块,在金陵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大概仅仅只是最底层的工资水平了。

老板娘的心中并不希望陈楹留在自己的店里工作,理由自然不是因为她看不上陈楹,而是她觉得,像是陈楹这个年纪的小伙子理应去找一些收入更高的工作,而不是留在她这里浪费生命。

然而在陈楹的心中,工资的高低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对他来说只要付出的劳动能够得到回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此他并未作过多思考,便对老板娘点了点头:

“没问题,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

“什么事?”

老板娘愣了愣。

“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

……

好味道早餐店,位于南大的后门,二者也仅仅只不过一街之隔。

临街的门市,背后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区,与几栋新建的住宅拼接在了一起。

在老板娘的带领下,陈楹与她一同离开了早餐店的后门,来到了小区的院子里。

穿过两栋楼的间隔,二人停在了一间老式砖瓦房的门前。

厚重的防盗门,两侧的玻璃背后贴满了报纸。

陈楹抬头向屋檐下望去,用黑色油漆所书写的巨大的“车库”二字,在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后依然清晰可见。

门口一颗高大的青梅,伸出了翠绿的树枝,将一半屋顶遮了个严严实实。

盯着这棵树,陈楹看了半天……

“就是这里了。”

伸手从兜里掏出了钥匙,老板娘打开了小屋的门,顺便伸手按亮了屋子里的灯。

小屋比想象中要宽敞一些,靠着左侧的墙壁摆放了几台冰箱和冰柜,右侧则是一张单人木床。

窗前放了一张桌子,写字台的样式,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

一些塑料椅和空的玻璃瓶交错堆叠在房间角落。

跟着老板娘迈步走进屋子里,陈楹四处看了看,发现居然还有独立的厕所。

“这间屋子以前是小区里停自行车的车库,专门给负责看车的人休息用的。后来骑自行车的人少了,车库也就拆掉了,但是这间屋子却留了下来。我就租下了这间屋子,平时用来存一些店里的东西。”

带着陈楹在屋子里四处看了一圈,老板娘的脸上露出了歉意地表情:

“有点寒酸,希望你别见怪。”

“没关系,和我以前住的地方比起来,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陈楹摇了摇头,笑道。

虽然角落里的冰箱嗡嗡嗡响个不停,房间的空气也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变得有些潮湿。

但至少床垫是柔软的,没有蜇人的茅草从里面钻出来刺到皮肤。房顶上的瓦片也铺得紧实,不会半夜睡到一半突然被落到脸上的雨水惊醒。

与过去十几年来所住的茅屋相比,这间小屋对陈楹来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更何况……

目光望着角落里所摆放的一台老式电视,陈楹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向老板娘问道: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电视吗?”

“……当然可以。”

二人在屋子里又交谈了几句,陈楹得知了老板娘姓江,丈夫早逝,和女儿一同生活。

如今女儿正在金陵大学读书,晚上放学后才会回来。

似乎是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理念,老板娘只介绍了自己,在询问了陈楹的姓名之后并未追问他的过去。

这让陈楹不由得送了一口气,不然他就只能拿出过去用来应付山下牧民们的那套说辞来应付江阿姨了。

毕竟他与师父十几年来在天山上的生活过于惊世骇俗,无法轻易对常人提及。

……

与江阿姨约好,从明天开始正式上班,陈楹得到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用来收拾自己的屋子。

向邻居刘三叔借了一辆手推车,陈楹在江阿姨的指示下将小屋里的冰箱与冰柜搬上了车,把它们都送到了小店的后厨里。

冰箱里装着一些鱼虾蟹之类的水产,虽然保持在低温状态下储存,但是难免仍会产生一些刺鼻的味道,所以并不能存放在有人居住的室内。

忙完了这些之后,江阿姨便将小屋的钥匙交给了陈楹。从店里借了扫帚、拖把、水桶之类的清洁工具,陈楹开始对自己的小屋进行大扫除。

因为太久没人居住的缘故,房间的角落里结出了一些蜘蛛网,需要用扫帚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桌椅板凳也染了一层薄灰。

用门外草地上的水龙头接了一桶水,陈楹沾湿了手中的抹布,把屋子里的家具全都擦拭了一遍。

窗户上的报纸他没有揭,江阿姨说明天会去商场买窗帘回来。

他清理得很用心,也很仔细,毕竟这间小屋可能是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生活的地方。

在山上时没有条件,如今情况允许,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更加干净舒适一些。

等一切都忙完,暮色已经西沉,小屋的样子也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整洁了起来。

打开已经接好了天线的电视,就着新闻联播的声音,陈楹在书桌前吃完了老板娘刚才送来的晚饭。

天黑后便睡了。

这是陈楹下山以后真正意义上渡过的第一个夜晚。

蜷缩在崭新的被褥里,他睡得很香甜。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

江阿姨站在自家店铺的后门,一边从口袋里掏钥匙,一边伸手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

今天可是清明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一般这个时候来店里吃早餐的客人会比往常来得更多一些,所以得提前做好准备。

然而当她拉开门,迈步走进店里后,见到眼前的一幕江阿姨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脑海中残留的睡意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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