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半年,林兴晨的白月光确诊心脏病。
他久违的来找我,要求让我来主刀手术。
我姐姐告诉他,我早就死了。
他不相信,笑得讽刺。
「别开玩笑了,她这种不要良心的医生,才不舍得死。」
我姐姐恨得红了眼。
「不要良心?」
「林兴晨,我妹妹这辈子做医生问心无愧,救了无数病人。」
「而你才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罪魁祸首。」
这是我死后的第七个月。
也是我灵魂跟随林兴晨的第七个月。
微风燥热,吹动了病房窗边的绿植。
秦双身穿病号服,脸色些许苍白,正在给它浇水。
「怎么起来了?」
林兴晨拎着热水壶回来,看似责备实则宠溺的开口。
「小心着凉,你现在身子弱,吹不得风。」
秦双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这么担心。」
「喝点热水,一会儿把药吃了。」
秦双乖乖坐回病床上,接过林兴晨递来的水。
她望着掌心的药,愁绪忽然涌上眉间。
「星尘,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别胡说。」林兴晨皱了皱眉。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好起来的。况且医生都说了,能做手术的。」
「可是医生说,成功率太低……」
说着,秦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轻笑道:「没关系的,在死前和你有过美好的回忆,那就足够了。」
林兴晨心疼得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别想那么多,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你的心脏只是需要做个搭桥,风险特别低。」
「可我的身体太弱了,星尘,是我拖累了你。」
林兴晨把她抱得更紧:「傻瓜。」
我在一旁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曾几何时,林兴晨还用着这个声音来求我和好。
「如果,这场手术是程然来做的话,是不是会……」
秦双的话就止于这儿。
但林兴晨懂了。
确实,我年纪轻轻就主刀过多台高难度手术,登过报,上过新闻。
这种手术由我主刀,成功率会大得多。
可是那又怎么样。
我已经死了。
我看着林兴晨起身离开。
秦双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意,眸子里的阴狠展露无遗。
寒意从我后背蔓延开来。
噩梦般的场景又涌现在我的大脑。
我和林兴晨是在医院认识的。
他只是个感染了流感来拿药的路人。
偏偏遇上了一场无理的医闹。
病人身患冠心病多年,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后恢复得很好。
出院后一个星期后却猝死在家。
家属就带着一大帮人来闹,非说是医院将人治死了。
手术是我做的。
院长怕我受到伤害,叫我先走避一避。
我刚到医院大厅,就又被拦下。
「你就是程然是吧!你个庸医,把我老伴还来啊!」
六十多岁的老头边哭边喊,中气十足,倒看不出是个六七十岁的人。
路过的人群纷纷驻足。
我硬着头皮再次解释:「老人家,我说过了,心脏搭桥手术之后不能运动,您妻子刚出院就频繁做家务、照顾孙子,肯定是会有危险的。」
「你放屁!我老伴儿做手术前都好好的,这些都能做,凭什么你做完手术就不能了!肯定是欺负咱农民没塞钱,不尽心啊!大伙儿来看看,黑心医生赚黑钱啊!」
「老人家,您先冷静一下……」
我的声音淹没在十几个人的哄闹中,没人听我说话。
正咬牙思考着如何离开时,面前的老人猛地掏出一把刀来,红着眼:「今天你不赔钱,就死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便举起刀直直向我刺来。
我吓得僵住,左右被人围堵,迈不开半步。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带着木质香的怀抱。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我睁眼,就看见一双清冷的眸,薄唇紧抿,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声音传入耳膜,心跳瞬间漏跳一拍。
这就是我和林兴晨狗血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