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窈雪闻悬的其他类型小说《俘帝心,登凤位,娘娘她媚色无双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夜曲夜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声音破碎在唇边,化作软糯娇柔的声调,似春日新绽的花蕊,颤巍巍地飘在这静室之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缱绻。而后虞窈雪一边环抱着闻悬,一边哭喘着对闻悬骂到:“讨厌你。”被强制脱离梦境后的闻悬在漆黑的寝殿里睁开了眼,他坐起身撩开帷幔,身着单薄寝衣走到了案牍旁。案牍上摆着一封信,看着那封信闻悬面上阴沉,眼中晦暗不明。他双手背到身后交叉,在案牍前伫立良久,半晌后,他缓缓抬手,将信拿起,信纸在他指尖摩挲,沙沙作响。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仅有几点黯淡星光挣-扎着闪烁。崔宣。倒是个好人选,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次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一如往常般沉寂,闻悬抬眼扫视了下面一众人等,才缓缓开口:“侍读学士崔宣,承恩侯虞镇山留下,其余人等无事便退朝。”闻言,殿内众...
《俘帝心,登凤位,娘娘她媚色无双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声音破碎在唇边,化作软糯娇柔的声调,似春日新绽的花蕊,颤巍巍地飘在这静室之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缱绻。
而后虞窈雪一边环抱着闻悬,一边哭喘着对闻悬骂到:
“讨厌你。”
被强制脱离梦境后的闻悬在漆黑的寝殿里睁开了眼,他坐起身撩开帷幔,身着单薄寝衣走到了案牍旁。
案牍上摆着一封信,看着那封信闻悬面上阴沉,眼中晦暗不明。
他双手背到身后交叉,在案牍前伫立良久,半晌后,他缓缓抬手,将信拿起,信纸在他指尖摩挲,沙沙作响。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仅有几点黯淡星光挣-扎着闪烁。
崔宣。
倒是个好人选,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
次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一如往常般沉寂,闻悬抬眼扫视了下面一众人等,才缓缓开口:
“侍读学士崔宣,承恩侯虞镇山留下,其余人等无事便退朝。”
闻言,殿内众人皆感意外,却不敢多言,纷纷行礼告退,很快,大殿中便只剩下闻悬、崔宣与虞镇山三人。
崔宣垂首而立,心中暗自忐忑,他与虞惜文的事隐秘万分,可圣上单独留下他与承恩侯,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虞镇山亦是满心狐疑,额头悄然渗出细密汗珠,脊背挺得僵直,大气都不敢出。
闻悬把-玩着手上扳指,须臾,才看向崔宣:
“明州知府暴毙而亡,崔侍读,朕欲派你前往明州担任明州知府一职查清上一任知府死亡真相,你可愿意。”
崔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明州远在千里之外,局势复杂,前任知府死的蹊跷,若他去此行可谓凶险重重。
可崔宣看着闻悬神色,只觉圣意难违,他咬咬牙,伏地叩首:
“陛下隆恩,臣愿往。”
闻悬颔首,交代完崔宣后他又转而提起另一个话头:“崔侍读,可曾娶妻。”
崔宣心头一跳,暗自思忖闻悬怎突然问及此事,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又叩首回道:
“回陛下,臣尚未娶妻。”
闻悬状似了然点头,又到:
“此行山高路远,艰难险阻诸多,朕念你忠心耿耿,这些年侍奉左右也算尽职,便想着赐你桩婚事。”
闻悬目光幽深,而后转向一旁的虞镇山:
“承恩侯意下如何。”
虞镇山心头猛地一震,有些茫然地看向闻悬,一时间竟愣在当场。
几息过后,他才如梦初醒,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身子伏得极低,额头冷汗簌簌而落,战战兢兢地回道:
“陛下恕罪,臣驽钝,还望陛下明示。”
闻悬微微眯眼,视线如刀般在虞镇山身上逡巡一圈,缓声道:
“朕闻你有三女,承恩侯可愿将其中一位许配给崔侍读?崔侍读此去明州责任重大,朕盼他心无旁骛,若身后有姻亲羁绊,牵挂化作动力,办差想来也更尽心竭力,侯府亦能得个忠君为国的佳婿,此番意下如何。”
闻悬声调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虞镇山心头。
虞镇山心中暗潮汹涌,圣上这话看似商量,实则不容拒绝。
他飞速盘算,婉清与江风南的事情是陛下亲眼瞧见的,摆脱不了,窈雪与陛下……。
一番思索下,竟只有小五惜文了。
想到这后虞镇山瞬间明白,陛下这根本就是冲着惜文去的,当下立即磕头如捣蒜:
“陛下圣明!臣家中五女,年方二八,与崔侍读恰好般配,若能结此良缘,实乃小女之幸、臣府之幸,全凭陛下做主。”
看着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男人,在场众人无不惊颤。
还是闻婧喊的那一嗓子,才惊醒在场众人,反应过后忙不迭跪地请安,齐声高喊。
“妾身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声音此起彼伏,却因恐惧而参差不齐。
闻悬隔着岸边对着闻婧遥遥点头,随后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都起来吧。”
众人如蒙大赦,却仍小心翼翼,起身时敛眉低目、动作轻缓,生怕弄出一丝多余声响再惹圣怒。
闻婧微微抬眸,眼角余光瞥见陛下神色稍霁,心中暗松口气,脸上浮起温婉笑意,柔声道:
“多谢陛下-体恤,陛下今日怎得驾临这百花宴?”
闻婧轻声问道,语气温柔恭敬,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闻悬微微抬眼,扫视了一圈四周狼狈的景象,轻哼一声道:“闲来无事,随便逛逛就到这里了,谁曾想遇到了这桩子事。”
说完后,还抬眼轻睨了现下还湿-漉-漉跪在地上的虞婉清和江风南二人。
虞婉清感受到那冰冷目光,头垂得更低,身躯瑟瑟发-抖。
闻婧略思索后开口:“既陛下在此,臣也就斗胆开口一下他们二人说话的话是否属实。”
“陛下是否见过一个姓裴的婆子。”
闻婧说到裴字时语气明显加重,显然是恨急了。
闻悬久久没有回话,蹲在假山后的虞窈雪心下一紧,有些不安。
就在闻婧以为自己惹了闻悬不快,刚想谢罪时,闻悬开了口:“没看见,朕只看见他们二人在这桥上拉扯,没有半点男女该有的避嫌之举。”
不对!他在说谎!
虞婉清跪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攥住湿透了的衣裙,身体不自觉的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
如果他真的一直都在假山后面,那他应该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要说谎!
虞婉清满心狐疑,却不敢贸然开口质问。
她曾听坊间传闻,了解过眼前这位陛下的脾性,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更大灾祸。
可到最后虞婉清内心还是那句话,为什么要说谎?
她的思绪混乱,不敢抬头,眼睛只能漫无目的的扫视四周。
直到……
闻悬曾待过的假山后,被风吹出了一角鹅黄衣料。
虞婉清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这一抹鹅黄,心中猛地一震,原本混乱的思绪瞬间像是被一道光照亮。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被串联起来,但这结果却让她不敢置信。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处,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起来。
哈!
原来是这样!
闻悬看着虞婉清震惊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二人这般模样,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回去更衣,莫要在这继续丢人现眼。”
江风南被吓到这才回了神,清醒过后如获大赦,忙不迭磕头谢恩。
侍女上前欲搀扶虞婉清起身前往偏殿,她却仿若未闻,仍沉浸在震惊之中,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反应。
虞窈雪,你可真真是厉害!
虞婉清想明白了一切后,重重的朝着闻悬磕了头,随后在侍女搀扶下踉跄离去。
众人目光追随着他们背影,心思各异。
闻婧轻咳一声,打破短暂沉默,“陛下,今日之事皆因臣疏忽,扰了陛下雅兴,还望陛下恕罪。”
闻悬摆了摆手,不置一言的转身,而后顺着假山后的小道离开。
藏在假山后的虞窈雪,还有些惊魂未定,甫一又看见闻悬的身影,下意识的躲了躲。
闻悬看到后,拧了眉,没停下脚步心下却慌了神。
闻婧望着闻悬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转身面对众人,神色恢复了几分镇定,开始指挥侍从们整理场地,安抚众人情绪。
而虞窈雪则趁着众人忙碌,悄悄从假山后溜出,混入人群之中。
跟在人群中的林芷仪一直在悄悄找着虞窈雪,直到见到她突然出现在人群后面,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退到虞窈雪身边。
“刚刚真的吓死我了,窈雪妹妹你还好吗。”
虞窈雪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没有回应林芷仪。
林芷仪见她神情怔愣,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又唤了一声:“窈雪妹妹?”
虞窈雪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些受惊。”
林芷仪微微皱眉,似是不太相信,但现下也不好多问,只能稍作安抚。
她原本计划的是,用虞窈雪引虞婉清,再找一婆子引江风南,让她们两个名声俱毁。
即便他们事后想要辩解,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只要提及那个自称姓裴的婆子,一切都将变得徒劳。
毕竟在上京,长公主闻婧对裴姓的憎恶早已人尽皆知。
只要稍稍触及,长公主便会全然丧失平日里的理智与冷静。
一旦长公主被牵扯进来,且陷入盛怒之中,谁还会去耐心聆听虞婉清与江风南的解释。
众人只会被长公主的情绪所感染,认定他们二人行为不轨。
届时,虞婉清与江风南就算有百口也莫辩,只能任人处置。
虽然一切都按她们设想的进行了下去,但林芷仪也没曾想过当今陛下会突然出现。
如今细想起来,她们二人这般计划其实漏洞百出,若不是陛下的出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被林芷仪揽住胳膊的虞窈雪,思绪还沉浸在刚才众人称呼闻悬为陛下的时候。
她…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跟陛下拿乔撒娇,耍性子,甚至还让陛下帮她圆谎,陷害人。
她怎么敢的,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闻悬啊!!!
一想到这里虞窈雪腿就开始发软,若不是林芷仪搀扶着,她恐怕就要直接瘫倒在地。
林芷仪察觉到虞窈雪的异样,心中虽也满是担忧,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道:“窈雪,先莫要慌了神,此处人多眼杂,我们且回了家再从长计议。”
虞窈雪听闻,只能机械地点点头,任由林芷仪半扶半拽地带着她往回走。
一路上,虞窈雪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闻悬那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
被送进偏殿的虞婉清,眼神空洞地坐在榻上,侍女们端来热水与干净衣物,她却仿若未闻,一动不动。
“我的儿啊!”
一声悲戚的呼喊打破了偏殿内的寂静,江氏匆匆赶来,见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泪水夺眶而出。
她几步上前,紧紧抱住虞婉清,泣不成声:“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婉清听到母亲的声音,空洞的眼神中才有了一丝波动,她缓缓转过头,看着母亲,嘴唇颤-抖着,忍不住放声大哭:
“母亲,虞窈雪那贱-人算计我!”
云雾朦胧间,虞窈雪才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但她无心搭理梦中要发生的事情,靠在廊亭柱子下依旧沉浸在要嫁给江风南的悲伤中。
昨儿一早,江氏就唤她到前院,说是婚期日子两家已经互通过了,只待虞窈雪和江风南见过后就正式定下来。
八月十三,她就要嫁给江风南了。
而距离八月十三就只有一个月了,两个月之间她要是找不出不嫁江风南法子,她这辈子就都毁了。
就在虞窈雪默默垂泪中,有一道身影缓缓趋近。
闻悬见她身形单薄、楚楚可怜地倚着廊柱,泪浸双眸,心尖似被猫爪轻挠,泛起细密疼惜。
“哭什么。”闻悬僵硬却不难分辨里头带着些笨拙的关切,说着便在她身侧蹲下,递过一方锦帕。
虞窈雪闻声抬眸,泪眼朦胧中看清来人身形,忆起往昔梦中种种,羞愤与委屈交织。
“又是你,你又来做甚,无端闯入我梦中轻薄我一番,如今又来作甚,我命苦至此,你便别来添乱了。”
她赌气偏过头,却没拒绝那锦帕,攥在手中,任由泪水洇湿。
她声带着几分哽咽,几分薄嗔。
闻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却在听到虞窈雪后面言语后眉头一紧。
“何苦?同我说说。”
语气冷硬却虞窈雪听的心头委屈翻涌,将江氏要把自己嫁给江风南之事,一五一十道出,言辞间满是绝望。
“我不过是府里任人摆弄的棋子,那江风南是出了名的浪-荡,嫁给他,这余生还有何盼头。”
说罢,又掩面哭了起来,闻悬蹙眉,语气难得柔了下来:“别哭了,我帮你。”
虞窈雪忽的笑了。
“你这安慰就是空中楼阁,好看却无用,你我根本都不相识,况且我连你是人是鬼都不知,你又能帮我什么。”
她抬手拭泪,那泪却怎么也拭不尽,满心悲戚,只觉这梦都成了伤心地。
只是忽然间,梦境波澜四起,周遭景象似被风吹散的沙画,渐渐模糊、扭曲。
闻悬一惊,伸手欲扣住虞窈雪,却扑了个空。
转瞬,他便从这梦境惊醒,睁眼便是龙榻之上的锦绣帷幔。
闻悬揉着额头,泪容历历在目,那股愤懑还梗在心头。
正出神,福海端着药碗进来,“陛下,您醒啦,快把这安神汤喝了。”
闻悬揉着额角,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梦中姑娘喋喋不休的抱怨诉苦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心中越发的烦闷,而后突然朝福海问道:
“上京中谁叫江风南?”
……
虞窈雪从梦境惊醒,天已大亮,窗外鸟鸣啾啾,可她满心都是苦楚,没有心思赏听。
青妙轻手轻脚进来,瞧见虞窈雪面色惨白、眼眶红肿,心疼道:“姑娘,您又哭了,莫要再伤神了,身子要紧。”
虞窈雪扯出个苦笑:“青妙,我真的好恨,婚期就要定下,我却毫无办法。”
青妙欲再开口,却被门外喊声止住。
“三姑娘,林二姑娘给您送了邀帖过来。”
虞窈雪连忙抹了泪,起床端坐好。
青妙去到门,口去了又回,手上多了一红帖。
“快拿过来给我瞧瞧。”
林芷仪,工部左侍郎家的女儿,与虞窈雪是闺中密友。
虞窈雪接过红帖,展开一看。
只见上头秀丽小楷写着今日邀她与福春楼一叙,还附注了一句。
“听闻妹妹近日似有烦忧,盼能一叙,共解心结”。
虞窈雪眼眶一热,自己还没来得及向她倾诉这糟心事,她便似有察觉。
“青妙,快帮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去福春楼去见芷仪姐姐。”虞窈雪边说边起身,走到梳妆台边。
林芷仪的邀约来的突然,虞窈雪只得匆匆敷了粉,可眼中哭过的红痕再怎么盖也盖不住。
她抬手轻轻拂过,心下只盼林芷仪莫要太过担忧自己才好。
青妙手脚麻利地为她挽了个简单精致的发髻,插上一支素银簪子,又挑了件月白色的罗裙,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侯府,往福春楼而去。
一路上,虞窈雪坐在马车里,心乱如麻,车窗外的街景匆匆掠过,可她却无心欣赏。
到了福春楼由小二接引着上了二楼厢房。
林芷仪早已在屋内等候,见虞窈雪进来,忙起身迎上,一把拉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
瞧见那遮不住的红肿眼眶,眉头瞬间拧紧,满是心疼与怜惜。
两人相望着,心头皆是百感交集,虞窈雪率先红了眼眶,泪水簌簌滚落,恰似断了线的珠子。
“姐姐,我如今真是没了主意,江氏步步紧逼,江风南又是那般不堪,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芷仪闻言,顿时面露怒色,带着几分薄怒对着虞窈雪训斥:“你说的这什么什么糊涂话!蝼蚁尚且偷生,你怎么可以心存死志。”
她拉着虞窈雪坐下,将她揽入怀中,像哄孩子般轻抚她的后背,缓声说道:
“妹妹,你放心,我既邀你来,便是已有成算,江风南那腌臜货死不足惜。”
听林芷仪话中意思,虞窈雪中心俱惊,连忙开口劝阻道:“姐姐不可!”
虞窈雪双手急切地攥住林芷仪的衣袖,眼中泪水满盈,神色满是担忧与惶恐。
“姐姐,切不可做过激之事,虽说江风南行径可恶,可若闹出人命,累及姐姐,我万死莫赎啊。”
林芷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轻笑着拍拍她手,“妹妹误会了,我哪会莽撞行事、草菅人命,不过是气话罢了。”
随后神色晦暗不明的看向虞窈雪。
“窈雪,我自承认我算不得好姑娘,江氏这般作贱你,又那般强横霸道,我委实看不惯,这寻常法子根本撼动不了他们。”
“不过你那嫡母既想把你送回自个娘家,那咱就顺着她的意,把她亲女儿给送回去,让她得不偿失。”
虞窈雪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人生得意两三事,不过就是人生美满,大仇得报,仇人过的没自己好。
虞窈雪自承认自己心动了。
她在江氏手下战战兢兢活了十年,也曾真心地把她当作亲生的母亲。
每日请安问礼、谨小慎微的讨她欢心,可换来的却是被当作棋子随意摆弄,推向无尽的噩梦深渊。
虞窈雪心神剧烈震荡,思绪如汹涌波涛中的扁舟,刹那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脑中唯余一片空白。
她呆呆望着闻悬,良久,那混沌的意识才艰难地重新聚拢,缓缓回过神来。
然而,满心的复杂情绪如乱麻般纠结,她竟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轻声呢-喃开口:
“陛下……”
闻悬凝视着虞窈雪这般呆愣的模样,眼眸中神色闪动,无声的叹口气,随后敛了眸子,似是将万千思绪收敛其中。
他撤开彼此间亲昵的距离,温柔且有力地将她稳稳落下后重新揽入怀中。
但紧接着,闻悬侧身,修长的手指从腰间摘下一枚温润玉佩。
他动作轻柔郑重地将玉佩扣在虞窈雪的衣衫之上。
虞窈雪看着那玉佩,先是一愣而后慌张地想要把玉佩解下。
闻悬强有力地按住虞窈雪的手,目光坚定地锁住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许解。”
那双眼睛如同猛兽一样,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势在必得的决心,让虞窈雪的心跳陡然加快。
“既选了我,便没有回头路。”
……
看着蒋明昭慌张离去的身影,梁宁娇心中疑窦丛生。
蒋家的诗会筹备得仓促,从始至终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异氛围,她始终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被刻意隐瞒起来了。
她会参加这场诗会的原因就是内心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推动着她。
这样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
梁宁娇收了撑在树干上的手,那妖-媚的双眸滴溜溜一转,脑海中迅速回想此前那位白嬷嬷带着虞窈雪匆匆离去的路线。
略作思索后,她便轻提裙摆,顺着记忆中的路径,小心翼翼地悄然前行。
她绕过一处处花丛与回廊,逐渐靠近记忆中白嬷嬷和虞窈雪消失的方向。
然而,路途之中岔路繁多,行至半路,梁宁娇便失了方向。
她看着眼前蜿蜒曲折、交错纵横的小道,心中越发急躁起来,就在她耐心即将消失殆尽之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梁宁娇听到声响后,心下顿时一惊,慌乱地环顾四周,连忙找了个靠近路边的灌木丛藏身其中。
白嬷嬷的身影逐渐从远处靠近,梁宁娇透过灌木的缝隙紧张地望着。
在看到白嬷嬷出现的那一刻,梁宁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暗喜:
哈,这可是老天都在帮我啊。
直至白嬷嬷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然后立刻顺着白嬷嬷刚刚走过的路快步奔去。
终于,在一番周折之后,她走到了一座较为偏僻的庭院前。
只见庭内的厅堂门户紧闭,仅有一人神色肃然地守在门外。
而梁宁娇在看到守门人的瞬间睁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自己的锦裙,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梁宁娇认得对方。
福海,皇帝身边唯一的近身内侍。
他怎么在这里,梁宁娇面上疑惑。
难不成……,表哥在这里?!
想想到这里梁宁娇顿时心下一喜,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她想要立刻见到闻悬。
可就在她刚抬脚,想要可就在她刚抬脚,想要迈进院子时却顿住。
不对,这明明是那嬷嬷送虞……
梁宁娇脑海中犹如惊雷入耳,震得她瞬间呆立原地.
梁宁娇收回她出去的脚,犹如木桩一样站在假山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院内厅堂。
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扒在上面,然后一寸一寸的往里面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不久后,堂内的人打开了房门。
入目便是桃粉色的裙角飞扬,紧接着腰间环佩跟着身体 而摆动。
看着虞窈雪腰间玉佩,梁宁娇心中嫉妒如狂潮般汹涌而起。
玉佩在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无声地宣告着虞窈雪与闻悬之间已经超出常人的关系。
梁宁娇咬着下-唇,直到唇上泛起一抹刺目的红印, 扒在石璧的手不自觉的收拢,她用的力深五指尖上被磨出血痕却浑然不觉。
直到虞窈雪安然从庭院中离去,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黏在虞窈雪身上,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但梁宁娇的理智在不断的提醒她快些离开这里,可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般,难以挪动分毫。
她望着那庭院的门,又看向虞窈雪远去的方向,内心嫉妒如一条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可最终还是转身择了另一条路悄然离开。
回府的马车上,梁宁娇肆意的朝侍女发泄着怒火。
“贱-人!贱-人!贱-人!!!”
梁宁娇拾起手侧茶盏就朝跪伏在车上的侍女掷去。
茶盏擦着侍女的额头飞过,“哐当”一声砸在车厢壁上,茶水四溅,侍女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有丝毫动弹。
梁宁娇犹未解气,又将身边的靠枕狠狠扔向侍女。
“我才多久就没回上京,表哥就有了旁的人,如若不是当初长公主多管闲事,现在还有虞窈雪什么事!”
侍女哭着求饶:
“姑娘,姑娘恕罪,奴婢们知错了……”
梁宁娇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怒吼道:“住口!再多嘴就把你们统统发卖出去!”
侍女赶忙捂住嘴,泪水不停地流淌。
梁宁娇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切,越想越气,抬脚就对着跪在身前的侍女踢去,却没曾想,马车突然勒马高悬。
梁宁娇一个踉跄向前扑去,若不是侍女眼疾手快扶住她,怕是就要直接摔在地上。
她怒目圆睁,刚要呵斥车夫,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胆!竟敢冲撞平国公府的马车!”车夫愤怒地喊道。
梁宁娇心中烦闷,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只见外面一驾华丽的马车与自己的马车并排停着。
梁宁娇瞧见那驾马车,面色一沉,而后在她的注视下,另一驾马车上也掀开了车帘,虞窈雪那张让她愤恨不已的面孔陡然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根本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顷刻间汹涌而出。
梁宁娇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虞窈雪,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虞窈雪,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空气中回荡着,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大姐姐,为何非要苦苦相逼,你我各自安好不成吗?”虞窈雪低声说道。
“哼,你少在这儿装可怜,方才让我在林芷仪那儿丢了脸,现在就得还回来!”
虞婉清恼羞成怒,伸手便要推搡虞窈雪。
虞窈雪却根本不接她的招,虞婉清只有一个人,也只能堵住一处桥路,一处不通还有另一处。
况且目的已经达成,她又不是傻子,犯不着在此刻与虞婉清做无谓纠缠。
虞窈雪轻盈侧身,巧妙避开虞婉清伸来的手,裙摆如蝶翼翩跹,旋即快步朝着桥的另一端走去。
虞婉清见一击未中,更是怒火中烧,哪肯罢休,嘴里叫嚷着“你给我站住”,便要拔腿追去。
可虞窈雪身形灵活,又熟悉应对刁难,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虞婉清眼中。
虞婉清气得直跺脚,脸上妆容因这盛怒显得愈发扭曲,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好你个虞窈雪,竟敢这般戏弄我,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定不会轻饶!”
只是还未等她抬脚离开,身后就突然出现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
“……婉清表妹?”
虞婉清闻声,浑身一僵,神情震惊的转身看向来者。
江风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风南原本还在疑惑,又紧接着看到虞婉清震惊的表情,瞬间也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猛地看向身后躬着身体的仆妇,厉声质问:“好个腌臜婆,你不是说虞窈雪邀我至此吗,怎么会是婉清表妹。”
此话引得虞婉清也看向那仆妇,那仆妇却是一言不发的直起身,动作发狠的朝江风南撞去。
虞婉清见势不对,刚想跑开却还是晚了,江风南被撞的整个人朝着桥栏跌去。
慌乱中他本能地伸手一抓,竟扯住了虞婉清衣袖,虞婉清一个踉跄,惊呼出声,两人瞬间翻过桥栏。
“扑通”一声江风南牵连着虞婉清一起坠了下去。
虞窈雪,我要你死!!!
跌进池水中瞬间,虞婉清心中恨意汹涌,仿若滚烫的岩浆,将理智焚烧殆尽。
池水不断灌入口鼻,呛得她几近窒息,视线模糊间,瞧见同样手忙脚乱的江风南,可此刻哪还顾得上他,满心只想着上岸后如何让虞窈雪血债血偿。
江风南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得魂飞魄散,平日里的潇洒不羁全然不见,只剩本能的求生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无意间扯住虞婉清的锦裙。
虞婉清倒还有些理智,如若被救上岸后江风南海抓着她的锦裙,那才真的是应了虞窈雪的心。
她又气又急,在水中胡乱蹬踹,试图甩开江风南的拉扯,可越是慌乱,两人越是纠缠不清,直到两人在水中纠缠成一团。
所幸,岸边值守的侍从听到落水声响匆忙赶来,纷纷跃入水中救援。
为首的那侍卫身形矫健,如鱼得水般迅速游至两人身旁,一拖二的将两人拉上岸。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也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引得对角那处喧嚣声一瞬安静。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循声投来,原本在花厅品鉴诗画、笑语晏晏的闺秀们,纷纷放下手中茶盏、诗卷,满是惊愕地朝着事发地涌来。
虞婉清被侍卫拖上岸后,狼狈地瘫倒在草地上,发丝凌乱地糊在脸颊,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滚落,锦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池塘对面大殿一众夫人贵女,脸色变了又变,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跟在人群中的江氏一眼看到自家女儿湿-漉-漉的躺在对岸,顿时惊惶出声音:“清儿!”
意识清醒后,虞婉清看到对岸人员,顿觉眼前发黑。
完了,她完了。
得了消息的长公主,神色冷厉,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匆匆赶来,所经之处,众人皆不自觉噤声,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她身着的华服裙摆随着步伐簌簌作响,携着霜雪寒意的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虞婉清与江风南,眉头微蹙,满是不悦。
“这好好的百花宴,怎闹成这般模样!”闻婧声调不高,却字字透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本宫设此宴,是为聚上京闺秀共赏雅事,可不是供你们搅乱场合的。”
虞婉清听闻,顾不得周身湿冷与狼狈,“扑通”一声跪地,泪如雨下,“长公主殿下明鉴呐,都是……”
“该死的腌臜婆!!!”
虞婉清被打断话语,身后的江风南悠悠转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咒骂那撞他入水的仆妇。
闻婧耳力极好,听到江风南说的话,立刻追问道:“什么腌臜婆?那个婆子。”
江风南还不甚清醒,有人问他话他就顺着答了出来。
“就是府里那说自己裴的婆子,引我到这还推我入水,假以时日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只一瞬间闻婧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江风南话一出口,四周空气仿若都凝冻了几分。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内心忐忑。
完了。
满上京都知道长公主殿下听不得一个裴字,连带家中也不允许有人姓裴用裴来做名字。
他倒好,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虞婉清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没了一丝血色,她疯狂的在心底咒骂江风南。
蠢货!蠢货!蠢货!
虞婉清现在也没有精神在闻婧面前攀咬已经消失不见得虞窈雪,她现只求能活着走出公主府。
闻婧脸上此刻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她怒火中烧的从喉咙里挤出话来:“闭——”
没等她说出口,对岸的假山后突然传出一声轻笑,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去,闻婧提声高斥:“谁在哪!滚出来!”
片刻后,众人看到一月白衣角被风吹起,而后从假山后走出一个面容冷峻男子。
男人剑眉星目,周身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矜贵之气,仿若这周遭的纷扰都与他无关,闲庭信步般踱步而来。
闻婧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瞬间敛了怒容,屈身行礼:“臣,见过陛下!”
“还请恕臣刚才僭越之罪。”
见虞惜文狼狈至此,发丝凌乱地贴在惨白脸颊,裙摆满是泥污,整个人簌簌发-抖,虞窈雪心惊不已,忙快步上前,将外氅解下披在虞惜文肩头,扶着她往屋内走。
“这是怎么了,怎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虞窈雪扶着虞惜文在炭火边坐下,又拿过干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雨水与泪痕,转头朝着青妙吩咐道:
“青妙,给五妹妹找身合适的衣裳,先让五妹妹换上。”
说完后转而对着虞惜文说道:
“虽是七月天,这雨一浇,寒意还是直往骨头里钻,可别落下病根。”
虞窈雪边说边拉过一床薄毯,轻轻搭在虞惜文腿上。
“五妹妹,你先缓缓换身衣裳,咱们慢慢说。”
虞惜文机械地点点头,任由青妙帮忙褪-去那湿透冰冷、沾满泥污的衣衫,换上干爽衣物。
穿戴整齐后,虞窈雪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她手中:“喝口热茶,驱驱寒。”
虞惜文接过,轻抿一口,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仍驱散不了心底的悲凉。
“三姐姐,我原以为只要我听话乖巧,在这侯府再难也能守着姨娘安稳度日。可如今,一切都碎了。”
虞惜文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
“三姐姐,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姨娘突然说有了身孕,便急着要我嫁给刘少卿,在她眼里,我仿佛只是个物件,能随意拿去换一个还没出生,尚未可知的弟弟的前程,换在侯府的安稳。”
“可我这些年在府里过得什么日子,江氏的刁难从未停过,打骂就像家常便饭,我都忍了,就盼着能和姨娘相依为命,可如今……连她也把我往火坑里推。”
说到痛至深处时,虞惜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白日在大相国寺没有成功的一跪,终于在这里成功了。
虞惜文仰头望着虞窈雪,泪如雨下:
“三姐姐,如今我是走投无路了,满府上下,唯有您能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嫁给刘少卿,不想余生就这么毁了。”
“我知道我现在求你,是把三姐姐你也往难处推,可我实在没了别的法子。三姐姐,你向来心善,求求你,帮帮我吧。”
虞窈雪看着她,挥开了想要上前拉起虞惜文的青妙,默不作声的看着虞惜文。
就在虞惜文即将泄气时,虞窈雪开了口:“你想好了吗。”
虞惜文一怔,眼中急切,她顾不上膝盖的酸痛,仰头望着虞窈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三姐姐,我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我绝不能嫁给刘少卿,哪怕拼上这条命,也不能把自己往那火坑里送。我知道求您帮忙,会给您招惹麻烦,可除了您,我真不知还能靠谁。”
“那你想嫁谁,在大相国寺的那位公子吗?”
虞惜文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瞬间泛起羞赧与惶然的红晕,眼神闪躲,却对着虞窈雪点了点头。
虞窈雪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起身,重回榻上,和声说道:
“我可以帮你,但凡事皆有代价,成与不成我也控制不了。”
虞惜文心下一沉,却又毫不犹豫的坚定起来,直视着虞窈雪的双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三姐姐,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您但说无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退缩。”
虞窈雪抬手轻抚她的肩头。
“倒也不至于你说的这般凶险,只是日后我要遭了难,你能拉我一把就算我没白帮你。”
“抱歉,小人粗鄙,识字有限,这才走错了路,闹出笑话,见谅见谅。”
男子嘴上虽这般说着,可神色间哪有半分窘迫,反倒是那笑意里藏着洞察一切的狡黠。
他这是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哄吗!一身锦衣华服你却说自己不识字,骗鬼呢?!
虞窈雪冷冷的看着男人,并不买账:
“阁下既知走错路,便请速速离去,重走新路。”
她目光紧锁男子,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只盼着此人能如他所言,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男子却仿若未闻,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伞微微转动,雨滴飞溅四散。
“姑娘,这重走新路谈何容易,有些路一旦踏上,可就由不得自己喽。”
他的声音低沉,裹挟着雨水的湿冷,直直钻进虞窈雪心里。
虞窈雪眉峰紧蹙,看着不肯离去的男人,她强压心头怒火,一字一顿道:
“阁下莫要装糊涂,我已言明,此处并非你要找的地方,再这般纠缠,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微微侧身,身后的青妙会意,迅速从角落里抄起一根粗实的木棍,紧紧攥在手中,像是只护主的幼兽。
今日若不是凌七向她说有事要忙,她哪会和这泼皮无赖纠缠这般久。
男子见状,笑意更浓,眼神中却毫无惧意,只是闲闲地瞥了一眼那木棍,轻笑道:
“姑娘这是要动粗?在这佛门净地,怕是不妥吧。”
只可惜,男人刚说完话的下一刻,一个头戴雨笠,身姿矫健的人从天而降,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疾掠而至。
凌七稳稳落在殿门前,隔绝了男人望向虞窈雪的视线,手中长刀一抖,刀鸣铮铮,寒光凛冽的刀尖直指向男子咽喉,雨水顺着刀身潺潺滑落,溅起丝丝冷意。
“走,或死,选一个。”
凌七的声音冷硬似铁,在雨幕的遮掩下更添几分森寒,这绵密雨丝都被她的气势所震,纷纷避让开来。
她身形紧绷如弦,那握刀的手稳若磐石,腕间微微发力,刀尖便又往前递进一分,已然轻触男子咽喉肌肤,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刺破那层表象的镇定。
持伞的男人看到从天而降的凌七,冷了脸色,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几息之后,男人率先败下阵来,在雨幕中看着凌七那张脸,一言不发后施施然的撑伞离开。
见男人离开后,虞窈雪瞬间松了口气,她看着门前凌七,横刀用手臂弯曲处的衣物蹭去刀上雨水,利索的收刀归鞘。
随后凌七转身朝着虞窈雪,弯腰行礼:
“姑娘请继续,剩下的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
持伞的男人在离开兰泉阁后步履匆匆地朝着西南方走去,雨水不断打湿他的长袍下摆,他脚步不停,穿过一片幽静竹林,竹林在雨中沙沙作响。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隐秘的小院前,朱红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陈旧却又神秘的气息。
男人抬手轻叩门扉,三声有节奏的敲击后,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老仆模样的脸,见到男子,恭敬行礼:
“三爷回来了。”
被唤三爷的男人脚步没停,径直踏入院子,将伞递给老仆,抖落肩头的水珠,侍立廊下的侍女,立刻捧着准备好的干净帕子和热气腾腾的茶盏上前。
待一切都收整好后,谢烬顺着廊道走向此间最深处的房间前,抬手轻叩门。
“进来吧。”
“姨娘,对不……”
但王氏却打断了虞惜文的话,她双手把住虞惜文双臂,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向虞惜文。
“惜文,你听夫人的话,嫁了吧。”
张姨娘目光灼灼,却看的虞惜文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姨娘,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姨娘,您说什么?您竟也让我嫁?您忘了那刘少卿是何等样人,我嫁过去还能活吗!”
王氏在虞惜文目光注视下,不自然的转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虞惜文眼尖叫的捕捉到王氏的躲避,她双手用力挣脱开张姨娘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惶惶摇头。
而在虞惜文的惊惶中,王氏对着虞惜文缓缓开口:
“惜文,姨娘怀孕了。”
“惜文,姨娘怀孕了。”
暴雨如注,虞惜文提裙在雨幕中狂奔,脑海中不断浮现王氏这句话。
她的发丝早已湿透,几缕凌乱地贴在脸颊,雨水混着泪水,顺着下颌簌簌滚落。
“惜文,你嫁了吧,若是个男孩,便能在这侯府有个依靠,往后也能护姨娘周全,咱们母女俩在这府里也不至于任人拿捏。”
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风雨的呼啸声中飘飘忽忽不断回荡在虞惜文耳里。
“你嫁给那位刘少卿后,等你弟弟长成后还能帮帮他,咱们孤儿寡母没个倚仗,往后的日子太难捱了。你弟弟若能得你扶持,谋个前程,也不枉我辛苦这一遭。”
虞惜文提裙抹泪,在雨中狂奔,满心悲怆化作声声冷笑,那笑声在风雨里支离破碎。
哈!原来在任何人眼里她就是个用来攀龙附凤的工具,生死荣辱皆由不得她自己。
脚下一步一滑,泥水溅满裙摆,她全然不顾。
过往那些在侯府谨小慎微、讨好众人的日子如走马灯般闪过,可到头换来的竟是被这般轻易地牺牲掉。
江氏的打骂、威逼历历在目,如今连最亲的姨娘也为了腹中孩子将她往火坑里推,亲情此刻竟成了冰冷枷锁。
脚下的路泥泞不堪,她踉跄了几次,险些摔倒,却顾不上这些,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虞窈雪,她的三姐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找虞窈雪,明明两个人的交谈,一年下来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但此刻在虞惜文眼中,虞窈雪就是暴风雨中的孤船,是她唯一的指望。
好不容易奔至院门前,虞惜文抬手欲叩门,却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犹豫一瞬,还是重重拍响了门环。
帮帮我。
门环铛铛响起,在寂静的雨幕中显得格外突兀,虞惜文的心随着那敲门声砰砰直跳。
求求你,帮帮我。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门内许久没有动静,虞惜文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她靠着门滑坐下来,雨水仍不停地打在她身上。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青妙站在门口,看到狼狈不堪的虞惜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虞惜文顾不上青妙看她的眼神,急切地抓住青妙双臂,眼中泪珠滚滚,口中喃喃:
“我要见三姐姐,我要见她……”
青妙看着虞惜文忙不迭扶她起身,轻声安抚道:
“五姑娘,您先莫急,小心病了,我这就领您去见三姑娘。”
说着,便半搀半扶着虞惜文进了院子。
在里屋听到动静的虞窈雪,点了灯,只身披了件外氅匆匆迎了出来。
送来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端起饭碗的时候,虞窈雪甚至觉得有些烫手。
皇宫和承恩侯府的距离不算近,策马疾行也得半个时辰,可即便如此,这饭菜送到时如刚出锅一般。
从没有人这般待过她。
虞窈雪一时间感到五味杂陈,心里难得的升起一点暖意。
送完饭菜的男人离开后,虞婉清摇晃着起身,看着端跪着吃饭的虞窈雪,神色难看。
“虞窈雪,你是疯了吗,你是真不怕死,当今圣上是什么人,那可是暴君,是戾帝!整个大雍上下哪个人见了他不都是战战兢兢的。”
虞窈雪连眼皮都没抬,咀嚼着咽下一口饭。
“不都一样吗,都是死路一条,被你们母女俩送进江家是早死,攀上陛下是晚死,我为什么不选一条轻松路呢,还能享几天好日子。”
听着这一番言论,虞婉清睁大了眼睛,她看着虞窈雪仿佛根本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从一开始就只想活着而已。”
她只是想活着又有什么错,她真的胆子很小,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
但是越到后面她发现,她不能再胆小了,一步步的退让只会让仇敌愈加放肆,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出改变。
于是虞婉清与江氏算计她,她也算计她们,只要不是伤及性命。
虞婉清说她攀上闻悬就是疯了,呵,那又怎么样,从她们身上,她明白了一样东西,无形的权力比明晃晃的刀剑更为锋利,能在无声无息间决定人的生死、荣辱。
虞婉清见虞窈雪不为所动,仍自顾自地吃饭,心中越发恼怒:
“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陛下的喜怒无常你可知道?他今日对你好,明日或许就能杀了你。”
“那又如何?至少此刻我能吃饱,不必再受你们的羞辱与迫害。与其在江家受尽折磨而死,我宁愿在这宫中冒险一搏。”
一碗饭见了底,虞窈雪把东西归拢好,刚才离开的男人又悄然出现,提着收好的食盒,对着虞窈雪行礼过后就再次消失不见。
虞婉清看着那来去自如的男人,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歹毒的快意,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道:
“虞窈雪,你猜猜今时之言,陛下会不会知道。”
虞窈雪抬眼,静静地看着虞婉清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慌张,她朱唇轻启,没有发出声音,却用口型清晰而缓慢地一字一顿道:“求之不得。”
……
坐在宝椅上撑着额角闭目养神的闻悬睁开双眼,盯着抱拳跪地的下属,声音听不出一点波澜。
“她真是这般说的?”
下属垂首,额上渗出细密汗珠,恭敬回道:“陛下,千真万确。虞姑娘的言语确是如此。”
闻悬微微眯眼,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下属退下。
屋内重归寂静,闻悬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庭院中那株在风中被吹的颤动却仍顽强挺立的枯树。
“福海。”
闻悬 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
福海赶忙上前,弓着身子:
“陛下,老奴在。”
闻悬沉默片刻后开口:
“你去给静娴郡主递个信,三天后她要开一场诗会出来,然后邀请承恩侯府三姑娘赴会。”
福海听闻此言,抬眼看向闻悬,刹那间心下恍然,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在他脸上闪过,连忙应道:
“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去办!”
这空了许久的宫里终于要进新人了。
相比于福海的欢喜,突然接到闻悬旨意的蒋家可谓是吓了一跳。
被点到名字的蒋明昭慌乱不安,她立刻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当今圣上的二姐,朝平公主。
朝平公主扯着笑,示意侍女递给福海一袋金银。
“陛下旨意来的突然,还望公公替本宫解解惑,辛苦公公了。”
福海对着给他递东西的侍女,摆手:“不不,不这不合规矩,殿下想问什么奴才定知无不言。”
朝平公主见福海拒绝,也不再勉强,轻声问道:“公公,陛下这旨意让明昭办诗会并邀请承恩侯府三姑娘,这里头……”
福海看着朝平公主,会心一笑,随后压低声音道:“若没什么岔子,这位虞三姑娘,日后怕是地位非凡呐。”
“这诗会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看陛下如何。”
朝平公主听后,心中一凛,她深知闻悬的脾性,若这虞窈雪真能得闻悬长久欢心……
“多谢公公提点,本宫心里有数了。”
福海见对方清楚了后行礼后告退,留下朝平公主与蒋明昭在屋内,震惊不已。
“母亲,刚才福海公公的意思是,舅舅对虞三姑娘起了心思?!”
朝平公主皱眉,神色凝重:“虽未明言,但看这情势,确有此可能。”
蒋明昭面露忧色:“那虞三姑娘可真是……”
可真是倒了大霉,她这位舅舅,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手段狠辣。
被他看上,看似一步登天,实则是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也不知道这位虞三姑娘做了什么,竟然勾动了她这舅舅的心。
事发突然,蒋明昭和母亲朝平公主匆匆拟了份诗会名单交给管家,让其去准备。
邀贴则在次日一早,便送到了诗会名单上人的家里。
而承恩侯府被罚跪祠堂的虞窈雪和虞婉清在江氏不断的哀求中,被放了出来。
江氏原本只想求虞婉清出来,可又不敢明着将虞窈雪撇下,只好都求了放出来。
接虞婉清出祠堂的时候,江氏尤为愤愤不平,她低声咒骂道:“小贱-人,跟她早死的娘一样,都是一副恶毒心肠。”
眼见着江氏越发的生气,虞婉清连忙按住了江氏,对着江氏摇头,示意她莫要在此处多言。
虞婉清心中也有诸多不甘,可在刚才看着虞窈雪那般丝毫没有慌张,她头一次对虞窈雪起了点忌惮。
虞窈雪没管她们如何,由青妙扶着,小心翼翼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了诗会开场的日子。
虞窈雪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出门赴会,心中有些紧张,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一直绞着手帕,来缓解未知的紧张感。
她这几天想了好久闻悬此番举动,也曾想过在梦中大胆地问一下,可任她在夜晚如何辗转反侧,就是无法进到梦中。
虞窈雪心中失落又有些许庆幸,失落于无法从闻悬那里得到答案,庆幸的是不必在那虚幻的梦境里面对他。
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街景如画卷般展开,可她却无心欣赏。
随着离诗会的场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愈发揪紧。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虞窈雪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积攒勇气,只是青妙掀开车帘,她刚探出身就发觉赴会的许多人都朝她看来。
想来也是,前几日承恩侯府嫡女在百花宴会上闹出的祸事,可是吸引了不少世家的目光。
虞窈雪作为当事人的庶妹,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来参加诗会,自然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之一。
虞窈雪察觉到各处传来的目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蒋明昭作为主家,自是知道这场诗会是闻悬为了虞窈雪而设。
所以门外迎客的侍女一瞧见虞窈雪到场后,便赶忙悄悄前去通报蒋明昭。
蒋明昭听闻,随即整了整衣衫,先是隔着人群看了眼这位勾动帝心的贵女。
鹅蛋般的小脸白里透红,恰似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捏。
身形瘦小,站在那里宛如一只怯生生的小鹿,双手总是规矩地交叠在身前,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这……
这分明就是个未脱稚气的小姑娘,模样看起甚至比她还要小几岁。
皇帝舅舅居然喜欢这样的?!
直至暗自震惊过后,蒋明昭才敛了心神,笑语盈盈的朝着虞窈雪的方向迎过去。
“虞姑娘,你可终于到了,我可盼了你许久。”
虞窈雪对着蒋明昭屈膝行礼,轻声回应:“窈雪见过郡主。”
蒋明昭侧身引导虞窈雪往庭院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此番贸然相邀,也不知虞姑娘适不适应。”
虞窈雪回礼道:“郡主客气了,能受邀前来,是窈雪之幸。”
一路上为了避免虞窈雪觉得不自在和尴尬,蒋明昭刻意挑选了一些轻松愉悦的话题。
虞窈雪也渐渐放松了些许,偶尔也能接上几句,她的声音轻柔,如涓涓细流,让蒋明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一番交流下来,蒋明昭越发觉得自己皇帝舅舅不是人,这般乖巧惹人怜的人,竟也舍得下手。
行至庭院深处,一座雅致的亭台映入眼帘,周围繁花似锦,彩蝶翩跹。
亭中早已备好香茗与点心,蒋明昭与虞窈雪入内就坐。
此时,其他受邀的公子姑娘们也陆续到来,他们看到虞窈雪,眼神中或有好奇,探究。
蒋明昭见状,便有意提高了声音说道:“今日诗会,旨在以诗会友,诸位不必拘谨,尽情畅抒才情便是。”
众人纷纷应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但这热烈也没持续太久,最热络的时候,雅亭小道上突然出现一道倩丽身影。
墨发红裙,明艳张扬。
织金牡丹锦裙,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挽成发髻,满头琅华珠翠,烈烈阳光下,折出来的光彩照的人睁不开眼。
生得一双勾-人桃花眼,波光流转间似有无限风情。
如此奢华,如此张扬。
看着来者虞窈雪皱起眉头,她没见听过这号人物。
而在她一旁的蒋明昭见到来者后,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疯子,她怎么回上京了。
随后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静悄的看了一眼虞窈雪,见她面上只是疑惑后就松了口气。
也对,这位虞三姑娘不常出门,想的也没太注意过这位。
看着愈发靠近的那位,蒋明昭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梁宁娇,平国公府的嫡女,也是上京贵女眼中的疯子,口中的笑话。
见梁宁娇越发靠近,在场众人的心也跟将明昭一样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这位闹出乱子,扰了这诗会的雅兴与和睦,虽然那她的存在已经就是最大的乱子。
但在场所有人顾着她的身份和性子,全都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祈祷她今日能有所收敛。
梁宁娇却似浑然不觉众人的异样目光与紧张氛围,依旧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肆意的步伐前行。
行至近前,她先向蒋明昭盈盈一拜。
“郡主,今日这诗会可真是热闹非凡,容我不请自来凑个趣儿。”
蒋明昭看着梁宁娇,心中略感无言。
她也知道她这是不请自来,可人既然来,蒋明昭便也不好明着下她面子,只得回应:
“梁姑娘能来,自是增光添彩。”
梁宁娇却对此有些不悦,她用手中团扇轻轻打了打蒋明昭,语气嗔怪:
“叫什么梁姑娘,怪生分的,我与陛下自是表兄妹,按着辈分年龄,你就叫我一声姐姐也不差的。”
蒋明昭看着梁宁娇那副故作亲昵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绝望。
她双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真想一巴掌把她给扇出去!
她怎么敢如此厚颜无-耻地攀附关系?
所谓的表兄妹,纯粹是她一厢情愿、牵强附会扯出来的。
她亲表哥是远在封地的庄王,跟她皇帝舅舅是哪门子表兄妹。
这关系远得简直八竿子都打不着,平日里她自己在那自说自话、自我陶醉也就罢了,别扯上她啊。
蒋明昭脸色难看,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梁姑娘说笑了。”
梁宁娇却不以为意地咯咯笑了起来,娇蛮的笑声在亭中回荡,犹如尖锐的指甲刮过众人的耳膜:
“哟,郡主这是嫌弃我了?我不过是想与你亲近些罢了。”
说罢,她突然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虞窈雪,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这位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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