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霎时绯红一片。
云生貌若好女,比魏临还漂亮几分,只是一双眼浓黑如墨,压下了几分艳色。
我笑他:“阿姊出门还要跟着,真是离不得人的小孩。”
云生抿唇别过脸去,严肃道:“我不是小孩了。”
他抬眼看我,眼睫颤动像是蹁跹的蝶。
“云初。”
我木着脸弹他脑门,“没大没小,叫阿姊。”
云生跟着我四处寻药。
从前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年长大了,开始走在我的前面,为我披荆斩棘。
可我并不想他这样。
我向魏临借了书,给云生启蒙,盼他读书认字,将来若有机会出府,能有本事安身立命,便是最好不过。
珍稀的草药生长的地方也险峻至极。
山石滑落,我和云生一同摔落山崖,云生把我死死护在怀中,自己却摔断了腿,人也昏迷不醒。
我背着他从天黑走到天亮,忍住浑身剧痛,听他迷迷糊糊喊阿姊。
“阿姊在,云生别怕,阿姊不会让你有事的。”
云生的腿需要卧床将养,我把他送回安王府,独自去寻长生花。
回来那日,魏临欣喜若狂,说要娶我为妻。
云生沉默着碰了碰我眼角,我忍不住眨眼,在雪山中疼了多日的眼睛控制不住地落泪。
我瞧出他的心疼,笑着摇头:
“阿姊没事,云生,你的腿如何了,阿姊告诉你要好好休息,你有没有听话?”
……
我想,阿弟认错了也不要紧。
他已经为我受了许多苦,他若能以为我还好好活在世上,便不必为我伤心。
这明明是幸事。
10.
可云生没有认错。
他不信皇后如表面那般温柔仁善,认定是钟宛宛把我藏了起来,怕事情败露钟宛宛会对我不利,便不敢声张,只暗中守着栖梧宫。
当夜,云生发现一个内侍拿了我的簪子去赌钱。
他紧紧攥着那根簪子,匕首抵在那人颈上逼问:“你如何拿到这簪子,簪子的主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