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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神秘女人后,我被拉入惊天大案后续+完结

夜来风雨声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吕知命给他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休息,闻潮生猛灌了两杯热茶,听吕知命问道:“会下棋吗?”闻潮生犹豫了片刻:“讲讲规则?”吕知命也是耐心,去屋子里拿了一张布,里面包裹着棋子,见着是黑白,闻潮生一下料想到多半和围棋、五子棋之类的有关系。随着吕知命跟他讲解棋类规则,闻潮生便笑了起来。金角、银边、草肚皮。这不就是围棋?说他与司小红在一起的时候,不通音律,只能哼哼调子。但这围棋象棋五子棋,他是真会。“会下,玩一局,我再去劈柴。”闻潮生如是说道。吕知命也不再多言,他让闻潮生挑选黑白,后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白子。吕知命问道:“你不先手?”闻潮生摇头:“我喜欢白色。”吕知命闻言竟笑了起来,拿出黑子落在棋盘上,二人你一颗,我一颗,开始在这方寸大小的棋盘...

主角:闻潮生阿水   更新:2025-03-06 1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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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潮生阿水的其他类型小说《捡到神秘女人后,我被拉入惊天大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夜来风雨声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知命给他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休息,闻潮生猛灌了两杯热茶,听吕知命问道:“会下棋吗?”闻潮生犹豫了片刻:“讲讲规则?”吕知命也是耐心,去屋子里拿了一张布,里面包裹着棋子,见着是黑白,闻潮生一下料想到多半和围棋、五子棋之类的有关系。随着吕知命跟他讲解棋类规则,闻潮生便笑了起来。金角、银边、草肚皮。这不就是围棋?说他与司小红在一起的时候,不通音律,只能哼哼调子。但这围棋象棋五子棋,他是真会。“会下,玩一局,我再去劈柴。”闻潮生如是说道。吕知命也不再多言,他让闻潮生挑选黑白,后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白子。吕知命问道:“你不先手?”闻潮生摇头:“我喜欢白色。”吕知命闻言竟笑了起来,拿出黑子落在棋盘上,二人你一颗,我一颗,开始在这方寸大小的棋盘...

《捡到神秘女人后,我被拉入惊天大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吕知命给他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休息,闻潮生猛灌了两杯热茶,听吕知命问道:

“会下棋吗?”

闻潮生犹豫了片刻:

“讲讲规则?”

吕知命也是耐心,去屋子里拿了一张布,里面包裹着棋子,见着是黑白,闻潮生一下料想到多半和围棋、五子棋之类的有关系。

随着吕知命跟他讲解棋类规则,闻潮生便笑了起来。

金角、银边、草肚皮。

这不就是围棋?

说他与司小红在一起的时候,不通音律,只能哼哼调子。

但这围棋象棋五子棋,他是真会。

“会下,玩一局,我再去劈柴。”

闻潮生如是说道。

吕知命也不再多言,他让闻潮生挑选黑白,后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白子。

吕知命问道:

“你不先手?”

闻潮生摇头:

“我喜欢白色。”

吕知命闻言竟笑了起来,拿出黑子落在棋盘上,二人你一颗,我一颗,开始在这方寸大小的棋盘上交锋。

与吕知命不同的是,闻潮生落子的速度很快,他几乎不需要思考,而吕知命下到一半时,虽然并未处于劣势,但每走一步,都会想很长时间。

一百五十子后,在吕知命思索之余,闻潮生觉得无聊,便又看着那棵枇杷树出神,风一吹,树叶飒飒作响,枝叶间的摇晃仿佛折射出了刀光剑影,闻潮生惊觉时,只觉得有什么无比锋利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喉咙,他下意识地起身后退,慌乱中将手中的白子洒了一地。

哗啦啦——

白子滚落,在宅院中四散奔逃,宛如溃败的军队。

再回神的时候,闻潮生已经一身大汗,他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确认那里没有伤口,才对着吕知命问道:

“吕先生,那究竟是什么树?”

吕知命笑道:

“枇杷树。”

“南方也有枇杷树,你应该见过。”

闻潮生摇头:

“不,不对。”

“那不是枇杷树。”

吕知命喝了口茶,反问道:

“那你觉得那是什么?”

回忆起方才的一切,闻潮生盯着吕知命的脸,徐徐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是剑。”

院内,清风撩动,起了青衫一角,凛冬的寒冷掠过吕知命的眉眼,可未吹入半分,他盯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不同的人,看见的东西也不一样。”

“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段,看同一样东西,也可能不同。”

“对我来说,从前我刚认识它的时候,它是一棵枇杷树,现在也是。”

“如果你现在看见的是一把剑,未来也许就不是了。”

闻潮生站在白子乱布的园中,静静凝视着面前的树,之前见到的刀光剑影似乎只是他身于棋局中的刹那臆想,后背的冷汗随着时间风干,但摇曳的枇杷树已经没有了杀气。

它依然可以在第一时间引起闻潮生的注意,可当闻潮生企图从中看到什么的时候,他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闻潮生抬头,目光往枇杷树的枝叶里头钻,对着吕知命问道:

“吕先生,这株枇杷树结过果吗?”

吕知命笃定地回答道:

“会,以前在燕国的时候,它每年都会结果。”

闻潮生讶异道:

“这世道,人分南北,树也分南北?”

吕知命笑了笑,浅浅抿了一口茶。

“树分不分南北,尚且不论,人怎会分南北?”

“燕国的人与齐国的人,有多少不同吗?”

闻潮生弯腰在地上捡起白色的棋子,将它们一粒又一粒地放回布兜里。

“我三年虽人在县外,可却看见了很多县内之事,许多百姓穷其一生也赚不到那片您随手掏出的金叶,便是风光也不过刹那,一生困顿囚于脚下方寸之地。”


“为什么要叫小红?”

“因为妈妈讲,名字越贱,越好养活……但我是个女孩子,名也不能取得太贱了,得给我留点脸面。”



“潮生哥,你真的……是别国的奸细?”

“谁说的?”

“街坊流言,听说是从县衙里面传出来的。”

“那你觉得,我是哪国的奸细?”

“我觉得……你不像奸细。”

“为什么?”

“因为潮生哥你要是奸细,刘金时肯定巴不得把你抓起来!”

“哈哈,有道理,说的有道理。”



“哦对了,小红,以后在其他人面前,不要说‘刘金时’三个字,别人叫县太爷,你也得叫县太爷。”

“嗯……潮生哥,刚才那个调调,你可以再哼一遍吗?”



破庙中,闻潮生盯着沸腾的锅内,水中出现了先前他与司小红坐在小石桥上的场景。

他看得出神。

在闻潮生为数不多的轻松惬意的回忆中,司小红是忽然砸入水面的那颗石头。

迅速且意外。

与司小红相处时,闻潮生能暂时忘却一些沉重的、现实的东西。

今夜要比往常更冷,可闻潮生偏生在破庙里多留了半个时辰,直到锅里的雪水烧干,直到火堆中柴薪灰飞烟灭,他才终于用两根枯枝,夹起了锅里快要被煮烂的青蛙,一点一点吃掉。

这半个时辰的回忆,是他对司小红独有的优待。

不是为了那碗红烧肉,也不是为了两月前的琴声。

而是姑娘那双清亮眸子里映出的,是人的影子。

被司小红注视的时候,他总能在对方的眸子里找到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

那是他本来的模样。

于是,吃掉了蛙后,闻潮生又开始磨刀了。

在最冷的雪夜里磨刀。

“时候不多了,像个人一样的死去。”

闻潮生对自己说着。

刀锋与磨刀石划过时,带出的寒冷随声音浸入骨髓。

他浑身都在抖,唯独磨刀的手不抖。

这刀磨得有多么锋利,闻潮生的心里也就多么不相信刘金时。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因为他死过一次,死过一次的人,就会更怕死。

可这三年,闻潮生好似一直都在为赴死做准备。

不知过去多久,庙外飘来了飞雪一片,惊扰了磨刀的闻潮生。

他抬头时,看见了一个浑身裹在黑衣内的人站在庙口。

对方单手持剑,目寒如冰,身上散发的气息,让闻潮生动弹不得。

过去三年,闻潮生从来没有遇到过江湖中的武者,也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多可怕,心想着大约和一些武侠小说里的侠客差不多,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让闻潮生忽然意识到,他想差了。

眼前这黑衣人光是站在那里,随眼神袭来的气势便压得他喘不过气。

闻潮生丝毫不怀疑,对方要杀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苦海镇?

“小子,跟你打听个人……”

黑衣人开口,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瓜子脸,有些瘦,高八尺左右,身上应该有不少刀兵留下的伤痕……”

这个世界,一尺约合前世计量二十到二十二厘米,八尺高,大约一米六到一米八,正与阿水的身高匹配,再加上黑衣人后面那一句,让闻潮生基本锁定了眼前这人就是来找阿水的。

“前几天来过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问她什么也不说,后来自己走了。”

闻潮生没有完全隐瞒,但也没有和盘托出。

对方显然是来找麻烦的,他不能表现得和阿水有所交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黑衣人听到后,又问道:

“她朝着哪个方向走的?”

闻潮生想了想:

“她走的时候我不在,但如果照你所说她伤得很重,要么去县城里疗伤,要么从哪儿摸来一匹快马,顺着荒原往东边儿的赵国去。”

“不过今年齐国这飞雪来得太急了,荒原上铺一层,厚到能没住人的膝盖,她去赵国的可能太小,哪怕她熬得住,马也熬不住。”

黑衣人目光凛冽,嘴上不言,持剑的那只手的拇指已经拨开了剑鞘。

那声音虽轻,可不太好听。

闻潮生握紧了磨得锋利的柴刀,抬眸看向黑衣人,道:

“你要杀我?”

黑衣人没有避讳:

“灭个口。”

闻潮生呼吸略微急促,问道:

“没得商量了?”

黑衣人剑锋出鞘三分,上面闪烁的寒光将庙外飞雪的刺骨带了进来。

“一般来说,人跟人才有商量的余地。”

“你活成这样,不如县城里的猫狗,我是你,早羞愧得自杀了,商量这个词,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闻潮生握着柴刀,双目紧盯着黑衣人,竟无丝毫畏惧:

“那你来。”

见到闻潮生居然敢持刀对着他,黑衣人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他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侮辱,出手时不再迟疑,甚至格外狠辣。

第一剑,直奔闻潮生持刀的胳膊。

他要让闻潮生知道二人之间的差距,然后让他带着恐惧和悔恨死去。

黑衣人的剑是格外的快,闻潮生能看见秋天鸟儿振翅时身上的绒羽,却看不清黑衣人挥出的剑。

但闻潮生还是凭着本能出刀了。

他没打算活,他就是要在死之前砍一刀。

倾尽勇气的一刀,不留余地的一刀。

在被死亡包裹的瞬息之间,闻潮生竟然笑了起来,被磨得锃亮的柴刀刀锋上映出他一半的侧脸,映出了困兽才拥有的勇气。

这一击,明明剑快,明明刀慢。

可黑衣人的剑没有砍中闻潮生,闻潮生的刀却成功地砍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

刀锋上交映的火光似乎成了真实,烧得伤口滚烫,黑衣人瞪大眼,疼痛弥漫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混合着鲜血的喷涌落地。

“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忽然朝着身后看去!

一个浑身被大雪覆盖的瘸腿女人站在那里,站在了茫茫然的朦胧中,静静凝视着他。

方才,是一粒弹出的雪球破开劲风暴雪,后发先至,命中了他出剑的胳膊,让他本该斩中闻潮生的一剑,斩在了空气上。

“……”

黑衣人没说话,身后已经劈来了第二刀。

还是闻潮生那毫无章法的刀。

黑衣人虽未向后看,但身子已经做出了闪避。

雪中的瘸腿女人弹出了第二颗雪球。

咻——

雪球命中了黑衣人的腿,让他的动作一滞。

便是这短暂的一滞,让闻潮生挥出的刀砍中了黑衣人的脖颈,热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黑衣人死死瞪着眼,片刻后,身子便软倒在地。

闻潮生这一刀下刀极狠,黑衣人的护体罡气被雪球击破,血肉之躯的脖颈哪里扛得住如此搏命的一刀?

他的头被斜着劈开一大半,剩一层皮肉连着,躯体倒在地上后,眸中光彩快速冷却。

最后,瞳孔中只剩下了火堆上烁动的火苗。

闻潮生浑身是血,身体软倒在地,半跪在黑衣人的尸体面前,大口喘息着,持刀的手也疯狂抖动。

阿水进入了破庙,抖落一身雪,来到了闻潮生面前,问道:

“还有气力没?”

闻潮生喘着粗气,道:

“做什么?”

阿水指着黑衣人的尸体:

“你杀的人,你埋。”

闻潮生没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石像底座,声音打抖,不知是冷,还是杀完人后的后遗症。

“他是来找你的,我果然不该救你,差点死了。”

阿水理所当然地回道:

“你果然应该救我,若你没救我,你就真的死了。”

闻潮生沉默着,只顾着喘息,没法反驳阿水的话。

“刚才是你在帮我,对吧?”

“这家伙真是蠢得离谱,你这么厉害,他怎么敢来找你的。”

阿水蹲在黑衣人的尸体上摸索,从他的腰间摸出了一枚特殊的玉佩,上面系着黑绳,玉佩上有一条河流的花纹,做工十分精致,背后刻有‘忘川’二字。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

阿水平静开口。

“而且,我的头很值钱,超乎你想象的值钱。”

闻潮生闻言一怔,随后道:

“因为什么?”

阿水与他对视,眸光深处闪过一抹悲悯和森冷:

“因为我的姓。”

闻潮生道:

“一个姓,能有这么值钱?”

阿水将玉佩取走,放在了自己那件单薄的破衣兜里。

“可这个姓,烧了七天七夜都没烧干净。”

“你说……它值钱不值钱?”


再难走的路,也必须走。

闻潮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

他顶着这茫茫的风雪,留下了一行模糊不清的脚印,不断前行,硬撑着来到了县城外南部靠东的一处青田口,那户白了头的小木屋。

木屋窗户口给兽皮封死,看不见里面油灯照出的微弱光芒,也不管里面的人到底睡没睡,闻潮生用力叩动房门,沉闷的声响很快便被风雪吹散。

咚——

咚咚——

房门敲了好几声,木屋结满霜雪的门终于开了。

一声吱呀,背后露出了一张黝黑且布满了褶皱的面容,正是张猎户,他冷冷看了闻潮生一眼,骂道:

“几时了,你不睡觉,别人不睡?”

闻潮生张嘴还没开口,张猎户便扔给了他一块深蓝色的布。

钥匙就被包在了里面。

“谢……”

闻潮生只来得及开口说第一个字,木门便又被重重关上了,闻潮生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也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朝着远方的黑暗而去……

他走了没几步,灯火熹微的房屋中,卧于床褥上头发银白的老妇人便开口说道:

“老张哎,你那么凶做什么,我看那娃也不是个坏人,这三年可怜成这模样,没见他偷谁抢谁……反正那树屋空着不也是空着,碍不着什么事儿。”

张猎户往石头炕下加了点火,没回老妇人,只是中气十足地骂道:

“它奶个腿子,囊大的雪,说下就下,明天封山,估计打不得猎了,得拿个镐子,敲了石头河上的碎冰,看看能不能搞来两条鱼,熬点鱼汤……”

老妇人知道自己那老伴的脾气,继续说道:

“晓得你心里不舒服,最近日子过得难,不过潮生那娃前些日子说了,他跟县太爷的三年之约就要到了,等他成了咱齐国人,官爷那边儿有了记录,就会给他分块地,他也能自力更生,说不定还能帮咱们料理些小事……”

老张猛地一转头,看着床上的老妇人,语气急促:

“三年之约?狗腿子约!”

“那县令刘金时什么德行,还三年之约?”

“除了门外那个傻子,也就你信!”

“没银子,他能放流民进县里?”

“笑话!我呸!”

他对着火堆里吐了口唾沫,语气沉闷得吓人:

“你就看着吧,门外那傻小子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放我年轻十年,尚且还能拉他一把,可现在……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老妇人听着张猎户尖锐的言语,沉默了许久,还是问道:

“要不,我们搬回县城里,把这个屋子暂借给他住一个冬天?”

张猎户没回话,火光点亮他苍老的面容,阴影在沟纹中翻滚着,望着那张脸,老妇人忽地一怔,终究是没法再开口,闭上了浑浊的眸子,叹了口气。

他们之所以选择搬出来住,就是因为住的地方距离张猎户打猎的山林太远。

放着他们年轻些,张猎户身体强健,一天走个几十里路气不带喘,可如今她和张猎户二人都已经年过六十,再加上她身患疾病,腿脚不行了,不得已张猎户才在外面青田特意做了一间屋子,这样每天进山回来能少走至少二十里路,既方便狩猎砍柴,也方便照顾她。

冬天的路极为难走,尤其是今年风雪更甚往年,搬回县内,几乎等同于要自己老伴的命。

这两年,她腿痛的厉害,走不得多远,更别说下地干活,全靠张猎户照料的好,艰难活着,孰轻孰重,她自然也拎得清,只是听着外面那簌簌然落下的飞雪,她总忍不住想到当年从军而去的儿子,埋头在被褥里叹息。

而此刻,闻潮生已经艰难来到了树屋的位置,他的双手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好在张猎户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木梯,若是像之前那样只垂下根绳子,他还真不一定能上的去。

用尽浑身解数,他来到了树屋门外,小心翼翼地摸出钥匙,把门打开,整个人直接一骨碌钻了进去,然后反手将门锁上。

霎那之间,风雪被尽数隔绝在了门外,闻潮生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了一会儿,他忽然怔住,似乎不信邪,手在角落里又摸了摸,最后确信,那竟然是一床被褥。

虽然已经很旧,外面还有几个洞,可对于闻潮生来说,这就是救命的东西。

认识张猎户三年,对方虽是面冷心热,但闻潮生也真没想到,这个外表粗犷的老头儿,竟会记得在树屋给他留了一套被褥。

他不敢脱衣,但将衣服里面的干草拿了出来,就这么把被褥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和,闻潮生自言自语,有些得意道:

“贼老天啊,贼老天……没想到吧,我没死,我活下来了。”

“再过几日,下月初三,我就是一名真正的齐国人了。”

“拿了地,有了住处,日子便也会跟着好起来……”

他越说,低迷的语气渐渐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不知几时不见的笑容,又在面容上浮现。

但很快,这一抹笑容便消失了,闻潮生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寻常没有的凌厉,又随着时间无声无息消散。



夜深,疲倦的闻潮生终于渐渐睡去。

山野外不见鸡鸣,翌日清晨醒来,是透过门缝溢入的晨光惊扰了他。

闻潮生惊醒后,顾不得浑身的难受,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将门拉开了一条缝,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明,这才重回房间,将那些干草再度塞入了自己鹿皮衣内,接着将钥匙藏于树屋,离开了这里。

平日里,树屋只有张猎户会来这里,所以门没必要锁,钥匙更不必带。

若是钥匙遗失在了外面,那他麻烦反倒大了。

齐国虽在四国之南,可夏热冬冷,这隆冬的雪一旦下了,不会轻易罢休,春来花发之前,只会一天比一天冷。

离开树屋之后,闻潮生就得为今天的生计忙活了,今日白天没下雪,他得珍惜这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得去趟破庙,去看看那个在山里捡来的奇怪女人到底死没死。


吕夫人在见到老者之后,眉间抖出了些许冷色,没有搭理,转身就要从老者的身侧离去,刚走两三步,老者又说道:

“忘川的人此来苦海县,不是来找你的。”

“见你,是我私人的意思。”

“秘密,我帮你守了三十年,一字未吐。”

“现在,也想请你帮我个忙。”

鸳鸯楼。

穿过了莺歌燕舞的前堂,一片精致的园林伫立眼前,部分树梢上的雪未被清扫,反而为这园林点缀上了独有的景色。

在园林的较深处,修建着一些精致小院木楼,这里是鸳鸯楼最安静的地方,能到此地的,全是特殊的贵宾,而在东侧沿墙的小楼上,陆川便摆下了一大桌好菜,等待着淳穹的到来。

那名背着剑的黑衣男人仍然站在房间的角落,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他是一块石头。

陆川等待了没多久,淳穹便叩动房门,他一进门,坐在桌旁的陆川便对着他行礼道:

“县太爷大驾光临,陆川有礼了。”

看着表演浮夸的陆川,淳穹的脸上写着冷漠,淡淡道:

“此地你我二人,何须再假扮这些繁文缛节?”

陆川闻言,笑意吟吟地说道:

“繁文缛节?”

“数百年来,齐国以文治天下,以儒写春秋……县太爷下次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若是传到了阑干阁那儿,太爷这般辛苦才求来的机会只怕将要付水东流。”

淳穹眯着眼,冷冷盯着陆川,没再多说,他坐到了陆川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前夜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川道:

“具体情形,我已经告知于县太爷派来的侍卫了,不过嘛……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那天我送了刘金时一瓶穿肠毒,寻思着让他自己体面,本来没什么事,结果不曾想,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陆川的话还没有说完,淳穹就打断了他,声音带着落井下石的冰冷:

“不留痕迹杀死刘金时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大可以等他跟我交接完事务之后,等刘金时出县城再动手,今年雪早,只需一场雪,什么痕迹都能抹的渣也不剩,可你偏偏要抢这么一点时间,而且还没做干净,如今还得让我来给你收拾这烂摊……陆川,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纰漏,可能要捅出多么大的篓子?”

“你知不知道,惹恼了那位大人,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面对淳穹的责怪,陆川原本笑眯眯的表情也渐渐冷却下来,用一种危险的声音回击道:

“那你知不知道,白龙卫的人出现在了县外,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苦海县荒芜,对比起他处的富饶,用荒芜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你猜猜白龙卫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淳穹的表情微变。

陆川继续道:

“让刘金时出了城,难道你要我去从白龙卫的手中抢人?”

提到了白龙卫,淳穹端着酒杯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轻轻搓着光滑的杯底,道:

“所以,蟠龙宫的那位已经洞悉到了什么?”

陆川眯着眼,要比淳穹更加冷静:

“他是否洞悉到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有证据。”

“若不然,我为何要费尽心思搞来一瓶毒药,把火引到忘川的身上?”

“我难道不知,一刀宰了刘金时更为痛快?”

“只是,我没想到那刘金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反咬我们一口,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放过!”


望着地面上被一刀劈断的木头,闻潮生表情先是出现了淡淡的疑惑,吕知命柴房里面的雪松木几乎都是原木块儿,他不知道这些原木到底是哪里来的,但将里面的原木劈成柴需要消耗闻潮生大量的体力。

昨日他的工作量只有今日的三分之一,干完活之后,浑身几乎虚脱,又在吕知命家里蹭了一顿饭,休息了好久才终于拉着车回去了破庙。

可方才,他只是随便出刀,一下子就将坚硬的雪松木劈成两节,这期间的变化实在太大,让闻潮生诧异。

望着地面上被劈成两节的雪松木,闻潮生有些不信邪地在拿起了一块木头,学着方才的样子狠狠劈下!

咔——

柴刀的锋刃与坚硬的木身相击,这回,他没能再轻易劈开这根坚硬的木头,碎屑飞溅,潦草地落在闻潮生的周围。

这柴刀的做工极为潦草,由于没有木柄,所以从柴刀刀刃传来的震动很大,闻潮生的虎口发麻,方才险些直接脱手。

他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了‘咦’的声音。

是先前的木头比较脆吗?

不。

闻潮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一次落刀的时候与上一刀的手感差距很大。

他连续又劈了好几次,想要复刻今天在柴房落下的第一刀,但始终没能成功,闻潮生似乎有些上瘾,他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顾不得手臂和虎口的酸痛,又继续尝试起来。

柴房外的院子里,吕知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提起了水壶,开始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灌,此处宅院的花草的确要比其他地方的花草更为茂盛些,它们肆意地生长,因为吕知命的每天按时浇灌与打理,即便是在最炽烈的夏日或刺骨的寒冬,它们都永远不必担心养分问题。

但吕知命将宅院里的花草浇灌结束后,偏偏漏掉了宅院中心的那棵枇杷树。

他没给树浇水,而是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品茶休息。

咔!

咔!

身后的柴房中,还不断传出闻潮生劈柴的声音,吕知命翘着腿,盯着面前的枇杷树出神,似乎陷入到了久远的记忆中。

这株枇杷树开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十五年,还是二十年?

时间再继续往前追溯,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刚从剑阁出山时,那一句随口许诺的诺言,竟已经带走了他三十载的光阴。

诚然,修行者的寿命要比普通人更长,但三十载无论是对于修行者还是寻常人,都是一段足够漫长的岁月。

时间久了,容易忘记很多事,但倘若没有忘记,那就会成为痛苦的根源。

比如隔壁那名养着大黑狗的年轻人,吕知命常与他下棋,黑狗从前屡屡串门,最爱躺在枇杷树下乘凉或是吹风,等到一局棋结束,年轻人便带着黑狗回去自己宅院,为老母亲熬些粥药。

后来年轻人走后,没人陪吕知命下棋,他寂寞了许多,枇杷树下也见不着黑狗身影了。

不知陷在记忆里多长时间,吕知命忽然被柴房里一道特殊的声音打断。

喀!

这道声音落下后,紧接着便是被砍断的木柴滚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院子里的吕知命低头浅浅抿了一口热茶,自言自语道:

“茶还没凉啊……”

闻潮生提着刀从柴房里走出来,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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