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冥火焚身之痛,竟不及此刻心头寒凉半分。
眼前一片模糊,她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四溢而去,昏死之前,她似乎看到一个一身白衣之人。
待秦稚月从床上醒来,就看到守在她身边的洛星河。
白色衣摆沾着夜露,骨节分明的手还虚悬在药碗边缘。
“醒了?”他猝然抬头,青瓷药匙撞在碗壁上发出清响。
他的眉目间缀满疲惫神情,双眼猩红、唇色苍白,似乎已经在她身边守了很久。
秦稚月凝视着药汤里破碎的倒影,突然想起百年前他教自己御剑,也是这样守在坠云受伤的她榻前。
那时他衣襟染着她的血,掌心却始终温热。
“师尊该去玉清池。”
玉清池,便是林莺儿的住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淬过冰的琉璃,轻轻推开药碗。
腕间玉镯磕在床沿发出裂响,映出洛星河骤然苍白的脸色。
“你……好好将养罢。”洛星河的双唇嗫嚅许久,喉结剧烈滚动,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蜷成拳收进广袖。
须臾,他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待秦稚月养好伤,她从落云宗的医坊搬回了自己的住处——栖月阁。
回到久违的栖月阁,她生出几分轻松,揉了揉酸痛的双眼。
正预备沐浴更衣时,一道锐利剑风泠泠劈来。
秦稚月暗道不好,立即翻身才堪堪躲过。
“是谁!”秦稚月大喝,此人持剑而来,剑风凌厉,想必不是怀着善意之心。
“是我。”隐于暗处之人堪堪现了影,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师姐这是何意?”
秦稚月攥紧案上银剪,血珠顺着脚踝在青砖上绽开红梅,“为什么?”
林莺儿轻笑着挽出剑花,烛火在她眸中跳成鬼火,“你还没有消失!”
秦稚月心下一惊,侧身躲开,看来林莺儿是前来取她的命来了!
林莺儿连劈数招,步步紧逼、步步杀招,不容退让。
很快,秦稚月身上便挂了彩。
她被林莺儿逼到了墙角,虚弱地喘息着。
“为何……”秦稚月咳出血沫,缩在广袖中的手攥紧了贴身携带的药囊。
“若不是你这般步步紧逼,我也不至……”秦稚月话音未落,霜雪裹挟着松香破门而入。
“你怎么样?”一道冷冷的男声传来,声音中压抑着愤怒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