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眼恍惚之间，隐约见到了父亲也混迹其中。
几个月前，父亲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叼着烟杆看报。
我提着一壶热茶过来，却看见父亲罕见戴着老花眼镜，紧盯着报纸。
他的面孔越发严肃，捏着报纸的手情不自禁攥紧，指关节用力而泛白。
我顺着父亲的目光，报纸上硕大的标题。
《巴黎和会外交失败，国之耻辱全民共愤》
……
车辆缓缓前进，分叉路口，我见到一位熟人站在高位，对着学生们呐喊。
是秦峥，他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决和愤怒。
“自和会召开以来，我们盼望着在国际上争得国家尊严和权益。可列强公然践踏我国主权，在强权面前，正义之声如此孱弱。”
“外敌霸道，政府软弱。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正处民族危亡之际，吾等应当团结一心，共赴国难，挽救国家于水火之中。”
秦峥高举拳头，高昂：“学生万岁、中国万岁！”
万千学子们不约而同喊出：“学生万岁、中国万岁！”
21.
那日过后，我收到了远在西南地区秦渝寄的书信。
她说，我们正处于历史的节点，人民的力量会同星火，点燃历史。
她说，我也是火种。
我沉思片刻，提笔欲写回信，门被扣响了。
碧云推门而入，“秦老爷子登门，有要事相商。”
花甲老人跟在她身后，满脸沟壑，藏不住的焦躁。
我这才知道，秦峥因为带头游行示威，在洋人租界闹事被抓了。
秦老爷子佝偻着背，攥紧我的衣袖。
“珏辛啊，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啊！”
既然都求到我家门口了，想必秦老爷子该动用的钱财，人脉都试过了。
秦老爷子拍着大腿，急得快掉泪。
“我都说了，不让他去搞什么游行示威，他偏不听。”
我不动声色地扯回袖口，劝他先回家，我想办法试试。
前脚送走秦老爷子，后脚林怀柔顶着哭肿的眼睛就来了。
她见我便冲了上来，扯着我的衣领，“方珏辛，你一定要救救秦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