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多了几个暗暗盯着我的高手。
谢家的人居然来得这么快。
谢家忌惮燕旸手下的百万大军,这些人显然全是冲着我来的。
我身旁的皇帝显然也察觉到了。
“沈婕妤,还有心愿未了吗?”
他在人头攒动的花市里揽过我的手,不知是怜悯还是愧疚。
初见时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再一次凝视着我,却不再有刻意装出的深情,淡然得如一泓死水。
他那张出挑的俊脸引得无数路过的女眷侧目,纷纷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一身醒目衣裳,不就是他让我送死的吗?
我这样一枚弃子……也配有心愿吗?
我也会痛,我也曾真心、为他宠溺的神情动心过一瞬。
我的脑海里反复飘过爹爹落荒而逃的背影,老鸨憎恶的脸,杀手营的血肉横飞,温大人怜悯的神情。
也想起了自己未来得及享受的金银珠宝,前胸后背那一身疤痕。
这人世大概也没什么值得眷恋的吧。
我呆滞吐不出一个字。
我们身后小摊上的老板,却热情地吆喝起来,姑娘两手空空,不如公子给娘子买根糖人儿吃吧。
我又想起了那根滴着眼泪、甜腻无比的糖人儿。
我笑着转过头,我就要这个。
偏偏是这根糖人儿,让他第一次舍不得杀一个人。
22皇上大概也难得恍惚,“你只要……这个?”
这次的糖人儿拿到手上,我一口咬下去,却还是咸的。
原来是我的眼泪。
“经了这么多事,还跟小孩一样。”
皇上平静的脸色突然绽开微笑,瞳孔里的微光是狸猫花灯的模样,我忽地笑出了声。
身后的刺客终于按耐不住,几枚暗器直直飞来。
想起谢子寻掐死的那只蛐蛐,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
睁眼人群四散,那几个高手已经身首异处。
“别再回来了。”
皇上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了我眼角的泪,随之而来我手中被塞了一把匕首。
23他不曾想,三月后,会再次在宫中见到我。
“我没有地方可去。”
我对高台之上神色莫测的皇上说。
“我可以为圣上做任何事,战死沙场也好。”
那日之后,我无处可去,就去山里找了长棂。
长棂长得清风霁月,倒是会趁火打劫,再次用针灸我胸口的余毒后,收我出诊费二十两去供奉菩萨。
但她明知我如今身无分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