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这笔烂账，横跨了三代人。
如今到了她的头上，周熙染半点都不想再搅入这滩深不见底的地狱深渊了。
“熙染姐，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功夫回老宅来了？”
周熙染本想装开不见地绕开他们两个人，直接上楼睡一晚明天赶紧走，却不想周莹莹压根不肯放过她，直接开口叫住了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可眸光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却分明透露着得意的炫耀。
“关你屁事？”
周熙染压根不想再跟她演戏，冷冷地回怼。
跟在一旁的顾烁易闻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神情狠厉地指责道：“怎么说话呢周熙染，莹莹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妹，她对你已经足够忍让恭顺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没完没了的找她麻烦？”
周熙染死死攥紧拳头，将修剪得完好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软肉。
“顾烁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莹莹是你未来的大嫂吧，这么维护觊觎自己的嫂子，你大哥知道吗？”
顾烁易倏然一怔。
这还是周熙染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眉目间清冷疏离的态度与过去纠缠着他时候的样子大相径庭，仿佛曾萦绕在周身的光亮，也随之消失了一般。
他刚想开口说话，她却径直离开了后院，直接走进了老宅的小楼里，没有再回头。
2
周熙染一个人跪在妈妈的牌位前，出神到深夜。
快到凌晨时分，她下楼想去厨房里泡杯咖啡，路过客房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敞开着，顾烁易并不在里面。
疑惑之间，她沿着走廊一路向尽头，直到周莹莹的房门前停住，里面有昏黄的光线从门缝里隐隐透出，还有熟悉声线的轻声呢喃。
周熙染凑过去，逆着光线看向了屋内。
一盏幽暗的台灯映在半跪在窗前的顾烁易脸上，勾勒出他挺拓流畅的轮廓，他微垂着头让薄唇贴近周莹莹的手背，轻飘飘的落在她的骨节和指尖上，像是极力克制般喃喃自语：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真正地拥有你，是不是只有真的跟大哥去抢了？”
“莹莹，我的莹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睡梦中的周莹莹轻轻的翻了个身，发出娇憨的声响，瞬间勾的顾烁易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一抹肉眼可见的红从额头开始，向下一路蔓延。
下一秒，最让周熙染崩溃的一幕发生了。
他竟然毫不嫌弃地吻上了周莹莹不经意间，伸出被子外面的脚。
如同虔诚的信徒，将那只莹白纤细的脚捧在掌心，从脚踝开始，一点点的用唇瓣向下勾勒，一触即离，痴迷又隐忍，不经意间溢出喉咙的叹喂，纷纷化成利刃，狠狠的刺痛了周熙染的心。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感受着腥甜的血液充斥在口腔里，浑身无力地颤抖着，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生前的那句话：
“熙染，我们母女都是一样的性子，别相信爱情，那会毁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