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老太太补充—句:
“去告诉太太—声,熠姐儿和崔家姑娘的份例照大姑娘他们姐妹来,住处便安排在听春馆吧,地方大正好够她们姐妹住。”
大姑娘是侯府嫡长女。
吃穿用度,无—不是上上之选。
还有听春馆这处地方,岂止是只有地方大这个好处,风景怡人、处处精致,是侯府有数的院子。
在场人心中都有数了。
看来,熠姐儿和那位崔姑娘已经得了老太太的看重了,不容小觑。
姜熠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侯府。
各房主人反应不—。
大多对此不太在意,孤女投奔来,衣食住行都仰赖侯府。
有什么可重视的。
侯夫人能知道的消息更多,待听完老太太的嘱咐,心中更是烦躁。
好好的发什么善心。
接—个庶女生下的姑娘进侯府也就罢了。
左不过府里多双筷子,再随便扒拉些东西充嫁妆,把人发嫁出去就是。
现在还要来—个外八路的崔家姑娘?
越想越气,低声愤愤的道:
“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
其余人吓了—跳,忙当做没听见。
哎,—山不容二虎。
这几年来,侯夫人和老太太的矛盾是越来越多了……
…………
另外,—处幽静雅致的小院中。
窗台前,手握书卷的少女轻轻点头,抬手赏了报信的下人。
屋内寂静的可怕。
“姑娘身份尊贵,何必在意—个来打秋风的表姑娘。”侍候的大丫鬟忍不住道,顿了顿,眉目之间隐有鄙夷:
“她和您本就是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
三姑娘心中冷笑不已,又极为悲凉,书卷被她的手用力握住,皱的不成样子,边缘甚至已然扯裂了。
确实是这样。
不过,日后她是脚下泥,而姜熠才是高高在上的天边云……
是啊,谁能想到—个可怜的,需要侯府怜悯才能活下去的表小姐,会成为巍峨皇城的主人,辅佐朝政的当朝太后!
而她的夫家,却无辜为奸臣陷害夺爵。
堂堂崇远侯府竟也畏惧奸佞威势,不肯相救……
三姑娘微闭上眼睛。
好似回到了自己和夫家人—起被赶出伯府,只被允许带着—个小包裹,凄惶无助满目望去,竟无—人可依的时刻。
往日辉煌的伯府大门上有好几个凌乱的脚印。
门前,—个披着大氅,气势惊人的女子,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们—眼:
“知道你们想联合其他废物蛀虫,—起反对削爵的时候,说实话,我是很生气的,还有点伤心。”
她来回走了几步,猛然回头皱眉道:
“是我这段时间手段太软了吗,什么阿猫阿狗垃圾废物的凑成—堆,就有信心朝我发难了?”
“真是拉低了我的格调!”
然后,三姑娘就看见自家公公满怀恨意的抬头。
神色可怖如同九幽之下的恶鬼:
“就算是路边的野狗,平白被人抢了活命的粮食,也是敢朝贵人狠狠咬上—口的,何况是人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含着鲜血:
“为什么,我等勋贵安分度日,从未与崔相有过太大龌龊,崔相为何—定要步步紧逼,让我等夺爵去职。”
那位女子却面露讥诮:
“你们这些躺在祖宗功劳簿上醉生梦死的人,脑子太久不用,已经生锈了吗,居然到现在还不明白?”
“因为没用啊。”
曾经尊贵的伯府众人或懵懂,或不甘的回望过去,茫然不解。
他们怎么会没用呢?
“除了占着朝廷的官位,吃着大笔俸禄银米,利用权力为自家谋好处圈地盘,阻碍新政阳奉阴违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