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极客阅读 > 其他类型 > 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岑溪顾子风

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岑溪顾子风

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结婚纪念日那天,岑溪早早就把烛光晚餐的地址发过去了。微信的聊天记录,突兀地在左边一侧出现了一个“好”字。再往上翻翻,都是右侧,一个人的自述。就像一道刀削的天堑,突然有一天,一块小小的石块凸起了,在悬崖上的人看见了这块凸起,那种感觉很奇异,让人想伸出脚踏上去,尽管知道这一小块石头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但就是想站上去。是悬崖边筑巢的鸟儿。不是赴死,倒像是回家。最近的消息除了餐厅地址,是自己一个月前发的两张图,一张雪地自拍照,另一张是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这两张照片给人留下的记忆不太好,但是现在已经撤不回了,岑溪滑动着手指,点了删除聊天记录。似乎只留下美好的,他和先生就会一直幸福下去。岑溪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这次结婚纪念日。他像一只在水里游的...

主角:岑溪顾子风   更新:2025-05-12 14:2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岑溪顾子风的其他类型小说《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岑溪顾子风》,由网络作家“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结婚纪念日那天,岑溪早早就把烛光晚餐的地址发过去了。微信的聊天记录,突兀地在左边一侧出现了一个“好”字。再往上翻翻,都是右侧,一个人的自述。就像一道刀削的天堑,突然有一天,一块小小的石块凸起了,在悬崖上的人看见了这块凸起,那种感觉很奇异,让人想伸出脚踏上去,尽管知道这一小块石头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但就是想站上去。是悬崖边筑巢的鸟儿。不是赴死,倒像是回家。最近的消息除了餐厅地址,是自己一个月前发的两张图,一张雪地自拍照,另一张是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这两张照片给人留下的记忆不太好,但是现在已经撤不回了,岑溪滑动着手指,点了删除聊天记录。似乎只留下美好的,他和先生就会一直幸福下去。岑溪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这次结婚纪念日。他像一只在水里游的...

《总裁别追了,替身把你还给白月光了岑溪顾子风》精彩片段


结婚纪念日那天,岑溪早早就把烛光晚餐的地址发过去了。

微信的聊天记录,突兀地在左边一侧出现了一个“好”字。

再往上翻翻,都是右侧,一个人的自述。

就像一道刀削的天堑,突然有一天,一块小小的石块凸起了,在悬崖上的人看见了这块凸起,那种感觉很奇异,让人想伸出脚踏上去,尽管知道这一小块石头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但就是想站上去。

是悬崖边筑巢的鸟儿。

不是赴死,倒像是回家。

最近的消息除了餐厅地址,是自己一个月前发的两张图,一张雪地自拍照,另一张是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这两张照片给人留下的记忆不太好,但是现在已经撤不回了,岑溪滑动着手指,点了删除聊天记录。

似乎只留下美好的,他和先生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岑溪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这次结婚纪念日。

他像一只在水里游的水獭,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搓洗干净,白润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泛红,如粉玉一般,岑溪期待地揉搓着先生最喜欢亲吻和触碰的地方,像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

不过礼物是有瑕疵的。

这两天他强制自己不能去挠身体,吃下褪黑素让自己好好睡一觉,手臂和双腿上的抓痕减少了。

几条横亘在上面的红痕,更像是无声的勾、引,是白色的画布画上世间最美的颜色,寥寥几笔,却浓墨重彩,惊心动魄。

岑溪对着镜子,指尖划过那些微不足道的伤,最后落在手臂内侧几条狰狞的疤痕,弯弯曲曲的,像爬行蜈蚣一样。

丑得要命,甚至令人作呕。

岑溪垂下眼睫,他想,他应该怎么遮挡,才不会被看到,被看到了,他又可以怎么解释……

如果说是给他做饭时,菜刀不小心切割的,先生会因此更爱他吗?

岑溪静默了,他赤裸地站在镜前,身躯纤细,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所有,他精致的锁骨,胸膛,窄细的腰,修长的腿。

他在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除了自己。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岑溪还提前到了,他孤零零地坐在人来人往的餐厅里,桌上透明的花瓶里插着一朵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绿色的茎秆在晶莹剔透的水中浸泡着。

水下的交影错落,像是生活的放大镜,把玫瑰的茎秆放大,变得粗、长,似乎就是这么粗的一根花枝才能支撑起这么朵几乎算得上盛大灿烂的花。

岑溪神情晃了片刻,他求证似的把玫瑰花往上提了提,脱离了水面,茎秆在眼睛里倒映出原本的细长。

支撑沉重美丽的花枝,只是看起来很坚实庞大罢了。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水,是很普通的矿泉水,看着和花瓶里的水差不多。

岑溪慢慢地饮啜着,像破壳的小鸡,扑打着黄色的绒毛,蓬松松的,心满意足地喝着杯里甘甜的水。

水打湿他的喙,却半点没有沾湿他的毛发。

岑溪今天实在美丽动人,他除了这张脸,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胥珂的阴影,穿着橄榄绿圆领卫衣,下半身是米色的长裤,头发是当下流行的小Omega甜软青春的发型,几缕发丝调皮地坠在他眉眼间,将他本就温柔的双眸衬得更加潋滟。

他像是一个才步入大学的年轻Omega,根本不像已经结婚四年的男人。

在餐厅独自坐着,美丽又孤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不少Alpha过来想要微信,但当看岑溪腺体上永久标记的痕迹,又悻悻离去。

在他们看来,太可惜了,英年早婚。

时间到了。

岑溪看着手机上从29跳到30的数字,手臂又些痒,刚要抬手挠,又自己强制性地止住了。

先生迟到了,六点半还没来。

岑溪点开手机,给顾子风发消息,他害怕自己的语言看起来像是催促,让先生不舒服,还加了个表情包。

「岑溪」:先生,你还有多久到?

「岑溪」:小鸭子歪头等开饭(动图.)

微信对面没有回音。

顾子风似乎不太爱用微信,岑溪和他联系,基本上都是电话。

说完就挂。

就跟帮他解决发热期一样。

岑溪滑动着手机屏幕,百无聊赖地点开朋友圈。

他的微信好友不多,除了必加的同学和老师,基本上就是顾子风的朋友,他们第一次认识,因为寒暄不熟,出于礼貌加的微信。

现在却成了岑溪在里面寻找顾子风的工具。

他们有时会聚餐,这样岑溪就可以看到他们吃的什么,大致推测顾子风聚会喝酒了没,他可以准备醒酒汤。

夫妻之间,疏离至此,岑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有时安静下来,会有点难过。

顾子风破天荒地再次回了消息。

“公司出了点事,等我。”

岑溪眼底的情绪轻微颤动,全身血液发凉地看着上面弹出来的聊天框。

而聊天框下面的第一条朋友圈是顾子风以前的高中同学发的医院照片。

「偶遇高中同学,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配图」。

朋友圈文案是很普遍的怀旧,感慨时光的。

岑溪点开图片,放大。

看到了胥珂,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还对着镜头露出落落大方的微笑,即使是病态,也没有褪去他的半点精致,反而惹人怜惜。

而在病房床头柜那里,男人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被子的一角,似乎在给病人拉被子。

但是又害怕不小心碰到胥珂手背上的针头,所以手指屈起,显得十分慎重小心。

只有一个背影。

但岑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

太熟悉了,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顾子风的背影,不管以什么样理由离去的背影。

顾子风很少撒谎,这次谎言才刚刚成立,就被揭穿了。

岑溪无声地滚动喉结,眼睛沉默地盯着玻璃瓶中的玫瑰花。

手指微动,不小心打翻了手腕边的水杯,一切都变得慌乱起来。

刚刚还在喝着水的小鸡崽,现在跌落到了水中,羽毛,再次被打湿。

明明只是一杯水,岑溪却觉得自己被顾子风掐着脖子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抬头看去,头顶没有阳光照射进水面的水光融融,而是黑,一望无尽的黑,和他脚下深壑的海底一样黑,两边都没有光。

岑溪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将他的鲜血挤出来,又放松,让血液回圜,再次用力,周而复始。

好窒息……

要溺死了……

有没有人能拉他一把……


顾子风安静地坐在床头,手机却一直是亮着的。

他的眼睫往下垂着,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耐心又沉默得多。

「岑溪」:你如果实在忙,就先忙吧,我今天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顾子风干巴巴地回了句:“好。”

岑溪主动结束这次约会,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待在医院里陪胥珂输液。

输完液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医生就是同学,他过来抽针,叮嘱道:“胥珂啊,以后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尽量不要注入这么高浓度的抑制剂,太伤腺体了,再多来几次,你以后就不能释放信息素,还有可能失去做父亲的资格……”

“也多亏子风健步如飞,及时把你送进了医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胥珂在公司,是真真切切的工作,准备签订合同,发热期却突然到了,他想坚持到合同签订结束,给自己打抑制剂,但没控制好摄入的量。

晕倒在公司专门给Omaga设立的临时发热冷静室。

顾子风第一时间闻到了白蔷薇的信息素,察觉不对,把人送了过来。

就像当初,胥珂卡了鱼刺,呼吸急促,他毫不犹豫地带着人来了医院。

胥珂单手捂住手背上的棉签,苍白的脸色浮现淡淡的笑意,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是我自己没有掌控好。”

说着,他还主动调节气氛,开玩笑道:“而且不生孩子还挺好的,这样我就能一直跳舞,不用担心身材走样。”

顾子风听到这句话,想到了岑溪,刚和他在一起,很羞涩的岑溪。

他进行了终身标记。

而他的小Omega眼眶通红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潮湿的苔藓,雨中的石榴花,两条腿挂在他的腰间,害怕地问:“会不会……”

岑溪怕疼。

他说他看过视频,每一个Omega父亲或者母亲都很痛苦。

但是他又很期待,他希望他和顾子风,和自己最爱的先生有一个爱情的结晶。

顾子风轻柔地吻掉岑溪深红眼尾处的泪水,把汗涔涔的人儿捞起来,轻声道:“没事的,先生会一直陪着你的。”

再后来,他让管家准备了养身的汤。

岑溪毫不怀疑地喝了四年。

一个不能生育的Omega有可能被社会诟病,身体信息素的原因会让他对自己的Alpha更加依赖,除了发热期情绪不稳定会闹闹脾气,其余时候,简直言听计从,乖顺得像被驯服的宠物,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同学对胥珂笑道:“你的腺体很优质,等级也高,如果有个宝宝,一定会跟你一样漂亮优秀。”

“谢谢。”手背上的血珠没有再沁出来,胥珂将沾了血的棉签扔进医疗废弃物垃圾桶。

在听到自己有强大的生育能力时,他淡色的瞳仁有意无意地拂过顾子风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不是顾家没有能掣肘住顾子风的长辈,以岑溪四年都没动静的肚子,早就被勒令离婚了吧……

胥珂嘴角勾起略微嘲讽的弧度,一瞬,又恢复原样。

他还记得今天是子风的结婚纪念日,岑溪那天晚上和顾子风约定好了的。

现在仅仅因为他的晕倒,就搅黄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在顾子风心中,自己比岑溪重要。

……

两人走出医院,在微风中准备离别,胥珂细长的眸子看过来,看见顾子风的手指一直保持着捏紧手机的姿势,一直按着音量键上键。

这样如果有人发消息过来,微信会“叮咚”一声,连带着四四方方的手机都会振动,像是紧张的心跳声。

不过,手机很安静,里面承载的网络内容千变万化,但聊天框里的人不会变。

还是很安静,顾子风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失落。

好像自己每天都看得到的落日,突然下起雨,他只能感觉天色一寸一寸变暗,却看不到大气层上方的太阳坠落。

这样的消失是悄无声息的。

胥珂凑上来,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猝然靠近,他还在发热期,不过现在被压制住了,让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暂时发烧的病人。

他问:“风哥,这里离我家很近,去我家坐坐吗?”

“以前你经常来我家做做作业的……”

胥珂冷淡的表情因为情欲变得多情,惹人想入非非,每个Omega在发热期都是脆弱的,他委屈的模样,打破了天上月光的清冷。

顾子风深吸一口气。

以前是做作业。

现在跟一个发、情的Omega回去,情况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对胥珂从来没有那种想法,或者说,他会觉得那种想法会是一种罪恶的玷污。

胥珂一直活在他的回忆里,善良,天真又高傲,是名副其实,在水草丰茂的沼泽地栖息的天鹅。

但现在,梦如此近,顾子风怯懦了。

他拒绝道:“就不打扰了,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合同签约的后续我会通知你的。”

顾子风后退一步,和胥珂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他在医院走廊站了很久,才把身上的白蔷薇信息素吹掉。

他不想现在又染上。

家里的那个……还会吃醋的。

上次发热期的事情,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胥珂站定在原地,他又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的白月光,冷冷清清地看着顾子风。

他一动不动,被顾子风放回了神龛,心性纯然,毫无杂念地供放在高台之上。

胥珂淡然一笑,仿佛刚刚邀请被拒尴尬的人不是他。

“今天还是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顾子风微微颔首,矜贵高大,冷硬沉默,站在十字路口,和后面高楼大厦的阴影连成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胥珂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的背影孤单脆弱。

顾子风在这一刻,发现胥珂像岑溪。

是的,是胥珂像岑溪,不是岑溪像胥珂。

手机微信在空旷的街头发出响声,突兀地像葬礼上的烟火,不合时宜而且吵闹。

顾子风点开刺眼的小红点。

岑溪的消息。

「岑溪」:今晚我不回家了,出餐厅碰到了大学同学,是Omega,我和他一起。

顾子风身形微动,从黑暗中走出来,路灯落在他冷峻的脸上。

他往前走了几步,那里更好等车来。

挪动脚步,站在另一盏路灯下。

顾子风忽然发现,自己头顶的路灯坏了。

白天从这儿路过,根本不知道这盏灯是坏的。

因为白天,不需要,所以不在意……


顾子风已经挤了很多时间来陪岑溪,特别是发热期那三天,公司的事堆积山高。

岑溪很满足顾子风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陪他逛街买衣服。

时间很短,几乎是速战速决的,只有一个小时。

先送顾子风回了公司,江昀声才开车送岑溪回家。

江昀声转动后视镜,观察一直盯着自己手指沉默的岑溪,默默地把后视镜又转到合适的位置。

忍不住解释道:“公司最近在找形象代言人,胥先生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身形条件也不错,今天他去公司,只是工作原因。”

岑溪偏头,看向一盏一盏的路灯长杆,直挺挺地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白天的它们几乎被所有人遗忘,即使坏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只有晚上人们需要照明时,从光明走向黑暗中,才会突然发现。

哦,这个路灯坏了,该修了。

岑溪松了掐着自己掌心的手,很轻地,如蓬草柳絮般不在意的回了句:“知道了,谢谢。”

接下来的半个月,岑溪都没怎么见到顾子风的身影了。

他确实很忙,基本住在了公司。

岑溪害怕顾子风像以前那样不按时吃饭。

顾子风只要工作一忙起来就会忘了吃饭。

十个总裁九个胃病,大多是不认真吃饭引起的。

岑溪现在能完全离开轮椅,自如行走,那些冻伤和刺伤慢慢愈合。

他也能长时间站着做饭了。

如果不是和顾子风结婚,岑溪觉得自己应该会凭手艺开一家饭店。

饭店不行,花店也可以。

总之,都是自己喜欢的。

岑溪炖了鲫鱼汤,正好江昀声回别墅帮顾子风拿资料,岑溪就让他带过去。

江昀声笑着说:“顾先生真是好福气,有这么美味的汤可以喝。”

岑溪把围裙解下,眉眼温柔,轻声道:“麻烦你送一趟了。”

“没事,顺便。”

江昀声拿着保温汤桶和资料匆匆上了车。

车子隐入黑暗之中。

岑溪站在门口半晌,才反应过来江助理开的车好像不是原来那辆了。

已经换掉了。

不合适的车会被换掉。

……

冬天的天气冷,寒风灌进衣衫,岑溪打了个冷噤,抬脚进了别墅,把门关上。

他给顾子风打电话。

电话备注上的“老公”随着手机振动的频率一闪一闪的,大约过了半分钟,电流“嗞嗞”地响了一下,接通了。

“喂?”

顾子风疲惫沙哑的声线从电话里传来,“岑岑,怎么了?”

岑溪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上,像一只小仓鼠,团在一起,只露给别人微微躬起来的后背。

他已经三天没听到顾子风的声音了。

岑溪下巴在膝盖上蹭了蹭,低着声音道:“听你的声音感觉你状态不太好,你要注意休息啊……”

顾子风揉了揉眉心,听到小Omega轻声细语的关心,才疲倦地抬头去看墙上的钟。

九点了……

竟然这么晚了。

他又忘了吃晚饭。

顾子风点头道:“我知道,没事的。”

办公室落地窗前,城市灯光璀璨,漂亮得像烟花,绚丽多彩,晃得顾子风眼睛有些疼。

他突然想现在放下所有工作回家,去温和的灯光下,把岑溪揉进自己怀里,揉揉他柔软的发顶。

顾子风想念小苍兰。

岑溪弯了弯唇,放松了自己抱着膝盖的力度,把修长纤细的腿微微敞开,交叉坐在一起,像打坐的小孩子。

“我让……”

“风哥,我给你打包了公司对面楼下的饭菜,他家鸡汤很鲜的,快来尝一尝!”

“还有,这是你要的资料。”

胥珂的声音突兀地闯入了两个人的对话。

他自然地推门而入,岑溪甚至听到背景音特别明显的关门声。

一个已婚Alpha,一个未婚Omega,九点,在没有其他员工的顶层办公室。

岑溪焦躁地抓了抓手臂,指甲在白润的皮肤上抓出几条刺眼的红痕。

睡衣袖口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其他才结痂的伤痕。

刚刚抓的那下,血痂脱落,冒出几滴血珠,在纯白的丝绸睡衣上,浸染出几个深红色的小圆点。

顾子风给胥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才安静下来。

“岑岑,你刚刚要说什么?”

顾子风打断了胥珂的话,确保没有杂音后,想听刚刚岑溪没有说完的话。

岑溪把手从袖口里拿出来,看见指节尖端的血,黏黏的,铁锈味有点重。

他想说他叫了江助理送了鲫鱼汤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顾子风应该不需要了。

而且,胥珂对鱼有心理阴影,连餐桌上都不能出现鱼。

自己的鱼汤会不会被爱白月光心切的顾子风再次撤下去?

岑溪半阖着眼,指尖轻碾,把血珠碾碎碾开,糊在自己的指印上。

他想用其他东西扯过去,把电话界面退到后台,点进备忘录。

挑选了个还看得过去的理由:“结婚纪念日还有两个星期,我们今年一起过吗?”

这个问题可有可无。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过过纪念日。

顾子风顶多买一件礼物,让江昀声或者管家送来,就算糊弄了。

“可以。”

这个答案让岑溪心头震颤了一下。

竟然答应了。

“你按照你的喜欢订餐厅吧,我会来的。”

顾子风答应并不是因为胥珂的突然出现,害怕岑溪怀疑的担忧。

而是医生的话。

他的陪伴不是因为感情。

而是作为一名丈夫,履行自己的职责。

岑溪感觉自己像是在海底拼命往上游的人,被一只海豚托举上了海面,呼吸到新鲜空气,活了片刻。

他的声音放得大了些,像是故意说给胥珂听的,雀跃道:“好的!”

顾子风又说了些“早点睡,不用等他”的话,两个人才挂了电话。

他偏过头,看见胥珂安静地在他桌上摆开的精心包装过的饭菜和热汤,不解道:“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胥珂掰开一次性筷子,漫不经心地递过去。

“从你公司路过,看见你办公室的灯还开着,猜你一定没吃饭,才给你点的。”

顾子风没动。

等胥珂顿了一下,把筷子放在一次性的餐盘里,顾子风才伸手去拿。

他的下颌线紧绷着,在阴影里连成一片,脊背始终是挺直的,顾子风眼眸闪烁一瞬,目光落在坐在旁边的胥珂期待的神情上。

薄唇轻启:“以后不用麻烦你给我点……”

胥珂下巴处的痣微红,随着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他漾开笑,自然道:“不麻烦,举手之劳。”

“不是麻烦的问题。”顾子风的声线有些冷,像是玻璃镜面被打碎是锋利的碎片。

胥珂怔怔地看着顾子风,一向会说话的他不知怎么开口,怔然问:“什么?”

顾子风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在碗里,推到胥珂面前,解释道:“是身份的问题。”

Alpha冷静地看着逐渐不知所措的Omega,语气恢复了平静,“我结婚了,你和我在一起,会被人诟病的,”

“公司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我和你只是老同学,虽然我自问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但别人会觉得有。”

顾子风看向色香味俱全的菜,接着道:“就像这道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但不明真相的人会认为有。”

男人有意保持距离的话,让胥珂眼中的泪花闪烁。

胥珂抬眸,将泪花憋回去,不让它落下来让自己失态。

半晌,确定自己不会有哭腔后,胥珂才笑道:“你放心,风哥,我不会让你有那种困扰的。”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知道的。”


天空下雪花悠悠地打着旋儿,越来越密集,落在岑溪柔顺的眼睫上,他轻颤了下手,任凭疾扑的飞雪顺着微微敞露的领口,贴在白皙的锁骨下。

微凉的寒意随肌肤表面的热度融化雪,成水般渗透进皮肤,如丝如线的钻到心房,融入血液。

半晌,顾子风才看向脸色难看的岑溪,出声道:“你干的?”

他的语气算不上有多寒凉,但岑溪觉得冷。

冷得他四肢百骸的血渐渐凝固,好像再也流动不了新鲜滚烫的血液。

岑溪抓住轮椅的边缘,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他难堪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那是胥珂送你的,我是在角落里找到的,以为是你不要的领带……”

顾子风敛下神情,蕴含的神情在背光的阴影下不太看得清。

“风哥,没事儿,就一条领带而已,也不贵重……”

胥珂的目光落到岑溪似乎无地自容的神情上,启唇道:“以后还会有机会再送。”

顾子风半晌没说话,在静默的空气中,管家在门口提醒道:“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

算是打了个圆场。

平静被打破。

顾子风看了一眼岑溪,那双漆黑的眼眸是狭长的,无声的,却像一望无际的夜色大海,伸手不见五指。

风浪席卷过来,岑溪从里面看见了满满的“失望”。

这种失望很难解释。

大致像期待的夏天没有榕树蝉鸣,可以金榜题名的学生名落孙山,又或者说善良乖巧的猫儿恶劣伤人。

岑溪了然,就是这种感觉。

顾子风对自己很失望,他觉得自己这一残忍的耀武扬威的批判。

仿佛古代帝王责怪正宫皇后不待见新来的嫔妃一般。

在那个眼神中,还有些什么别的因素。

有谴责,警告。

但它们都小于失望。

仅仅如此,就让岑溪如坠冰窟。

没有人理他,顾子风甚至贴心地给胥珂扶门,都没有回来推坐在轮椅上的岑溪。

他无言的动作,更像是一下响亮的巴掌,落在岑溪的脸侧,发烫,发热,并且,屈辱。

管家看着院子里孤寂的岑溪,走近推着轮椅。

顾子风和胥珂已经进去了。

岑溪忽然鼻腔酸涩,他转头看向已经有了几缕白发的管家,哑声道:“我不知道……”

他惶然地指着那根领带,委屈得眼泪在红眼眶里打着转。

岑溪解释说:“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胥珂送给他的……”

说完,一滴泪水淌了下来,顺着脸颊,凝结在下巴,晃悠悠的掉进衣服里。

委屈的泪水就这么不见了。

管家递给岑溪一张柔软的手帕,轻声安慰:“少爷,顾先生没有怪你的意思。”

“一条领带而已,昨天你离家出走,那么大的雪,先生跑出去找你,都没有怪过你,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责备你。”

岑溪掐着手心。

觉得心脏闷痛的往下坠。

他想说,胥珂不是外人。

因为顾子风不会收外人送的领带。

领带是亲密无间的人互送的……

轮椅缓缓移动,岑溪心中无妄的害怕再次席卷。

先生会不会不要他了……

进了屋子,岑溪低着头,从轮椅上跛着脚,想要坐到高脚的凳子上。

胥珂在和顾子风闲聊着以前高中的趣事,后面又扯到了国外的经历,惊险的,辉煌的,在岑溪这样平凡的人听起来,都是跌宕起伏的,像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剧情。

顾子风听得很认真,有时还会提出的犀利的观点。

他即使不是舞蹈专业的,也能擦到一些边,说明他一直关注着这一领域的事情。

岑溪却完全听不懂,他甚至现在连上个椅子都显得分外艰难。

在优秀的胥珂面前,就像是急于上岸的乌龟,疯狂扭动四肢,但就是爬不上来。

岑溪有些泄气,额头出了细汗。

他想,算了吧。

爬不上去就这样了,坐在轮椅里吃饭也挺好,就是比桌子低了点。

“希望你在舞蹈领域能越来越好……”

在侃侃而谈的交流声中,顾子风突然站起了身,“稍等一下。”

岑溪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穿过他修长的腿,用力将他抱了起来,腾空而起的感觉让岑溪吓得一下子搂住了顾子风的脖颈。

抬眼,看见顾子风冷硬的下颌线线条,他的Alpha先生总是不苟言笑,抱他时,也是一言不发。

时间好像慢了下来,但又很快,转瞬即逝般。

他就被顾子风轻松地放到了座椅上,视线瞬间高了不少,还是挨着Alpha一起坐的。

以前正经吃饭,他都从来没坐得这么近过。

顾子风身上还有着浅淡的香气。

是他昨晚睡梦中释放的小苍兰。

岑溪在若得若失中似乎抓到一点实物,而胥珂的表情,飞快地闪过失落,闪瞬即逝。

白蔷薇暗含露珠,笑着说:“你们真恩爱……”

岑溪捏了捏衣角,回应道:“你以后也会找到这么好的Alpha先生的。”

在这一刻,白蔷薇破防了。

他尴尬地笑着说:“但愿如此。”

饭桌上。

岑溪沉默地往嘴里塞着饭,顾子风在一旁夹了块鱼,慢慢挑着刺。

胥珂看了一眼,熟稔地笑:“你还记得以前在食堂吃饭,我被鱼刺卡到了吗?”

顾子风皱了皱眉,他似乎在回忆,在他遥远的记忆里翻翻找找,找到后,眉头才微微放松。

回道:“记得,当时你去了医院,才把鱼刺夹出来。”

胥珂抿唇微笑:“是啊,当时你慌极了,看我脸色通红,呼吸都急促了,忙背着我去的。”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那道红烧鱼,“直到现在啊,我看见鱼,都还会下意识害怕。”

岑溪咬了咬牙。

知道的是你喉咙卡鱼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脚被鱼咬了,走不动路了。

还要人背着。

顾子风闻言,神色微动,“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才背你的。”

他仔细琢磨了下胥珂刚刚的话,冲旁边的管家道:“把鱼撤了吧。”

胥珂摇头拒绝道:“不用这样。”

“没事,你对鱼还有心理阴影,就撤了。”

顾子风的话是决断的。

管家将手伸向鱼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埋着头的岑溪。

他记得岑少爷喜欢吃鱼。

但是岑溪自始至终没说话。

像个不争不抢的乖孩子。

管家还是把鱼端走了。

胥珂脸上的笑意更盛:“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顾子风泰然地用自己的筷子,把自己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岑溪的碗里。

对上岑溪的诧异的眼神,道:“吃饭别总低着个头,容易得脊椎病。”

胥珂的神情怔了怔。

他记得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顾子风从来没有给他碗里的鱼挑过刺。

一切都好像回得去,但又好像回不去。

他们中间多了个Omega。

和顾子风结婚四年的Omega。


顾子风神情微怔。

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过分了。

触及到了岑溪的伤痛。

于是放软声音道:“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只是不想让你总是误会我和胥珂的关系,他……是个很好的Omega,我不希望这种话再从你嘴里说出来。”

岑溪猛然站起身,眉眼间尽是失望。

他垂眼看着顾子风错愕的眼神,忽而笑道:“那顾子风,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和胥珂两个人在国外,究竟做了些什么?”

岑溪咬牙切齿,眼眶酸涩,眼尾红如烈火地质问:

“初恋情人陪在身边,干柴烈火,旧情复燃。你还好意思回来找我?顾子风,是胥珂没满足你,滚床单没滚够吗?!”

顾子风漆黑的眼眸微深,里面是不见底的深渊。

他抬眸,一如商战场上和人谈判的稳定,身上的气息凌冽寒冷。

“岑溪,我的工作没必要向你报备,我再重申一遍,我和胥珂没有你脑子里臆造的那种龌龊关系。”

说着,顾子风眸中带了几分漠然,“婚姻中一旦有了信任危机就不再稳定,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离婚。”

不如离婚……

离婚……

这是岑溪第一次听见顾子风提这两个字。

仅仅两个字就能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酸涩的苦痛袭来,岑溪好像被扔进了沼泽地里,泥泞包裹住全身,他越挣扎,越要往下陷落。

直至恶臭覆盖鼻腔,攫取呼吸。

岑溪脸上血色尽褪,几乎白得透明。

他突然惨然一笑。

道:“离婚,是想和你的胥柯在一起吗?”

“把我一脚踢开,你们幸福美满吗……”

顾子风镇定道:“随你怎么想,如果不想离婚,就不要闹了。”

……

岑溪踉跄着上了楼。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捂住肚子,身体背靠着门缓缓下滑。

脊背弯曲颤抖,瘦削的肩膀发着冷颤。

岑溪捂住肚子,泪水模糊不清。

哭得全身都在疼。

Omega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低声嘤咛哭泣。

“没事的。”

“先生肯定是骗我的。”

岑溪手掌覆盖在微微绞痛的腹部,唇色越来越苍白。

没事的……

他下次控制好脾气。

不和先生闹就行了。

但是,岑溪没想到顾子风这次是认真的。

当离婚协议书由管家递交到了他的手上时。

岑溪浑身顿住了。

也是,顾家继承人做事雷厉风行,哪样会开玩笑呢……

管家小心翼翼观察着岑溪雪白茫然的脸,轻声劝慰道:“岑少爷,先生说离不离婚看你的意愿,如果您不签,我就放回书房里了。”

上面的条款清清楚楚。

不像临时编撰的。

而是早有预谋。

原来……先生早就想和他离婚了吗?

岑溪把离婚协议往后翻了翻,看到了顾子风签的那一行字。

同意离婚:顾子风

离婚原因:信息素契合度过低,夫妻关系不和。

原来理由都找好了啊。

岑溪握住笔,笔尖顿在上面。

在横线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管家紧紧盯着岑溪的手,半晌,看见笔被摔到了地上,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岑溪水润的眸子里空洞洞的,苍白的唇瓣颤抖几瞬后,才颤声道:“我不签。”

他目光停留在“顾子风”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上。

签名写得很重,可以看得出顾子风是饱含怒气写下的。

气的是什么呢……大概是自己的不识好歹吧。

岑溪决然道:“什么时候离婚理由变成顾子风出轨,我就签。”

顾家是不允许这种丑闻的,所以,也就证明了岑溪不想离婚。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