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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归零前,我被野痞太子爷缠上了慕潼霍廷枢

朝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慕潼长了一张很乖的脸。五官小巧精致,眼睛大而明亮,眼神清澈,嘴唇饱满,笑起来酒窝微陷,甜美可人。辛时越真的很难想象,这么纯真无邪的乖宝宝慕潼,有一天也会来酒吧找男人艳遇。不知不觉,那个从小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就长大了。不仅仅是辛时越,在场的男人里除了霍廷枢,其他人都颇为震惊。霍廷枢目光深邃地盯着慕潼,唇角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慕潼迎上霍廷枢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霍廷枢面前像没穿衣服似的,他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她内心的所有秘密。“那睡过几个男人了?”霍廷枢的问题真的很冒昧。辛时越啧了一声,用膝盖撞霍廷枢警告。有他这么为难人家小女孩的吗?慕潼还是朋友妹妹呢,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慕潼反问回去,“那廷枢哥又睡过几个?”“我没睡过...

主角:慕潼霍廷枢   更新:2025-05-23 2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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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潼霍廷枢的其他类型小说《生命归零前,我被野痞太子爷缠上了慕潼霍廷枢》,由网络作家“朝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潼长了一张很乖的脸。五官小巧精致,眼睛大而明亮,眼神清澈,嘴唇饱满,笑起来酒窝微陷,甜美可人。辛时越真的很难想象,这么纯真无邪的乖宝宝慕潼,有一天也会来酒吧找男人艳遇。不知不觉,那个从小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就长大了。不仅仅是辛时越,在场的男人里除了霍廷枢,其他人都颇为震惊。霍廷枢目光深邃地盯着慕潼,唇角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慕潼迎上霍廷枢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霍廷枢面前像没穿衣服似的,他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她内心的所有秘密。“那睡过几个男人了?”霍廷枢的问题真的很冒昧。辛时越啧了一声,用膝盖撞霍廷枢警告。有他这么为难人家小女孩的吗?慕潼还是朋友妹妹呢,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慕潼反问回去,“那廷枢哥又睡过几个?”“我没睡过...

《生命归零前,我被野痞太子爷缠上了慕潼霍廷枢》精彩片段

慕潼长了一张很乖的脸。

五官小巧精致,眼睛大而明亮,眼神清澈,嘴唇饱满,笑起来酒窝微陷,甜美可人。

辛时越真的很难想象,这么纯真无邪的乖宝宝慕潼,有一天也会来酒吧找男人艳 遇。

不知不觉,那个从小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就长大了。

不仅仅是辛时越,在场的男人里除了霍廷枢,其他人都颇为震惊。

霍廷枢目光深邃地盯着慕潼,唇角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

慕潼迎上霍廷枢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霍廷枢面前像没穿衣服似的,他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她内心的所有秘密。

“那睡过几个男人了?”

霍廷枢的问题真的很冒昧。

辛时越啧了一声,用膝盖撞霍廷枢警告。

有他这么为难人家小女孩的吗?

慕潼还是朋友妹妹呢,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慕潼反问回去,“那廷枢哥又睡过几个?”

“我没睡过男人,”姜还是老的辣,霍廷枢简直迎刃有余,薄唇轻扯,还给了慕潼致命一击,“但昨晚,倒有个女人睡了我。”

慕潼:“......”他对兄弟倒是大方,什么都敢说,慕潼可不敢认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退退退!”

辛时越想用屎堵住霍廷枢的嘴。

他打探人家慕潼的私 密事,还大方暴露自己的风月事,简直污染人耳朵。

“潼潼啊,你别被你廷枢哥教坏了。”

辛时越还是不相信那么乖的慕潼会玩弄男人这件事情,决定把人导回正途,“其实爱情还是......我觉得廷枢哥也没错。”

反正也活不久了,慕潼也不用跟这群人假正经,海后人设立死,畅所欲言。

“时越哥,我的爱情观是一个不行谈两个,两个不行谈四个,主打走量,人间一趟,快乐至上。”

辛时越:“......”霍廷枢身边的朋友终于知道霍廷枢刚才为什么叫慕潼海后了,这思想觉悟,怎么就不是呢?

“哎呦喂,我们潼潼是真的,真的长大了,都成海后,走量玩弄男人感情了。”

辛时越感叹啊,现在心里那种感觉就像亲眼看到好兄弟慕晟出柜那样震撼。

“慕潼,我记得你以前老是跟在韩愈身边,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你韩愈哥这种温文尔雅型的男人呢?”

霍廷枢的朋友倒是眼尖的发现了问题。

慕潼以前确实是很喜欢跟着韩愈,每次慕晟带她去参加朋友聚会,这么多人,她就坐在韩愈身边。

她的麻将和扑克都是韩愈手把手教的,她输游戏被罚也是韩愈替她受的罚。

“对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你韩愈哥。”

辛时越很心大地接了话。

虽然韩愈比慕潼大了七岁,但他们也不觉得有问题,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门当户对的话,年龄不是问题。

韩家和慕家要联姻,也是一桩美事。

霍廷枢换了个坐姿,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地打量慕潼。

事到如今,慕潼已经决定摆正自己的身份,只将韩愈当哥哥了。

哪里还敢让韩愈知道自己暗恋他这件事情?

更何况韩愈已经有女朋友,这个时候传出她暗恋他的事,不知道韩愈会怎么想她?

最后的半年时间里,她希望她在韩愈心中还是那个可爱纯粹的朋友妹妹。

“以前是以前,我已经长大了。”

慕潼面不改色,继续渣言渣语,“韩愈哥很好,但哥哥千千万,新的最好看。”

“那潼潼最近看上那种类型的哥哥?”

慕潼绝不能让这些人传出自己暗恋韩愈的事。

“类型不重要,感觉才是王道。”

要传就传她是海后的绯闻吧。

在座的人被慕潼的渣女语录逗得哈哈大笑,其实也没几个人当真,毕竟慕潼也就打打嘴炮,就没见过她在酒吧乱来。

后半场慕潼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霍廷枢在走廊吞云吐雾。

露台的光影照在他半张骨感分明的轮廓上,他吐烟圈的动作,更突显他肆意不羁的野性。

慕潼要回包厢,必须要经过霍廷枢面前,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倒成了送命题。

“廷枢哥。”

慕潼不想跟霍廷枢打招呼,但想到人设不能崩,就没跟人睡过就翻脸,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海后,所以她只能跟霍廷枢意思意思打个招呼。

霍廷枢将烟摁熄在银灰色灯塔形烟蒂柱上,嗓音低沉散漫地反问她。

“怎么不叫廷枢哥哥了?”


霍廷枢深邃的黑眸泛冷,说话依旧不正经,“让慕晟他们知道我灌你酒,好让他们孤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诚心诚意想跟他道歉来着。

慕潼皱眉。

这男人真的太难伺候了!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肯点头跟喜乐方 舟合作?

慕潼苦恼,掀了掀眼帘,对上霍廷枢的眼睛。

那双深色的眼眸,仿佛藏了一个神秘的世界,让人难以洞悉。

“还有什么招数没?”

霍廷枢无厘头问了一句,像在逗她玩一样,等着看她再闹笑话。

慕潼想了想,摇摇头,整个人蔫蔫的。

她拿霍廷枢没有办法,今晚也只能先放弃了。

“我回家了!”

慕潼转身要走。

嘭一声闷响,放在吧台上的空酒杯被打翻落地。

慕潼听声回头望向霍廷枢。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额头,他颈项,脸颊,原本白 皙的皮肤慢慢泛起了酒精上头的红。

她走回霍廷枢身边,“你醉了吗?”

霍廷枢眉头紧蹙,似乎很难受,语气也不耐烦,“你被人灌一杯五十度威士忌试试?”

“我没灌你酒。”

那杯酒本来是她的罚酒,是他自己抢了去喝,但看他难受,慕潼没跟他争辩,“我让时越哥来照顾你。”

“就你这点责任心,还想跟我合作?”

“......”论阴阳怪气,拿捏人心,霍廷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慕潼抿抿粉唇,反思一下,他确实是因为她那杯酒才喝醉的。

但他一个顶级大佬,也太容易醉吧?

按道理他天天应酬,不应该很能喝才是吗?

也管不上这么多了,慕潼很有责任心地开口,“那我送你回家?”

霍廷枢脸色泛红,表情却极其平淡自然,迈开长腿走向门口,步子有点晃。

慕潼懂事地走上去扶他。

霍廷枢很不客气地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向了慕潼,慕潼被他突然这一下压得呼吸困难差点摔倒,她连忙抱住他的腰借力,才稳住了身体平衡。

经过隔壁包厢,辛时越他们已经走了,应该是去下一场了。

慕潼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将霍廷枢带进电梯,来到停车场。

“廷枢哥,你车钥匙呢?”

她得把他的车先找到。

霍廷枢垂眸,慕潼白 皙无暇的脸颊因为在用力扶他而泛起了淡淡的红,光洁额头冒着浅浅汗珠,弯弯柳眉下,睫毛又长又俏,像把羽毛扇。

“不知道呢。”

他一说话,混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洒落慕潼耳际。

慕潼浑身一颤,脑海里不自觉弹出那一晚跟霍廷枢身体交缠的画面。

霍廷枢侧脸,高 挺的鼻尖蹭过慕潼耳廓,“要不你来找找?”

慕潼晃晃脑袋,把那些肮脏的,黄色的,不健康的思绪全部倒出去。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霍廷枢送回家。

“那你先站稳。”

慕潼拉开霍廷枢的手臂站直身,双手扶着他的两侧臂膀,让他站稳。

霍廷枢这次倒非常配合,卸了她身上的力道,站姿散漫,但也算站好了,等着她在他身上探索。

然而,慕潼找得很保守。

两只手,只伸出了食指,在他身上有口袋的地方戳戳,就算在找钥匙了。

毫无诚意。

霍廷枢啧一声,开始嘲讽,“挺保守啊,海后。”

慕潼戳到他胸口,隔着外套就戳到了车钥匙,拉开他卡其色西装外套,手往他外套内袋探出车钥匙。

“怕你起反应。”

慕潼面不改色复述之前的话,“同一个男人,我不睡两遍。”

话落转身,正准备用车钥匙找车。

霍廷枢神色一沉,倏地伸出手扣住慕潼手臂将人拉入怀抱。

大掌虎口掐住她下颌抬起,低头凑上去,鼻尖抵着她的脸颊。

“那如果我说,合作的条件,就是再睡一次呢?”

慕潼愣神,手心下意识推拒霍廷枢。

霍廷枢一手桎梏她的蛮腰,另一只手掐住她脸颊的细肉轻捏,声音低沉追问:“找上我之前,你就没想过我会提这个条件?”

没想过......那是骗人的。

慕潼虽然比霍廷枢小了五岁,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不可能没想过霍廷枢现在愿意跟她纠缠是为了那档子事。

不然喜乐方 舟那样名不经传的创业公司,苍蝇腿一样的项目,以霍廷枢这样的身份,以他们过去不相熟的交情,实在没必要一次次给她机会,听她说话。

就算霍廷枢跟慕晟是很好的兄弟,在利益面前依旧公私分明。

如果喜乐方 舟的事是慕晟跟霍廷枢谈,霍廷枢要的肯定就不仅仅是钱,还有更多的利益交易。

但知道是一回事,交易又是另一回事。

她跟霍廷枢的第一次是个误会,那第二次呢?

现在的慕潼是清醒的。

现在的慕潼,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韩愈。

霍廷枢一瞬不瞬盯着慕潼,等待她回答。

慕潼拧眉,抿唇,巴掌大的鹅蛋脸皱成一团。

怎么看都是不愿意的表情。

他没有勉强女人的爱好。

不乐意就算了。

霍廷枢将慕潼从怀里推出去,拿得起放得下,“走吧,当我没说过。”

慕潼用力握紧霍廷枢的车钥匙,按中解锁键,不远处那辆黑色迈巴赫前灯闪了闪。

她想起了正事,“我送你回家。”

“不用。”

霍廷枢朝她伸手拿回车钥匙,慕潼把车钥匙裹在手心,将手藏在身后。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的。”

黑眸冷锐,霍廷枢审视着慕潼,藏在眼底的冰海深处有火苗飘过。

“行。”

越过她,他大步往自己的迈巴赫走。

上了车,霍廷枢闭眼,靠坐在副驾驶歇息。

慕潼局促地坐进驾驶座,先是调整后视镜,再调整座椅,又调整了一次后视镜,最后才扣上安全带。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握紧方向盘。

车子突然启动,黑色迈巴赫,摇摇晃晃地驶出了停车位。

霍廷枢原本是闭着眼的,发现车速不对劲,睁眼瞥向表盘。

几乎空无一人的柏油路上,迈巴赫的驾驶速度只有30码。

自行车新手上路都不止这速度,简直羞辱了迈巴赫。

“你怎么回事?”

霍廷枢问。

慕潼一脸专注地盯着前方路况,呼吸都不敢用力,“我四年前考到的驾驶证,但我四年没开过车。”

霍廷枢冷呵一声。

气笑。

“那你是要送我回家,还是送我上路?”


要死在床上了......…她有些后悔。

药是不是下猛了?

粉莹的指甲用力抓着枕巾,慕潼把脸迈进枕头,捂住那些难以压抑的呜咽。

男人背影健硕,宽厚的肩胛骨随着他的动作而更显迷人。

他突然搂过她,将人反转过来,低头吻她唇。

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身上游走,轻抚。

握住那抹细腰,品尝,安抚。

慕潼捧起还埋在她身上,那张骨感十足的脸,“韩愈哥......”韩愈,是她哥哥慕晟的好兄弟,也是她暗恋多年的邻家哥哥,只可惜她暗恋的人一直只将她当成妹妹。

如果不是因为只剩下半年时间,她也不会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去睡自己喜欢的男人。

三天前。

“慕小姐,根据报告结果显示你近日出现肌肉无力,吞咽困难的情况,是因为渐冻症。”

医生拿着报告,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深沉。

慕潼的嘴微微张开,表情震惊,脑袋里瞬间空白了一片。

“渐冻症,是绝症吗?”

慕潼虽然没学过医,但对这个病也是有一定了解,渐冻症是世界上最难治的疾病之一。

医生看着慕潼报告单上二十二岁的年龄,心里无比惋惜和难受,这种时候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

慕潼沉默良久,那双澄澈大眼看向医生时,眼底盈着恐惧和无助,“那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如果情况严重,可能只有半年,但如果配合治疗,或许能拖个三四年。”

听完医生的宣判,慕潼心里有了底,最后神色如常从凳子站起,“今天的事,希望医生能为我保密。”

慕潼离开医院,走路都是飘的,浑浑噩噩上了计程车回家。

心跳似有似无。

到慕家大宅,慕潼下车时刚好撞见了刚出差回来送手信的韩愈。

韩愈面容清隽,五官却异常精致,眉眼间透露淡淡笑意,仿佛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不刺人。

“潼潼,这是你的礼物。”

韩愈将红色包装精致的奈奈家限量版香水礼盒放到慕潼手上。

慕潼看着手里的礼盒发呆,换做平时能见到韩愈,她早就开心得不知所措了,但眼下,她有点想哭。

韩愈从小就对她极好,比她亲哥哥慕晟对她都还要用心。

慕晟几乎不会给她买礼物,过节生日只会转账一步到位,让她喜欢什么买什么。

而韩愈,他会细心记住她的喜好,每次去旅游或者是因公出差回来必定会给她带上一份礼物,偶尔是首饰,偶尔是包包,又或者是香水零食。

每一份礼物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她喜欢的,专属于妹妹的礼物。

韩愈对她的好,只是出于对朋友妹妹的眷顾,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了。

慕潼掩藏好低落情绪,勉强自己露出笑颜,“谢谢韩愈哥,我很喜欢。”

韩愈伸手摸了摸慕潼的头发,“喜欢就好,周五是你哥生日,我们周五再见。”

“好。”

慕潼拎着礼物,送他离开。

韩愈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副驾驶座上还有很多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

银灰色卡宴渐行渐远,慕潼看着韩愈离开,眼底渐渐染上了水雾。

半年,半年以后,她可能再也看不到韩愈哥了。

人死总有遗愿,那她的遗愿就是,得到韩愈,哪怕只有一夜。

啪——一片糜乱的客房里,炽白的灯光刺得人眼生痛,慕潼下意识闭上眼侧开脸。

下颌被一只粗粝的大手扣住掰正,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很欲很低沉的男声:“看清楚,我是谁?”

慕潼慢慢睁眼,一双深沉冰冷的黑眸像饿狼盯肉一样盯着她,眸里还藏着一股微妙的火焰。

看清楚此刻跟自己亲密的人是谁,慕潼吓了一跳。

“霍、霍廷枢?!”

霍廷枢漫不经心嗯哼了一声,咬住她颈侧的细肉,“你好啊,狂野的公主。”

慕潼的脑子炸了,眼前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他!

这里明明是韩愈哥的客房,霍廷枢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廷枢一只手掐住慕潼的下颚轻捏,一只手撑在慕潼耳侧上方,下颚线紧绷,健壮的胸肌上还挂着刚刚留下的斑驳痕迹。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容攻击性十足,却透着没吃饱的不耐烦。

“你、你......我、我......”慕潼一片慌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廷枢嘲弄轻笑,黑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浅淡冷意,好心帮她整理思绪,“睡错人了,是吧?”

慕潼心虚舔唇,正想拨乱反正,“对......唔!”

话还没有说完,舌尖被粗粝的指腹按住。

霍廷枢将慕潼反转,低头吻落性感的蝶骨上,诱着她继续享受这场进行得一半意犹未尽的情事之中。


天色渐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星星,大地朦朦胧胧。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

慕潼还在床上轻喘,腰动一动都很痛,基本完蛋。

昨晚是她哥哥慕晟二十七岁生日,哥哥那帮兄弟都来参加了生日宴会,按照惯例,大家喝多了以后就会在慕家客房留宿,她找准机会在韩愈酒杯里下药,也是亲眼看着韩愈走回客房的。

怎么就搞错人了呢?

睡错别人就算了,为什么偏偏那个人要是霍廷枢?

在贵胄云集的暮城里,霍家绝对是金字塔顶尖的家族,百年基业,关系网遍布商政两界,而霍廷枢作为霍家长孙更是权贵里的风云人物。

然而,在慕晟那帮兄弟里面,慕潼最怕和最不想接触的人就是霍廷枢。

想起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霍廷枢,慕潼也做了一样的蠢事。

那时候的霍廷枢,气质和长相远没有现在有攻击性,远看背影跟韩愈有八分相似。

第一次来沈家的霍廷枢也挺不客气,沐浴在阳光下,颀长的身躯占了花园那张藤椅千秋就在上面荡。

慕潼只带过韩愈来她的秘密花园荡秋千,下意识就将霍廷枢当成了韩愈,走过去从后面熊抱他,捂住他的眼睛,娇声娇气:“猜猜我是谁?”

慕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廷枢,你喝什么?”

不是韩愈哥?

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慕潼连忙收回手,迅速往后退到花丛底下,低头看脚趾,尴尬得扣地。

霍廷枢侧身瞥向慕潼,上上下下打量,没安慰就算了,开口就取笑她,“你脸皮挺厚啊,公主。”

至此以后,慕潼见到霍廷枢,打完招呼就躲得老远,对霍廷枢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只剩下“坏”和“混”这两个字。

她完全能想象得到,自己下药强占男人这件事情会被霍廷枢无情告发,甚至闹得人尽皆知。

哼,她也不怕,反正她都活不久了。

她现在就怕那难搞的男人会缠上她。

咔嗒,浴室的门被打开。

霍廷枢出来了。

慕潼裹紧被子,闭上眼睛,赶忙装睡。

霍廷枢神色极淡地瞥向床上一眼,不疾不徐捞起地上的黑色西裤穿上,上身赤膊走向慕潼。

“醒醒,别装死。”

慕潼揪着小被子,眼睛紧闭,佯装自己就是在熟睡。

霍廷枢用虎口掐住慕潼的脸颊,拇指和食指使力掐着她脸颊的细肉。

痛!

霍廷枢慢慢凑近,温热的鼻息洒落慕潼白净的脸上,“再不醒,我就亲你。”

慕潼倏地睁眼!

霍廷枢那双幽暗狭长的黑眸,仿佛能将她内心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慕潼蜷着被子坐起,清丽的小脸一抬,先发制人,“大家都是成年人,睡一觉怎么了!”

霍廷枢坐直身,掀了掀眼皮,眼神饱含审视望向她。

“五年不见,小公主玩得挺野。”

慕潼不想跟霍廷枢牵扯太深,决定伪装成女海后,摆脱不必要的麻烦。

“那是当然,我现在,”明媚的大眼略显心虚地转动,她说:“很会玩男人的!”

以霍廷枢得天独厚的颜值和家世背景,他玩过的女人肯定不少,应该懂她想拔腿翻脸的意思吧?

然而,霍廷枢根本不按套路走,顺着她的话说:“行,那你再来玩弄我一下。”

什么鬼,慕潼硬着头皮装,“同一个男人,我不睡第二遍。”

霍廷枢冷嗤,摸过床头柜的烟盒和火机,从烟盒倒出一根烟衔在嘴边,打火机明明灭灭,却不见他要点烟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膊,身材健硕,腹肌线条性感分明,看得慕潼耳根子都热了。

她摸不清霍廷枢的心思,更不想跟他纠缠,正想告辞,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你昨晚的目标不是我吧?”

像调侃似的,霍廷枢又补句,“小海后。”

慕潼咬住下唇,不知道霍廷枢知道多少,但无论他知道什么,昨晚的事都不能让霍廷枢牵扯到韩愈哥,韩愈哥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影响了韩愈,她要恼死自己。

只要她矢口不认,霍廷枢就拿她没有办法。

“我的目标就是你!”

睡都睡了,拖他下水不为过!

“我就跟你玩玩,没别的意思,现在玩过了,没意思,我要走了。”

慕潼裹着被子要下床,霍廷枢扣住她纤细的手臂,重新将人拖回床上,压上去。

一只大掌就能轻而易举的钳制住慕潼两只纤幼手腕,霍廷枢那双黑眸如猎鹰,透着寒光,紧盯着猎物一举一动。

“玩我?”

霍廷枢轻笑,笑声透着狂妄,“你玩明白了吗?

就说我不好玩。”

慕潼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霍廷枢的钳制,皱着小脸。

“那你想怎么样?”

霍廷枢深深凝视慕潼,另一只手,拇指碾过慕潼光润泛红的唇,一字一句,“糟蹋我这笔帐,我记下了!”


好消息:霍廷枢没有举报她。

坏消息:霍廷枢记她仇了。

听说之前有人骂了霍廷枢,骂得很难听,霍廷枢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车往那人身上撞。

被撞的人重伤躺了六个月医院,救人的人也无辜遭殃断了一条腿,然后霍廷枢什么事都没有,被撞那个人还被赶出了暮城。

只是动动嘴皮子,那人都被撞了个半死,更何况昨天晚上,她挠了他又咬了他。

霍廷枢记上她的仇,也不知道之后会被他怎么报复?

慕潼躺在床上滚了一把,有点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

虽然只剩下六个月命,她还是想死得好看点,舒服点的。

被车轮子碾过,一定死得很丑,很痛苦。

“慕潼!”

慕晟来慕潼房间敲门,“下来吃饭。”

慕潼打开门,慕晟已经往楼梯方向走了。

慕潼哒哒地拖着拖鞋小跑到慕晟身边,抱着慕晟手臂一起下楼梯,“哥哥,韩愈哥昨晚没在我们家留宿吗?”

慕晟嗯了声,“说要去机场接人,十点多就撤了。”

慕潼皱眉担忧。

韩愈哥昨晚没喝她下了药的酒吧?

如果喝了,那他昨晚又是跟谁过了一夜?

周末慕云庚出去跟老友打高尔夫,午餐只有慕潼慕晟还有慕夫人傅静凌三个人吃。

傅静凌提起慕潼毕业后的工作计划,慕潼吃饭装死不吭声。

“你没想法的话,就先去新云集团从基层做起。”

慕晟提议。

新云集团是慕家以房地产为主的企业,之前很赚钱,近几年房地产市场低迷,慕家也没以前好过了,变卖了不少资产,倒是勉强把外债还完了。

目前新云最主要做的事就是保交楼。

慕潼苦恼。

她都活不久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打工?

“我不想打工。”

慕潼拒绝慕晟的提议。

“你大学毕业以后天天无所事事,躺在家里当咸鱼,”傅静凌戳了戳慕潼的脑袋,觉得自己就是太宠着这个女儿,“你也不嫌自己臭了?”

慕晟可没有韩愈这么纵着慕潼,“去找点喜欢的事做,慕家不养咸鱼。”

慕潼不想再被这两母子轮番教训。

“好,我去找!”

慕潼是这样想的,如果人一定要有工作,那她宁愿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工作,于是她去找韩愈,一是为了工作,二也是为了试探昨晚的事。

慕潼来到韩愈市中心的公寓,按响门铃,手指紧张地捏住斜挎包包带,满怀期待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黑长卷发,浓郁眉眼,红唇烈焰,妖媚动人。

她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男款白衬衫,衬衫堪堪遮住臀部,纤细的腿又长又白。

慕潼的心脏,被狠狠掐了一下。

女人皱着好看的眉眼,上下打量慕潼,表情挂着防备,“你是谁?

来找韩愈?”

“我是慕潼,韩愈哥......”介绍起自己时,慕潼觉得特别羞愧。

她只是一个朋友的妹妹,招呼都不打就找上门多冒昧啊。

她真是傻,她为什么会觉得韩愈从来没有带女伴出席公开场合,身边就是没有女人呢?

“抱歉,打扰了!”

慕潼转身往外走。

韩愈从房间出来,问了一句,“谁来了?”

“慕潼,你认识吗?”

慕潼不断用力按着电梯门键,门键都要被她按坏,偏偏电梯还慢悠悠一层一层上来。

等这破电梯的每一秒钟对慕潼来说都是煎熬!

“潼潼!”

电梯门打开,慕潼快步走进电梯,韩愈追进电梯,语气关切地询问慕潼,“怎么突然过来?

又跟你哥吵架了?”

慕潼以前跟慕晟兄妹吵架,偶尔也会跑来公寓找韩愈哭诉,韩愈总是耐心安静听她诉完苦,然后安慰她,包容她所有脾气和任性。

慕潼瞥了一眼穿着米白色羊绒居家服,干净清隽的韩愈。

她往电梯角落里躲了躲,下意识跟韩愈拉开距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她想问,刚刚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她有什么立场问这种话,她只是,朋友的妹妹。

慕潼低着头,咬住下唇,努力忍住快要哭出来的眼泪,不想让韩愈看出端倪。

撞见韩愈有女人这件事,跟她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一样让她不知所措,前者是一把刀突然捅进心口,鲜血淋漓的尖锐疼痛,而后者是无助的闷痛,更多是对未知的恐惧。

老天爷对她真绝情,关了她一扇门,就连唯一一扇窗都给她砸得稀巴烂。

韩愈看出了慕潼情绪不对,“潼潼?”

“是关于工作的事。”

慕潼突然将话题回到起点,“我哥逼我去打工,我只想做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如果你来问我意见,我希望你有自己喜欢的事业。”

韩愈是真心实意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建议她,“当然,你不想工作也没关系。”

“韩愈哥也可以养我们潼潼。”

韩愈伸出手,想摸慕潼的头。

慕潼躲开韩愈的手,什么话都没说,等电梯一开门,她说:“韩愈哥,我先回家了。”

不等韩愈开口,慕潼用尽全力向外奔跑,一边跑,眼泪不自觉从眼角处挥洒而出。

直到离开小区,慕潼才停下脚步,站立在阳光之下,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温,心跳加速以后,心脏就好像没这么痛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

她的生命只剩下半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给不了韩愈哥。

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值得一个好女孩陪他一生一世。

慕潼,摆正自己的身份,从今天起你就只是朋友的妹妹,与其浪费时间难过,不如过好自己剩下的人生。

慕潼还是很难过。

所以她没回家,找了间清吧喝酒。

JustBar,音乐都是那种抑郁风的,慕潼坐在吧台,要了杯特调,一口就干掉了一杯。

慕潼觉得,这酒苦过她的命,但她还是要了第二杯。

正喝着,一个身材矮小,穿得花红柳绿的麻子脸男人晃着酒杯走过来,盯着慕潼的眼神暧昧露骨,“小美女,我请你喝杯酒?”

慕潼见识过韩愈的盛世美颜,又有吃过霍廷枢那种豺狼型俊男,庸脂俗男是真入不了眼。

她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一杯酒,将钱和小费塞在杯垫下面,跳下高脚椅就离开。

男人拦住慕潼的去路,个头还没有她穿高跟鞋时高,“美女一起玩玩嘛,相互了解一下。”

慕潼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人烦着,皱着眉没好气,“我说话难听,还是别了解的好。”

话落,慕潼越过男人要走。

男人上手捉住慕潼手腕,更加得寸进尺,“我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

陪哥哥玩玩!

保证好玩!”

酒吧门被人推开,酒吧侍应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叫好。

“霍爷。”

霍廷枢一身黑色手工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英俊笔挺,气质慵懒,身后跟着一群人,气势十足地走进酒吧。

看到慕潼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他轻挑下眉,唇角荡起刻薄弧度。

“在钓鱼呢?”


慕潼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霍廷枢?

而霍廷枢看到她被人调戏,就依靠在不远处的包厢栏杆上,一副就手旁观看好戏的表情,完全没有要出手帮她解围的意思。

他身边的好友一眼就认出了慕潼,压低声音问霍廷枢,“慕潼好像遇到了麻烦,要不要上去帮帮?”

霍廷枢没什么表情,冷哼一声,“海后在钓鱼,你凑什么热闹?”

好友不说话了。

慕潼什么时候成海后了?

慕潼就没指望霍廷枢会帮忙,用高跟鞋鞋跟碾过那个矮子的脚背,那男人一吃痛就松开了慕潼的手腕。

“你喜欢辣椒,但我不喜欢丑男,我们没戏,滚吧!”

男人被慕潼踩的那一脚很痛,单脚跳起抱着腿,恼羞成怒,“臭婊 子,老子看得上你是给你脸!”

慕潼皱眉,公主疑惑,“都没有的东西,还怎么给人?”

听到这句话,霍廷枢身边的朋友没忍住的,笑了。

霍廷枢深邃的眉眼透着冷意,削薄的唇角却微微扬起。

男人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抬起手臂就要打慕潼,慕潼下意识往后躲,然而男人的巴掌没落下,惨叫声却响起。

“啊!

痛痛痛!”

辛时越扣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往后掰,男人的手肘瞬间被卸下,痛得躺倒在地上打滚。

“哪来的垃圾?”

霍廷枢打了一个响指,酒吧经理连忙小跑过来,“霍爷,越少爷。”

辛时越恶狠狠瞪了一眼经理,“Just现在什么垃圾都能进来了?”

“两位爷别生气,我现在就把人......把这垃圾处理掉,保证不会再碍到两位爷的眼。”

说着,经理就让手下侍应将人拖出去。

“等一下。”

只是把人赶出去辛时越都不满意,“知道这位是谁吗?”

辛时越朝慕潼扬了扬手,慕潼乖乖巧巧走到辛时越身边,叫了一声,“时越哥。”

辛时越护着慕潼,跟经理介绍,“这是慕家千金,晟少的妹妹,在我们地盘玩都被些垃圾欺负,你们是想死吗?”

经理低着头连连跟慕潼道歉。

来JustBar的人都是有一定经济实力,但经理以为慕潼就是一般客人,酒吧搭讪是常事,他实在没想到慕潼居然是慕家千金。

霍廷枢和辛时越是暮城数一数二的权贵,两人跟慕晟是好友,看到好友妹妹被欺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这蠢男人真是搭讪搭到了铁板上。

“把人拖出去揍一顿,反正他脸皮厚,就往他脸上揍!

整容费算霍廷枢的!”

慕潼望向站在不远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霍廷枢。

如果不是辛时越及时出现,恐怕她就是被人打了,霍廷枢都会袖手旁观。

但霍廷枢不帮忙也正常,是她先糟蹋了人家。

霍廷枢果然不想担责,啧了一声,问辛时越,“关我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说,看到潼潼被人欺负,你就这样看着,被慕晟知道,得跟你绝交!”

辛时越觉得霍廷枢简直混球,怎么好意思就在一边看着好友妹妹被调戏。

霍廷枢垂眸扫了眼刚才调戏慕潼,此刻还抱着脱臼的手呼痛大哭的男人。

眼神骤然冰锐凌厉。

轻笑一声,霍廷枢仿佛真怕慕晟会跟他绝交,吩咐经理,“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经理招招手就把人拖出去教训了。

辛时越很满意,收拾完一切,看向慕潼,才问起:“潼潼怎么一个人来酒吧?”

慕潼不能说自己是来买醉,只能将海后人设贯彻到底。

“我是来钓鱼的。”

听到这话,辛时越还一脸懵逼,霍廷枢却先冷笑出声。

“这间酒吧的货色不怎么样,我要走了。”

慕潼想走,辛时越却因为慕潼大胆的发言充满了好奇心,拉着慕潼就往楼上带,“什么钓鱼?

钓什么鱼?

来,跟时越哥上楼聊聊。”

辛时越为人热情大方,就是大多数时候缺心眼,比起霍廷枢,慕潼还是更乐意跟辛时越相处的,而且辛时越刚刚帮慕潼解了围,慕潼也不好意思拒绝。

一群人来到二楼贵宾包落座,今晚来的几乎都是慕潼认识的哥哥的朋友们。

辛时越最照顾她,一坐下就叫了服务员给慕潼准备了一杯奶。

慕潼皱眉,正想抗议,辛时越说:“不是牛奶,用牛奶调的鸡尾酒,叫奶嘴,甜的,尝尝。”

慕潼端起那杯很像牛奶的鸡尾酒尝了尝,一股子旺仔牛奶的味道,酒味很淡,小孩喝的玩意儿。

放下酒杯,慕潼环视一圈,目光不自觉落在霍廷枢身上。

霍廷枢一身慵懒,坐落在辛时越右手边单人沙发上,什么话都没说,旁边的人就会递烟倒酒,好声好气伺候着。

他领口纽扣已经开到了第三颗,慕潼隐隐约约好像能见到他锁骨上的殷红痕迹。

想起那些痕迹是怎么落下的,慕潼脸颊泛红,连忙撇开脸望向别处。

有人也看到了霍廷枢身上的暧昧印,取笑地哟了声,“霍爷,昨晚又有美人相伴了?”

慕潼心脏一紧,低垂眉眼。

怕死了霍廷枢下一句就接“慕潼弄的”。

霍廷枢冷冷瞥向慕潼,随即收回视线,语气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怼友人,“关你屁 眼事?”

辛时越对霍廷枢的露水姻缘没兴趣,倒没忘记慕潼刚才的大胆发言,开始回溯。

“潼潼,跟哥哥说说,你来酒吧钓什么鱼?”

霍廷枢掀了掀眼皮,腰杆挺直,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望向慕潼。

慕潼拿起酒杯,呷了一啖奶嘴,十分淡定:“就是来找男人玩玩。”

慕晟那些公子哥朋友,就连平日里最正经,最温文尔雅的韩愈身边都有女人,他们这些人玩过的女人更不会少。

他们男人可以玩女人,她女人怎么就不能玩男人了?


慕潼被霍廷枢激一激,踩了油门加速。

“你命太硬,阎王爷才不收。”

霍廷枢撑着下颚,坐姿一如既往慵懒散漫,“那我是要谢谢你,还是谢谢阎王爷?”

斗嘴,慕潼斗不过他,又默默踩了油门。

霍廷枢盯着表盘,30码的速度逐渐往上飙升,40,50,60,90......俊眉微蹙,他淡然道:“我怕死,麻烦回到婴儿车车速。”

死?

慕潼怔了怔。

这个字,狠狠地触动了慕潼的脑神经。

对了,其实她也没剩多少日子能活了。

为什么还要纠结要不要跟霍廷枢睡这件事?

她跟霍廷枢又不是没睡过,如果再睡一次就能帮听听解决喜乐方 舟的经济危机,她也没吃亏啊。

至于韩愈,她跟韩愈本来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再说,女人的身体和心也是可以分开的,她心里爱着韩愈,身体跟霍廷枢睡又怎么了?

“慕潼!”

霍廷枢倏地出手扶着方向盘,迅速将方向盘带往右侧。

身后的白色特斯拉突然擦着迈巴赫超车,慕潼没来得及反应,差点就撞了上去。

迈巴赫驶回右侧车道,顺利逃过一场车祸事故。

慕潼松了油门,将车速慢慢降下。

这一刻回神,她也被吓了一跳。

“停车!”

霍廷枢脸色阴沉,冷怒着命令。

慕潼没有停车,双手用力握紧方向盘,集中注意力,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继续开,“高架桥没法停车。”

霍廷枢冷嗤出声,有点压不住火。

这女人哪里来的胆子,考完驾照后没开过车,第一次上路还敢走神!

她跟阎王爷是拜了把子吗?

这么不怕死!

霍廷枢恶狠狠地盯着慕潼那半张柔顺精致的侧脸,心脏不知是受了惊,还是害怕,一直在狂跳。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霍廷枢住在市中心名叫浅水湾的别墅区。

顶级小区,门禁森严,据说浅水湾的保安都是全世界一流打手出身,这里进出门都认车认人。

霍廷枢办入伙宴的时候,慕潼跟慕晟去过他家一次。

也就那一次,浅水湾的森严程度就让她印象深刻到至今。

慕潼倒车入库不会,干脆将车停在了他别墅门前。

她对霍廷枢说:“廷枢哥,到了。”

霍廷枢的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积聚了十多分钟的怒火,在此刻悉数爆发,“你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想跟我同归于尽?!

你跟我直说,我想给自己留个全尸!”

这又是哪门子的指控?

慕潼侧脸望向霍廷枢。

男人眼底晦暗不明,下颌线紧绷,薄唇紧抿,周身气息瘆人。

他很生气。

慕潼不懂哄人,也没法跟霍廷枢解释刚才走神的情况。

眨了眨眼,她伸手解开安全带,翻身跨过中控台,爬到霍廷枢的腿上,双手撑着他宽阔的肩膀。

霍廷枢黑瞳一阵收缩,看着莫名其妙就坐在自己腿上的慕潼,眼底的冷怒被困惑取代。

“做什......”慕潼捧起霍廷枢的俊脸,闭上眼睛,低头吻下去。

唇齿交缠,呼吸越发急促。

温 软的手心贴着他的下颌骨往上移,亲吻的同时,指尖很轻地拨弄他冰凉柔 软的耳垂。

霍廷枢凝着眼前吻得毫无章法的女人,理智在几秒钟之后就被情 欲战胜。

温热的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腰身,吻在一瞬间变得炽 热。

霍廷枢松开她的唇,食指划开她白色衬衫裙纽扣,咬慕潼的下巴,颈项,锁骨......欲 望让心脏澎湃,心跳加速。

但,最后一丝理智尚存,霍廷枢睁开眼,骤然推开慕潼。

黑眸遮掩不住潮涌,他声音沙哑发问:“什么意思?”

慕潼垂下眼帘,睫毛微颤,软柔的声音像羽毛拂过耳际。

“这是答案......”那如果我说,合作的条件,就是再睡一次呢......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她同意。

霍廷枢原本以为自己是了解慕潼这个人的。

长了一张任谁看了都心痒难耐的脸,表面乖巧,内心叛逆,爱说谎,懦弱,懒惰,敢做不敢当,最烦还是她恋爱脑。

但经过今天晚上,他似乎要推翻这个结论。

她很善变,骨子里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疯劲儿,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么卑鄙的合作条件。

但霍廷枢无所谓。

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大掌控着她的后脑跟她接吻,冰凉的薄唇重重碾过她的粉唇。

这个吻跟慕潼毫无章法的吻不一样,很霸道,很强势,又很有技巧。

他与她气息相融,问她意见,“是想在这,还是去我家?”

慕潼被亲得有点懵,听到这句话时,却迅速反应过来。

这,车里?

那不行......慕潼立刻做出选择,“去你家!”

霍廷枢抬手,修长的指尖将她耳边的发丝撩至耳后,“没玩过?”

慕潼皱眉,就很烦他什么话都直接问出口。

“玩过!”

她不服输,“但我今天不想玩。”

“为什么不想?”

霍廷枢的身体又硬又热,两只手掐住她的腰往下压,说话的声音却散漫至极,好像也不太着急。

倒是显得慕潼没什么耐性了,声音娇气又暴躁,“那你做不做?!”

霍廷枢轻笑,仿佛是见她急就觉得很有趣。

“怕了你,小骗子。”

咔嗒一声,车门被打开。

霍廷枢用卡其色西装外套裹着慕潼,双臂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进别墅。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没谈妥,慕潼也不给霍廷枢好脸色了,转身绕路过透明棕巨型茶几,直接离开霍廷枢办公室。

慕潼从电梯出来,顺子一支箭似地冲到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慕潼摇了摇头,顺子抿唇,垂头丧气。

跟擎鼎谈判失败这件事,慕潼本来想先瞒着宋听禾,然而顺子是宋听禾放在慕潼身边的小卧底,一天不到,她就知道了。

宋听禾打电话是安慰慕潼的,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刻拔了引流管,马上出院接回烂摊子不让慕潼再操心。

慕潼其实还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宋听禾一定不同意,所以也就没跟她说。

“宋听禾,你敢拔引流管出院,我就跟你绝交,你再也不是我嫡长闺了。”

慕潼恶狠狠威胁。

宋听禾啧了一声,“要降位分这么严重?”

慕潼:“对!

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在医院躺好!”

“少爷,您回来了。”

慕潼在小花园荡着千秋跟宋听禾讲电话,听到佣人说慕晟回来,连忙找借口挂了宋听禾电话。

小跑到客厅,“哥!”

慕晟转身望向慕潼,神色阴郁,“我有事跟你说,跟我来书房!”

慕潼心说:刚好,我也有事求你。

书房门被关上。

慕潼先开口,“哥,听听公司遇到了麻烦,你可不可以......不可以!”

慕晟冷冰冰的,打断慕潼的话。

“今天有五家银行给我打电话,说你前前后后将银行里的八千万存款都转账到了喜乐方 舟账下。”

慕潼抿住下唇,感觉到慕晟不悦,找了个借口。

“是你让我去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做的,这八千万是我入股喜乐方 舟的钱。”

慕晟脸色一沉,风雨欲来。

“喜乐方 舟现在就是个烂摊子,你入股喜乐方 舟,图什么?”

“图我高兴。”

慕晟咬牙切齿,“是宋听禾让你入的股?!”

慕潼:“是我自愿入股的。”

慕晟:“你有没有想过,宋听禾就是个骗子,只是想骗你的钱!”

慕潼据理力争,“听听不是骗子!”

她以为,哥哥跟听听分手这么多年,对她的恨意已经慢慢淡下来了,想不到哥哥还是这么厌恶听听。

本来还想让慕晟出面卖个人情给霍廷枢,低价买回喜乐方 舟的项目所有权。

这种情况,哥哥根本不会帮忙。

“把那八千万拿回来!”

慕晟下命令。

“用光了,拿不回来。”

慕潼没说慌,那八千万早就用来帮喜乐方 舟平了供应商和欠薪的账。

慕晟盯着慕潼那张倔强的脸,“你之前要跟宋听禾做朋友,不涉及金钱,我都可以随了你,但你现在用光所有积蓄帮她,那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哥哥!”

“喜乐方 舟破产已是定局,我就看看你没家里的帮忙,还能怎么保住宋听禾的喜乐方 舟!”

慕晟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压不住怒气。

慕潼犟脾气上来,很不服输,“好啊,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和听听都会保住喜乐方 舟!”

慕晟冷嘲,“就凭你,那些文件你看得懂吗?

喜乐方 舟是干嘛的,你可能都不知道!”

慕潼不跟慕晟吵,转身开门,离开书房。

翌日,慕潼一大早就去了喜乐方 舟。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静得一根针掉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实验室里,从小到大,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模型。

慕潼走到只有巴掌大的小小型机器人面前,正想拿起来端详,实验室灯光全灭,机器人的肚子射向天花板。

星空顶的星星在游走,明明灭灭。

“好漂亮。”

“这是星空顶机器人。”

林乐成走向慕潼,给她介绍星空顶机器人的功能和特性。

慕潼听得认真,没涉猎的领域刚开始涉猎都有点好奇。

将星空顶机器人放回原来的位置,她指着站在最后跟人身等高的机器人。

“那这些呢?”

“这个就是养老机器人。”

林乐成说起这些机器人的由来,眉目间都是雀跃,“宋总说,她不婚不育,以后也不会有后代,所以要趁自己年轻的时候造个养老机器人出来,赚钱之余,日后也能给自己养老用。”

慕潼没忍住笑出声,“这确实像听听的性子。”

慕潼看到了角落处的轮椅,好奇问林乐成。

“这个轮椅是?”

林乐成:“这是以前开发的旧项目,专门为行动不便的人设计的智能轮椅,这个轮椅可以根据不同情况调整坐姿或站姿,辅助行动和日常生活。”

慕潼看着那张轮椅,想到自己的病。

若是六个月后没死,或许她也要坐在轮椅上过了吧?

林乐成伸手覆上那些机器人的肩膀,惋惜道:“工厂那边已经生产出了三十台养老机器人,只需要安装系统就能投入市面,但现在项目所有权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慕潼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只要擎鼎集团愿意授权喜乐方 舟售卖这些机器人,这些机器人也是可以投入市面的,是吗?”

林乐成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慕潼扬起唇角。

那她想到办法了。


慕潼想到的办法是让喜乐方 舟跟擎鼎集团合作,技术共享。

擎鼎集团虽然以航空科技研发为主,但既然他们项目部温总看上了喜乐方 舟的机器人,那就证明擎鼎集团是有研发机器人上太空的意向。

如果是这样,两间公司是有合作可能性的。

慕潼给霍廷枢打电话,打了好几通,每次电话都是响到忙音,但霍廷枢就是没有接。

给霍廷枢发的微信,全部石沉大海。

慕潼想,那天她在擎鼎集团的态度不算好,霍廷枢肯定又记她仇了。

所以用不接电话来报复她。

慕潼用手机拍打手掌心,想了想,给辛时越打电话。

辛时越倒是接得爽快,慕潼乖巧叫道:“时越哥。”

“潼潼,怎么了?”

慕潼抿了抿唇,组织着语言,“廷枢哥,在你身边吗?”

辛时越往旁边瞥了眼,周围环境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将手机往旁边递了递,借着手机屏幕光线找人。

霍廷枢身体颀长,趴窝在按摩床上,背肌线条结实流畅。

也是难为按摩师了,熄着灯帮他们按的摩。

“潼潼找你呢。”

“睡着了。”

霍廷枢嗓音低沉清醒地回了句。

辛时越啧了一声,跟慕潼说:“我们等会儿去皇庭吃晚饭,一起吗?”

饭慕潼就不吃了。

得到霍廷枢等下会出现的地址,她跟辛时越道了声谢,说晚点会过去找他们。

慕潼放下手机,拿起喜乐方 舟的项目文件,读出声音,一点点背。

晚上八点,慕潼去到皇庭包厢,辛时越还在跟一群人吃吃喝喝,唯独没看见霍廷枢。

“时越哥,廷枢哥呢?”

辛时越环视了四周一眼,真没见人,“奇怪,刚刚还在,可能吃饱犯困跑去隔壁睡觉了,你去找找?”

“好。”

慕潼找了几个空包厢没找到人,给霍廷枢打了个电话。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推门找,里面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正想离开,却听到了细微的手机震动声。

慕潼看了看手机屏幕,霍廷枢没接电话,也没挂电话。

但直觉告诉她,或许霍廷枢就在里面。

“廷枢哥,你在里面吗?”

她用耳朵细细寻找那震动声。

慕潼有点夜盲,突然走进一个全黑的环境就会突然全盲。

她想打开手机电筒找灯,然而失去视觉的她,心里一慌,手也跟着乱。

啪嗒一声,手机还没来得及打开电筒,掉落在地。

完了!

慕潼连忙蹲下找掉在地上的手机,一片漆黑,她摸不到手机,越来越慌乱。

“在哪里?”

“在哪里呢?!”

“手机啊手机,你快出来啊!”

慕潼一边往前爬,一边探着摸手机。

啪——包厢的灯光骤然全亮。

慕潼伏跪着,一脸蒙蔽,双手合并撑在浅灰色大理石纹地垫上。

清宫戏里犯了事被皇帝罚跪的小宫婢,也就这个姿势。

霍廷枢坐在深棕色真皮沙发上,双腿打开,手臂松松散散垂落膝前,黑衬衣领口解了两颗纽扣,俊容散漫慵懒。

上上下下打量慕潼,薄唇勾勒调侃浅笑,“行这么大礼呢?

小慕总。”

社死现场。

慕潼脑里一片空白。

他、他既然在包厢,干嘛不开灯?!

霍廷枢手掌撑着下颚,微微俯身跟她正正对视。

慕潼皱眉看着霍廷枢,大眼一转,灵机一动。

“我尊重长辈,特地给你跪一个!”

霍廷枢笑了,“怎么不顺便再给我嗑一个?”

“下次一定。”

慕潼淡定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

霍廷枢没理慕潼,站起身,走到吧台那边找喝的。

慕潼走回去捡起掉在门口那边的手机,悄悄来到霍廷枢身边,“廷枢哥,我想再跟你谈谈。”

霍廷枢在水晶杯里放冰,从柜里拿了一瓶BergWater。

“又想找我谈生意?

行啊,一百亿。”

慕潼觉得霍廷枢就是在耍自己。

跟她谈公事,就没在认真的。

“不是买项目,”慕潼声音低低开口,有求于人时,她说话都温柔,“是谈合作。”

霍廷枢将冰山水倒进杯子,“什么合作?”

慕潼将下午用功背下来的文件内容跟霍廷枢复述一遍,又跟霍廷枢说起两间公司技术共享的事。

“喜乐方 舟的宋总是二十岁就取得M省理工机械工程学博士学位的天才少女,擎鼎集团如果有研发机器人上太空的意向,宋总能辅助开发,比起技术,更重要的是掌握技术的人才。”

“喜乐方 舟跟擎鼎的合作,会是双赢的。”

霍廷枢神色极淡地瞥向慕潼,端起水杯,浅酌几口。

“这次倒做了不少功课。”

慕潼感觉有机会,眼前一亮,“那关于合作......合作是要有信任基础的。”

霍廷枢打断慕潼的话,放下酒杯,“小慕总的人品,让人很难信任啊。”

慕潼知道。

霍廷枢还记着那一炮之仇。

慕潼绕过吧台,在吧台里拿了酒杯和挑了瓶纯度很高的威士忌。

慕潼将威士忌倒入酒杯里,端起酒杯向霍廷枢诚挚道歉,“我以前不懂事,得罪了廷......霍总,这杯酒就当我给您赔罪。”

霍廷枢眼神一沉,深浓的眉峰冷冽挑起。

慕潼将酒杯送到唇边,秀眉皱起,准备干了。

霍廷枢倏地出手,夺过她手里的威士忌。

慕潼看着霍廷枢显眼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微微出神。

哐当,霍廷枢喝完那杯威士忌,重重砸落酒杯。

“又想害我?”


到达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特助引路,敲门,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独属于霍廷枢的冷淡声调,“进来。”

推开门,特助礼貌周到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慕潼深呼吸,长长吐了一口气,抬手轻拍脸蛋,心理准备充足才走进去。

霍廷枢的办公室是冷硬的银灰色系,木质与金属感融合,极简设计处处透露着男人对效率的极致追求以及冷酷无情的个性。

熟悉的男声正说着严谨的德语。

慕潼没有想到办公室里除了霍廷枢,还有其他人。

会客区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士,霍廷枢在一众骨感硬朗的外国人面前,颜值依旧非常能打。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三件套,领口微敞,一贯随性,但工作时的他又被平日里多了几分严肃,面容冷峻高贵,鼻梁挺直,言语动作之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霍廷枢的视线在她身上一瞥而过,仿佛没看见她这个人,继续用德文说着他要说的事。

慕潼不明白。

既然在忙,为什么还让她上来?

环视了周围一圈,她非常懂事地找了一个最安静的角落待着。

她庆幸自己是一条不爱学习的咸鱼。

英文一般般,德语更是一窍不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就不存在偷听他商业机密的问题了。

时间过得很慢,等了半个小时,慕潼看那几个外国帅哥都离开了,这才站起身走向霍廷枢。

霍廷枢没看慕潼,坐落在沙发上,翻阅刚才开会时的文件。

慕潼感觉得到霍廷枢很忙,给她这点时间,恐怕是看在慕晟的面子或者看在那荒唐的一夜。

她捉紧时间,单刀直入说明来意。

霍廷枢头也没抬一下,拿起钢笔在文件签字,落笔铿锵,笔走龙蛇。

慕潼不懂智能机器人项目技术层面的事,只能说起这个项目建立的初衷,以及项目完成的艰苦历程,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跟霍廷枢的视线就对上了。

霍廷枢手肘抵着扶手,手背撑着下颚,正目不转瞬凝视她。

那双狭长深邃的黑眸,锋锐又冰冷。

慕潼抿了抿粉唇,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她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AI养老机器人这个项目是喜乐方 舟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研发的,公司负责人宋总的意思也是想要独立上市这个机器人,所以......所以,你觉得是擎鼎集团偷了喜乐方 舟的项目方案?”

霍廷枢打断慕潼的话,“偷”这个词带着明显指控。

“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潼哪敢指控霍廷枢。

虽然她没经营过公司,但也明白上万人的大集团,不可能事事都经霍廷枢手的道理。

这整件事,霍廷枢是有可能不知情的。

霍廷枢冷冷盯着她,眉目间都是肃穆,“那你是什么意思?”

慕潼挺直腰杆,迎上霍廷枢的视线,冷静开口,“这件事是陈述没有经过宋总同意,擅自拿公司商业机密与擎鼎集团项目总监温总做交易,这其中误会,我不想追究,我只是想帮喜乐方 舟拿回这个项目。”

“我可以跟你买。”

“来跟我谈生意。”

霍廷枢算是弄明白了。

慕潼不懂生意,但想到擎鼎集团也是他霍廷枢自己一手一脚创立,应该很能明白创业者的心酸。

“喜乐方 舟投入了很多资金和心血去开发这个项目,距离上市只差一步......好啊。”

霍廷枢扬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五十个亿,这个项目卖给你。”

慕潼震惊,喜乐方 舟在这个项目投入的经费才几个亿,陈述低价卖给温广才可能连一个亿都没有,现在他转手卖给她居然开价五十亿。

他怎么不去抢?!

“这个价格不合理,温总买这个项目的时候才......小公主,你学过怎么谈生意吗?”

霍廷枢往前坐,挺拔的身躯往前倾,一张冷硬的俊容渐渐凑近慕潼,“你是需方,价格我来定。”

慕潼有点后悔,当初出国读大学,怎么就不学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凡她修的是经济学,现在也不至于被霍廷枢欺压成这样。

霍廷枢动了动,膝盖不小心蹭到她的,慕潼吓得忙地往后躲了躲,动作之大,对他厌弃之深。

霍廷枢蹙眉,一瞬不瞬盯着她。

慕潼眼睛泛红,润色的唇抿紧,表情委屈极了。

“哭了?”

“没有。”

慕潼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既然谈不妥,她不想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站起身,慕潼想走,霍廷枢坐得很霸道,半条大腿挡着最近的出口,拦住了她的路。

“我要走了,麻烦你让一让。”

“喜乐方 舟的事,怎么是你找到我这儿来?”

霍廷枢这才想起来问。

慕潼瞪着霸道的男人,“我现在是喜乐方 舟股东之一!”

霍廷枢挑眉,居然还有心情调戏她,“这么快从良了,不当海后改当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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