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我……”
“好了丽芬,人家同志不愿意换座位就算了,我们位置隔得也不远,先回去坐吧。”
说话的人是宋青青,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漂亮的女同志很不好惹。
张丽芬见自己这边的人也不站自己这边了,心里更憋闷了,可看着宋青青略显严肃的小脸,还是忍着气应了下来。
一场风波就这么无疾而终。
火车终于开动了,况且况且声中,载着一车人驶向未知的远方。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林清许睁开双眼,从书包里拿出一根翠绿色的黄瓜。
“咔擦”,声音清脆,一股黄瓜特有的沁人心脾的清爽味道慢慢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谁懂一根黄瓜在火车车厢里的杀伤力?在空气都似乎停止流动的憋闷空间里,黄瓜的清爽味道仿佛撕开了一个口子。
林清许完全不在乎四面八方向她投过来的各色目光,只自顾自地啃着黄瓜。
“咔擦,咔擦。”
车厢莫名其妙就安静下来,咔擦声更加突出,林清许泰然自若地吃完了一根黄瓜。
和林清许隔着一个宋青青的张丽芬一直盯着林清许啃黄瓜,然后,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哼,就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
宋青青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她有种直觉,张丽芬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迟早会在这个啃黄瓜的漂亮女人身上,栽个大跟头。
火车到了某个小站,又挤上来一波不小的人潮。
一个穿着黑色褂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了林清许对面,他身上打着好几个补丁,黝黑的脸上还沾了一些泥土。
张丽芬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周围人听清,
“乡下土包子就别来坐火车了,又脏又臭的,真是污染空气。”
中年男人闻言身形一顿,脸上多了一丝局促,没吭声,只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张丽芬见男人这反应,心里的一口恶气似乎消散了不少,又朝着林清许的方向大声说,
“青青,你说,这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仅没素质的人能坐火车,就连一身臭味的乡下土包子也能坐火车,跟这些人一个车厢,我们可真是倒霉,估计啊,是出门忘了看黄历,晦气。”
边说还撇着嘴看了看林清许,又瞄了眼坐她对面的中年男人,眼里的嫌弃毫不遮掩。
中年男人沉默不语,林清许毫无反应,宋青青没有接话。
张丽芬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郁气就这么憋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火车依旧况且况且,接下来的时间里,张丽芬就跟个苍蝇似的,不停在林清许周围嗡嗡嗡。
时不时讽刺几句,又时不时炫耀几句,宋青青偶尔会敷衍地附和几句,倒也没起什么太大的幺蛾子。
一天一夜后,火车终于到达了林清许下乡的目的地,辽省的泰县。
林清许背上大书包,一手提着一个大行李袋,随着人流挤出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