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极客阅读 > 女频言情 > 打印机林如雪严博学 番外

打印机林如雪严博学 番外

林如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村头清凉河前,一个男人淡漠如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林如雪,我不要你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娇娇,你给我一百块,咱俩订婚的事就算了吧。”听到这话,林如雪眼眸微冷,慢慢抬起,看向眼前的男人。这熟悉的开场白,她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确穿越了,熬夜看书猝死后,穿到了名为《七零知青要高嫁》这本书里。书中,林如雪是个炮灰的不能再炮灰的女配,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严博学一起长大,为了他能顺利参加高考,砸锅卖铁帮他上学,期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功成名就,和她双宿双飞。谁知,这严博学在考试前夕,看上了下乡知青云燕娇,闹着要和她私奔。十年寒窗,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林如雪怕他误了自己前途,强行将他送回家中。后来,云燕娇走了,严博学也因为这个恨上了林如雪,他在考上大学之后,...

主角:林如雪严博学   更新:2025-07-04 01:2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如雪严博学的女频言情小说《打印机林如雪严博学 番外》,由网络作家“林如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头清凉河前,一个男人淡漠如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林如雪,我不要你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娇娇,你给我一百块,咱俩订婚的事就算了吧。”听到这话,林如雪眼眸微冷,慢慢抬起,看向眼前的男人。这熟悉的开场白,她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确穿越了,熬夜看书猝死后,穿到了名为《七零知青要高嫁》这本书里。书中,林如雪是个炮灰的不能再炮灰的女配,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严博学一起长大,为了他能顺利参加高考,砸锅卖铁帮他上学,期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功成名就,和她双宿双飞。谁知,这严博学在考试前夕,看上了下乡知青云燕娇,闹着要和她私奔。十年寒窗,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林如雪怕他误了自己前途,强行将他送回家中。后来,云燕娇走了,严博学也因为这个恨上了林如雪,他在考上大学之后,...

《打印机林如雪严博学 番外》精彩片段


村头清凉河前,一个男人淡漠如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林如雪,我不要你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娇娇,你给我一百块,咱俩订婚的事就算了吧。”

听到这话,林如雪眼眸微冷,慢慢抬起,看向眼前的男人。

这熟悉的开场白,她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确穿越了,熬夜看书猝死后,穿到了名为《七零知青要高嫁》这本书里。

书中,林如雪是个炮灰的不能再炮灰的女配,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严博学一起长大,为了他能顺利参加高考,砸锅卖铁帮他上学,期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功成名就,和她双宿双飞。

谁知,这严博学在考试前夕,看上了下乡知青云燕娇,闹着要和她私奔。

十年寒窗,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林如雪怕他误了自己前途,强行将他送回家中。

后来,云燕娇走了,严博学也因为这个恨上了林如雪,他在考上大学之后,被逼娶了她,可婚后十年,他一直磋磨她,用她挣来的钱,偷偷养着小三、小四和小五,而这三个女人,都像极了云燕娇。

直到林如雪发现后,他才卸下伪装,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推下山崖,在她命悬一线之际,告诉她,“林如雪,我不怕告诉你,我不仅养女人,我还给你买了巨额保险,你死了,这些钱就都是我的了,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毁了我和娇娇的爱情,我要你用命去还。”

可怜原主用尽一生卑微去爱,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而严博学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以为自己是个痴情种,其实不过是女主云燕娇一块踏板,云燕娇哪里是喜欢他,分明就是因为他大伯是村支书,为了在回城证明上盖章,这才和他含含糊糊,同意他送自己出城。

其实,她压根就没打算嫁给他,用他回了城,在回城的路上,救了一个男人后,转身告诉他,他们不合适,自己有喜欢的人,那人文采斐然,家境优渥,从此她一飞冲天,高嫁后,顺风顺水,一路长虹。

如今她既然穿书了,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这种自以为深情的狗男人,和云燕娇绑死最好,省的霍霍他人。

她倒要看看,绑在一起的爱情,还能不能让他骚动一辈子。

“你听到没有,钱快点给我,娇娇已经办好了回城手续,我得和她一起走。”半天没等到林如雪的回应,严博学催促道。

提起钱,林如雪想起,从小到大,原主一直像个舔狗一样,各种满足严博学的要求,把自己亲娘做裁缝的辛苦钱,全部拿来给了严博学。

可惜,林如雪不是原主,从不会跪舔,只会发疯。

“钱?什么钱,我欠你钱了吗?张口就要钱,我是你妈还是你爹?”

林如雪一通输出,听的对面的严博学眉心一皱,像是见鬼一样瞪着眼前的人,以为她是嫉妒,当即开口。

“你的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快点别耽误时间,一会娇娇该等不及了。”

严博学说完,看林如雪没有掏钱的意思,伸手就去摸她的衣裳兜。

这些年,所有零花和学费都来自林如雪,严博学太清楚,她的钱都装在哪儿。

林家就她一个女儿,她兜里常攒一堆小钱,就等着攒够大的,一起给他。

然而,伸手却摸了个空,严博学奇怪了,“怎么回事,一毛钱都没有,你出门是不是忘了装钱了,赶紧回去给你妈要,有多少装多少,少于一百我不要啊。”

林如雪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跳起来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又响亮。

这小白脸,她早就想动手了,理所应当的要钱,什么玩意儿。

严博学摸了摸辣疼的脸,满脸不敢相信,“你,你打我?你竟然舍得打我?”

十八年来,一直都是林如雪跟在他屁股后面,欢欢喜喜的给他递钱,送好吃的,别说动手了,连说话都是带着笑的,何时动过手。

“打你怎么了,你欠打。”林如雪白了他一眼。

“拿着我的钱,和别的女人私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什么东西。”

“要钱,自己去挣,一个大男人,伸手就问女人要钱,也不嫌臊的慌。”

严博学整个人都傻眼了,甚至忘记了脸上的疼,“林如雪,你疯了吗?这么跟我说话,还动手,你就不怕我不理你。”

他要是不理她了,有她哭的时候。

“你爱理不理。”

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

林如雪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想和他再说一句废话。

严博学却不肯让她走,跑到林如雪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她,“钱给了再走,没钱就回去取,我等着。”

“爱等就等着吧。”

林如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主是个舔狗,她可不是,看书的时候,她用各种国粹骂惨了严博学,现在和他一接触,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十分钟后,林如雪到了家门口。

刚进巷子,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大门口伸头张望。

女人穿着青灰色偏襟衣,同色裤子,裤子上对称的打了两个补丁,蜡黄的脸像是烤过的馒头,双眼无神,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亮了几分,疾步走了过来。

“雪儿,你可算回来了,妈还以为你跟着博学走了。”女人走过来,拉着林如雪的手,轻轻摸了摸,皱皱巴巴的眼皮里含满了泪花。

林如雪明白过来,这就是原主的母亲,林翠花。

看她这担心的神色,怕是以为,自己恋爱脑的女儿,撇下她,跟着男人跑了。

别说,就原主对严博学那无脑的劲儿,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来。

但凡严博学说一句,要带她走,原主闭着眼睛都会跟他私奔。

可惜,严博学压根就没看不上原主。

真是造孽。

林如雪现实中父母早逝,如今,看着林翠花眼中真诚的关切,心中动容,同样拉住了她的手,笑着安抚,“妈,我不走,我陪着你。”

“好,好。”

林翠花高兴不已,连说了两个好。

母女俩对视一眼,一起回家。

跨过用柴火搭起来的大门,林翠花扭过头,叹息一声,“闺女,不怕,有妈在,妈再给人多做几件衣裳,挣了钱,你给博学送去,有了钱,博学就愿意娶你了,不难过,啊。”

林如雪扭头,看向林翠花。

这位母亲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白了发丝,脸上也尽显老态,又黄又黑,拉着她的手,也粗糙的能拉出口子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了女儿,任劳任怨,为了她,再苦再累都埋着头干。

一时间,心里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鼻头一酸。

“妈,对不起。”林如雪眼眶微红,看向林翠花,“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听到女儿给自己赔不是,林翠花原本止住的泪,再一次溢出来,拽着袖子擦了擦,笑着嗔怪,“这孩子,我是你妈,给你操心,不是应该的。”

林翠花说罢,替女儿抚了抚额头的碎发,心里不是滋味。

她活着,尚且能帮衬着女儿,可万一哪一天,她去找了她那短命的那口子呢?

想想,她那口子也不知是死是活,当年结了婚第二天,人就走了,说是国家有任务交给他,一走就是十八年,杳无音信,村里都说,人早就死了。

这些年,她又当爹又当妈,靠着裁缝手艺,养大女儿,如今孩子长大,本以为母女俩能过上好日子,谁知她这女儿,满脑子都是严家那个小子。

跟中了邪一样。

哎。


林如雪听着林翠花的叹息,越发明白,母爱的包容和伟大。

她感谢上天给她一个拥有母爱的机会,她会好好珍惜。

半天没等到女儿回应,林翠花转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拿出一个箩筐,“家里攒下十个鸡蛋,一会你给博学送五个,留五个,妈给你煮着吃。”

林如雪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林翠花明明不喜欢严博学这个后生,却因为女儿喜欢,连宝贝的鸡蛋也要分给他一半。

“妈。”林如雪顿住脚步,“我不同意。”

林翠花一听,以为女儿是嫌给的少了。

鼻尖发酸,“你身体不好,这些鸡蛋,是妈是给你攒的,都给了严家,那你……”

知道母亲是误会了,林如雪立刻打断,“妈,咱家只有一只老母鸡,下个蛋不容易,自己吃还不够呢,怎么能给外人。”

林翠花晃了晃神,她看着眼前的女儿,沉静可爱,明明就是她,可似乎又不是她,具体哪里不一样,她有些说不上来。

往日里,女儿一直跟在严博学身后,回到家里,张口闭口就是博学,家里有点好的,就会送到严家,如今这是怎么了。

“博学欺负你了?”林翠花开始担心,抬手去摸女儿的脸。

林如雪抬眼,看着林翠花。

她眼角爬满的皱纹刻下一寸寸岁月,眼里的担忧和心疼挂在脸上,直击心底。

这些年,林翠花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吃苦受累不说,忍了多少闲言碎语,只希望用自己一双臂膀保护女儿。

可原主从未看到母亲的艰难,只想当然的享受着母爱,却将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严博学,想着等他考上大学功成名就,就带着母亲和她一起去城里生活。

可实际上,严博学在考上大学后,工作受挫,整个人也变得好吃懒做,只工作了两年,便赖在家里,靠着林翠花和原主发展起来的裁缝店吃吃喝喝,还养了那么多女人。

妥妥一个吸血鬼。

林如雪叹了口气,拉着林翠花摸着她脸颊的手。

多好的母亲,可她却生了一个恋爱脑的女儿。

以后,她会好好爱这个母亲。

“没有。”林如雪宽慰林翠花,“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有关心过你,天天往严家跑,可他心里根本没有我,我现在明白了,不和他来往了,以后我会留在家里,陪你一起做衣裳。”

她前世,就是服装搭配师,有上百万忠实粉丝,现在,她设计,林翠花缝纫,必然能抓住未来服装大潮。

女儿的话,听的林翠花鼻尖一酸,眼泪溢出。

她女儿懂事了,知道心疼她了。

她就知道,她的女儿是最好的,眨巴着眼睛将眼泪逼回去,她笑着说,“好孩子,家里有妈呢,用不着你做衣裳,你去歇着,妈把衣裳收了边,就去给你做饭。”

林翠花去了后屋踩缝纫机去了,林如雪干脆来到灶台前,开始和面做饭。

以前都是林翠花做饭,而原主则偷偷将家里的粮食送到严家,给严家做饭,每次做好饭,严家也没留她,哄着送她回家,生怕她吃了严家一口粮。

看着家里见底的白面,和为数不多的玉米面,林如雪摇摇头,舀了一瓢玉米面,又拔了几根小葱和青菜。

只能做青菜鸡蛋面了。

玉米面条擀成长条,配上青菜,撒上一把小葱,又煎了四个焦黄的鸡蛋,看起来很是不错。

面上了桌,林如雪喊林翠花吃饭。

看到面碗上盖着两个硕大的煎鸡蛋,林翠花先是一愣,随后将两个鸡蛋夹起来,盖在了林如雪的面碗上,“雪儿,你多吃,妈不爱吃鸡蛋。”

所谓不爱吃,都是父母对子女的爱。

林如雪将鸡蛋还回去,“妈,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说完,噘着嘴,不开心的样子放下筷子。

林翠花僵了几秒,紧抿的唇角慢慢散开,勾勒一抹笑,“妈吃,妈吃。”

一顿吃两个,她实在有些心疼。

只低头咬了一小一口。

香香脆脆,还真是好吃。

“啥味啊,这么香,直窜鼻子。”

柴火门外,徐凤抱着胳膊走进来,眼睛直往碗里瞟,看到满满一碗玉米面上面,竟然盖了两个鸡蛋,一双丹凤眼瞬间亮了起来。

“呦呵,煎了老多鸡蛋啊,这么些油,看起来就好吃啊。”说着使唤林翠花,“去,给我拿个碗,我也尝尝这蛋。”

林翠花起身就去拿碗。

林如雪拉住她,“妈,你吃你的,咱家总共就做了两碗饭,没多的。”

徐凤一听就炸毛了,指着林如雪就喊,“你个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亲二婶,你们家就你一个没用的丫头,以后你嫁了人,等你妈死了,还得指望我儿子给她摔盆呢。”

林翠花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她女儿,“她二婶,雪儿还小,没那么快嫁人。”

“早晚的事,你看她上杆子倒贴严博学,恨不得脱光了爬到人家床上,只可惜啊,她都这么没脸没皮了,人家愣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呢吧,那严博学看上那个叫云燕娇的知青了,两人啊,都跑了,你闺女被玩烂了,没人要了。”

徐凤扯着嗓子边说边喊,声音里的讥讽和嘲弄,听的林如雪血脉逆流,她默默起身,朝着院子走了过去。

林翠花看女儿离开,早已红了眼眶,“她二婶,雪儿好歹是你的侄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

“怎么,有脸干,没脸说,有本事别干呐,她自己丢人不说,害的我们也跟着她丢人,我闺女要是像她这样,我早就一泡尿……”

话音刚落,徐凤的头顶扣上了一个深绿色的盆子。

盆子里的东西,哗哗啦啦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来,从头到脚,沾了个彻底。

“什么东西。”徐凤尖叫一声,推开头上的盆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子骚味,这,这是尿,你个小畜生,用尿泼老娘,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说完,她像是疯了一样,朝着林如雪冲过来。

林如雪早有准备,拿起手上的新衣服,朝着徐凤递过去,“来啊,这是你让我妈给你儿子做的新衣裳,只要你敢来,我就把你这衣裳丢进茅坑里,不信你就试试。”

这新衣服,是徐凤要儿子穿着去相亲的,可不能弄脏了。

儿子娶媳妇事大,这小畜生,有的是时间找她算账。

“哼,小畜生,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徐凤冷哼一声,从林如雪手里拽走了新衣服,顺便狠狠的刮了她一眼。

这徐凤,和林翠花是妯娌,仗着她没男人,也没生出儿子,不许她女儿姓夫家的姓不说,还三天两头欺负她,让她给自己干这干那,就连她家的地,也逼着徐凤帮她种。

林翠花是个软性子,只要不伤到她女儿,她能让就让,这么多年过去了,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没想到,今日,女儿竟用尿泼了徐凤。

这可咋整,徐凤不会放过女儿的。


“雪儿,你二婶脾气大,你这么做,她会生气的,你赶紧去给她道个歉,家里还有五个鸡蛋,咱们都给她送去,兴许她能原谅咱。”

林如雪不怕得罪人。

有的人,即便你对她万般好,但你有一次有一点不好,她都会刻意放大,以前的好,也统统忘的干净。

这种人,早得罪早干净。

“不去。”

“雪儿……”

“妈,她这些年,把咱欺负成啥样了,她那么强势,我去道歉,她就能原谅我了?”

“可……”

“关起门来过咱自己的日子,咱不欠她的,也不该她的,吃饭。”

院子里脏了,林如雪干脆端着碗,拉着林翠花去屋里吃。

为了一个烂人,影响自己吃饭,不值得。

看女儿吃的香,林翠花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给女儿夹了个鸡蛋,埋头吃了起来。

她琢磨着,等吃过饭,她自己悄悄给徐凤道个歉吧。

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为了一点小事闹翻了。

林如雪并不知林翠花的想法,吃过饭,林翠花抢着洗了碗,她便回到屋子,看着糊满报纸的墙发呆。

家徒四壁,怎么才能挣到第一桶金。

眼下再过两年便八十年代了,服装业飞速发展,做服装倒是一条好路子。

林翠花有裁缝手艺,她会服装搭配,可她只会给成衣做搭配,并没有画画基础,脑袋里有设计图,可手不会啊。

这可咋整。

她该如何将自己脑袋里的东西,跃然纸上呢?

找到纸笔,本想试一试,没想到,脑海里浮现出尖领衬衣,笔尖落地,竟自己开始画了起来。

这……

怎么回事。

竟自学成才了。

想到一种可能后,林如雪又想象高垫肩外套,随后拿起笔,放在纸上。

握着笔的手,像是忽然有了活力,沙沙的画了起来。

直到一副完整的设计稿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林如雪才彻底相信,她有金手指了。

可真是不白穿越。

她的脑袋里,竟装了一副打印机。

想什么就可以画什么。

神了。

“丫头啊,快出来啊,你妈跟你二婶吵起来了。”屋外邻居大娘急急喊了一声。

林如雪心里一跳,收起设计稿,从屋里走出去。

猜到了什么,她迅速跑到巷子口。

还没进门,便听到屋里吵声阵阵。

“几个臭鸡蛋就想让我原谅,呸,除非那小畜生跪在我面前,要不,我不会饶过她。”

“她二婶,孩子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计较,有什么气,你往我身上撒。”

“一对贱货,以为我稀罕似的。”

“只要你能消气,我再给天赐做一身衣裳。”

“一身衣裳哪够啊,你家那两亩水浇地,也一起给我,一个丫头,赔钱货,林家的地,没她的份。”

“谁说地没我的份。”林如雪走过去,在林翠花身边站好,“是我的东西就该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她是打算带着林翠花去城里,发展服装行业,顺便找找原主那没见过面的爹,她记得,书中提到过,她爹并没有死。

所以,这地自然是种不了的,再说,她也不会种,但就算地荒了,她也打算便宜这些没皮没脸的。

徐凤听着就火了,“怎么着,你还想把地倒贴给严家不成?”

“我的东西,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

“不听话的畜生,看我不教训你。”徐凤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落下的瞬间,林如雪想推开她,没想到,有一个人先一步上前,紧紧的搂住了她。

是林翠花。

林翠花一护,徐凤的巴掌,便打在了她的脊背上。

“妈。”林如雪担心的看着林翠花,更多的是被她不顾一切护着自己的动作感动。

“没事,妈没事。”

林如雪被彻底惹恼了。

她扶着林翠花站好,上前一步,来到徐凤面前,一把抢走她怀里的鸡蛋,“我们家的鸡蛋,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狗吃的。”

“说谁是狗呢,你个小畜生……”

徐凤话没说完,林如雪推开她,冲进屋子,找到林翠花做好的那身新衣服,卷起来和鸡蛋一起带走。

“我的衣服。”眼看着衣服都被拿走了,徐凤心疼的很。

“不,是我的衣服。”

这衣服,从布料,到一针一线,都是林翠花做的,送人是要讲人情的,既然不讲,那就不送,这种亏,林如雪不爱吃。

林如雪说完,拉着林翠花一起离开。

刚转过身,就听到徐凤威胁,“你个小畜生,要是敢把衣服拿走,这门亲戚,以后就别想再认了。”

话音落下,蹲在地上抽焊烟的顾有才起身,用商量的口气看着自家女人,“孩他妈,都是自家兄弟的孩子,要不……”

徐凤:“要不你个头,你个窝囊废,没看到这小畜生欺负我。”

顾有才不敢说话了,蹲下来,狠狠咂了一口烟。

这点威胁,林如雪还没放在眼里,“好,那就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从此以后,我们家和二叔家,就断了关系,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再无牵扯。”

林如雪带着林翠花离开。

回到家,关起家门,林翠花便担忧的看着女儿。

“雪儿,你二婶脾气不好,但她毕竟是亲戚,闹成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林翠花有自己的担忧,她孤身一人,没丈夫撑腰,严家对女儿的态度并不热络,要是再没个亲戚撑腰,女儿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受欺负。

林如雪知道林翠花是个好妈妈,但她的软弱要不得,那些欺软怕硬的,不会体会你什么孤儿寡母,只会欺软怕硬,骑在你头上,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少。

“妈,有他们掺和,我们不会过的好,只会更加闹心,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们有帮过你一次,还是替你说过一句话?”

林翠花无话可说。

这些年,老二家的确没帮过他们,反倒是一直要她做这个做那个帮他们。

“妈是担心你。”林翠花皱着眉。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林如雪拉着林翠花的手,“妈,我想过了,离开清凉村,我们娘俩去城里闯荡。”

女儿的提议,让林翠花有些茫然,“去城里。”

能行吗?

还有严家,“那严博学,你舍得吗?”

周围的人都知道林如雪喜欢严博学,看来她得好好纠正纠正,“他跟一个叫云燕娇的知青跑了,我不喜欢他了。”

话音刚落,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刺耳的高声,“林如雪,我哥呢?是不是你给他钱,让他跑的,我告诉你,他要是不见了,你也别想好。”


脱口而出的质问,让林如雪觉得不舒服,她看着满口指责的姑娘,猜出此人便是严博学的妹妹严小燕。

书里,严小燕对林如雪颐指气使,总觉得她喜欢自己哥哥,就该哄着她,让她高兴才对。

两人明明年龄相当,可每次,严小燕总使唤林如雪,让她干这个干这个,什么都得听她的,即便如此,她还是看不起她,连个好脸都没给过她。

林如雪同样打量着眼前的严小燕,叉腰昂头立在门口,一身海军领的确良过膝裙,纯白袜子,打扮的跟个城里人一样。

严家可买不起这样时兴的衣裳,一看就是林翠花的手艺。

穿着原主的,吃着原主的,还来找原主麻烦,惯得她!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会给他,再说,他就算不见了,也该你们家里人急,我和他非亲非故,还想赖上我,凭什么。”

和她有屁关系,严博学舔着脸追云燕娇,他是死是活,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林如雪说完,就要赶人。

严小燕急的甩胳膊,“我哥都不见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他被云燕娇给拐跑了呀,还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高考了,就这么走了,一辈子就耽误了呀,你快去找,现在就去。”

这一家子的口气,命令的这么的理所应当,仿佛林如雪就该着他们家一样。

林如雪这才明白,原主被他们压了多久。

这人啊,你越是爱到尘埃里,一味的付出,别人就越拿你当根草,不会觉得你有多好,反而觉得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反复碾压你的付出,碾压了以后还要你爬起来继续付出。

林如雪嘴唇微抿,冷视着眼前的人,眼底是一片不屑的清肃,“他是自己跑的,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儿,再说,是他高考,又不是我高考,他自己的未来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担心。”

“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和我哥可是订过婚的,他好,你不就跟着沾光了,他可是我们家里的文曲星,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考大学呢,你不去也行,给我一百块,我去城里找。”

沾光?这么些年,原主只有被欺负的份,说这种话,也不怕闪着牙。

林如雪冷哼一声,这一个个的,要钱要的这么顺畅,真当她是冤大头了,“找我要钱,好啊,喊声亲妈,我就给你一张。”

严小燕还是头一次见林如雪这样,以前,她见了她,都很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想着法的讨好她这个小姑子,现在可好,说话竟这么难听。

她一张脸顿时一沉,像是谁欠了她两百块一样,指着林如雪就骂,“你说什么呢,林如雪你是不是疯了,就因为我哥跟别人跑了,你就吃醋,我哥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又不能怪她,谁让你这么土,云燕娇比你好看多了,我哥会喜欢她,那也正常。”

林如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洗到发黄的白衬衣,军绿色补丁裤子,一双黑布鞋,的确有点土。

衣服土,关她什么事。

再说,她土还是洋,还轮不到严小燕去评价。

“我土我乐意,你不爱看就滚蛋。”林如雪目光抬起,凉凉的看了严小燕一眼,“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们家的,脱了我的衣服,才有资格嫌我土。”

严小燕惊着了,反应过来之后,满眼都是委屈,指着林如雪,嘴巴翕动半天,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反驳,最后只能变成一声哭泣,“林如雪,你这个笨蛋,竟然敢骂我,我回家给我妈告状去。”

严小燕委屈的跑开了。

林如雪落了个清净,转身进了屋。

林翠花正在裁剪衣服,见女儿进来,几次抬头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林如雪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帮着压着布料,状似无意开口,“妈,你不用担心,严家的人没什么可怕的,我以前在意他们,讨好他们,是因为喜欢严博学,可现在,他看上别人,我就不喜欢了,他们再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感情之中的吃亏,往往就是心里的在意,只要不在心里了,屁都不是了,便没什么能拿捏她的了。

林翠花刚才还将信将疑,担心女儿只是太难过了,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刚才,听到女儿对严小燕的态度,她才相信,女儿是真的想明白了,想和严家划清界限。

她心头瞬间松了下来,欣慰的同时,也开始心疼,女儿因为严博学的抛弃彻底伤了心,眼眶顿时湿了起来,心疼不已,“妈相信你,就是苦了你了。”

这些年,女儿为了严博学流过多少泪,林翠花都看在眼里。

那严博学要真是个会心疼人的,怎么会让她女儿这么委屈。

奈何,女儿喜欢,一心铺在他身上,她甚至已经想好,每天多做两身衣服,卖的钱悄悄给孩子藏起来,日后,万一严博学欺负了她女儿,她还可以帮衬一二。

倒是没想到,女儿能自己想开。

真好。

林翠花的泪,落在胳膊上,看的林如雪心里不是滋味,伸手,用指腹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谢谢你,妈。”

林如雪为原主感到不值,有这么爱她的母亲,不知道心疼,一天到晚跟严家那群吸血鬼亲近,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怕孩子多想,林翠花用袖子将泪抹干净,笑着开口,“傻孩子,跟自个儿妈客气什么,你去歇着,这衣裳,妈来做就行。”

母女俩会心一笑,林如雪没有离开,而是说出自己的打算。

“妈,我想和你一起做衣服。”

“和我做一衣服?”

林如雪点点头,拿出自己画好的两副设计图递过来,“妈,你看看这两件衣服怎么样?”

一件尖领衬衣,一件高垫肩外套,林翠花看了一眼,就被吸引,这独特的设计,流畅的线条,仔细看了好几遍,才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雪儿,这么好看的设计稿,哪来的?”

林如雪指了指自己。

林翠花满眼都是惊喜,她竟不知道女儿还会画这个。

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林如雪做出解释,“以前每个星期,我去县里送严博上学的时候,就去商店看那些好看的衣服,回家就在地上画,模仿了几个月,就会了。”

林翠花并未怀疑,而是激动的拉着女儿的手,欣喜不已,“我就知道,我的雪儿是最聪明的。”

看林翠花满脸欣慰,林如雪也笑着回应,可怜天下父母心,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才是最聪明的。

母女俩正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进来。

没等林如雪反应过来,那人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屋里拽到了屋外。


林如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被一个胖女人拉到了院子里。

女人推开她的瞬间,林翠花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拉到身后护着,虽有胆怯,但还是站出来表示不满,“秦芳,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别吓着雪儿。”

“滚一边去,我找这个小兔崽子,你算哪根葱。”秦芳说着,就要伸手。

手伸出去的瞬间,被林如雪一把打掉。

刚才,听到秦芳这个名字,她便反应过来,此人就是严博学的亲妈,那个在背地里给儿子出主意,教唆他怎么给她要钱的女人。

她趁着没人注意,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柴火棍,对付一个思想不正的人,绰绰有余。

“啊!”胳膊挨了一棍子,秦芳叫嚷起来,抬起巴掌,就要来扇林如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敢打我!”

林如雪也不是吃素的,棍子滑了个半圆,尖锐的一边指向秦芳,“这是我家,你私闯民宅,是犯法,打你也是活该。”

“你!”眼看着林如雪冷冽又坚毅的眼神,秦芳莫名有些担心,收回手,冷哼一声,呸了一口,骂爹骂娘。

说个话满嘴喷粪,林如雪有些听不下去,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这场面,她不打算让林翠花看到。

她转过身,对林翠花说,“妈,这里交给我,你去做衣裳。”

“雪儿……”

“放心吧,我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来处理。”

林翠花满脸担忧,看到女儿坚定的神色后,犹豫片刻,转身进了屋子。

林翠花一走,林如雪便没了顾忌,抬起手里的柴火棍,指着秦芳,怒问,“先是你女儿,现在又是你,怎么着,一家子都是癞蛤蟆,赖上我们家了?”

秦芳本就在火头上,听到林如雪一个晚辈这么讥讽她,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就指责,“是不是你,教唆我儿子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儿子要是找不回来,我让你们林家赔命!”

林如雪闻言,冷笑一声,“怎么,你儿子是弱智还是心智不全,我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吗?还我让他跟别人跑了,我让他吃屎他吃不吃?”

秦芳是村里出了名的嘴毒,还是头一遭,被人说的张不开嘴,“你你你……”

林如雪不给秦芳说话的机会,“有病得治,你儿子不见了,就去找你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是他妈,没这个义务管他。”

秦芳堵了一口气,这么些年,林如雪都听话的跟猫一样,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活脱脱一个刺猬,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她。

气急之后,她拿出杀手锏,“信不信,我让我儿子和你解除婚约。”

她就不信,没了婚约,林如雪还能高兴。

她这种上杆子追他儿子的,听到这话,保准下跪道歉。

然而,让秦芳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如雪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那可太好了,严博学这种男人,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跟着跑了,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要了,这样的男人,白给我,我都不要。”

严博学一直是严家的骄傲,众人捧在手里的,如今听林如雪这么说,秦芳越发气恼。

她无视林如雪手中的烧火棍,冲过来就要打脸,她就不信了,她一个丫头片子,真敢对她一个老人动手。

“你一个野种,还敢嫌弃我儿子。”

秦芳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林如雪没有躲,而是勾着笑,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眼看着她即将挨到她肩膀的那一刻,她伸出脚,用力一勾。

只听到扑通一声。

秦芳重心向前,摔了个狗吃屎。

林如雪看她这样,勾唇一笑,很好,也算是替原主出了口恶气。

书里,这秦芳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林如雪嫁给严博学的那些年,这个婆婆,没少给她脸色,要求原主伺候他们一家不说,还嫌弃她生不出孙子,指着她的脸,骂原主是不会下蛋的鸡,甚至将原主刚生下来的二女儿悄悄卖掉,原主为此,还自杀过两次,差点没救过来。

想到原主的遭遇,林如雪鹰隼般凛冽的眸光扫过秦芳,看的她浑身激灵,不敢再口无遮拦的骂人,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我儿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秦芳转过身,刚打算灰溜溜的离开,严小燕从外面跑过来。

她一脸兴奋,“妈,你是不是收拾林如雪了,她刚才骂我,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要不,她非骑到我头上不可了。”

话音落下,换来都是秦芳一阵臭骂。

她在林如雪这里吃了瘪,正愁没地方撒呢,看到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拍在肩膀上。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笨蛋,连林如雪都干不过,教训什么教训,我看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没用的东西,我怎么教出你这么笨的女儿。”

“妈,你失心疯了吧,怎么打我呀。”

严小燕委屈尖叫,秦芳下手更重。

林如雪双手抱胸,看着鸡飞狗跳的画面,笑容弯弯。

要是有把瓜子就好了。

母女俩闹了一阵,叫嚷着跑开了。

出了巷子口,严小燕摸着自己被打到发烫的肩膀头,委屈的抽鼻子,“妈,你干嘛打我呀,你怎么不打林如雪那个笨蛋。”

秦芳冷哼一声。

她倒是想,可那丫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对她动手,她现在看到她那双冷眼,就有些发怵。

想来想去,定是因为这丫头因为博学跟别人跑了,太难过才会这样,她就知道,林如雪那臭丫头,离不开她儿子。

“想办法,把你哥找回来。”秦芳说。

“怎么找,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林如雪也不给钱,怎么雇马车。”严小燕越想越觉得气,“云燕娇那个狐狸精,竟然把我哥勾走了,真是不要脸。”

说到这儿,严小燕忽然有了主意,“要不去找我大伯帮忙,我大伯是村支书,他肯定有法子找人。”

话音一落,秦芳在严小燕脑袋顶拍了一巴掌,“猪脑子,你大伯要是知道,你哥哄着他盖回城证明,是为了那个云燕娇,还不剥了你哥的皮。”

“那怎么办?”

秦芳白了女儿一眼,“还能怎么办,自己不会想办法,驴脑袋,现在就去找,找不回你哥,你也别回来了。”


林如雪没兴趣知道她们母女的弯弯绕绕,将人赶走后,回屋打算休息。

“雪儿,你怎么样?”林翠花站在窗户后面,焦急的等待着,女儿一进来,就将她拉到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林如雪拍了怕手上的土,“我没事,倒是秦芳,刚才估计摔疼了。”

林翠花听到这话,眉心微微一皱,担心起来,“秦芳不是吃亏的人,她说不定是去找人了,你回屋,妈去看看。”

眼看着林翠花要走,林如雪一把拦住她,“不用去。”

“雪儿,你……”

“我去。”林如雪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山野,想着严家人比夜还黑的心肠,勾了勾唇,笑着说,“这次,不用他们找我,我也不会让他们安生,我现在就去严家,我要和严博学退婚。”

天生喜欢闹事的人,往往都欺软怕硬,往日里原主被她们打压惯了,她们便觉得她好欺负,不断试探她的底线后,便骑到了她的头上。

可林如雪不同,她喜欢主动出击,不喜欢暗戳戳的吃亏。

谁对她好,她自然会谁双倍好,可若是专喜欢挑她刺,针对她,那就别怪她耍手腕了。

“什么,你要退婚。”林翠花满脸惊讶。

她不可置信的眼睛显得茫然而又震惊,不敢相信,她的女儿竟然会说出退婚这样的话。

她当初,为了订婚这件事,付出了多少,她都看在眼里啊。

这还是她的雪儿吗?

林如雪回头,将林翠花的震惊看在眼里,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妈,这些年,我一直被他们欺负,现在她们不分青红皂白,欺负到了家里,这是在打我的脸,我就算再喜欢严博学,也不会这么糊涂,我们和严家,不能结亲,否则日后,我不会幸福,咱们家,也不会安宁。”

女儿的话,听的林翠花满眼热泪,她心疼的摸着女儿的手背,看来女儿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竟生了退婚的心思。

严家那样的人家,的确不是好婆家,退婚也好,她既欣慰,又担心。

“可他们不会同意的。”

她女儿这么好的孩子,严家人只会抓着不放,怎么会松手。

他们嘴上说看不上她女儿,可背地里,从她女儿这里拿了多少好处。

这个,林如雪倒是不担心,她记得,严博学的大伯是村支书,是个讲理的人,这件事,还得他出面。

“交给我,我会让他们同意。”林如雪说完,问林翠花,“妈,订婚的时候,严家给了什么聘礼,我还给他们。”

林翠花返回后屋,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块蓝色的粗布。

“这二尺布,就是一年前,严家给的聘礼。”

林如雪接过布料,冷哼一声,忍不住给严家翻了个大白眼。

娶原主这么个漂亮大方的闺女,聘礼竟然只是二尺粗布。

他们也好意思。

算了,还给他们就是,省的心塞。

“我们给他们的回礼是什么?”林如雪又问。

林翠花笑了,戳着女儿的脑袋,“傻孩子,你把你姥姥留下来的梅花金镯子给严家回礼了,忘了?”

好家伙,两尺粗布,回了一个大金镯子。

真是个傻孩子。

林如雪朗声笑了笑,“没忘,怎么能忘呢,我现在就去把金镯子拿回来。”

抱着二尺蓝布,林如此沿着小路,一路来到了村委会。

进门之前,她在旁边的自留地拽了一片葱叶,放在眼角处轻轻感受了片刻。

瞬间,眼泪被熏了出来。

“呜呜呜,支书伯伯,我好难过啊,博学和别的姑娘跑了,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

林如雪挂着两滴泪走进村委会。

村委会屋内的长凳上,坐了一排人,听到哭声,都看了过来。

严家栋看到林如雪哭的伤心,起身猫着腰走过来,“雪儿,你这是怎么了,和博学闹别扭了。”

严家栋便是严博学的大伯,清凉村村支书,因为严博学父亲死的早,严家栋这个做大伯的,没少帮衬着弟弟一家。

林如雪知道,严家栋在严家的分量,听他这么一问,什么都不说,哭的更大声了。

旁边,妇女主任吴大娘站起来,她是林如雪的邻居,严博学和别的姑娘私奔的事情,她清楚,林翠花被老二家欺负的时候,还是她帮着喊了一嗓子,叫来了林如雪。

“可怜见的,好孩子,别哭了。”吴大娘起身,撩起袖子帮林如雪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对严家栋说,“看把孩子委屈的,你家博学带着云燕娇跑了,不要雪儿了。”

严家栋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吴大娘按着林如雪坐下,继续说,“昨儿,你帮云燕娇盖了回城证明,今儿,她就跑了,还拐走了博学,我早就看着那丫头心眼多,要我看,那回城证明,就是她利用博学帮她开的,说不定,等她到城里安顿下来,就一脚踹开博学了。”

吴大娘说的句句属实,严家栋也知道,云燕娇的回城证明是他盖的,的确是博学三番两次缠着他,他被缠恼了,这才盖了章。

倒是没想到,那云燕娇有这么多心眼子。

林如雪偷偷撇了一眼严家栋越来越难看的脸,继续哭着说,“吴大娘,不怪博学,都怪我不好,秦阿姨说了,是我不够漂亮,是我不好,留不住博学。”

“那秦芳就是个臭嘴。”吴大娘扬声开骂,“是她儿子抛弃你,怎么能是你的错,你这么好的孩子,又勤快又懂事,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被吴大娘夸着,林如雪低着头,继续抽泣,嘴角缓缓勾了一抹笑。

吴大娘还在替她打抱不平,“支书,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可不能因为,严博学是你侄儿子,就故意偏袒他,你看雪儿难过成什么样了。”

林如雪看时机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蓝布来,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递给严家栋,“支书,这是去年订婚的时候,严家给的聘礼,还给你们,是我配不上博学。”


退婚的话一出口,严家栋由怒到惊。

随后冷哼一声,发出一声怒喝来,“这臭小子,雪儿,你放心,叔去把人找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严家被女方上门退亲,还是男方的错,这要是传出去,严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严家栋说完,掀开布帘气冲冲的走了。

林如雪心情大好,谢过吴大娘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二尺蓝布放在村委会,转身离开。

林如雪不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后山。

她记得,书里提到,云燕娇和严博学被找回来后,气的跑到了后山,也就是在那儿,她见到了何志浩,也就是书中男主。

那何志浩,本是和云燕娇一起长大的竹马,只因为,云燕娇家里越来越糟糕,而何志浩孙辈父辈越来越优秀,所以,两家也慢慢越来越远。

再次见到后,云燕娇一眼就认出了何志浩,知道他家底深厚,就悄悄救了他,将他藏了起来,送他参加高考,陪他一起离开清凉村,从此以后,她的事业生活跟着蒸蒸日上,就连云家,也越来越好,跟着上了一个台阶。

这次,林如雪不打算给云燕娇这个机会。

她既然愿意跟严博学走,那就彻彻底底跟他在一起好了,省的再祸害他人。

山路湿滑,因为前几天下过雨,泥泞崎岖,林如雪沿着留痕走了许久,也没找到何志浩。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后方有野鸡的声音。

算了,找不到人,抓一只野鸡回去补补,倒也不错。

她捡了快石头,捏手捏脚的走过去,抬手准备追野鸡的时候,就听到扑通一声。

走过去一看,前方竟有一个大坑,野鸡怕是受了伤,竟掉进了坑里。

更让她意外的是,大坑里,除了野鸡,还有一个穿着军绿色套装的男人。

是何志浩?

林如雪高兴起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如雪找来树藤,绑在树干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男人和野鸡,一起救了出来。

忙活完这一切,她已经累瘫在地。

天慢慢黑下来,她顾不得去看男人的长相,只看他身长腿长,趁着擦黑,用尽力气半背半拖着男人,将野鸡绑了挂在腰间,赶紧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还好现在没什么电子设备,家家户户吃饭早,睡觉早,否则发现她带个陌生男人回家,唾沫星子非泛滥不可。

林翠花伸长脖子站在大门口,正焦急的等着女儿回来,就看到黑暗中,女儿背着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

“雪儿,他是谁啊?”林翠花一边问,一边从女儿手中接过人,顺势背在自己背上。

林如雪早已经累瘫,原主个子虽高,但长期营养不良,瘦弱的很,背着一个高个男人,腰都直不起来了,话也说不出一句。

跟上林翠花的步子,林如此进了家门,将野鸡丢进鸡圈里,冲到水缸前,用葫芦瓢舀了水,咕咕咚咚喝了个痛快后,这才喘着粗气开口,“我也不认识,在后山采蘑菇的时候,捡的。”

林翠花已经错愕,“捡的?”

“掉进坑里了,应该是受了伤,晕过去了,我去请村医过来。”

林如雪说着,就要走。

林翠花拦住她,“这么晚了,你请村医来,其他人就知道,有个男人在咱家,咱们孤儿寡母的,陌生男人在家,别人会说三道四。”

她一把年纪,什么都不怕,只是怕影响女儿的名誉。

林如雪想想也是,严博学应该很快就被找回来了,严家要是知道,她家里有个陌生男人,指不定怎么向她泼脏水呢,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毕竟,你清清白白,却也抵不过人言可畏。

林如雪点点头,“妈说的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她看向躺在炕上的男人。

煤油灯下,她总算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他笔直的躺在炕头,利落的短发,轮廓分明的侧脸,如羽毛一般的长睫,性感的喉结,干净的翻领白衬衣,结实的小臂,就连煤油灯也掩饰不住他的青春和俊美。

难怪云燕娇会和他在一起。

家境优渥,人长的也清爽,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

林如雪上前,摸了摸他结实的手臂,刚一触摸,手便缩了回来,重新摸了摸额头。

“他好像发烧了,我去后山给他采点草药。”

“我来。”林翠花拦着女儿,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后摸了摸何志浩的脉搏,眉心皱了片刻,再松开的时候说,“他脑袋和肺部受了伤,胳膊也有伤,不过,不太严重,要不了命。”

说罢,她转身回了屋,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铁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银针来,对着和之后的穴位,一根根扎了下去。

林如雪眼看着林翠花绣花一样,麻利的在何志浩脑袋上扎满了针,那动作流畅而又连贯,仿佛一个资深的老中医一般,惊喜又惊讶,“妈,你还会针灸呢。”

书里可没提到过,林翠花会医术啊,可林如雪怎么看着,她针灸的手法,很是娴熟,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

“小时候学过,就是不记得,是谁交给我的,好像我天生就会一样。”林翠花说完,观察着男人的情况,“他胳膊有骨折,我去找块板子,帮他固定一下。”

林翠花找了两块烧火用的板子,随后让女儿按着男人,自己则用力帮男人复位。

一阵牵拉之后,胳膊倒是复位了,炕上的何志浩,也因为疼痛,尖叫一声吼,瞬间激醒。

“水。”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林如雪看他醒来,去院里舀了一瓢水,递到他嘴边。

何志浩抬头,喝了几口,想要抬起胳膊擦嘴角的水渍,却发现,胳膊右臂抬不起来。

疑惑的眼神望过去,便听到林如雪回答:“你胳膊骨折了,我妈刚刚帮你接起来,暂时还不能动。”

何志浩看着自己被火柴棍绑起来的胳膊,又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母女,“我在哪儿?”

林如雪母女对视一眼,随后齐齐的看向床上的何志浩。


林如雪简单告诉他,“你是我在后山捡的,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受伤晕了过去,我把你带回家,我妈帮你治了病。”

何志浩明白过来,是眼前的女子救了她,放下防备之心后开始感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命之恩。”

喝了水,何志浩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林如雪问他,“你叫什么,怎么会来这儿?”

提起这个,何志浩没有血色的脸,泛起丝丝苦恼,随后摇摇头,“我叫何志浩,是高三学生,来这儿,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具体是什么麻烦,他自己也记不记得了,模模糊糊间,只记得自己掉进洞里。

林翠花一听,这孩子是为了躲麻烦跑了出来,拉着女儿去了前屋,“这可怎么办,他是跑出来的,万一他们家里人找来,可就麻烦了。”

林如雪倒是表情不变,果然是何志浩。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不会带来什么麻烦,相反,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帮他一把,也没什么,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帮他就是在帮她自己。

“妈,他只是一个学生,而且,受了伤,能去哪儿了,就让他留下来养伤吧。”

“可是……”

“如果实在担心,就说他是我们家亲戚。”

林如雪记得,林翠花母亲原是城里人,当初不知什么原因,在乡下生下了她,村里人都知道,林翠花父母是城里人,只是后来失去了联系,说何志浩是林翠花娘家远房来的表亲,没人会怀疑什么。

女儿都这么说了,林翠花只能同意了。

怕对女儿造成不好的影响,也怕这小子看上自己女儿,林翠花提议,“我来照顾他,你不用管。”

林如雪知道林翠花的心思,闻言,笑着搂着她的胳膊,“谢谢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正打算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到门外,吴大娘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

“雪儿啊,快点躲起来,严家那帮人,浩浩荡荡的一群啊,都来找你来了。”

林翠花听到严家要找自己女儿,瞬间慌乱起来,拉着女儿就去后屋,“快躲起来,妈去看看。”

眼看着林翠花手开始发抖,却依旧坚持护着女儿,林如雪心中动容,拦住她。

“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严家的聘礼已经退回去了,我们和他们现在没关系,没什么好怕的。”

林如雪出了家门,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翠花虽然怕,但看女儿走了,也赶忙跟了上去。

走出几步后,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去了后屋,叮嘱何志浩,“小伙子,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来啊,听话。”

说完,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炕上,何志浩看着母女俩一前一后离开,有些好奇,但想到恩人的叮嘱,到底还是没追上去。

他知道,自己若是追上去了,被人看到,怕是会误会,如此一来,只会给恩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等吧,看恩人有什么需要,他再去做,也来得及。

何志浩在炕上焦心等待的时候,林如雪已经来到了巷子口。

刚出巷子,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严博学走在C位,旁边跟着的是云燕娇,那架势,看起来是要来找她打架的。

离林如雪还有十米远的时候,严博学的脸便冷了下来,指着林如雪质问。

“是你跟我大伯告状,说我带着燕娇跑了,让他派人把我抓回来的,林如雪,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心思这么毒。”

“燕娇好不容易拿到了回城的资格,你这样做,分明是故意害她,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对她,你真让我失望。”

旁边的云燕娇一身白底蓝花翻领长裙,严博学话音刚落,她便接着话茬,声音带了哭腔。

“博学哥,不怪雪儿,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从她手里抢了你,她不喜欢我,我能理解。”

“但是,雪儿,请你也理解理解我,我是真的喜欢博学哥,真心想和他在一起,不是有意要抢他的。”

云燕娇的话,听了林如雪一身鸡皮疙瘩,她顺着她的话问,“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因为利用他回城才说喜欢?”

云燕娇眼角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后点点头,“真喜欢。”

林如雪点点头。

承认就好了,她要的就是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然离开。

抬起头的瞬间,林如雪给云燕娇竖了个大拇指,随后目光流转,看向严博学,“你说的对,我的确没安好心,不是什么好东西,远远比不上云燕娇。”

林如雪说完,严博学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如雪怎么会这么说自己,她究竟是有多爱他,竟会如此贬低自己,以前她只是不停的围着他而已,现在竟然自卑起来了。

看来,她对他的爱,不是一般的深厚。

要不是有燕娇,他可以勉为其难,和林如雪在一起,可和燕娇一比,他当即觉得自己前些年都白活了。

林如雪穿的土不说,无趣的很,又没有文化,连高中都没上过,和她在一起,他只觉得丢脸。

燕娇就不同了,她是城里人,早晚要回城的,而且她声音好听,又会打扮,还有文化,日后结了婚,也是互相扶持,不会拖累他。

离开林如雪,和云燕娇在一起,严博学觉得,这是自己十八年以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你也知道自己比不上燕娇。”他讽刺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云燕娇赶紧解释,“雪儿,你别这么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一定也可以的,说不定以后会比我更好的。”

她自然是要走的更好。

只是,不稀罕和她比。

严博学一听这话,忍不住讽刺,“她一个文盲,能好到哪儿去,燕娇,我和她都过去了,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云燕娇脸上闪过嫌弃之色,“博学,你别这么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严博学话音刚落,周围想起阵阵咂舌的声音。

这么多人听着呢,就夸上天了。

严家栋脸黢黑,刮了严博学一眼,“闭嘴。”

大伯一发话,严博学不敢吭声了,只抬眼,狠狠的白了林如雪一眼。

林如雪:“?”

莫名其妙。

她抬头,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严家栋,“支书伯伯,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跟博学在一起,是他不要我了,我们虽然孤儿寡母,但也要脸,他既然看上别人了,婚还是退了吧,以后两家就没关系了,严家的二尺布,我已经放在村委会了,你们把我的东西还回来,这门亲,就算了。”

严家栋始终拉着脸。

他严家何时这么丢人过,被女方退婚。

偏偏还是他们的错,他还说不出理来,他的脸还没这么丢过,当即拍了严博学一巴掌,清脆又响亮,“给雪儿道歉。”

说罢,还哄着林如雪,“博学就是一时糊涂,雪儿,你和他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也知道,他没什么坏心眼,这次,你就谅解他一次,别和他一般计较,以后,你俩还好好的,等收了麦,伯伯就给你俩把亲事办了。”

林如雪冷哼一声。

她还没开口,严博学先不干了,“我不同意,我不娶林如雪,我要娶娇娇。”

“你!”严家栋连续拍了严博学两巴掌,他还敢嘴硬。

没看到他使劲给他找台阶嘛。

严博学压根不需要什么台阶,反正事情已经捅破了,他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和云燕娇的事情敲定,“我就娶娇娇,我已经给娇娇承诺过,我只娶她。”

严家栋气急,他这个侄子,脑子里装的都是屎,那云知青娇滴滴的,哪里比得过吃苦耐劳的林如雪。

过日子,娶这种姑奶奶,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真是油盐不进。

气的喘了两口粗气,严家栋压根不看他了,而是看向云燕娇,虽说是试探的口气,但语气却没好到哪儿去,“云知青,你是真的看上我侄儿了,还是因为回城的名额,才故意耍弄他。”

“我……”

云燕娇低着头,楚楚可怜,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不等回答,严博学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

他梗着脖子,像头狮子一样,冲着严家栋叫嚷,“大伯,是我喜欢燕娇,和她没关系,你别为难她。”

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大伯杠上了,林如雪双手背后,默默的看戏。

严家栋气的手开始颤抖,“你个无情无义的畜生,你爸要是在,非被你气死不可。”

“反正我就是喜欢娇娇,你说再多也没用。”严博学咬准一句话。

严家栋气到咬牙。

林如雪看在眼里,趁机开口,“支书伯伯,我虽然舍不得博学,但他和云知青情谊这么深,我要是还和他在一起,也太不合适了,他能这么护着云知青,也一定会给她名分的。”

此话一出,严博学想起来了,看向林如雪,“退婚,我要和你退婚,娶娇娇。”

林如雪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去村委会提退婚,只是委屈。

而此刻,严博学提出,便是抛弃。

都是退婚,性质可大不相同。

果然,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开始指指点点,纷纷指责严家不讲信用,欺负孤儿寡母。

秦芳站在不远处,眼看着儿子被众人指责,立刻站出来反对,“我不同意,严家绝不退婚。”

且不说退婚对严家名声不好。

单说林如雪母女都是实在人,林如雪这孩子,有事没事就来严家帮着干活,家里的农活,她干起来,那叫一个卖力。

还有林翠花,她有做衣裳的手艺,家里这些年,穿的带的,都是从林家拿的现成的,若是就这样退了婚,日后哪还有这样的便宜。

那云燕娇,别说干活了,看那柔弱的样子,以后生孩子怕是都费劲。

林如雪将秦芳的精明看在眼里。

她那双眼睛提溜一转,她便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还想继续吸他们母女的血,美的她。

她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看向严博学,“云知青都跟你私奔了,你不娶她,她可就没脸在在这世上活下去了。”

云燕娇被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是这男人非要跟她跑,怎么说的好像她没脸似的。

林如雪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看她跟吃了苍蝇一样,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别说,还挺好看。

严博学并未注意到这些细微的表情,一听到这话,当即表示,“退婚,妈,今天你就是再不同意,我也要退,我要对燕娇负责。”

云燕娇咬着牙关,暗暗给了林如雪一记冷眼。

林如雪大大方方的还回去。

斗心眼,那就来呗,她还怕她不成。

她就是要让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云燕娇准备开口,一旁的秦芳先开了口,气恼不已,“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女人不就是过日子生孩子用的嘛,娶谁都一样,云燕娇打扮的好看有什么用,一看都不如林如雪好使唤。

严博学不理睬,避免她继续指责云燕娇,将她接下来的话堵死,“妈,要是不退婚,我就不参加高考了。”

儿子竟然用自己的前途来逼迫自己,秦芳咬咬牙,气的指着儿子的脑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两把。

儿子的前途,是一家人的希望啊,他这是在逼她。

“造孽啊。”秦芳心痛不已。

心有不甘的同时,抬眸给了云燕娇一个冷眼,指着她,就是一通国粹,“狐狸精,是你勾引我儿子,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装什么柔弱,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这种货色,就是撒娇扭腰的贱货。”

云燕娇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人都有病吧,明明是他儿子上杆子要来追她,说要给她回城名额,她不过是顺势收了他的好意而已,又没想过要真的和他在一起。

他们倒好,一副吃人的样子,泼妇一样骂她,顿时拳头死死的攥着,想要动手,奈何她势单力薄,只能委屈的红了眼眶。

“我没有。”


严博学眼看着心爱之人落了泪,那叫一个心疼,走过来不顾众人在场,扶着她的胳膊。

“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说罢,抬起头,去怼自己的亲娘,“是我喜欢燕娇,也是我要追她,你要再这么欺负她,我就跟她走,再也不回来了。”

他太清楚自己亲妈的软肋是什么,只要他用自己威胁,她变会妥协。

“你……”秦芳指着自己的好大儿,为了一个女人,竟这样气她,一时间心塞不已,血压飙升。

林如雪摆了个舒服地姿势,看着这出好戏。

以前,还从未见过他这样护过谁。

果然,拿捏泼妇老娘,还得是亲儿子。

直戳肺管子的痛。

没想到啊,严博学护起女人来,还真像个爷们。

不过,原主喜欢了他三年,别说护着了,他连一个笑脸都没给过,不是不耐烦,就是指责,还为他抛弃自己想不开,没了性命,真是让人唏嘘。

恋爱脑,要不得啊。

垃圾堆里找男人。

磕碜。

林如雪正吃瓜吃在兴头上,就听到秦芳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你和云燕娇好了几天啊,就这样对你亲妈,雪儿喜欢你三年,是怎么对我的,把我当老佛爷一样供着,我看她,还没怎么呢,你就因为她跟妈吵架,连雪儿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林如雪:大可不必。

严博学不喜欢亲妈将两人作比较,在他看来,林如雪连跟云燕娇比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有什么好比的。

林如雪有什么好,不就是给他们家送粮食,送吃的,对他好点,偷了家里的钱给他花。

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他不稀罕,他又不是没手,等他考上好大学,以后有了大发展,什么都会有。

林如雪对他们母子的想法一点都不感兴趣,一个贪婪吸血鬼,一个一边接受却一边自认高尚,这样的人家,若真的嫁进去了,耽误的就是一辈子。

人只能活一次。

怎么活?

事业,地位,荣耀,责任,快乐……

唯独男人,宁缺毋滥。

无视秦芳的说辞,林如雪看向严博学,他既然这么义正言辞,退婚的事情,得趁热敲定下来,“既然你同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的婚,就算退了,你把订婚信物还给我,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严博学毫不犹豫“一会回家就给你。”

他才不稀罕。

秦芳一听林如雪想将信物要回去,当即黑着脸,说,“都一年了,那信物还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摆明了就是不想给。

林如雪将她的算计看在眼里,对严家栋说,“支书伯伯,这信物,可是我姥姥留下来的,要是找不到,那我就只能报公安了。”

“报就报,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找。”秦芳扬着脖子喊。

她不信,林如雪真敢去报公安。

林如雪没想到,秦芳的脸这么厚,继续说,“这是我和严博学的事,我的东西在他这儿弄丢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报公安,不过,工作人员一立案,就会把他带去追查。”

此话一出,秦芳就叫嚷起来,“带我儿子干什么,他又没偷没抢。”

“我的东西在他这儿弄丢了,他当然脱不了关系,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最多关几天,等东西找到了,就能把他放出来了。”林如雪声音悠悠,等着秦芳自动上套。

果然,话刚说完,秦芳的脸立刻沉下来,彻底生了气,“你敢报公安试试。”

她儿子那可是要参加高考的,是全家的希望,要是被公安带走了,名声岂不是要被毁了。

她忽然开始后悔,亏她刚才还觉得林如雪不错,夸她来着,没想到,一个破镯子还想要回去,真是小心眼。

“好了!”严家栋怒喝一声,转身给了秦芳一个冷眼,随后看着林如雪,挤出一丝笑来,“雪儿啊,是我们严家对不起你,东西,肯定会还给你,你放心吧。”

他是生气退婚的事情,但还不至于扣下女方的东西。

这要是传出去,打的是他们严家的脸。

他们不要脸,他得要。

“谢谢支书伯伯。”林如雪声音脆亮,感谢过支书后,又看向严博学,“既然退了婚,那我们之间就没关系了,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钱,也一起算算。”

秦芳本就不高兴,听到这话,立刻跳了脚,“什么钱,你什么时候给我儿子钱了。”

林如雪懒得跟不讲理的人掰扯,跟这样的人说话,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她只问严博学,“从你去县里上了高中开始,我每个星期都去学校给你送钱,是不是?”

严博学看了一眼云燕娇,随后低下头,认了,“是。”

认就好说了。

“我每个星期去看你,给你三块钱,加上平常你从从我这儿拿走的,吃的穿的,给你抹个零,一起算你八百块。”

严博学听到这个数字,有些惊讶,他这些年,竟拿了林如雪这么多钱吗?

但仔细算算,他上学所有的开销,家里吃的穿的,都是林如雪的。

他一个大男人,欠她的,给她就是了,一点都不想和她再有牵扯,“八百就八百,我现在没有,有了再给你。”

“好啊,那就写个欠条。”林如雪说完,从兜里掏出纸笔。

这些东西,她来之前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签字画押呢。

严博学看着林如雪拿出来的纸和笔,愣了一瞬,“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忘恩负义,自己该被相信?”林如雪反问。

一句话怼的严博学哑口无言,拿起笔气冲冲的就要写欠条。

笔落下去的瞬间,被秦芳一把抢走,“不行,签什么签,这些都是你自己送给我儿子的,送了就是我们的了,想要回去,没门。”

林如雪没指望秦芳能讲道理。

这种时候,严博学这种自视清高的人,倒是排上了用场。

她看着他,冷声问道,“不是说,不稀罕我的东西嘛,怎么,打算欠着我的钱,和你的燕娇在一起,不怕她瞧不起你?”

林如雪一激,严博学立刻看向云燕娇,郑重开口,“燕娇,你放心,我说过会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做到。”

说罢,他从秦芳手里抢过纸笔,“不就是八百块,我签。”

秦芳鸡飞狗跳的叫嚷声中,严博学开始写欠条。

林如雪不忘了提醒,“写清楚,八百块钱,一年内还清,订婚时的梅花金镯子三天内还给我。”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