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此刻哪还顾得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撒开双腿就拼命地朝着侯爷所居住的院子狂奔而去。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老夫人的心疾一旦发作起来那可是会要命的。
而此时此刻,也唯有侯爷才能够稳住这一大家子人的阵脚。
她只有亲自去,才能请得动侯爷。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正院时,却发现那里压根儿就没有侯爷的身影。
心急如焚的梁嬷嬷来不及多想,转身又马不停蹄地朝着齐姨娘所在的院子飞奔而去。
齐姨娘可是侯爷最为宠溺的小妾。
自从侯爷被迫丁忧以来,他几乎夜夜都留宿在齐姨娘的院子里。
就在梁嬷嬷急匆匆地闯进院子的时候,屋内的侯爷正与齐姨娘正在行鱼水之欢。
突如其来的打扰让侯爷心中不由得窝起一团怒火。
待他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时,时间已然过去了足足一盏茶之久。
可眼下老夫人的病情哪里经得起如此拖延。
满脸焦急的梁嬷嬷赶忙上前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侯爷……老……老夫人她犯病了!”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不耐烦的沈放抬眼瞧了瞧眼前肿得跟猪头似的梁嬷嬷,母亲既然还有力气将人打成这般模样,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于是他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去去去,犯病了去找府医便是,莫要来烦我!”
母亲也是,一有病就非要他在场。
林氏找了这么好的大夫,她就应该知足了。
谁家老太太有这么命好,她还不知足。
说罢,便“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屋内,齐姨娘那娇柔妩媚的声音再次传来:“侯爷!你好讨厌哦,害得奴家好等!”
这嗲声嗲气的话语听得沈放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按捺得住内心的冲动,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不可耐地一把将齐姨娘抱入怀中,随后两人便又开始翻云覆雨起来。
屋内很快就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梁嬷嬷傻站在门口,一张老脸通红。
“真是作孽啊!”梁嬷嬷口中念念有词。
老母亲都快死了,侯爷还在这里白日宣淫。
侯府,气数怕是要尽了。
她只好转个身,脚步匆匆地朝着明华堂而去。
夫人可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高门小姐,自小就接受着严格的礼仪和教养熏陶。
可是自从进了侯府的门,就像被传染了一样,也变成了一个悍妇。
梁嬷嬷是不敢轻易去招惹大夫人的。
对于老夫人,夫人从来是看不上的。
连做个孝顺的样子都不屑。
老夫人的粗俗不堪、犹如泼妇般的行为举止,夫人向来是最为鄙夷和无法容忍的。
若论起这侯府之中究竟是谁能够稳压老夫人一头,那就非夫人莫属了。
毕竟,老夫人平日里惯用的那套撒泼耍赖伎俩,在夫人面前根本毫无作用。
每当老夫人与人争执厮闹起来时,夫人总是如同旁人一般,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闹剧。
遥想当年,王氏满怀憧憬地嫁入侯府,本以为从此便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谁知,现实却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
沈放竟是个生性风流之人,不断地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迎进府内。
若不是王氏心机深沉、手段高明,恐怕这侯府早就因为众多的庶子庶女而变得拥挤不堪了。
然而,面对沈放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自己作为正妻的尊严和颜面,王氏也摆烂了。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似乎只有那些敢于撕破脸皮、不顾一切的人才能够占据上风。
于是王氏也豁出去了。
老夫人在地上撒泼打滚,并指责王氏不孝的时候,王氏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寒冬腊月之时,端起一盆凉水,毫不犹豫地朝着老夫人那张狰狞扭曲的脸狠狠地浇了上去!
坐实了不孝的罪名。
沈老夫人正撒泼打滚,很快便叫不出来了。
那寒冷彻骨的冰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直刺她的身体,让她难以承受。
终于,她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沈老夫人被抬回了榻上,她元气大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之久才逐渐恢复过来。
这条老命也差点丢了。
经历过这次,老夫人对王氏心生恐惧,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了。
沈放不敢休妻,只得下了封口令。
此事谁也不许往外说一个字。
而王氏呢,自从与老夫人闹掰之后,便索性不再前往松鹤堂请安。
老夫人不敢有二话。
再说了,就算不去请安,也不至于影响到自己儿女们的婚事。
这不,林晚棠不还是眼巴巴地嫁入了侯府,成了侯府的摇钱树吗?
王氏正在屋里悠闲地喝着茶,突然看见梁嬷嬷走了进来。
只见梁嬷嬷那张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着实吓人一跳。
王氏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梁嬷嬷满脸焦急地说道:“夫人,求求您快去救救老夫人吧!老夫人的心疾又发作了,怕是很凶险。”
听到这话,王氏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这老太婆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心疾复发?
侯爷马上就要去上朝当差了,儿子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家里。
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救醒老夫人,万一她死了,这不影响侯爷和云泽吗?
如今这侯府之中竟然找不出一个好好当差之人。
长此以往,侯逐渐会走向衰败!
王氏赶忙将手中茶杯匆匆放下,、脚步略显匆忙朝松鹤堂走去。
“林氏呢!她难道没有去请叶大夫过来吗?”王氏一边往外走着,一边问道。
“回夫人的话,少夫人如今怕是根本无暇顾及到老夫人的生死。”
梁嬷嬷急着上眼药。
夫人折磨人的手段繁多。
少夫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夫人平日里从不去松鹤堂晨昏定省,更别提亲身伺候老夫人了。
然而对少夫人,她却是百般刁难、极为苛刻。
少夫人每日的晨昏定省那可是一次都不曾落下过。
老夫人对待少夫人是摆在明面儿上的苛待。
而夫人呢,则总是变着法儿地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没少折腾少夫人。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怒目圆睁,厉声道:“翠萍,你去把少夫人叫来,她不来侍奉老夫人也就罢了,叶大夫为何还不见人影?”
林晚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连老夫人的病也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