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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之路:从热血黄埔到长津湖庶康龙千里小说结局

时空旅行者的蓝白情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24年6月16日岭南省,羊城,长洲岛歌声响彻云霄,陆军军官学校一期开学典礼即将开始因为今天要有大人物要出席典礼并发表讲演,所以在典礼开始前,教务主任事先组织一期入伍生学唱了政治部戴主任亲自作词的校歌。“莘莘学子,亲爱精诚;三民主义,是我革命先声。革命英雄,国民先锋;同学当道,乐遵教导,终始生死,毋忘今日本校以血洒花,以校作家,……”“他娘的,总算唱完了,这校歌拗口的像吃了沙子,韵律也不太流畅,唱起来词不合曲,难怪没有流传下来,两年后就被替代了。”“龙千里,你在队列里嘀咕啥呢,队列里严禁发出声音你不知道吗?会后罚你将全区队的厕所刷一遍!”一张大黑脸出现在龙千里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看就是黄埔教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威严...

主角:庶康龙千里   更新:2025-07-14 23: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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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庶康龙千里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帅之路:从热血黄埔到长津湖庶康龙千里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时空旅行者的蓝白情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24年6月16日岭南省,羊城,长洲岛歌声响彻云霄,陆军军官学校一期开学典礼即将开始因为今天要有大人物要出席典礼并发表讲演,所以在典礼开始前,教务主任事先组织一期入伍生学唱了政治部戴主任亲自作词的校歌。“莘莘学子,亲爱精诚;三民主义,是我革命先声。革命英雄,国民先锋;同学当道,乐遵教导,终始生死,毋忘今日本校以血洒花,以校作家,……”“他娘的,总算唱完了,这校歌拗口的像吃了沙子,韵律也不太流畅,唱起来词不合曲,难怪没有流传下来,两年后就被替代了。”“龙千里,你在队列里嘀咕啥呢,队列里严禁发出声音你不知道吗?会后罚你将全区队的厕所刷一遍!”一张大黑脸出现在龙千里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看就是黄埔教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威严...

《大帅之路:从热血黄埔到长津湖庶康龙千里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24年6月16日

岭南省,羊城,长洲岛

歌声响彻云霄,陆军军官学校一期开学典礼即将开始

因为今天要有大人物要出席典礼并发表讲演,所以在典礼开始前,教务主任事先组织一期入伍生学唱了政治部戴主任亲自作词的校歌。

“莘莘学子,亲爱精诚;

三民主义,是我革命先声。

革命英雄,国民先锋;

同学当道,乐遵教导,

终始生死,毋忘今日本校

以血洒花,以校作家,

……”

“他娘的,总算唱完了,这校歌拗口的像吃了沙子,韵律也不太流畅,唱起来词不合曲,难怪没有流传下来,两年后就被替代了。”

“龙千里,你在队列里嘀咕啥呢,队列里严禁发出声音你不知道吗?

会后罚你将全区队的厕所刷一遍!”

一张大黑脸出现在龙千里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看就是黄埔教官;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威严,像极了龙千里后世新兵连的连长,脸都是一样的黑,看来是有传统的。

听到龙千里被罚刷毛厕,他旁边的小个子一下没有憋住,“呵呵”笑了出来,不到一秒就变成了苦瓜脸;

因为黑脸教官刀一般的眼神盯上了他,龙千里的心里开始幸灾乐祸起来——有人陪了!

还是个名人,自己后世的偶像,可现在对他一点也崇拜不起来。

就一个20出头的皮小子,他都二世为人了,实在找不到仰望大神的感觉,再说这里面随便一棒子打过去,都是大神。

“陈庶康,谁让你在队列里嘻笑的?既然喜欢笑,那就陪龙千里一起刷厕所!”

这回轮到龙千里笑了,再看教官的黑脸也顺眼了很多;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打扫厕所也是如此,龙千里恨不得教官再给他抓几个做伴。

可惜让他失望了,有了前车之鉴,没有人再去触黑脸教官的霉头,龙千里也没再等到第三人。

“还是庶康兄仗义啊!”

龙千里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几分钟后,开学典礼开始,龙千里也恢复到精神振奋状态;

“同学们,从今天起,你们要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升官发财的心理,一心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一个革命军人要有舍身精神,要不怕死!

我敢说革命党的精神,没有别的秘诀,秘诀就在不怕死!”

大胡子大人物那带着浓浓岭南口音的国语,充满了感召力,话音刚落就迎来了台下雷鸣般掌声;

一个个巴掌都快拍肿了,脸上布满了朝圣般的潮红,这里面随便提出一个,都是在历史上留下了印记的风云人物

无疑,这是一个激情澎湃的时代,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每个人的初心无疑都是美好的,只是这一副对联又有几个人真正做到了?

套用后世的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即将开启的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是一面照妖镜;

有人初心不改,坚定不移地走在为华夏民族的独立和解放而奋斗的康庄大道上,即使一路荆棘,一路腥风血雨,依然矢志不渝!

有人画虎画皮难画骨,投机革命,背叛革命,为了一己私利屠杀昔日的战友、袍泽、兄弟,用他们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

“这是一个最热血的时代,我龙千里来了!

不管风云变幻的未来怎么样,但至少我来过,我一定会成为这个灿若星辰的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受大环境的影响,龙千里也难得的喊起了口号,喊口号而已,赶赶时髦,不要太当真。

口号喊的再响,该打扫厕所的时候还得打扫;

典礼一结束,龙千里就光荣上岗厕所所长,唯一让他感到心里平衡的是,他的副所长是庶康兄!

“我说龙千里,凭什么你当正所长,我是副的?”

龙千里没有想到庶康兄还是个官迷,管个厕所还得跟他争正所长,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说庶康,你咋这么官迷呢,你忘了我们的校训啦?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

再说了,就一个厕所,我们俩,谁正谁副不都一样吗?

钱教官首先让我打扫厕所,然后才是你,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这个正所长也是我来当,没错吧。”

龙千里习惯性忽悠起自己同班同学陈庶康来,这个正所长他势在必得,能当庶康兄领导的机会可不多。

老陈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至少嘴上不会认怂:

“龙千里,你小子拉倒吧,你不也官迷一个,还说我,也不臊得慌;

这个正所长我就不跟你争了,但打扫厕所得我们俩一起,革命军人一切平等!”

“庶康,你把我当啥了?革命军人谁多干点活又有什么关系,抓紧时间开干!”

陈庶康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龙千里,那意思非常明确:

“要干一起干,少耍花活!”

龙千里当场就瞪了回去:

“愣着干什么?执行命令!”

陈庶康只能蹲下开始刷毛坑,谁让龙千里官大一级压死人,革命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龙千里下达完命令后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也得蹲下来与下属同劳动,当官的得有觉悟!

他要是没觉悟的话,庶康兄肯定会跟他急,在学校,包括以后几十年征战,打军阀、打鬼子,庶康什么时候吃过亏?

两位革命兄弟开始有福同享,有茅坑同刷,正刷的起劲呢一个鬼头鬼脑的脑袋伸了过来,小声地问道:

“庶康兄、千里兄,需要帮忙吗?”

龙千里抬头一看,正是庶康兄的小跟班宋荫国,那跟他客气啥,暗道:

“庶康兄的小跟班不就是我的小跟班吗?都是兄弟!”

龙千里冲宋荫国一勾指头,他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龙千里一努嘴巴,小宋就找来一把刷子开始开始活来,还挺专业,一看就是老把式。

“龙千里,这是我的兄弟,你使唤起来还挺顺手啊,真把自己当所长啦?”

“庶康兄,你这就没意思啦,都是革命同志,分那么清楚干嘛?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当然我的还是我的!”

龙千里的话让小宋有点转不过弯了,暗道:

“两位大哥说话好有深意,以后得向龙大哥多多学习。”

“哟,哥几个刷的还挺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厕所里偷吃饼子呢”

“寿山兄见外了啊,有饼子我们怎能忘了你?

有饼子同吃,有厕所同刷,磨叽啥,赶紧过来吧!”

龙千里一看是寿山兄,那就更不能跟他客气了;

以后他高高在上,想抓他刷一次厕所可不容易;

将来谁打谁说不清,至少现在一起扛过枪,一起刷过厕所,这就是风云际会的黄埔一期。

“千里兄,这样的盛会怎能少了我蒋湘耕?”

龙千里不怀好意地笑了,暗道:

“不晓得后世的专家谈起今日之盛况会如何吹?

我黄埔一期人才济济,刷个厕所都用了几个将军……”


“嚁——嚁嚁嚁嚁嚁”

几声尖锐的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叫醒了一期三中队五班的人;

“一长五短,紧急集合!”

龙千里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军装,按照军校内务条令的要求打好背包,第一个冲出了学员宿舍。

到了操场后,他看见自己的中队长金辉卿一脸严肃地站在操场中间,龙千里跑步赶到五班的位置站好,他的个头是全班最高的,所以他是排头兵。

由于他是全队第一个到的,而且着装整齐,符合内务标准,金队长给他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

仅仅停留了一秒,又恢复如初,他的脸是标准的扑克牌脸,龙千里入校一个多月了,就没有见他笑过。

紧接着,三队的其他学员陆续赶到了操场,庶康兄落后他三十几秒加入到五班的队列,他是五班第二个到的;

接着是李文鼎、刘定一、王安民等人陆续赶到,最后是班长杜光亭,班长押阵。

6分47秒,最后一个学员到齐,金队长的脸黑的与远山融为一体,远山如黛,他的脸如墨——都是黑!

显然他对全队的成绩非常的不满意,龙千里在心里表示理解。

这个速度的确有些差强人意,龙千里想起后世的新兵连,要求的都是3到5分钟,更不要说他后面待了十几年的特战部队;

紧急集合,超过了6分钟,一向严要求的金队长能满意才怪了。

龙千里对自己的速度也不满意,虽然他是全中队第一个到达的,他估算了一下,大约在1分52秒。

“唉——这副躯体还是太弱了一些,老天爷还是不太够意思!

既然让我穿越了,咋仅仅只是魂穿呢,把我以前的变态体格和战术素养一并打包送过来啊

别人穿越不仅有系统,还有新手大礼包,随便从系统里一掏,就能变出大把装备来。

哪像我,简直就是光着腚送过来的,毛都没有,同样是穿越者,差别太大了!

这个时代大神多如牛毛,连个系统都没有,八块腹肌也没给,这样的穿越者想要活久点,也只能苟着;

老子想好了,就苟到建国,混个少将就行!

况且这个龙千里宿主好像还不在一期的名单中,五班除了陈兄和杜兄,其他的都不在,难道老子来到的是个假黄埔?”

龙千里又开始神游太虚了……

“龙千里,你耳朵长到屁股上了吗?点到你的名字了还不知道答到?

还是因为今天表扬了你一句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魂游他处的龙千里一激灵,从腹腔里吼出了一个“到”,震的隔了七、八米远的金队长耳朵都嗡嗡响。

“娘希匹的,这小子声音跟炸雷似的,这点还行,就这个爱走神的毛病得改!”

他本来打算好好收拾一下龙大个子的,看在他第一个完成紧急集合的份上,就暂时放他一马了,办正事要紧。

“接校本部命令,三队学员随我去执行秘密任务,路上注意队列纪律,任何人不得交头接耳。”

“都有,向右—转,呈两路纵队,目标码头,跑步—走!”

先是一班、二班,接着三班、四班,一直到十一、十二班,依次跑步前进,金队长负责带队。

几分钟后他们跑步出了校门口,到达长洲码头,黑夜中隐隐约约看到码头上停着一艘小火轮,看样子是要出岛。

从5月初被军校录取后,他们就被小火轮送到了长洲岛;

一个多月了,一直在进行入伍生训练,就是军人的基本训练,包括基本的队列训练、整理内务、各种条令学习等,更像是新兵训练。

学校组建仓促,可以说啥都缺,最缺的就是枪支,毫不夸张的说三个学员分不到一支枪;

入校一个多月了,开学典礼都搞了,到现在龙千里等人还没摸过枪。

这是他们上岛以来第一次出岛,还是执行任务,一个个兴奋的脸上都是潮红的。

“没出息!你们以后可是统雄兵数十万的人,出来执行个任务就激动成这样。”

龙千里在心里鄙视了一把杜大班长,还有陈小个子。

“千里兄,该不会是派我们去打仗吧?”

小湖湘李文鼎激动地问龙千里,他是龙千里来黄埔后收的第一个小跟班;

老陈的小跟班可是宋司令,他龙千里要是没个小跟班,都不好意思跟庶康兄在一个盆里搅筷子。

“文鼎,你想啥呢,你看看我们,别说是枪,连根烧火棍都没有,用拳头去打仗吗?”

李文鼎不服气的说道:

“没有枪咋了?咱们革命军人赤手空拳也能打倒军阀!”

龙千里再看向李文鼎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他有点后悔收这个二棱子跟班了;

后面能不能当司令都是次要的,别还没出岭南省就领了盒饭,他龙千里可丢不起这个人,好歹是他收的第一个小弟。

“娘希匹的,谁又在队列里嘀咕?不是交代了严禁在队列里交头接耳吗?还有没有纪律了!”

种裁的老乡金大队长骂人跟他都是一样一样的,好在他们不是一路人;

金队长是组织的人,两年后在金陵被孙军阀杀害,享年29岁,妥妥的革命先烈。

龙千里是不会跟革命先烈顶嘴的,非常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惹不起的就先苟起来。

长洲岛上大神太多,红白争斗激烈,都还不成熟,很多大神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这个时候不是看谁多牛,而是看谁更能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想想那个木讷的老徐,在一期学习期间从来没显山露水,苟到连种裁都嫌弃;

最后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搞得种裁自都承认看走了眼,放过了一期最牛的一个大神。

想到这里,龙千里向旁边的老徐望了一眼,决定以后就向他学习了。

“千里兄,你看我干嘛,我又没说话。”

金大队长刀一般的眼神再一次望了过来,老徐脖子缩的比龙千里还深。

“高人啊!”

龙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他立马偏过头去当没看到。

“从一班开始,成一路纵队,跑步登船!”

金队长下达了登船命令,龙千里和他的同学们鱼贯登上了小火轮,踏上了一段未知的征程。

上船后,依次排排坐,眼观鼻,鼻观心,任何人不得说话,否则金大队长黑脸侍候。

龙千里上了船后就开始找后世的记忆,寻找线索,二世为人,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的手上。

“他娘的,手上没有枪,心里真的不踏实!”

隔了几十年,想要通过对海域的记忆判断出此行的目的地太难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放弃去做无用功了;

而是让自己的身子稍向前倾了一部分,这样的身体状态最适合做出快速反应,实在不行,他就跳海,逃命要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到下半夜了,他们乘坐的小火轮终于进了一个港口,停靠在一艘大船边。

小火轮在它面前连小弟弟都算不上,一看就是舶来品,甲板上堆满了一捆捆的木柴。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龙千里的小跟班李文鼎又表现的像个好奇宝宝,不懂的就问龙哥:

“千里兄,这么大老远的过来,该不会就让我们搬木柴吧!”

龙千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眼尖的他还从木头下看到了一个个长方形的木箱,顿时心中一喜,脸上露出了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

“兄弟,你们终于来了,有了你们老子心里才踏实!”


“集合!”

金大队长一声令下,第三队全体学员在甲板上列队待命,他要传达任务了:

“各位学员,你们不是一直叫嚷着没有武器吗?

现在有了!

这条船是从海渗威开过来的,运送的全是枪械弹药和军用器材,这是黑熊国支援我们的,要注意保密。

一会儿,由你们将这批藏在木头内的武器弹药,卸下来搬运到小火轮上去;

这些可都是我们以后吃饭的家伙,小心点搬运,别摔坏了!”

各位学员听了后都兴奋不已,就差欢呼起来了,惹来了船上黑熊国水手的一阵白眼。

“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龙千里在心里帮着大胡子水手给他们补了一刀,马上就感到胳膊上一疼,龙千里顿时大怒道:

“王安民,你小子干嘛掐我?”

“千里兄,我们终于有枪了,我就是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尼玛,你倒是掐自己啊,拿老子的胳膊做实验。”

王安民理直气壮地说:

“我傻啊,掐我自己的不疼吗?”

龙千里当场就怒了,抬进脚就在王安民的脚趾头上来了一下,疼的王安民脸部肌肉直抽抽。

“安民兄,是在做梦吗?”

俩人正准备继续打闹呢,被杜班长呵止住了:

“龙千里、王安民,你们俩别闹了,干活!”

龙千里随即将王安民拉入了自己黑名单,喜欢拿别人做试验的不可深交,特别是拿他;

“打起仗来的时候,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拿老子挡子弹?”

二世为人的龙千里谨慎的很,黄埔同学之间互相捅刀的多了去了,不差他王安民一个。

简短的欢呼后,三队的学员们开始在班长的带领下,开始干活。

这批装备为了不被沿途的帝国主义海军截留,用大量的木头作了伪装,需要先用起重机将面上的木头吊起来,扔到海里;

然后两个人一组,将一个个长方形的木箱抬到小火轮上。

一直干到天亮才结束,龙千里在心里大体估摸了一下,差不多有一个团的装备;

有了这批装备,黄埔学生军才算是真正地走上了历史的大舞台。

在这之前,没人把学生兵当一回事,连商团的头头都轻蔑地说:

“一群娃娃兵而已,连根烧火棍都没有,能翻起什么浪花?

跟孙大炮的嘴一样,唬人的,不用鸟他们!”

装备领回去后,马上就发了下去,并且组织了一次授枪仪式;

这种收买人心的事,种裁自然不会假他人之手,不仅他要一支一支枪发到学生手中,还精心准备了一次讲演。

无非都是一些革命啊、打倒军阀之类的词

词藻光鲜亮丽,这是时髦!

龙千里一句也没听进去,种裁收卖人心的手段,翻来覆去就那几招,现在他还隐藏得很深,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成革命的楷模,深得孙先驱的赏识,很多学生都把他当偶像,因此笼络了不少人。

龙千里好歹是生在红旗下的人,跟他不是一路人,所以入校以来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当然,为了保护好自己,他也不会过早的暴露自己的政治倾向,该虚以逶迤的时候还得要,先活过大革命时期,后面组织就逐渐成熟了。

“龙千里是吧,我听金队长说你平时表现不错,革命积极性很高,革命正需要你们这样志存高远,心系三民主义的年轻人,我看好你!

这支莫辛纳甘步枪就授予你,希望你用他打倒军阀,捏卫三民主义!”

龙千里慎重地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钢枪,毫无心理压力,反正他是有名的运输大队长;

他的枪,拿了白拿,大不说声谢谢哦。

“谢种裁!”

龙千里接过枪后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种裁的眼角暗暗的闪过一丝欣喜,暗道:

“年轻人啊,还是好糊弄!知道谢我,看起来是个可造之材。”

龙千里下去后,抱着自己的步枪爱不释手,虽然这是一支老古董,跟他前世使用过的81-1、95式全自动突击枪、88狙击战枪这些国产制式步枪根本无法相比,但这同样让他兴奋和激动;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领到的第一支枪,就像后世在新兵连领到的第一支枪一样;都是他的兄弟、他的爱人,至死不渝的那种情感,只有当过兵的人才会体会得到。

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得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不能当水土不服的外来者——有枪已经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这个时代大神云集,他除了有比他们领先了几十年的知识以外,毫无优势可言。

“千里兄,在想啥呢?该不会想媳妇儿吧”

王安民贱兮兮地又伸过来头撩拨他,没办法,谁让他是隔壁老王呢——龙千里是排头兵,他紧随其后,真正的隔壁老王。

“王安民,你以为我是你呢,二十不到家里老婆就娶了好几个了,一天一个,一个礼拜下来都想不完!”

“龙千里,你这是赤裸裸嫉妒加诽谤!

首先我只有一妻一妾,这是父母包办的,我本人深恶痛绝!

我是革命军人,你少拿这些糟粕思想想腐蚀我。

我可是听说你们龙家也是家大业大,你敢说你家里没几房万恶的包办婚姻?”

龙千里刚想反唇相讥地怼过去,突然之间就没了底气;

他模糊的意识中好像真有这么一桩包办的婚姻,还是个娃娃亲;

他是逃婚跑出来报考军校的,貌似革命动机不够单纯,只是他对那个女孩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见过真人了!

“万恶的旧社会啊!”

龙千里忍不住在心里诅咒了一句。

“哈哈,心虚了吧,被我猜中了吧?

咱俩一个是乌鸦,一个是猪,谁都别笑谁!”

王安民一副欠揍的表情,一看就让龙千里来气;

要不是种裁还在发枪,他就直接揍他了。

“老子就当给种裁一个面子!”

龙千里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后将枪往自己的怀里一抱,理直气壮的说:

“这就是我的媳妇儿,至死不渝!”

隔了一个老王的小跟班投向龙千里的眼神内满是星星,对龙千里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龙老大说的没错,你以后也是我的媳妇儿啦,至死不渝!”

李文鼎嘀咕完后也将手中的枪紧紧地抱进怀里,就像抱婉婷。

婉婷自然也是李文鼎的包办媳妇,但是他好像并不反对,离开家参加革命前那个晚上,两个人还钻了一次被窝。

好在这事龙老大不知道,小婉婷才16岁啊,知道了肯定开除他的小跟班资格,绝交!

万恶的旧社会!

必须打倒!


自从发了枪后,学员们的训练热情也高涨了很多。

军校草创,啥都缺,最缺的是办学经验,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教官们虽然都是保定军校或者东倭陆军士官学院毕业的,接触过一定的新式军校教育,但他们那时候都是学员,属于被管理者,站位不同,视角不同,对办学的理解也就不同。

办学是要讲究理念的,显然在这方面,黄埔的创立和践行者们并不具备这方面的视角,只是因为革命形势需要,赶鸭子上架,走到哪算哪。

按照当前西方强国培养军校生的常规,一般需要三年时间,当革命形势等不了他们三年,所以龙千里他们这一期训练时间定为半年,一个月的入伍生训练,六个月的正式教育,三年的功课,必须半年完成,所以训练内容排的满满的。

训练方法更是采用独特的传帮带方式进行,教材全部来自黑熊国,分为战术、兵器、筑城、地形、交通通信五大教程。

每一个新科目,都是先由黑熊顾问教给中队长、区队长,然后由中队长、区队长教给分队长,再教给学员,有点像后世的教导队。

6月的羊城,已经非常的炎热,烈日当空,一期的学员们正在挥汗如雨地训练。

龙千里如往日一样在操场上打卡,虽然黄埔的训练科目跟后世的军校比起来,就像幼儿园跟大学比,但不影响他认真对待黄埔的每一项训练;

这里面很多同学以后可能会成为他将来的对手,至少应该亲身体验他们学了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在后世接受过正规的军校训练,而且还是春天城陆军学院毕业的,后面又入特种兵指挥学院学习。

为了将他们培养成复合型人才,他还先后被选派去海军陆战指挥学院、空降兵指挥学院和政治学院进行过三个月到半年的短期培训,虽然谈不上精通,但至少了解。

虽然他比这些大神掌握的知识多,但并不表示他就一定能玩的过他们;

军事是为政治服务的,这里面都是玩政治的高手,前面几年政治远重于军事,他得熬过这几年才行。

出头的椽子先烂,藏拙才是最好的策略,想到这里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木讷讷的老徐;

老徐见鬼头鬼脑的龙千里又瞟他,连忙将脖子又缩了缩,表情更加木讷,看的教官直摇头——这人没什么前途,太笨,不像龙千里,浓眉大眼,一看就是可造之材。

龙千里当,场晕倒,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可老徐才是啊,还有庶康兄,怎么也轮不到他龙千里!

龙千里决定还是要更苟一点,也学着老徐把脖子缩了缩

“龙千里,你缩着个脖子干嘛?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仪容了?”

黑脸教官钱大壮(龙千里给起的外号)隔着老远就发现了龙千里在偷懒。

龙千里只好老实的又将脖子挺直,继续军姿训练。

太阳越升越高,每个人的军装都已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几个来回了,背上一圈圈盐渍,沾在皮肤上火辣火热的烧。

“稍息!”

随着教官一声令下,上午的军姿训练告一段落,这只是一天的开胃菜,接下来才是正餐。

“同学们,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刺杀,目前世界上刺杀训练水平最高的就是东倭国,我们有幸请到了东倭国的中田次郎,担任大家的刺杀教练,大家要好好向中田教官学习。”

钱教官的话刚一落,龙千里懒洋洋的双眼瞬间就爆出一道狠冽的杀气——鬼子!

龙千里迅速将杀气隐去,但还是被中田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有意无意地用眼神扫了扫龙千里的脸;

龙千里的脸平静似水,双眼平淡柔和,仿佛那一道杀气从来不曾出现过。

“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中田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他可以肯定那一道杀气就来自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来三十年前那场海战,有些华夏人还记着。

中田挤出了一丝和善的笑容,然后行了一个大和人的鞠躬礼,赢得了一片好感。

中田是以帮助华夏革命的友好形象出现在黄埔的,像他这样的教官有四、五个,是军校特别聘请的刺杀教官。

公开身份只是一个的普通的士官,也就是军曹,但实际上远比这个复杂的多;

这个时代的华夏人,特别是所谓的有识之士,有为青年,甚至革命先驱对鬼子都有好感,集体在学鬼子,希望通过学习他们达到跟他们一样强盛的目标。

中田就是一个肩负了特殊使命的人,所以他非常善于伪装自己,赢得了大部分人的信任和好感。

“诸君,非常高兴能跟你们切磋刺杀技能,华夏人的武术源远流长,十八般兵器各有特点,跟我们大和族的刀术一样流传千年,享誉海内;

但这些已经很难适应现代白刃战的需要,除了拿来表演,毫无实战价值。

自从火枪出现后,特别是连射枪的大量装备部队,冷兵器就已经退出了历史的主要舞台;

一颗子弹能在百米外瞬间击杀对手,就是中世纪的武术绝世高手,依然是躲不过一颗子弹。

训练一个武术高手可能需要几十年,但生产一颗子弹只需要一秒钟,这就是工业制造的魔力,他能让一个农夫仅仅经过几天的训练,就能击倒一个训练了几十年的武术高手,这个大家不会反对吧?”

中田的话虽然让大家非常的气愤,这是在有意贬低华夏的武术,但他说的又是现实,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在华夏算是最有见识的一批人,热兵器对冷兵器,工业文明对农业文明的碾压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的,他们不得不承认中田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这正是中田的目的,就是要打击华夏人对武术的自信心,然后再推广他们的刺杀术。

“诸君,你们一定在想,既然冷兵器在热兵器面前不值一提,那为什么还要在让大家学习刺杀术?”

中田的话瞬间就吊起了大家的兴趣,不自觉地就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接着中田就开始大讲武士道精神在现代军队中的作用,什么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才是打不垮的部队,军队不仅有钢,还要有气,刺刀是步枪的黄金搭档等等。

掺了大量的私货在里面,就是向学员们灌输他们的东西都是好的,从政治政度到军事体制再到武器装备,甚至精气神,给人一种无力感,让这些华夏精英崇拜东倭、畏惧东倭。

“诸君,你们一定以为我在吹牛,我相信你们中间有不少会武术的,不妨我们应证一下,我用一把刺刀,你们来三个会武术的,我一对三,你们要能战胜我,我就收回之前的话。”

中田的话虽然听起来很谦逊,但话里话外都在刺激这些学员。

目的就是要用他的刺刀术打服这些学员,以后他再教起刺刀术来就简单了。

“中田教官,我陈庶康倒是很想向你讨教一下东倭的刺刀术,我一个人就行!”

果然,自幼习武的庶康兄站了出来,三十年前的那场国战惨败在他的心里还是一个哽,他倒要看看吹的神乎其神的东倭刺刀术能不能战胜他祖传的刀术。

20出头的庶康兄还是血气方刚,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我是不是有一点老气横秋了?”

龙千里在心里暗暗的鄙视了自己一句,随即紧了紧手中的钢枪——他也准备年轻一把了!


庶康的祖父是曾文正湘军体系内的一员大将,官至清补用副将,赏戴花翎,诰授武显将军,二品大员,他的武艺是祖传的;

军功都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所以他们家的武艺实战性强,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正因为了解这些,所以龙千里并不担心庶康兄的武艺,只是这个中田小鬼子看起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虽然非常不爽小鬼子,但中田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近代以来的刺杀术的确要比武术更实用,而且便于规模化训练。

一个士兵最多一年时间就能练成刺杀高手,而这个时间段练武术可能连马步都没扎稳;

实效上,刺刀术秒杀传统武术!

“同学,你真的考虑好了不再叫几个帮手?”

中田轻蔑地说道。

“教官,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庶康也是一副拽拽的样子。

“哟西,年轻人勇气可嘉!你擅用什么兵器?”

“一根木棍就行!”

庶康淡淡的说道。

“哟西,钱教官,给这位学员准备一杆木棍,给我一支训练用木枪。”

训练肯定是不能用真武器的,中田老鬼子拿到训练用枪后,就摆出了一个刺杀的起式,就是一个简单的侧弓步。

龙千里上一世专门研究过刺杀,这在特战部队也是一项强规训练,仅仅是一个起式,就能看出来中田是一个顶尖刺杀高手。

他估量了一下,他现在如果跟中田拼刺刀,死的绝对是他(给穿越者丢人了);

因为他现在这副躯体不够壮实,肌肉缺乏爆发力,而中田壮得跟牛一样。

在身体素质方面,华夏人落后鬼子太多,好在他还有足够多的时间练好自己的体魄。

鬼子为了侵略华夏,准备了几代人,而华夏马上要开启十几年的内部混战;

华夏越打越弱,越打越穷,直到上百万鬼子打进家门,山河破碎,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

穿越到这个时期,很难避开这段苦难的历史,龙千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穿越不杀鬼子,等于白穿越一场

“杀!”

庶康和中田几乎同时启动……

庶康简单的一招力劈华山,棍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地砸向中田,内藏十几个杀招,几乎封死了中田所有的变数;

中田只是轻轻一侧,然后就是一个简单的突刺,枪刺直奔庶康的心窝,快如闪电,居然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

可庶康用的是棍,就算劲道再大,最多打残中田,而他的心窝也会挨上一刺刀,严格来说中田赚了,他是以伤换对方死。

当然庶康也不是易与之辈,也没看清他用了什么身法,非常巧妙地躲过了中田致命的一刺;

顺势一个横扫八荒,棍梢直扫鬼子的腰部,如果被扫中,田中估计得躺半个月。

田中只是简单的一个收步,就躲过了这一棍,再一次恢复到刺杀起式。

而庶康这一棍本身也是虚打,只是为了化解鬼子的后招,他也恢复了陈家棍法的起手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仅仅只是一个回合,两人就经历了生和死的较量,都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从第一回合来看,俩人势均力敌。

庶康以前一直接触的是传统武术的熏陶,这是第一次面对高效、实用的现代刺杀术,让他瞬间悟透了很多东西。

果然提高武术的技能还得靠实战,庶康再一次动了起来,还是一招力劈华山,但这次的变化更多,甚至还包含了封死中田出枪的假动作。

中田一退一拨,顺势拨开了庶康的棍尖,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又是一个突刺,但这个突刺更多的是为了化解庶康的攻势,从容之态不如第一刺……

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快,没有一个花哨的动作,你来我往,一转眼就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仍然是不分伯仲;

但眼尖的龙千里发现鬼子的脚法没有之前那么从容,庶康则是越打越自信,逐渐适应了刺杀术的打法,渐渐地占了一些上风,当然仅仅只是微略的一点优势。

钱教官及时叫停了这场比试,中田毕竟是来帮助他们的教官,再打下去就落下他的面子了。

“好!今天的切磋就到这里为止,中田教官的刺刀术是我生平仅见的,庶康的棍法也不错,我看就是再打半天也分不出胜负!

但我们学校的训练时间有限,总不能让这么多学员干看着,现在我们请中田教官为我们讲解刺杀要领,开始上课。”

中田很自然地就接过了钱大壮递过来的梯子,不再纠结于与庶康的比试,而是拿出了教官的风度,开始有板有眼地给学员们上课。

中田的刺杀术赢得了所有学员的认同,毕竟武林高手并不常有,而刺刀高手可以大批量的生产;

鬼子这个民族的性格比较刻板,中田来华夏虽然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但这并不妨碍他尽好一个教官的职责。

龙千里看得出来,中田并没有藏私,而是倾囊相授,这也是由鬼子这个民族特性决定的,他们有时候呆板到迟乎机械。

学员们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华夏一直在学鬼子,政治体制、军制、社会制度、经济、教育等等,可以说在全方位的学习鬼子。

而鬼子则通过这种方式输出他们的文化和价值观,在华夏扶持一个一个代理人,四处下注,就像玩游戏一样。

一方面他们支持奉系、直系这样的军阀,卖给他们武器,借给他们军费;

另外一方面,又支持革命军打倒军阀,两头搞事,就是让华夏你打我,我打你,打到差不多了,他们再出手,这就是鬼子的险恶用心。

龙千里可能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已经看清了鬼子险恶嘴脸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认真跟中田学习刺杀术,而且学的非常的认真,未来他就是要用从鬼子这学来的刺杀术消灭鬼子!

师夷长技以制夷,老祖宗都懂的道理他自然也懂。

“千里兄,我们来切磋一下!”

在相互练习阶段,庶康拉上了龙千里对练,他这是准备蹂躏抢了他正所长位子的千里兄了。

“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龙千里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抗议道:

“庶康,你可是武林高手,欺负我一个小白你好意思吗?”

“千里兄,这是互相学习,互相提高,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我也用刺杀术,不用武术,免得说我欺负你!”

“来,开始!”

刚开始不久,龙千里就挨了一枪,庶康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疼的他直咧咧:

“唉呀!庶康,你小子耍赖,又掺杂武术进去了!”

“千里兄,不好意思,忘了,再来!”

“唉哟,庶康,你这是把我当中田捅呢,公报私仇吧!”

“抱歉,千里,真把你当中田教官了,疼吗?”

“庶康,你说呢?要不你让我捅一枪试试?”

“千里,那你拿出本事来啊,继续!”

………

“尼玛!”

那个下午,龙千里被捅成了马蜂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没剩下几块完整的肌肤。

“抱歉,千里,我不是故意的!”

“庶康,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绝交!”

………


自从在刺杀训练上被庶康兄虐的体无完肤后,一向懒懒散散的龙千里突然奋发图强起来;

除了参加正常的学员训练,他还给自己开了小灶,练的科目都是一些别人看不懂的。

龙千里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体能恢复计划,每天坚持打熬自己的身体,就是后世部队常用的“五个一”。

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引体向上、100个深蹲、100个波比跳(龙千里将高抬腿改了),每天在别的学员没起来之前围着操场转圈圈;

为了增加强度,他还自制了一副沙绑腿,一件沙背心,每天坚持长跑,从五千米逐渐增加到一万米、两万米。

后世参加特种兵训练时打熬身体的记忆还在,只需要逐渐恢复就行;

在这个乱世想要活下去,并且活出精彩,必须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千里兄,你真受刺激啦?”

就在龙千里在操场上转圈圈的时候,陈庶康也加入了进来;

他是习武之人,虽然看不明白龙千里整天弄的是啥,但他看的出来这小子的体质在一天天增强,有一点像他们武术中打熬身体的方法。

“庶康兄,这样不好吧,这是我们龙家祖传的秘技,是用来打熬身体的良方,我都是偷偷在练,你未经允许跟着我学有违武术道义吧?”

龙千里一上来就给庶康扣了一顶偷师学艺的帽子,这可是武家大忌。

陈庶康不以为然地说道:

“得了吧,龙千里,就你整天在人前显摆的劲,你那是不传之秘吗?

你就差在整个学校表演了!

而你那些简单的动作,有心人看一眼就会了,还需要偷学?

只是他们觉得你在冒傻,没有学你而已!

如果我告诉他们,你这些简单动作对打熬身体很有帮助,你猜全校有多少人学?”

龙千里也就逗逗他,没想到他的脸皮厚到根本不吃这一套,只好任他偷学自己的武学秘诀。

“庶康兄,听说你的腿特别牛逼,敢不敢跟我比个十公里?”

“龙千里,不要找虐,我不想再打击你的自信心!”

“谁虐谁还不知道呢,走起!”

龙千里一说完就甩开膀子跑起来,一下就甩下了庶康兄十几米。

“龙千里,你小子又耍无赖!”

庶康兄说完后就甩开腿追起来,两个人开始围着操场发泄着年轻人的荷尔蒙。

十圈,庶康的腿名不虚传,龙千里并没有甩开他;

十五圈,已经超过了七公里,庶康依然吊在他的后面,但呼吸开始有些凌乱。

“庶康兄,最后五圈,我要冲刺了,来啊!”

龙千里再一次提速,逐渐有了御风而行的感觉,庶康终于跟不上了;

但他依然在咬牙坚持着,练武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在腿功上输过。

“庶康,被虐的感觉怎么样?”

“龙千里,你这个小心眼,不就是捅了你几下嘛。”

龙千里再次提速,几乎到了他身体的极限,庶康被他甩下了几十米,但他并没有放弃;

他可以输,但绝不轻言放弃!

“庶康,想不想我教你吐气之法,祖传的哦!”

“信你个鬼,龙千里,赶紧的,别磨叽,我之前跑步就没输过,就知道你有妖法。”

龙千里不小心又把祖传秘法传给了庶康,但庶康还是跑不过他,庶康彻底认输,大骂了一句:

“龙千里你这个妖怪还绑了沙袋!”

只是不知道几十年后,黄埔谚语中“先云的笔,衷寒的嘴,都比不过庶康的腿”会不会改成龙千里的腿?

龙千里之所以每天都忘我的训练,并不是他突然开窍了,而是在有意躲避愈演愈烈的主义之争。

黄埔是红、蓝组织联合办学的产物,一期学员是他们共同培养的枪杆子,谁都想握到手里。

龙千里在一期数百名学员中虽然谈不上太出彩,但也算是可造之材,这样的人自然会被红、蓝双方看上,已经有几拨人在做他的思想工作了,特别是来自红组织的人。

他自然要加入自己组织的,但不是现在,倒不是他要搞投机,而是因为现在的红组织,属于草创阶段,太不成熟;

一会右,一会左,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人玩死。

所以,加入组织的介绍人很关键,红组织里现在也是参次不齐,鱼龙混杂,站错了队会死的很惨的。

很多人满口革命,但不一定是真革命,比如种裁!

这个时候的种裁是以革命左派的形象出现的,言必谈革命,有几次对他们一期学生的演讲和训示中,曾言之凿凿地说:

“谁反对红组织,谁便是反对革命!”

有一次他甚至当众宣布:

“倘将来有一日他有反对革命,所对红组织之举,大家均可起而反对他,也可枪毙他。”

在下面的龙千里听完后也只是瘪了瘪嘴,然后跟着其他热血同志们一起为他革命的话鼓掌!

这就是大革命时代的生存环境,最后向你挥刀子的很多都是喊革命喊的最凶的人。

龙千里惹不起,只能躲,所以他就拿训练来遮挡,远离纷纷扰扰的是非。

“龙千里,我对你有意见,你这个人对革命的热情一点都不高。”

这一天,龙千里刚跑完一个十公里回宿舍,就被隔壁老王堵了一个正着;

王安民最近加入了CP,所以整天以革命者自居,看谁都是落后分子,特别是龙千里。

“好吧,老王,我接受你的批评,但努力训练也是干好革命工作啊,你看我这一身臭汗,不正是革命热情高涨的体现吗?”

龙千里反手就用汗湿湿的衣服堵住了他的嘴,可王安民并不死心,他是铁了人要将龙千里拉入CP。

“龙千里,你少拿这些歪道理来糊弄我,你小子该不会想加入CN吧?”

“哟!加入CN就不是革命啦?这是CP的观点,还是仅代表你个人?

你这话可是会影响双方合作的大好局面的,要知道这次革命可是以CN为主导的,CP只是辅助。”

杜班长和刘定一正好走了进来,他们俩刚加入了CN,刘定一率先向王安民发难,一出手就是破坏双方合作的大帽子。

王安民的斗争经验也很丰富,自然不会接刘定一甩过来的大帽子。

“刘定一,你少给人罗织罪名,我可没说过加入CN不是革命,我们CP更不会这么说,你这是挑拨双方的合作关系。”

龙千里懒得听他们磨嘴皮子,趁他们忙着打嘴炮之机,赶紧开溜。

“龙千里,瞿教官找你!”

“唉,又来了!”

龙千里在心里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只能应了一声后直奔瞿教官办公室而去;

政治教官叫他,他是不敢不去的。


“报告!”

龙千里到达翟教官门口后打了一声报告,得到允许后才进去;

翟恩见龙千里过来,示意等他一下,他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然后就开始埋头干活,龙千里以标准的军姿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龙千里知道,瞿教官是CP组织早期的重要领导人,曾在黑熊国的圣地留过学,回国后被选派到黄埔军校担任政治教官;

这是龙千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对于瞿恩,他了解的不多;

只知道这是一个纯粹的革命者,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一位可以为革命燃烧自己,替同志们在黑暗中照亮前进方向的人。

这样的政治教官在黄埔的CP中有好几个,他是最突出的一个,总能给人以如沐阳光的舒服感。

翟恩并没有发现龙千里在观察他,因为他在忘我的工作,他一旦工作起来连自己都会忘,所以忘掉了一旁的龙千里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换了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会生气,因为这太不尊重他人了!

就算他是教官,龙千里只是学员,也不应该这样。

要换了别人,龙千里肯定会把他拉入黑名单,瞿恩除外;

就因为他知道,瞿教官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跟一个纯粹的人生气,还不如跟自己的脚趾头生气。

对于瞿教官,他只想敬而远之,因为他跟瞿教官不是一路人,他是现实主义者,在这个血雨腥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太纯粹了容易领盒饭。

一晃,一个小时过去,瞿恩还在忘我的写写画画,龙千里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竖在那里,心静似水,不动如山。

良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龙千里同学给遗忘了,连忙站起来给他道歉:

“千里,非常对不起,本来叫你过来说点事,结果罚了你很长时间站,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

否则你就不用站这么久了!”

瞿恩的道歉非常诚恳,也很自然,笑容很干净,给人很舒适的感觉,龙千里很平静地回答道:

“教官罚学员站太正常了,我只需要执行好命令就行。”

瞿恩哑然失笑,他突然发现这个龙千里很有意思,与其他一本正经的同学完全不一样,虽然龙千里说的也一本正经。

“坐,我听说你每天都在给自己开小灶进行军事训练,可你从来不参加课外的政治活动,你是不感兴趣,还是有别的想法?

你对政治和军事之间的关系是怎么理解的?”

瞿恩谈话的方式非常直接,没有任何的客套就直奔了主题。

龙千里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军事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瞿恩表情一颚,他没有想到龙千里的回答会如此的简单,但又如此的精辟,可以说一语中的。

这一句话是他第一次听说,还是从一个学员口中说出来,这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

“千里,既然你也认同政治对于一支革命军队的重要性,那你就应该多抽出一些时间来参加学校组织的政治活动;

军事和政治就像人的两条腿,缺少任何一条都会跛脚,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龙千里非常干脆地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没有然后了。

瞿恩感觉到龙千里跟他聊天的兴趣好像不是很高,所以他就决定干脆先结束这次聊天,至少龙千里已经答应会抽时间多参加政治活动,这就是进步。

从今天的谈话来看,龙千里政治觉悟并不低,有他自己独特的见解,这正是组织需要的人才,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那千里你先回去吧,训练的时候要多注意点身体,循序渐进,罗马城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革命工作也是。”

龙千里听完后本来想说声谢谢教官就离开的,突然灵机一动,就盗用了一句经典的词回复他:

“瞿教官,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革命工作是不能等靠的;

另外枪杆子里出政权,有了枪杆子做后盾,嘴皮子才管用,这就是我为什么专注于军事训练的原因。

一个团队总要有人去抓枪杆子的!”

龙千里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瞿恩一个人还在思索中,他的话虽然只是廖廖几句,但里面蕴藏的信息量太大了。

“好一个枪杆子里出政权,将军事服从和服务于政治的本质刻画的入木三分!

一个团队总是需要有人抓枪杆子的?”

“这小子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瞿恩突然之间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希望我没有会错你的意,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同志。

“好吧,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军校的政治工作千头万绪,我也该抓紧工作了!

不能让一个小同志比下去,龙千里说的很对,一个团队总要有人耍嘴皮子的。”

“千里兄,瞿教官叫你过去是不是拉你入CP?

听兄弟一句劝,我听说你们龙家家大业大,CP不适合你,我建议你还是加入我们CN吧,革命大业还得靠我们CN!”

龙千里刚一回宿舍,就被刘定一叫住了,又是一个拉人入伙的。

“是老牛啊,没有的事,瞿教官找我就是正常的谈话;

你不是也说了嘛,我们龙家家大业大,搞不好我一毕业就会被抓回家继承家业,CP又或者CN我都不参与,我要做一个纯粹的军人又或者实业家,实业兴国也是孙先驱提倡的嘛。”

龙千里用话堵死了刘定一拉他入伙的路,刘定一也只能作罢。

同人不同命,人家龙千里就是来军校渡金的,搞不好一毕业就找关系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二世祖一个,不识抬举!

说不定老子哪一天,就革了你们家的命。”

望着龙千里离去的背影,刘定一恶狠狠地想道;

刘定一的心胸一向狭窄,刚才龙千里故意叫他老“牛”,这是明显地看不起他,算是彻底把他得罪了。

龙千里还是年轻,低估了人性的险恶,无意中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但他不在乎,强大的人从来不在乎自己有多少敌人;

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几分钟之后,月光下,操场上又多了一道奔跑的身影;

推掉了让人烦心的政治邀请,龙千里继继打熬自己的身体,磨自己的枪。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三队五班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宿舍,龙千里继续像往常一样绑沙袋,准备出去夜跑,每天收操后他还要自己去操场跑一个十公里。

“千里兄,明天实弹射击,你不养精蓄锐一下?”

王安民没事就喜欢撩拨一下龙千里,没能说服老龙加入CP让他的心里很不爽,他觉得龙千里有些傲娇了。

“王安民,龙千里的射击不会有问题,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别到时打个鸭蛋丢金队长的脸,他可也是CP。”

只要王安民一说话,刘定一就必定会跳出来找茬,两个人势同水火。

果然刘定一一说话,王安民的火力立马转移,开始撩拨起刘定一来: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只是你这个从来没有摸过枪的雏,会不会一开枪就吓尿裤子?”

王安民进入军校前在湘军打过枪,而且很有天赋,他估计刘定一是个雏,所以开始刺激他。

果然脾气火爆的刘定一就上套了,就像一只炸了火的公鸡,当场就约战王安民。

“刘定一,你确定要跟我比?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一环,只是输的人不准再在五班发展自己的人?敢吗?”

“王安民,你小子不就在军阀中当扛过几天枪嘛,想唬谁呢?我刘定一还真不吃你这一套,说好让一环啊,可别反悔。”

“刘定一,我们CP说话从来一言九鼎,别说一环,两环都没有问题,虐你一个雏毛毛雨。”

刘定一立马上杆子说道:

“行,谁怕谁?说好让两环啊,李文鼎你给我们作证!”

王安民真没想到刘定一会如此无耻,自己就是随便一说让两环,这小子还真有脸皮接着,现在话都放出去了又不好收回,只能让这小子占一点便宜了。

“千里兄,你参加不?我也让你两环,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安民这小子还是对龙千里不死心,可惜龙千里根本不上他的套,直接对李文鼎说:

“李文鼎,跟我跑步去,你这跑不了两步就喘气的毛病可不行。”

龙千里懒得搭理王安民,这样的人太高低,等到种裁清CP的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这种人不仅他要远离,他的小跟班也要远离。

“千里兄,明天实弹射击,今晚能不能?”

李文鼎求饶道,这段时间他被龙老大虐的够惨,一听到跑步腿就啰嗦。

龙千里可不惯他这个毛病,刀一般的眼神就瞪向李文鼎。

李文鼎只能乖乖地跟着龙千里出去转圈圈,直接将王安民忽视了。

“龙千里,你什么态度?整天牛逼哄哄的,什么玩意儿。”

王安民有点恼羞成怒,一点都不没有一个成熟的CP该有的稳健,咋咋呼呼的,把革命当成请客吃饭了。

一句话,还是没有受过社会的鞭打,不得不说早期的CP中充斥了太多的投机分子和过于天真的革命者。

大革命就是大浪淘沙,只有经过残酷的斗争考验,活下来的就百炼成钢了。

“王安民,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样说千里兄。”

庶康兄摞下一句话后也出去了,他可是老CP,他的话对王安民有震慑作用。

王安民只好把火力往CN方合引,跟刘定一继续打嘴炮。

杜班长虽然也是CN,但这种事他一般不会制止的,整个学校双方的争斗几乎是无处不在,根本管不过来,盟友之间斗斗嘴皮子也是能接受的。

现在是双方的蜜月期,整个一期期间,双方虽然争斗不休,但基本都属于文斗,大的方向还是目标一致的。

龙千里从来不参与这些争斗,对两派都是敬而远之,当然这不影响他跟庶康、光庭、寿山、湘耕等人的私人友谊。

他貌似跟谁都玩的来,两派的这些个人杰都把他当可以交往的人,跟万金油似的。

跑了一圈后,庶康就加入了进来,两圈后光庭也过来了,跑步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虽然他们的政见不一,但这不影响他们一路同行!

第二日,靶场,学员们的第一次实弹射击训练,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兴奋的事;

子弹的金贵勿用多说,学员在军校期间能打实弹的机会屈指可数。

要不是黑熊国刚刚支援了一批枪弹,学员的教学用枪都不够,东凑西凑才凑到了100支,子弹更是少得可怜,数着米下锅,每一发子弹都珍贵无比。

队列里,龙千里摸着自己的莫辛纳甘步枪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平时他都是很低调,但射击训练他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一名战士如果对待射击训练都不能全力以赴,那是对武器的不尊重。

他可以不争名次,但他手中的枪不能在军校内默默无闻,以后更会令敌人闻风丧胆,枪口所指,所向披靡!

隔壁老王正在跟刘定一挤眼色,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而刘定一看他就像看傻子。

他会傻到告诉王安民他自小就玩枪吗?

金队长过来再次强调了注意事项,并且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这次成绩虽然不计入毕业成绩,但种裁等校领导会过来观看。

王安民等人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都在想着一鸣惊人,引起种裁的关注;

现在的种裁可是以真正的左派身份出现的,言必称革命,在CP和CN中都有很高的声望,都把他当成自己人。

上午九点,学校的各位大佬如期而至,像种裁、政治部戴主任、战术总教官何敬之、教授部主任王柏龄、种裁办主任陈辞修等人,一次实弹射击而已,没想到会搞的这么隆重,弄的下面学员都很紧张。

好在没有弄个领导讲话,要不就更夸张了!

九点半,射击开始,一次两个班,每人5发实弹,打百米胸环靶,计环数。

随着值班中队长一声令下,第一队学员手执步枪跑步登场,每个人跑到自己的靶位站好,等待射击的口令。

“第一队,射击!”

指挥员的口令刚一落下,靶场上就响起了枪声,接着就是噼里叭啦炒豆子般的声音响彻山谷。

几十米外的种裁也听的热血沸腾,这是属于他的枪杆子,有了这些枪杆子,这个时代他就说了算。

他也是最早认识到枪杆子重要性的时代风云人物,与“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妙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终于轮到三队五班上场了,王安民和刘定一早就将他们的赌约抛在了脑后,只想着在打出最好成绩赢得种裁的关注,未来的前程可能就在自己的枪杆子里。

要想出人头地,枪杆子必须得硬,对他们这批学员来说——枪杆子里出前程!


“啪、啪、啪、啪、啪”

龙千里按照自己的节奏打完了5发子弹,正好一弹仓,他后世的战术素养整个带过来的估计就是射击了,顶尖射手凭意识、经验、感觉、嗅觉去开枪,这些都是可以穿越带过来的,至于方法大家都是一样的,三点一线,大同小异。

唯一的差别就是手指肌肉的记忆,这个需要大量的实弹去恢复;

当然,现在打固定靶用处不大,打百米胸环固定靶,他基本可以做到不用怎么瞄准就能上十环。

在后世,他的枪法在特战队甚至超过了队内的狙击手。

“15号靶,10环、10环、9环、10环、10环”

49环!目前为止5班出现的最好成绩,射击这个东西有时候很讲天赋的,前面只有一个比他成绩好的,那就是打出了50环满环的蒋湘耕,这位在黄埔一期中,拿了大量第一的军事天才,射击天赋同样满满。

王安民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挑衅似地看了一眼刘定一,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刘定一其实也打出了48环的好成绩,所以刘定一的嘴角也是挂着微笑,王安民可是让了他两环。

最后轮到报龙千里的,王安民竖直了耳朵在听,他不相信龙千里能超过他。

“16号靶,10环、10环、10环、10环、10环”

又出了一个50环,很多人都在打听这是谁打出来的,蒋湘耕能打出满环不奇怪,很多人一听到他那一组出了一个50环,就想到了他,这就是一个被苍天厚爱的骄子!

当出现第一个50环的时候,连种裁都表现出了很大的关注,侧头对何总教官说:

“敬之,湘耕打的很好,平时要多关心关心年轻人的成长!”

湘耕21年冬就加入了CP,介绍人是教员,早期的工人运动领导人,任黄埔军校特别支部书记。

种裁明知他是CP的人,依然对他喜爱有加,想尽办法想把他拉拢过去,这次又动了拉拢之心,交代何教官就是此意。

当射击场上再次出现满环的时候,种裁再一次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特意多看了何敬之一眼。

何教官也是闻弦歌知雅意,交代人去前面核实了一下,然后向种裁报告道:

“种裁,是三队五班的龙千里,非组织人士。”

种裁眼角的鱼尾纹瞬间就堆了起来,平时不苟言笑的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龙千里也不错嘛,怎么还是非组织人士,要多关心年轻人的成长,政治教育要跟上去,学学人家CP!

他们已经有了湘耕这样的青年才俊,像龙千里这样的可造之材,CN要主动靠上去,帮助年轻人成长。

对了,明天下午3点,安排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另外在这之前我需要拿到他的所有资料!”

当听到龙千里打出50环的时候,王安民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瞬间又恢复了过来,然后挤出一张笑脸恭喜龙千里,开心的就像他自己打出来的一样。

这一幕被李文鼎敏锐的捕捉到,他想起了家乡的变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瓜娃子的,锦城的变脸大师都比不了你!”

龙千里自然也捕捉到了,但他并不在乎,反正他已经将此人拉入黑名单了,就算未来是一个阵营的人,也得离他远点,这种人整起自己人比整敌人还要狠。

珍爱生命,远离隔壁老王!

后面又出来一个满环,是三队9班的关雨东。

这又是一个人杰,龙千里一听他的名字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位大眼睛女神。

传说是他的孙女,又传说不是,历史本来就披着一层迷雾的,谁又能说的清呢。

自古关中多豪杰,还出美男子,龙千里差点把他给忘了,只能说一期的大神太多。

比如那个一直木讷寡言的老徐,也才打46环,庶康48环,他们好像并不在乎这个。

将帅之才何止这些。

“千里兄,又盯着我干嘛,我没有打好,但我下次会努力,恭喜你啊!”

老徐的祝福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这就是一个忠厚老实之人;

当然,用起兵法来照样诡计百出,兵之,诡道也!

他的忠厚老实只对人民和自己的同志,在这一点上龙千里决定要向他学习,做一个一眼看起来就很敦厚老实之人。

“龙千里,你这脑袋是咋长的?”

一回到宿舍,庶康兄就开始掰开他的脑袋看,他发现现在想再虐龙千里有些难了。

“龙千里,这个表现的不错,为我们五班争光了,口头表扬一次!”

龙千里一听当场就抗议道:

“班长,别只口头表扬啊,整点实际的,哪怕奖一毛钱也行啊”

“龙千里,你想呢,一毛钱?咱们一个月的补贴才一毛钱,你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不你把我卖了吧”

一向忠厚的杜班长也被龙千里带的说话不怎么一本正经了,因为龙千里拿了一个满环,五班的宿舍内充满了欢乐,王安民除外,虽然他也在笑。

只是皮在笑,龙千里抢了他的风头,他的50环让王安民的49环变得毫无存在感。

“刘定一,想不到你今天打的也不错,48环,可喜可贺啊!只是我们的赌约也该算一下了。”

王安民开始找存在感,将枪口对准了刘定一,可惜刘定一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赌输的沮丧。

“当然要算一下,你好像忘了当众宣布让我2环的事了,谁输谁赢大家可以做证,以后在5班你就不要再亮你的CP身份了。”

“刘定一,你怎么能——”

“王安民,你们难道说话不算数的吗?自己拉的屎再臭也得吃下去,所有人都听到了的,你想赖账不行?”

龙千里摇了摇头,暗道,这样的以后绝对是猪队友。

王安民也不是一个笨蛋,既然输了赌约只能认,否则输的就不仅仅只是赌约了,这个时代最讲诚信,没有诚信的人寸步难行。

“龙千里,种裁办公室通知,明天下午三点前赶到种裁办公室,种裁要召见你。”

金队长过来传达的命令让王安民的内心更加不平衡了,这荣誉本应该属于他的,龙千里从此彻底进了他的黑名单。

次日下午三点,龙千里在金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外,金队长将人带到就离开了。

龙千里在军容镜前,整了整自己领口的风纪口,检查了一下着装,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敲门,打报告:

“报告,学生龙千里前来听训!”

“进来!”


这是龙千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种裁,与电视里的完全不一样。

电视太脸谱化了,即使是一些正剧,因为掺入了编剧的上帝视角,刻画出来的人物形象跟现实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因为编剧学过历史,知道他是大反派,所以编剧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大反派上靠,即使是一个普通的笑容都会被过分解读成阴笑;

而真实的历史中,在这个时期他的形象是很正面的,是革命者,是左派,是红蓝双方年轻人崇拜的对象,有着他独有的个人魅力。

这才聚拢了一群精英,形成了当时最具有历史影响力的黄埔系,靠着一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江浙财阀大量财富支持下,用了不到3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对华夏的形式上的统一,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一些尿水的。

就算是时势造英雄,他也称得上踩在时势上的一代枭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眼让你看出他是忠还是奸来?

可以说他是成于江浙财阀,也败于江浙财阀,既然当了财阀们的代理人,拿下江山以后自然要维护财阀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已经捆绑在一块;

只能一起上天堂,一起下地狱,只是可惜了黄埔这一群年轻人……

“呵呵,我好像也将他们脸谱化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龙千里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牵动了嘴角的肌肉,瞬间就被埋头疾书的他捕捉到了。

他在黄埔给人最初的印象是一位待部下威严、令人敬畏的官长;性情严肃、刻板,十分注意军人的仪表,平时都是身着军装,足蹬乌黑锃亮的长筒马靴,戴着雪白的手套。

一期的学员们很少敢接近他讲话,更不要说像龙千里这样敢于平视他,嘴角还敢挂笑,这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龙千里在审视他的同时,他也在暗暗地考校着这个有些特立独行的学生;

在他这里,龙千里算是一个可造之材,既然是人才,有一些小个性也不是说不能包容,关键看能不能为他所用。

龙千里今天整洁、严谨的仪容让他很是满意,这第一印象不错,虽然他捕捉到了龙千里的失仪一笑,但他并不打算拿这个来说事,既然打算笼络一个人,就不会让他难堪,所以他抬头跟龙千里说的第一句话是:

“千里,令尊见诚兄是一名开明绅士,一年前我追随先驱在姑苏城与当地贤达人士共商革命大业,相谈甚欢;

令尊深明大义,对革命事业支持颇多,如今又把最疼爱的次子送到革命队伍中来,让我颇是感动!

我辈更应该将革命事业进行到底,才能不负乡梓贤达们的殷切期望,千里,你认为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龙千里真的要给他点赞了,这里面蕴藏了大量的信息,应该是私下做了不少功课。

种裁说的事,龙千里的记忆里是有的,他父亲充其量也就是姑苏城的一个普通商人,虽然有一些家资,但也不至于让他记住;

可他现在一句见诚兄叫的毫无压力,廖廖几句就把他们的关系扯成了叔侄关系,满满的套路。

所谓的支持革命事业更多的是被逼无奈,还真是嘴皮子一翻都是光鲜亮丽,政治家的睁着眼说瞎话的脸皮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这个时代与这些枭雄过招,只能脸皮比他们更厚,腹更黑才行。

龙千里双腿一靠,大声地回答道:

“谢种裁教诲,千里一定牢记革命使命,弘扬黄埔精神,知行合一,将革命进行到底。”

龙千里本着不知道怎么说就喊口号的原则,一脸正气地喊了几句口号,配上他的浓眉大眼,从种裁的表情看,效果不错。

这个时代跟着喊口号是时髦,也是正确的大方向,果然种裁难得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嗯,我辈革命军人就应该有时代担当,更要有政治觉悟;

廖代表建校的时候就提出过一个要求,军校里的每一名学员必须首先得是CN成员,政治先行,我非常赞同,下一步将在全校推广。

我听说你还不是CN,这是不行的,革命军人首先一条就是要政治可靠,要积极向组织靠拢,我看好你。”

龙千里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廖代表的确有这个提议,下一步就是CP也得以个人身份加入CN,谁也躲不过;

与其这样,还不如光棍一些,主动加入CN,白皮红心的多了去了。

想到这里,龙千里当场表达道:

“谢谢种裁提点,我之前觉得自己离一名合格的CN还有很大差距,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政治觉悟,积极向组织靠拢,做一名合格的革命军人。”

种裁见龙千里表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枉他为一个小学员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千里,你好像还没有字吧?我送你一个字可好?”

“尼玛,又是这一套!”

龙千里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表现出来的却是一脸的激动,双眼放出了光泽,正好被某人捕捉到,这是他期待的反应。

“我看就叫子衿吧,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种裁说完后就一脸严肃地看着龙千里,这个可是有讲究的,如果接受这个字就算是投靠了;

如果拒绝,那这个人就彻底进入到他的黑名单,龙千里还不想太早进入他的黑名单,要想以后掌握枪杆子,就不能得罪他。

孟德公的《短歌行》他是学过的,种裁给他起这个字的深意自然就明白了,龙千里再次双腿一靠,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地说道:

“子衿谢种裁赐字!”

种裁赐字,要换了别人早就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哪怕是假装也应该是这个反应,偏偏龙千里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这让种裁对他高看了几分,有本事的人就应该有一些傲骨,只要知进退,识大体就行。

龙千里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因为他从龙千里眼中看到了野心;

人不怕有野心,就怕无欲无求,种裁的野心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黄埔,他要打天下,黄埔这些学生就是他未来与世争雄的资本。

龙千里不仅是个可造之材,还知进退,他的家庭也是江浙财阀的一支,这样的人自然值得他放下身段去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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