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朱由检”大大的完结小说《东林靠得住,皇帝会上树》,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小说推荐,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朱由检天启爷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东林靠得住,皇帝上了树;武将讲奉献,皇帝勒弓弦。从业环境如此恶劣,朱由检不得不考虑怎么做好这个皇帝。说起来简单,钱袋子够鼓,刀把子够硬,做起来也不难,甭管东林党还是阉党,通通改造成种田党。先把九千岁给安排了再说。...
主角:朱由检天启爷 更新:2024-01-20 09: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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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检天启爷的现代都市小说《东林靠得住,皇帝会上树》,由网络作家“朱由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朱由检”大大的完结小说《东林靠得住,皇帝会上树》,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小说推荐,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朱由检天启爷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东林靠得住,皇帝上了树;武将讲奉献,皇帝勒弓弦。从业环境如此恶劣,朱由检不得不考虑怎么做好这个皇帝。说起来简单,钱袋子够鼓,刀把子够硬,做起来也不难,甭管东林党还是阉党,通通改造成种田党。先把九千岁给安排了再说。...
哒~哒~哒~
朱由检缓缓地敲着桌面,仔细思考着。
手边,魏府账册打开,页面上写着“六年腊月廿二,宣大张朴送银二十万,金五千两,玉佛一尊”。
随意翻了翻,翻到了这条。
扪心自问,自己要是贪了一百,最多给上级保三成,不能更多了,因为还有心腹手下要分润。
落自己腰包里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千里做官只为财,辛辛苦苦捞银子,可不是为了别人捞的。
有点奇怪。
宣大总督这么好捞的?
张朴要是敢这么喝兵血,不需要朝廷去查,军兵就敢把他狗头剁下来当尿壶踢。
国朝大兵可一点不怂,没钱没粮就会闹。
朱由检目光转移地图上,看了片刻宣大辖区图,随即盯住了一个地方。
张家口。
互市。
大明与蒙古的关系时缓时急,互市随之兴废,口市也随时在变化,但不论怎么变化,张家口和大同都是市口。
坐拥如此便利,张朴大捞特捞理所当然,正经的皇帝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朱由检不是正经皇帝啊。
走私。
商人们不是煞笔,冒着生命危险出关,难不成替当官的赚钱?
只有利润远远高于正规贸易的走私,才能让他们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去交结官僚,而张朴只是最高的中间人罢了。
想想晋商八大家的发家史,建虏与流寇的无间配合,其实答案就很明显。
这是一条长线,上面挂着许多大鱼。
查,必须查,一查到底。
不只可以打钱,还能拔掉建虏的眼。
让谁查?
东厂?锦衣卫?
徐应元、徐希皋才上任一天,能保证这两个机构内部不乱就不错了。
就算田尔耕这等对锦衣卫如臂指使的,也不宜派出去。
如今的锦衣卫威风依旧,能力却远不如当初,屁大点事都搞的朝野侧目,何况如此大的案子。
搞大了,就不知道谁搞谁。
用脚趾头都想到,守关军兵必然参与其中,若是察觉危险,你猜他们是伸脖子还是伸手?
叛乱出关都是轻的,引西虏东虏入关才严重。
必须遴选忠心可靠有能力懂机变的人主持此事。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默默记下这事,朱由检合上账册,看向刘若愚,问道:“此册还有谁看过?”
刘若愚回道:“奴婢起出后,原封不动送来,未曾有人过目。”
“嗯,办的不错,本来你控制了御马监,该给你再加些担子的,有合适接管御马监的人选吗?”
“正在考察。”
“抓紧时间,相对于御马监,南京守备更加重要一些,内官懂军事的没几个,朕只能倚重你。”
“多谢皇爷赏识,奴婢定然尽心竭力。”
朱由检点点头,把两本账册收了起来。
不是留小黑账,更不是为了养鱼,而是牵扯众多,此账册公开会引发朝堂动荡。
孙权都知道一把火烧了“通曹贼”的信,皇帝还不懂怎么做?
刘若愚告退后,马经儒带着十多个小太监捧着一叠叠奏章走了进来。
脑壳疼。
难怪太祖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狗还晚。
真一份份看过去,迟早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不看的话,迟早被挂树上去。
加班吧。
哀叹中,朱由检取过奏折。
早朝商量好的,签字用印,各地奏折一份份过目,大多是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某地两村争水源,人头打出了狗脑子,当地县里不能裁决,上报州府,一级级推诿到皇帝面前。
搞笑。
皇帝直管这些烂事,国家就别治了。
气归气,还得作出批示。
骂骂咧咧中,终于看到了一份有用的。
天津巡抚户部尚书黄运泰奏:预计关门内外粮料,计关内兵六万,各月米五斗,岁支共七十六万七千六百石;班军两万,该米七万二千石。马骡二万四千匹,四月至十月月九斗、十一月至三月月一石二斗,岁共二十九万五千二百石,预备料豆二万石。计关外兵八万,岁支米四十八万石;班军二万,岁支四万五千石,加预备粮米三万五千石。马骡三万五千匹,岁支豆四十三万五百石,加预贮料豆三万石。通计米、豆一百七十八万三百石,米派临清德州仓,余米庐、凤、淮、扬召买;豆派畿郡召买。外有鲜米十万石、鲜布万匹,俱宜先期料理。
这个关是指的山海关,关外的关宁军八万,轮驻的两万,关内各处驻军六万,轮驻的两万,总共十八万。
需要米、豆一百八十八万三百石,布万匹。
真把这些粮食发给军兵,还能让建虏如入无人之境?
“户部兵部办理,调拨于孙承宗处分发,派张永新监督。”做了安排,朱由检头也不抬,说道:“调黄运泰履历来。”
这人没听过,但奏折上能列出了数据,尽管只是纸面上的,也值得提拔。
继续看,郭允厚说了件小事:蓝色的印章容易花,请明确用红色的。
朱由检批了。
皇帝埋头苦干时,宣旨使者孟维到了成基命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巡抚陕西……”
“臣叩谢天恩,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基命美滋滋地接旨。
爽啊。
终于起飞了。
虽说是外放,但是熬个三两年,入阁妥妥滴。
孟维拱手说道:“恭喜成抚台,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成基命取出两锭银子,借着握手的机会塞过去,道了声同喜。
孟维掂了掂重量,满意地一笑,道:“成抚台自便,下官赶着去给钱总督颁旨。”
行人司可是清水衙门,就指着颁旨的时候吃点喜钱,都知道钱谦益有钱,不得上赶着跑过去?
“敢问天官,可是钱谦益?”成基命问道。
看在二十两银子的面子,孟维点点头,说道:“是,加左佥都御史,户部侍郎,总督陕西救灾事。”
啊……成基命感觉心塞。
凭什么啊?
户部侍郎虽是加官,却也可以干涉户部事宜的,而且总督陕西救灾,到时候是他这个抚台说了算还是总督说了算?
最最重要的是,临时差遣完成了就可以回来高升,固定职务可是有任期的。
宝宝不开心。
宝宝不干了……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这个浓眉大眼的老钱,永远失去了我。
孟维告辞,匆忙赶往钱谦益住所。
此时,钱谦益眉开眼笑地拍着吴昌时,说道:“皇帝信重,必然尽心竭命。”
“牧斋先生放心,东林上下必然全力相助,确保陕西渡过今年的灾情。”吴昌时把胸口拍的砰砰响,恨不得掏出红心来。
“朝廷赦免各税,又转用藩王供奉,户部再调拨一些,差不多应该够的。”钱谦益话音一转,说道:“只是阉党余孽犹自窃居高位,甚为可虑啊。”
吴昌时接道:“先生安心上任,京城事务我等自会奔走,待先生归来,朝堂必然肃清。”
余孽都是谁?
聪明人话不用挑明。
施凤来四个阁臣啊。
他们不滚蛋,别人哪来的位置?
所以吴昌时陪伴钱谦益这个未来的阁老时,张采找到了刘宇亮。
“季龙兄,沉冤得雪,恭喜。”张采笑道。
“知澄县,呵。”刘宇亮不想说话。
都没人去。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开心,宝宝不敢说。
上次推脱阉贼陷害忠良,如今圣主当道,可不敢说被陷害了。
“天无绝人之路,季龙兄想差了。”张采成竹在胸地说道:“叛乱未止,无法就任,可留于巡抚或者总督身边协理政务,待灾情停歇,贼子伏诛,自然可以就任。”
咦……小老弟行啊!刘宇亮眼睛亮了。
“只是陕西巡抚与三边总督皆不熟,恐怕……”刘宇亮吞吞吐吐。
“陛下降旨,巡抚者成基命,救灾总督钱谦益……”张采微笑不语。
刘宇亮拱手,道:“多谢受先告知,此情必有后报。”
“小弟只是先一步得了消息而已,兄长不必在意,只是有一桩事情,需要兄长出力。”张采说道。
“但说无妨。”
“明日兄长廷前奏对,请赦免侪鹤先生。”张采说道。
刘宇亮昂首挺胸答应:“义不容辞。”
侪鹤,是东林大佬赵南星的别号,其人曾为首辅,目前是流放戍边的状态。
其人政绩相对不错,但提拔东林党更不错。
什么是众正盈朝?
他当老大的时候,朝中上至部长下至办事小弟都是东林党人,什么楚党浙党宣党都是邪党,全不敢冒头。
所以,不论刘宇亮还是张采,都对赵南星复出寄予厚望。
东林党们在活动,阉党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黄立极有拥立之功傍身,稳如泰山,李国普自诩为皇帝心腹,不露声色,袁可立就不用说了。
施凤来和张瑞图慌得一批。
此时,两人顾不得公务繁忙,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其他人倒也罢了,李标和韩爌绝不能入阁。”施凤来恶狠狠地说道:“陛下首提二人,必为入阁做准备,可取代者,唯你我而已。”
张瑞图点头道:“目下人心惶惶,正是你我收拢人心时,黄立极虽有拥立之功,然而垂垂老矣,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确实,守成者必败,自当进取,东林一家独大,不满者甚众,可为后援。”
“在野的且不论,只说朝堂之中的,特别是都察院的,谁可纳入麾下。”
“山东道监察御史吴尚默如何?”
“不行,太过刚直,难以笼络。”
“田景新与东林党仇怨颇深,可用。”
“巡城御史空缺,或可以推阮大铖补之。”
“甚妙,其乃陛下宠臣,又有干才,实乃一举两得……”
就在两人进一步计划如何学习赵南星好榜样,努力把朝堂变作自家鱼塘时,黄立极因公务相召唤,不得不暂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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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小心着脚下。”王永庆提着灯笼,殷勤地引路。
朱由检意兴阑珊地问道:“庆啊,你说皇帝做成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别啊,爷,别这样叫奴婢,慌得很……王永庆赶快说道:“太祖成祖皆如此,以陛下勤勉,必然中兴国朝。”
“是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说不得就英年早逝了。”朱由检很惆怅。
快十一点才下班,你敢信?
社畜也就这样了。
难怪自古皇帝都不爱上朝,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忽然,一阵铃声传来,伴随着“天下太平”的声音。
幽怨、凄惨、绵长,忽隐忽现。
朱由检自诩武力过人,也不禁浑身一冷。
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绝不信鬼神!朱由检问道:“什么声音?”
王永庆听了片刻,道:“许是哪个宫女犯过受罚了。”
“爷。”另一个太监齐本政解释道:“宫中规矩,宫女如犯过失,须得提铃警夜。
深夜时提铃从乾清门走至日精门、月华门,再走回乾清门,边提铃边唱“天下太平”,声音要缓而长,与铃声相应。无论风雨寒冻,皆不能免。”
“朕曾下诏免宫女太监罪过,如何还有人受罚?”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魏忠贤只手遮天,难保不隐瞒圣德。”齐本政踩了魏忠贤一脚。
“召来询问。”朱由检脚步不停。
不一刻,那宫女来了,薄衣单衫,冻的瑟瑟发抖。
“奴婢叩见皇爷,皇爷圣躬安。”
“朕安,跟上说话,走快点暖和。”
“谢皇爷。”
“姓名?”
“韩翠娥。”
“因何受罚?”
“奴婢失手打碎了琉璃盏,无钱赔偿,因此受罚。”
琉璃盏……你咋不去流沙河呢?朱由检翻了个白眼,说道:“即日起,宫女内官犯错,报东宫惩处,私罚者同罪。”
“奴婢明早便转告各衙。”
“嗯,韩翠娥,东宫听用吧。”
“多谢皇爷。”韩翠娥刚跪下磕了一个,发现皇帝脚步没停,立刻又跟了上去。
“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八,已经入宫六年。”
“如何进宫的?”
“奴婢家贫,顶替了地主家姑娘而入宫,家里得了二两银子。”
“可有怨言?”
“没有,奴婢还能进宫,有那不能进宫的沦落青楼,生不如死。”
“宫中似你这般的,多吗?”
“奴婢不知。”
“放你出宫如何?”
“皇爷,奴婢出去,也是为奴为婢,留在宫中起码有口吃的。”
朱由检点点头,没再多说。
宫内人员肯定是要精简的,怎么安排是个问题。
宫女的话,适龄的可以许配有功将士,年纪大的和太监就不好安排。
后世海量的下岗工人没闹事,是因为就业岗位足够消化,如今随便下岗,要么等着饿死,要么造反被砍死。
到了东宫,外面值守的宫女太监听到动静,慌忙起来。
“行了,都睡吧。”
朱由检直入寝室,周氏刚坐起来,一副茫然的样子。
“不用起来了。”朱由检自己脱了衣裳,钻进了被窝里。
舒坦。
“你还没洗漱呢。”周氏嗔怪。
“懒得洗。”朱由检搂住媳妇,问道:“今天挑了多少人?”
“十多个,才学出色,德行未知。”
“嗯,先用着看。”
“在潜邸时,徐应元便时常给魏忠贤传递消息,不得不隐忍,如今魏阉伏法,为何还委以重用呢?”
“否则谁提督东厂干些脏活呢?”朱由检反问。
崇祯急忙忙把徐应元打发了,又努力约束宦官,自以为众正盈朝,定然蒸蒸日上,结果呢?
局势越来越坏,不得不重新启用宦官,最典型的就是高起潜坑死了卢象升。
与其走回头路,不如开始就留着。
任何时候,白手套都是必须的。
闲话止住,睡觉。
似乎眼睛刚闭上就被叫醒了。
十月初一,朔望朝。
这个流程繁琐,通常要半天时间,不太好延迟,实在是恼火。
穿衣服的功夫,十多个生面孔的太监过来问候。
朱由检说道:“各自通名。”
“奴婢韩赞周(陈大全、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孙惟武、刘元斌、王德化、高起潜、王应朝、冯元升)。”
听到高起潜的名字,朱由检多看了一眼。
这就是号称“内廷懂军事第一”把崇祯忽悠的团团转,卖了卢象升,投了李自成又投满清的高起潜?
要不要拖出去打死?
不行,无缘无故地打死了,谁还给卖力啊?
先留着。
“尔等由皇后遴选,才学想来不差,宫内的事情很多,尔等各自写一份陈述递上来,朕看了安排。”朱由检说道。
“奴婢奉诏。”
朱由检摆摆手,出门。
天空中有蒙蒙细雨,打在脸上一片冰冷,瞬间把困意洗了。
“爷,伞。”王永庆急忙过来。
“没把你们提上去,感觉很失落?”朱由检问道。
“奴婢不敢。”
“不敢不是没有,朕理解你们,但是记住,你们是潜邸老人,朕的心腹,之所以不提拔你们,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爷,奴婢真无怨言。”齐本政说道:“对奴婢来说,陪在爷身边就有地位,宫里的各位大太监,谁不高看?”
“行了,不多说,心里知道就好。”
说着闲话,到了皇极殿,诸臣次第进来。
礼仪结束,朱由检说道:“朔望朝礼仪繁复,时间冗长,国朝体大,事务巨多,岂可浪费在此?
诏令,取消十五望朝,初一朔朝照旧,非有必要,可不进言。简化奏言流程,如常朝。”
“臣遵旨。”群臣内心一喜。
不论想摸鱼的还是想做事的都不喜欢开会,朔望朝又臭又长,取消了才好呢。
“陛下,臣有奏。”礼部尚书来宗道出列。
“准奏。”
“礼部拟定先帝谥号并庙号,请圣裁。”
谥: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端靖穆庄勤哲皇帝。
朱由检看了没问题,批了。
“熹”者,微弱晨光,意思是为皇帝死的太早而感到痛惜,没有能能发出他的光辉。
天启皇帝朱由校十五岁登基,二十二岁驾崩,确实符合“熹”字特点。
不好不坏。
礼,孝,治国基础之二,不可能略过去的,朱由检没有多纠结,果断批了。
杨肇基请募兵,这是必要的程序,准奏并打钱。
袁可立出列,奏:“军旅,国之大事,必事权一而后号令行,人和协而后胜算得。
然势敌则交诿,力均则相击,自非审问以期,何由出令制胜!
先帝于宣、宁、关、蓟、宁远、东江等督抚外,分遣内臣协镇,一柄两操,侵寻滋弊。
比来内外督、抚意见参商,嫌疑萌构,彼此自命咸称赘员,得且相蒙、失且相卸,封疆事重,其能堪此!
矧宦官观兵,古来有戒。
请陛下朕罢各镇守内监,一切相度机宜俱听经、督,约束吏士,无事修备,有事却敌,便宜调度,无负委任不专、体统相轧以藉其口。”
意思是古代的教训,宦官监军不行。
要么勾结地方蒙蔽皇帝,要么相互夺权,还经常贪污受贿没事找事,而总督经略打败仗经常把锅甩给监军太监。
最后这个理由说到皇帝心坎里了。
太监,皇帝甩锅专属,岂能给大臣们用?
就比如辽东局势败坏,世人多怪太监高淮,称之为“高淮乱辽”。
万历二十四年,高淮到辽东开矿、征税,二十八年发生民变,三十六年发生两次兵变。
由此,国人认为是高淮败坏了辽东局势。
朱由检不认为高淮是无辜的。
太监求的是什么?
割鸟报国?
呵!
所以到了地方上要敛财享乐。
但要说高淮一个搞垮了辽东,简直是搞笑。
同时期派出的矿监不是一个两个,都差不多鸟样,各地大多有民乱兵变,为什么就辽东一坏不可收拾?
其实熊廷弼的奏章中能看出一些端倪:“况辽人浸染胡俗,气习相类。贼杀其身及其父母妻子,不恨,而公家一有差役,则怨不绝口。贼遣为奸细,输心用命,而公家派使守城,虽臣以哭泣感之,而亦不动。”
意思是辽人欺软怕硬,认为建虏杀人正常,公家摊派不正常。
一方面是惯出来的毛病,另一方面是地方压榨太甚,抗拒心理严重。
到了大臣们的嘴里,就全是高淮坏了全局。
宦官监军没鸟用,那肯定不给地方甩锅王机会。
“诏令,各内官速驰驿回京,原领在官器械、马匹,如数交督、抚分给诸将,以备战守,开数具奏。其自备器械、马匹,带回勿阻。”朱由检降旨。
“陛下圣明。”袁可立夸了一句,又道:“臣尚有奏。”
“准。”
“昨日,督修潜邸信王府宦官李永贞强征原京营兵卒劳役,顺天府置若罔闻,臣请彻查。”
貌似自己的锅,随口吩咐李永贞去修信王府后忘记了。
朱由检略感尴尬,说道:“都察院查顺天府,东厂查李永贞,具奏呈报。”
“臣领旨。”
似乎是皇帝的让步给了大家信心,刑部主事耿应昌出列,奏请:废除东厂。
皇帝瞽聩可还行?
莫说朱由检,崇祯也不得答应啊。
先把这货刀了……不行,李二的鸟被憋死都忍了,朕岂能不让朝臣说话?
朱由检问道:“首辅如何说?”
“臣以为不可。”黄立极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态度,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目下魏忠贤方去,东厂上下惶恐,锦衣卫亦然,贸然裁撤,恐生祸端。”
好一手太极拳,全然没打服耿应昌,他道:“东厂初设时成祖直辖,后以宦官提督,开宦官干政之始。
内宦多贪鄙酷虐,厂卫勾结,大兴冤狱,残害异己,勒索钱财,暴虐百姓。
先帝用魏忠贤,更甚以前。
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
为防故事重演,当除东厂。”
“陛下,臣有奏。”李蕃出列,道:“内官坐大,不过外臣昏庸无能,便如臣,魏忠贤当道,有话不敢说,只能虚与委蛇。
今圣日昭昭,贤能递进,岂有内臣坐大之可能?”
果真是御史,这嘴皮子,利索。
朱由检看着哑口无言的耿应昌,心情大好,说道:“朕自管束东厂,裁撤之事,勿复多言。耿应昌中正直言,当为群臣表率,擢一级。”
“臣叩谢天恩。”耿应昌拜下。
朱由检给魏忠贤干孙子丢了个赞许的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魏忠贤下狱,不是因为干的坏事多,而因为这些坏事是为他自己干的。
如今李蕃迷途知返,及时投入陛下的怀抱,自然是欣然笑纳。
合格的皇帝,不只要有小贤子,还要有小珅子,内外合力,方才天下无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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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大营,皇帝高坐点将台上,一边刨饭一边翻着羽林卫名册。
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吴三桂、尚可喜……嘿,都挺能打的,幸好还有一个黄得功。
旁边,杨肇基一边刨饭一边偷眼打量皇帝,下面,军兵将官席地而坐,同样一边刨饭一边偷看。
皇大帝大,干饭最大。
皇帝合上名册,问道:“太初啊,下午朕就回宫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敢问陛下,练兵几何?”杨肇基问道。
“五万。”朱由检吐出一个数字,又道:“马步营皆三千人,共计十个营,枪炮营皆两千人,共计十个,枪七炮三。”
“马步营教官不缺,火枪尚需招募,火炮一个没有。
臣斗胆,请调孙元化为炮营总教习,并雇红夷为枪炮教习。”
朱由检来了兴趣,问道:“红夷枪炮比之国朝枪炮如何?”
“国朝枪炮稍逊一筹,主要问题是缺乏训练、制造不良,这方面,可问一问孙元化,其精通此道。”杨肇基回道。
朱由检记下此事,又问起如何募兵。
“京城承平日久,百姓不愿战,京营九千余,仅得八百便可见一斑,臣欲分遣各将,至各卫所招募青壮,各兵给安家银五两,月饷一两……”
“这么低吗?”
“陛下,新募之兵,寸功未立,若是与边镇同,不好交代。”
“只怕军兵不满。”
“只要衣食足够,便无怨言。”
“朕既然委你为总督,自然倾力支持,但有所缺,直驱禁内面陈。”朱由检扔出一块金牌,继续道:“一年,最多一年,京营要能拉出去平叛,两年,能与建虏野战。”
“陛下,臣恐怕无能为力。”杨肇基实话实说,道:“练兵练军,非一年可成。”
“天天操练,一年不足?”
“如此,一日三餐,油水要足,餐食所费,数倍于军饷。”
“……”
军饷六十万,数倍……按照三倍算,就要一百八十万,加上装备大几十上百万,好嘛,内库存款都不够用。
不对,还有战马。
一匹马一个月需要两石豆料,比人吃的多。
真是挣钱如吃屎,花钱如崩稀啊。
花!
这钱必须花。
花钱保命。
不能人死了钱还没花完,与其便宜李自成皇太极,全花完了拉倒。
朱由检咬牙切齿地说道:“钱粮不必担心,朕保证供应充足。”
“臣请再调兵将协助。”
“拟个名单出来,但你要记住,前线防务同样重要。”
“臣谨记。”
朱由检放下碗,伸了个懒腰,道:“今日事毕,明早再来,朕希望你们已经练了起来。”
“臣明白。”杨肇基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急,但不妨碍表决心。
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不做出成绩怎么对得起皇帝?
就在皇帝要走时,吴三桂过来,拜道:“启奏陛下,逆贼魏忠贤等人拒进食。”
“饿着吧,饿两顿就好了。”朱由检不屑地说道:“若有自杀的勇气,尽可以解下腰带悬梁。”
在一片恭送声中,朱由检翻身上马。
董大力领着三百人护持左右,入宫后,羽林卫接管宫墙防卫。
此时的京城,守备极其空虚。
锦衣卫被勒令回营,御马监尚未完全掌握,五城兵马司不谈也罢,京营?加上留下的八百人和杨家亲兵尚且不足两千人。
假如有变,只怕应对不力。
这是阵痛,必须承受。
王体乾匆匆赶来,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道:“万岁爷,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起来说话。”朱由检说道。
“奴婢不敢。”王体乾是真不敢。
魏忠贤要凉了,他还能活多久呢?
“说说,你打算怎么办?”朱由检问道。
王体乾趴在地上,说道:“奴婢愿交钱,八万两,只求活命。”
“掌印司礼监七年,就这么点,啧啧……诚意不够,朕很为难啊。”
“万岁爷,奴婢真的竭尽所有……”
“三十万!”朱由检止住王体乾,说道:“人生最可悲的是,人死了,钱还在,家族还跟着陪葬,你觉得呢?”
王体乾呆了。
不给钱,不但自己死,全族都得死?
“你跟魏忠贤混了那么久,你猜让东厂的人去,你家能剩几口人?”皇帝淡淡地问道。
“奴婢交钱。”王体乾从了。
一股骚味传出。
本来没了下面就夹不住,被这么一吓,当场尿了。
“嗯,钱到了,许你告老还乡,你只有三天时间。”朱由检说道。
“谢万岁爷开恩,谢万岁爷开恩。”王体乾不断地磕头。
“爷,奴婢看那厮不老实,何不令东厂抄家?”王永庆问道。
“你以为朕想要的银子?”朱由检很惆怅。
旁人不理解也就罢了,身边人都不理解他,哎。
“拿下魏忠贤,朝野惶恐,若是再严厉处置王体乾,怕是所有人都想着怎么保全自己,哪有心思做事呢?目前啊,稳定压倒一切。”
嗯,有兵就稳定,有钱才有兵,皇帝默默想到。
到了御书房,黄立极等五位内阁求见。
宣。
不一刻,五人进来,捧了一堆圣旨。
别看早上皇帝威风凛凛,命令一条接一条,却需要内阁追认的,否则都是无效命令。
当然,像拿下魏忠贤、徐应元提督东厂就不需要内阁追认,因为这是司礼监的责任。
内外管理机构不同,操作方式也就不同。
首先是袁可立入阁的事,皇帝看了没问题,痛快地盖章。
锦衣卫三个国公加了权,算是暂时代理,召回大臣的圣旨一人一份。
飞快地处理完,朱由检叫道:“召马经儒、陈秉政来。”
王永庆派人飞奔而去。
此时召大太监,除了入司礼监做秉笔,也没别的安排了。
这时,黄立极送上今日奏章。
没有司礼监过滤,多了许多。
第一本,云南来的,恭喜皇帝登基的,略过。
第二本,国子监请拨钱粮供魏忠贤生祠,直接就把朱由检看笑了。
“黄阁老,朱之俊无才无德,论处,召林钎整顿国子监学风。
降旨,魏忠贤生祠皆废,改做他用。”朱由检把奏折递还。
三四五六七八九……连篇废话,就一两句有用的。
第十本有用,德王朱常洁弹劾魏忠贤勒索。
出点钱怎么了?
朕都花重金练军,你个藩王大把银子藏在地窖里,活该被建虏俘虏去塞外。
给你机会不把握,别怪以后拉清单。
朱由检默默把德王记在心里,留中不发。
看皇帝处理完奏折,袁可立说道:“陛下,请交崔呈秀等十一罪官于有司论罪。”
“有司。”朱由检轻笑,问道:“卿以为,何司可以处理,何司可以公正处理,何司可以确保抄没皆入国库?”
“户部可以保证抄没皆入国库。”郭允厚进来,拜道:“臣僭越,陛下恕罪。”
“无妨。”朱由检抬手,道:“坐下说话。”
“谢陛下。”郭允厚坐下,道:“户部已经抽调精干,可以确保一分一厘皆入国库。”
“可。”朱由检说道:“查抄现金,皆入国库,地产暂不变卖,交由内库。”
“陛下,诸臣尚未定罪,如此草率行事,于法不合。”袁可立说道。
喏,这就是直臣,哪怕知道十一人死有余辜,依旧讲究程序正义。
终究是心软啊。
朱由检说道:“便由卿抽调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如何?”
“臣奉诏。”袁可立应下。
“陛下,兵部吏部尚书空缺,请陛下钦点人选。”黄立极说道。
“诸卿可有人选?”朱由检把皮球踢了回去。
“臣以为韩爌可为吏部尚书,李标可为兵部尚书。”施凤来抢答。
恭喜你,答错了。
这两个是要进内阁的。
朱由检瞥了眼施凤来,说道:“此事再议,先整顿部事,清理贪鄙无能之辈。”
“陛下,魏忠贤被擒,若是即刻展开清理,只怕人心惶惶,朝政动荡。”李国普劝谏。
“只有吏部、兵部、户部核查,着令东厂追赃,所得现银皆入国库,田产入内库,如何?”朱由检问道。
“陛下圣明。”郭允厚当场给跪了。
既能开源,又能节流,真是爱死这个皇帝了。
皇帝其实不想给户部分的,奈何郭允厚穷的叮当响,不给他分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陛下,只怕相互攀咬,牵连太多。”李国普忧心忡忡。
“只看贤能,不问出身,更无阉党东林党之分。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党,那就是皇帝党,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朕的声音!”朱由检斩钉截铁地说道。
“臣谨遵圣谕。”六臣拜下。
这时,马经儒来了。
朱由检说道:“即日起,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务必与内阁通力协作,协助朕处理国政。”
“奴婢遵旨。”马经儒美滋滋地应下。
打发了马经儒和诸阁老,朱由检看向陈秉政,问道:“履职近月,可曾熟悉兵仗局事务?”
“奴婢已经熟悉了上下。”陈秉政说道。
“甚好,即日起你掌兵仗局,继续清查账目,凡是关于马经儒的封存,涉及其他人的,允许退赃抵罪,退赃后开革。
另外,兵仗局所属的工匠、差役,清点员额、裁汰无能,尽力缩减开支。
秉政啊……”朱由检搭着他的肩膀,说道:“按理说潜邸贴身人,此时就该耀武扬威极尽荣宠,然而国事艰难,当克己慎行,朕希望你为朕的陈矩,善始始终,百年之后亦陪伴左右。”
“万岁爷放心,奴婢必然尽心竭力。”陈秉政感动莫名。
陈矩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提督,死后百官送葬,名声好的不得了。
当然,对大部分宦官来说,名声太虚无,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更实际些。
忙到快天黑时,刘若愚回来,先汇报了收获。
现银二百一十二万两,奇珍异宝、店铺、房产、田庄还在统计。
银子不够京营一年花费,比估计的要少一些。
不过这只是京城的,魏家老家还有一处待查抄。
“万岁爷,没找到总账册,是否拷问?”刘若愚请示。
“不急,待朕去问问。”朱由检觉得这玩意应该不难问出。
总账册不只可以弄清楚九千岁的财产,还可以摸一摸谁给九千岁送钱了,以后看谁不爽就添两笔,分分钟打成魏阉余孽。
“万岁爷,客氏如何处置?”刘若愚又请示。
“请示慈庆宫。”朱由检指示。
别人可以花钱买命,客氏不行,因为她和皇嫂有仇。
张皇后怀孕时突然腰痛,寻宫女按摩后流产,而后此宫女失踪。
当时,宫中能作出这种安排的,也就客氏和魏忠贤了。
事实上讲,若非客氏把持后宫导致天启绝嗣,崇祯捡不着皇帝位,但是不论情理还是律法或者个人感情,客氏都是非死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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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早?天还没亮呢。”半醒不醒地周皇后感觉到动静,睁开眼问了一句。
“去校场,时不我待啊。”朱由检感慨一句。
自家男人忙事业,周氏自然不会阻拦,翻身起来,帮着皇帝穿衣服。
“别忘了昨晚交代的事,越快越好。”朱由检交代。
“嗯,臣妾会去找皇嫂帮忙的。”周氏应下。
昨晚,朱由检安排了两件事。
核查宫内太监宫女的数量,选拔才能出色的太监备用。
说起来也是搞笑,皇帝居然不知道家仆多少。
其实正常。
病死的、被打死的、老迈出宫的,明明已经没了的人还在名册上,每个月例钱照领不误。
嘉靖十年时清理司礼监下属经厂的工匠额数,革去老弱残疾、有名无人者15167名,实留12255名。
看,一个月万多两,都够皇后妆容钱了。
如今皇宫各部门的虚冒,只会比以前多,不会少。
皇帝穷的叮当响,能省一两是一两。
选拔后备是用于掌管二十四监以及附属机构,掌控一个机构,不是说换个头头就行了的,比如御马监同样负责监督京营,常设提督内臣五员、坐营内臣六员、监枪内臣二十员。
总不能随便派个猫猫狗狗过去坏事。
总之,改革天下,先从皇宫开始。
披甲戴盔,挂上宝剑,拎着长枪出了门,王永庆张永新二个领着十多个小太监迎了过来。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这群小太监穿不动铁甲,各自搞了副棉甲,倒也有模有样。
出了宫门,董大力迎接。
“昨夜值守了一夜?”朱由检问道。
董大力挠了挠脖子,说道:“眯了一会。”
朱由检给了他一拳,说道:“无需如此谨慎,该换值就换值。”
“骤起变故,为防小人阴谋,谨慎些没错。”董大力文绉绉地回道。
朱由检讶然,问道:“谁教你的?”
“杨总督,他说京营抽不出人,让我辛苦一晚。”董大力傻笑。
快马进了校场,诸军已经在训练。
原八百京营八百训练队列,根据锣鼓和旗号前进、后退、转向,教官手持竹鞭穿插其间,有错的就是一下。
其他人或是打熬力气,或是练武艺,丁老四一行人拿着竹竿当火铳讨论着什么。
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
见皇帝抵达,诸军纷纷行礼。
“继续训练。”朱由检呼喝着,到了丁老四面前,问道:“怎么,没有火枪用吗?”
“陛下,昨日小人……”
“称臣,以后诸军皆称臣。”朱由检纠正了丁老四称呼,示意他继续。
“臣去武库看了,挑了百十支能用的,然而待新兵入营,必然是没有枪用的,小……臣就想着,是不是弄些竹管先练着。”
“不错,很有主动性,就要这样,保持。”朱由检夸了一句,让他们演示火枪使用。
“陛下,用实弹吗?”丁老四跃跃欲试。
谁不想得到顶头大老板的赏识呢?
“实枪实弹。”朱由检肯定,又道:“其他人按照实战列阵开枪,你来讲解一番,杨肇基何在?”
“总督去巡看早餐了。”
朱由检回头一看,是杨肇基二子杨御荫。
“怎么,感兴趣?”朱由检问道。
“臣勇力不如大兄,韬略不如三哥,便想着研究过火枪,奈何不得良师。”杨御荫回道。
“跟着一起看看。”朱由检说道。
不一刻,十九个火枪手扛着火枪,挂着瓶瓶罐罐来了。
请示皇帝后,十九人分作三排,各自装填。
竖枪,装药,填弹,捣实……都是精锐老兵,忙而不乱。
朱由检暗暗计数,大概半分钟的样子。
“两军对阵,紧张急迫,撒了药少装多装,忘记填弹的,忘记抽出药杖的,诸如此类。
最要命的是,不待军令先行激发,全打在空处,待敌近身尚未装填完毕,转身就跑,军阵大乱。”
丁老四解释的时候,火枪手们已经点燃火绳,举枪瞄准。
“若遇风雨大雾,火枪不能用,加之制造拙劣,动辄炸膛,因此军中不爱用。”
砰砰砰~
火枪激发,硝烟弥漫,左近军兵不由自主看了过来。
三十步距离,六枪中二,这还是精锐的训练,可以想象到了战场上又是个什么场景。
前排后退,后排递补,举枪开火,虽然只有三排,却打出了连绵不绝的感觉。
连续打了五轮,实木靶子被打的稀烂,朱由检方才下令停火。
“陛下,其实真要上阵,四排才是合适的,只是要勤加训练,确保依令行事,动作不错。”丁老四说道。
“不错。”朱由检点头,说道:“朕记得《神器谱》上把打放划分了步骤,你可以找来参照,把火枪打放细分,每一步如何做,做到何程度,如此训练,新丁亦可快速上手。
至于军纪,不过是赏功罚过,再上阵打两场,自然得了强军。”
“陛下,臣不识字……”丁老四脚扣地面,很是尴尬的模样。
“不识字,学,朕不是派了内监教尔等识字了吗?你们都是要做官的,不识字绝对不行。
杨御荫,你对火枪感兴趣,编入火枪营,帮衬着点。”
“臣遵旨。”
“对了,你看能不能把火药和弹丸裹在一起,用纸或者布,如此确保分量恰好,不至于撒漏,又能简化装填。”
丁老四琢磨了片刻,道:“陛下英明,臣这就研究,如此可以保证激发威力又不怕炸膛,而且携带方便,实在是妙。”
“嗯,试试吧。”恰好早饭来了,朱由检招呼众人前往。
杨肇基快步走来,刚要行礼,朱由检拦住,说道:“以后日日见面,无需多礼。”
“臣僭越,陛下请。”杨肇基请皇帝先行。
十多辆大车,上面全是大木桶,揭开盖子一看,脸大的杂粮馒头,稀饭约等于米汤,菜就只有咸菜。
皇帝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就这?”
“陛下,已经顶好了。”吴三桂回道:“平日里,军兵都是两顿,如今早晚管饱,午间有肉,谁不满足?”
“是啊,陛下,真的很好。”
“吃的肚皮圆,练起来有劲。”
周围军兵纷纷点头,显然是比较满意的。
“陛下,臣亲自督促,绝无克扣,可以确保诸军吃饱。”杨肇基说道。
“以后,粥要立筷不倒,菜要豆腐加肉丁、白菜或萝卜之类,油水必须要足,早晚皆如此,中午的肉分量不减。
记住,你们吃的由内库负担,绝不亏待。”
“多谢陛下。”军兵呼啦啦跪了一地。
“起来说话。”朱由检看着大家手里五花八门的吃饭家伙,又道:“稍后与王承恩商议,把吃饭的家伙统一一下。”
“臣遵旨。”杨肇基应下。
“开动吧。”朱由检让开位置。
大概是皇帝在旁边,诸兵不好意思争抢,有序排队。
人脸大的馒头,最少的都干了三个,真正的开了眼。
其实不好吃,朱由检尝了尝,感觉塞牙……里面有麸皮。
“走,带我看看伤兵。”朱由检捏着啃了两口的馒头说道。
“陛下,除了孙之沆,都已经在这了。”杨肇基回道。
朱由检问道:“没有致病的吧?”
“没有,太医院的药确实不错。”
若是没有皇帝的砍头威胁,你猜会不会有人伤口感染?
朱由检没有多说,问道:“募兵计划可曾做好?”
“臣已具奏,只待早朝呈递。”杨肇基说道:“协助抄家的军兵已经选定,抄家之后就地募兵一万,预计两个月回返,再遣人往各地卫所募兵一万,预计一个半月回返,再于通州沿运河招募漕工三千,一月可至……
安家银一兵五两,行军银因为距离远近而不同,预估平均每人三两,总计四十万两。”
四十万,这才是招募……皇帝不得不感慨,难怪承平时节军备荒废,实在是天下花费之高,莫过于练兵。
时间还久。
最早一个月,最晚三个月,折磨人,朱由检也就熄了去陕西山西募兵的打算。
等京营有了雏形再说。
闲话间到了禁闭室,孙之沆正在取早餐,看到皇帝立刻跪下,叫道:“陛下,臣知错。”
“不,你不知道。”朱由检摇头,道:“无令调兵,私劫钦犯,乃死罪。”
“陛下,魏阉伏法,且京营正值用人之时,臣请陛下开恩,允其戴罪立功。”杨肇基求情。
“军法如山,若是朕因孙承宗之故赦免孙之沆,以后有人触犯军律,如何处置?”朱由检反问。
“臣认罪认罚,只是臣误解陛下,内心惭愧,无法言说。”孙之沆低头道。
“内心惭愧,就多杀几个东虏。”朱由检把手里的馒头递过去,说道:“别多想,出来后努力。”
“谢陛下。”孙之沆双手接过馒头。
饥荒不断,节约粮食人人有责,机智如朕。
“皇爷,皇爷……奴婢有话说,奴婢有话说……”魏忠贤在旁边叫道,估计是刚睡醒。
“贤啊,精神头不错。”朱由检走过去,问道:“说说,你家的账册藏哪了?”
小贤子沉默了。
嘴里叫的亲,却把人家关在这,果真是最毒帝王心。
“贤啊,刘若愚这人呢,确实挺厚道的,但是账册找不到,定然拷问。你猜先问谁?”朱由检笑眯眯地模样,宛如恶魔。
魏忠贤犹豫片刻,说道:“在客氏床脚下,掀开地砖有个铁盒子,里面有上卷。下卷在司礼监提督房卧室里,位置一般。”
“对嘛,多痛快,不然侄儿兄弟被打死了,多冤啦。”朱由检笑容不改。
你这个魔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狠心把你弄死。
这一刻,魏忠贤内心无比后悔。
晚咯。
皇帝已经坐稳,羽翼渐丰,别说已经沦为鱼肉,就是权倾朝野时,依旧无可奈何。
恨只恨,自己沉迷在一口一个“贤啊”里不可自拔,致有今日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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