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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惹她?她发疯踏平侯府!短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陈桓带着陈子骅来到了老夫人的百寿堂,才一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江鹤雪的声音,似乎还很激动。
他心中一动,难道江鹤雪先前在祠堂,真的只是装腔作势?
她先假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而等到应付了他和孩子之后,就来找老夫人发脾气?
陈桓顿时怒从心头起,想也不想地领着陈子骅走了进去。
“江鹤雪,你看看自己,可还有我侯府主母的体面吗!”
“你身为妻子,面对丈夫的要求,阳奉阴违也就罢了,居然还对这么小的孩子使心眼?”
“我从前居然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些孩子最大的都七岁了,早就过了认字的年纪,你居然给他们讲最浅显的三字经,你居心何在!”
“骅儿不过是嫌你给的零食不好吃,你居然就饿着他,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出身,居然如此小肚鸡肠!”
“现在,又跑到祖母的面前来撒野,你就是这样做晚辈的吗!”
“我没有嫌弃你不能生育,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没想到你非但没有感激,竟还如此自私!”
陈桓越说越气,觉得自己从前真是看错了江鹤雪,也为自己的孩子们抱不平。
他们可都是他的孩子,江鹤雪却对他们挑挑拣拣,当真是为母不慈,为妻不从!
陈桓想到这里,气得人都发了抖,想也不想地开口。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将这些孩子全都收为嫡子,从此悉心教养,要么我给你一纸休书,你索性下堂回你的江家去吧!”
陈桓说完,怒视着江鹤雪,等着她的答复。
陈子骅站在陈桓背后,偷偷地向江鹤雪做着鬼脸。
活该,让她不怀好意,这下惹怒了父亲,看她怎么收场!
然而,江鹤雪神色非但平静,甚至还染上了一丝笑意。
与之相对,陈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尴尬非常。
“桓儿,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陈桓冷冷道:
“祖母,你不必向着她说话,事情骅儿都已经跟我说了!”
陈老夫人拍了拍桌子。
“小孩子的气话你也当真?还如此训斥雪娘,像什么话!”
江鹤雪在一旁幽幽道:
“老夫人,我说什么来着?”
“刚才我就跟您说,骅哥儿这孩子生性尖酸,睚眦必报,不是做嫡子的好人选。”
“我不过是拿走他一碟子滴酥鲍螺罢了,而且还不是私吞,是给他弟弟吃,他就如此记恨我,甚至去找世子爷告状,这是一个承祧之子该做的事吗?”
“别说我有可能成为他的母亲,就算是以现在的身份来看,旁支子弟在宗妇面前,可以因为一碟子点心,就离间宗子宗妇关系么?”
江鹤雪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我入门三年,从不曾跟世子爷红过脸。”
“就是今天有争执,也是为侯府日后前途,不得不争,并非是跟世子爷吵架。”
“可是骅哥儿三言两语,就能挑唆得世子爷不顾夫妻恩义,扬言休妻。”
“若是我真的收他做嫡子,难道能够不严厉管教他?那时候,就不是一碟子滴酥鲍螺那么简单的事了。”
“世家贵胄公子,下到起卧坐立,上到言行举止,无一不讲究。”
“我若是想把他教成世人眼中的翩翩君子,必然是耳提面命,时时教导,真到了那时候,只怕他要恨死我。”
陈老夫人无话可说,瞪了陈子骅一眼。
这孩子到底是养在外室身边的,没个教养。
才进府第一天,还没正式认母亲呢,就开始挑唆父亲和嫡母之间的关系了!
那些外室一天到晚的,都教了孩子什么东西!
陈老夫人是喜欢重孙,但也不代表,她就愿意跟江鹤雪离心了。
江氏代表的,是京中世家门阀大族的势力。
陈家以武立家,根基不牢,和江家这种数百年的大族不可相提并论。
陈家的老祖宗还在土里刨食的时候,江家就已经是帝师门第了。
论家底家风门楣,都是比不了的。
到现在,京中还有俗语“江与王,半朝堂”。
说的就是朝堂之上,姓江的和姓王的加在一起,能占到一半。
其他所有姓氏加在一起,也只能跟江家、王家两家人的数量大致相等。
当初,若不是她老人家用了计谋,陈家就是再努力一百年,也攀不上江家的高枝啊!
陈子骅这孩子现在得罪了江鹤雪,那就是得罪了被世家大族承认的可能性。
江鹤雪若是不点头认他做嫡子,谁会高看他一眼?
人家看重的,是江氏女养在膝下的贵公子,而不是承恩侯府的小少爷!
陈桓现在也回过味儿来了,看陈子骅的眼神多了几分恼怒。
他本来不该这样失态的。
都是因为听了陈子骅的三言两语,以为江鹤雪真的如此小肚鸡肠,才一时怒从心头起,口不择言起来。
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都怪这个混账小子!
陈桓沉下脸色来,冷冷地看了陈子骅一眼。
“祖母,今日之事是我糊涂,我这就叫人把骅哥儿送到林氏那里去。”
就像江鹤雪说的那样,陈子骅尖酸刻薄,不配做他的嫡子,当个庶子养着得了。
陈子骅顿时傻了眼。
他才进府几个时辰,就失去了成为嫡子的机会?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父亲不是一直在母亲面前说,对江鹤雪来说,他就是天吗?
如果父亲生气了,江鹤雪难道不应该惶惶不可终日,乃至于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他来找父亲告状,就是希望父亲教训江鹤雪一顿,让江鹤雪知道他的厉害。
为什么江鹤雪三言两语,反倒让父亲对他失望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就在陈老夫人要叫人把陈子骅领下去的时候,江鹤雪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不徐不缓地开口。
“且慢。”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世子爷。”
“请问世子爷,骅哥儿的父母是不是还在人世?”
陈桓愣了一下,觉得江鹤雪这话问得有些奇怪。
“自然是在世的,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
江鹤雪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陈桓。
“那么,其他孩子的父母,也都在世了?”
陈桓点了点头,心里有点不安。
江鹤雪到底想说什么?
“雪娘,这就是咱们家里的几个出挑的孩子了,你掌掌眼,若没什么问题,就在祖宗跟前接了茶吧。”
江鹤雪眼前好似起了一团迷雾,叫她茫然不知身处何地,待到雾散梦醒,才恍然惊觉,眼前竟是陈家的祠堂!
不等她发话,身侧陈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担心。
“雪娘,你这是怎么了?”
江鹤雪回过神来,目光在眼前的七个孩子身上划过,微微抿了抿唇。
她居然重生了,重生回到了祠堂认子的这一天!
前世,江鹤雪因着自己不能生育,一直对陈家有愧,从不曾怀疑过陈家人,陈老太太将七个孩子领到她面前来,她便当真将七个孩子都认在膝下,悉心教养。
可是结果呢?
长子善文,却以文字狱构陷江家,令江家满门抄斩。
次子善律,却主动请缨,做了行刑的监斩官。
三子善厨,却在她被拘禁在府中时,拒绝给她提供饮食。
四子善武,却转而选择负责看守她,日日折辱谩骂。
五子善算,却将她的嫁妆夺走,尽数充入陈家公中。
六子善画,却好色淫逸,将她的陪嫁婢女全部奸杀。
七子善毒,却用一碗毒药,将她送入黄泉!
临死之际,这七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带着她那狼心狗肺的丈夫前来确认她的死亡,那时她才得知,原来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
是陈家与太医院勾结,让太医院集体误诊,才让她误以为自己不能生育,不得不下嫁到陈家!
而这七个孩子,也并非是族中子弟,而是陈桓的外室们所生!
难怪陈桓不敢认这些孩子,婚前生出足足七个庶子来,若是被外人知道,谁还敢嫁入陈家!
可眼高于顶的陈老夫人,又绝不允许陈桓娶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为妻。
所以,陈家才会想办法算计她,让堂堂世族门阀江家的嫡女,心甘情愿为人作嫁!
江鹤雪弥留之际,曾经发下誓愿,若能让陈家这群忘恩负义的狼顾之徒遭到报应,自己愿永世不得超生。
却没想到,一睁眼,她居然真的回到了当年。
江鹤雪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在几个孩子身上一划而过。
她当年实在太过天真,竟然看不出这几个孩子隐藏在眼中的那一丝丝厌恶。
想入陈家,似前世一般将她剥皮拆骨,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再弃如敝履?
她唇角一丝冷笑。
那你们就想去吧!
眼看着七个孩子端茶的手都开始发晃,江鹤雪却依旧不接茶,她顶着陈桓担忧中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陈老夫人。
“老夫人,我是答应要收族中子弟为嗣,承祧姓氏,可是您一下子为我寻来七个孩子,这是不是——”
未免太多了!
陈老夫人看着几个孩子端着茶杯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难免心疼。
这可都是她的亲重孙!
陈老夫人忍不住开口:“多子多福,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嫡子多些也没坏处不是。”
“雪娘,你先接了茶,往后的事儿咱们都好说。”
但,江鹤雪无动于衷。
“老太太,若是接了茶,就等于是我认下他们这些嫡子了,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事关祖宗后代,我不能不慎重。”
陈桓微微皱起眉头来,有些不太理解。
成婚三年,江鹤雪向来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东,她是绝对不会往西的,怎么今天反常起来?
他忍不住开口。
“雪娘,认下这些孩子。”
“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江鹤雪淡淡看了陈桓一眼。
“从前的事,我可以听世子的,但是今天这件事不行。”
不等陈桓回话,她又看向陈老夫人。
“老太太,您是老侯爷的夫人,我想问问您,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是不是亲自教导的侯爷?”
陈老夫人点点头。
“自然,侯爷是老侯爷的嫡子,也是独子,老侯爷不亲自教导他,还让谁来教导呢?”
江鹤雪又道:“既然如此,那么侯爷是否亲自教导世子爷?”
陈桓皱了皱眉。
“雪娘,都是一家人,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我的父母常年镇守边关,如何能够亲自教导我?”
他先前是老侯爷亲自教导,老侯爷去世之后,便是陈老夫人和请来的先生教导了。
江鹤雪淡淡道:“老侯爷只教导侯爷一个孩子,如今的侯爷才能成为将帅之才,侯爷不曾亲自教导世子,世子爷现在便连个科举都中不了。”
一句话,戳中了陈桓的肺管子,他的脸红了起来。
老侯爷虽然教导他还算严厉,无奈去世太早,侯爷远在边关,鞭长莫及,陈老夫人又一味溺爱孙子。
所以自从老侯爷去世后,陈桓是文不成武不就,一味在脂粉堆里混日子。
虽然在外人面前,还装着一副人模狗样,但科举考试,不是靠装就能混过去的。
到现在,陈桓还是一个例监,也就是拿银子捐来的监生身份。
无论是文举还是武举,他都没有考中过。
陈老夫人脸上有点挂不住,江鹤雪说这话,是在儿子面前揭他们亲爹的短。
“雪娘,你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看这些孩子都要端不住了,就当我老太太求求你,你就接了茶盏吧。”
江鹤雪依旧不动。
“老太太,按说您是长辈,您有请求,晚辈不该不尊,但事情涉及到祖宗,你我都是晚辈,恕我替陈家列祖列宗拒绝您。”
“老侯爷一次只教一个孩子,尚且教出世子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孩子,您要我一次教导七个,难道是想让我教出七个废物来不成吗?”
“芝兰玉树,欲生庭阶,您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想让世子爷开枝散叶,家中有出息的子弟更多一些。”
“可贪多嚼不烂,教导一个子弟,尚且担心他不能够成才,若是一次教导七个,岂不是注定无法成才?”
“这等辱没祖宗的事,请恕雪娘不能答应,若您真的如此看重他们,决定要将这七个孩子全都认作嫡子,那就由您来认,让这些孩子给世子爷做叔伯好了。”
陈桓听得脸都绿了,沉声道:
“一派胡言!”
这都是他的儿子,怎么能给他当叔伯!
陈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转念一想,江鹤雪进门三年,难得有这么硬气的时候,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
“都是一家人,咱们也别兜圈子,雪娘,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了吧。”
江鹤雪抬起清冷的眉眼,反问陈桓。
“世子爷是觉得,陈家寻常出身的族中子弟,也能与我江家的子弟相提并论吗?”
陈桓的脸色难看起来了,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心里也清楚,江鹤雪说的是真的。
但,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江鹤雪今天说话格外不客气,也格外难听?
江鹤雪见状,也没有再多理会陈桓,而是淡淡地看向陈子骅。
“骅哥儿是说,你的母亲比我更会教导孩子吗?”
不等陈子骅反应过来,江鹤雪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泠然。
“我乃是江氏嫡女,前朝旧事姑且不论,即便是自本朝算起,开国以来江家也是累世帝师,至我父已历七代,而我的嫡亲兄长,正是现任太子太傅江云景。”
“皇上都属意我兄长来教导自己的嫡长子,你说我兄长的才学与传道的能力如何?”
“而我兄长自己也承认,他的能力与学识不如我,他也不止一次在人前表示过,如果我是男子,太子太傅的这个位置他一定会拱手让贤。”
“你现在还觉得,我教不了你吗?”
陈家七兄弟之中,真正能称得上是有天分的,只有陈子琅和陈子骅。
其他几个孩子,都不是这块料,他们甚至连陈桓都不如。
但是在她十年如一日的教导和严格要求之下,七个孩子全都考中了进士。
陈家的七子登科,也传为一时美谈。
只是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在教导他们上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改变不了他们融入血脉的的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江鹤雪平静地垂眸,与陈子骅对视。
“我现在会在这里跟你对话,不是因为你有本事与我平起平坐,而是因为我并非男子。”
“若我是男子,皇帝都教得,难道还教导不了你?”
“再者,骅哥儿是觉得,自己的《三字经》学得很明白了,是吗?”
陈子骅心里有气,斜着眼睛看江鹤雪。
“那当然了, 这东西我五岁就会背诵了,哪里还需要你来教我!”
江鹤雪轻笑一声:“空口无凭,既然你说自己会了,那么可敢让我考校一番?”
“若是你真的全都会了,那我甘愿向你认错,并收你做嫡子。”
“若是你还有不会的地方,那我只能认为你妄自尊大,实则蠢钝,不堪大任了。”
江鹤雪很了解陈子骅的性格,这孩子因为天资聪颖,自小便心高气傲,根本忍受不了别人的挑衅。
果不其然,陈子骅气得跺脚。
“考就考,谁怕你不成!”
江鹤雪淡淡道:“既然如此,骅哥儿你且听了。”
“《三字经》中有云:‘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骅哥儿你来说说,窦燕山是如何教导自己的五个孩子的?”
陈子骅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先生只告诉他说,窦燕山有很好的方法,把自家的五个孩子都教导成才了,他也是这样背诵的。
可是先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窦燕山这个人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陈子骅下意识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陈桓。
陈桓装没看见。
他根本没办法回应陈子骅,因为他也不知道。
陈老夫人也不知道。
整个百寿堂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江鹤雪看陈子骅的样子,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微微一笑。
“芸香,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陈子骅瞪圆了眼睛,看着江鹤雪身边的丫鬟。
他是陈家的少爷,从小就开始读书的,而且有过目不忘之能,他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难道这个丫鬟能够知道?
然而,陈子骅注定是要失望的。
芸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开口:
“窦燕山教子十分严格,这一点从窦家家训上就能看出来。”
“窦家家训有云:‘家庭之礼,俨如君臣;内外之礼,俨如宫禁。男不乱入,女不乱出;男务耕读,女勤织纺,和睦雍熙,孝顺满门。’”
“正因为窦燕山对于子嗣要求严格,而且是道德和才学两方面都兼顾,所以他的五个儿子才能够都考中进士,人称‘五子登科’。”
不言陈子骅,连陈桓都震惊了。
他知道江家乃是世家门阀大族,族中识字中举的族人甚多,可是这芸香不过是一个丫鬟!
江家连丫鬟都如此有才学?
本朝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又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有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都只是粗粗认字而已,芸香一个丫鬟,居然张口便能介绍窦燕山的典故?
连陈老夫人都震惊了。
芸香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木讷老实,一句多余的话不说,他们还以为这丫头只是个寻常的村丫头。
没想到,居然出口成章。
江鹤雪抬眸去看陈子骅,微笑。
“连丫鬟都知道的典故,你却不知道,这样也叫作学会了吗?若是学成你这样也叫会的话,那芸香岂不是学贯古今?”
陈子骅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输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在曾祖母和父亲的面前,输给一个丫鬟!
江鹤雪淡淡开口。
“为学者,必有初。你从前不过是背诵了《三字经》而已,根本就没有领悟其中的道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学会了,这不是狂妄自大,又是什么?”
“如果你今天认真听了我的讲授,那你就会知道我问题的答案。”
“但很可惜,你没有。”
“虽然我已经决定不做你的嫡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今日这件事中吸取教训,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成材了。”
陈子骅会吸取教训才怪。
他这人尖酸刻薄、小肚鸡肠已经到了一个极点。
今日,她剥夺了他成为嫡子的可能性。
他回家之后,绝对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
反倒是会把一切都怪在她的头上。
就让他尽情地去怪吧!
江鹤雪倒是想看看,没有了江家的扶持,没有了她的教导,以陈子骅的尖酸心性,还能有多大的出息!
出了这样的事,不说陈子骅,连陈桓都觉得脸上无光。
“来人,赶紧把骅哥儿带走!”
江云景默然。
这些年,他作为太子太傅,教导太子的同时,也隐约觉察到了宫里的静水流深。
现在太子十六岁,三皇子十三岁,两人之间夺嫡之势还不算明显,没有摆在台面上。
但,宫里和朝廷已经逐渐分成了太子党和三皇子党。
现在的江家,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党。
那么,对于三皇子党而言,江家的势力越小越好。
也就是说,只要太后不倒,陈家就永远有做主的人。
江云景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
太后对江家的打压,是障碍,但也是机会。
因为,皇上显然是看重太子的。
太后可以依仗太医院害命,他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太医院整个扳倒!
就算不能借此让太后失势,多少也能断太后一条臂膀。
江云景沉默片刻,抬眸看向江鹤雪。
“只是这样一来,长龄你还要在陈家那等地界苦熬不知多久。”
江鹤雪神色平静:“兄长放心,不会太久。”
“而且,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陈家和我到底谁会过得更苦,还很难说!”
//
江鹤雪带着布料离开了江家。
一路上,芸香和蕙香琢磨着,该用这些布料给江鹤雪做些什么衣裳。
江鹤雪却是兴致缺缺。
她隔着车窗的轻纱,看街边的风景解闷。
现在兄长已经知道了陈家的卑鄙之处,应当会对陈家有所防备。
但,她要想离开陈家,首先就要扳倒太后。
这件事对江家来说,难度不亚于她想直接合离。
百里之行,现在才迈出第一步而已。
往后的路,比现在还要难走得多。
江鹤雪正在出神,忽然被街边一座酒楼吸引了注意力。
这座叫做“百味楼”的酒楼门前,停了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挂着江氏粮油铺的装饰。
而另一辆用的纹样,则是来自福王府。
福王府是江氏粮油铺的老主顾了。
按京中惯例,若是马车的主人刚刚下车用餐,这车马应该停到酒楼后院去。
只有主人吃完饭,马上就要离开,马车才会在酒楼门前候着。
看来,张掌柜这是刚跟福王府的人吃完饭。
江鹤雪眸光微动。
她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去老主顾家里坐坐,顺便问问粮油铺有没有涨价的。
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这个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陈老夫人对她频繁出门已经颇有微词。
她从前一向不是忤逆的性子。
若是顶着陈老夫人的怒火坚持出门,难保不被看出破绽。
今日这机会倒好。
张掌柜和人吃饭谈生意,又没有提前知会过她。
就算陈桓知道了,也只能骂张掌柜倒霉。
这般想着,江鹤雪挑了车帘,吩咐车夫:
“兄长刚才提及,今儿百味楼有新鲜的鲥鱼,在京城是极难得的。”
“正好路过这里,顺路买些回去给世子爷和老夫人吧。”
车夫应了命,把车停在了百味楼前。
蕙香看向江鹤雪:“夫人,奴婢下去买吧?”
江鹤雪摇摇头。
“鲥鱼易变质,如何保存也是一门学问,只怕你吩咐不明白,还是本夫人亲自去一趟吧。”
她从车上下来,进了百味楼的门。
一抬眼,正瞧见张掌柜从楼上下来。
旁边还有一位管家衣着的男子。
张掌柜瞧见江鹤雪的时候,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但很快便调整好了表情,上前行礼。
“小人拜见夫人。”
江鹤雪朝他点一点头,又看向他身侧。
“恕我眼拙,这位是?”
管家服饰的男子朝她拱了拱手。
“见过江夫人,在下是福王府管家萧武。”
江鹤雪了然点一点头,笑道。
“原来是萧管家,先前失敬了,还请管家替我问福王和王妃世子安。”
萧管家连忙应和:“岂敢岂敢。”
张掌柜在旁边,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江鹤雪来得时间太巧,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看她的反应,又不太像。
这会儿,江鹤雪看了看张掌柜,又朝萧管家笑道。
“今日的生意,张掌柜伺候得可还好?”
当着东家的面,萧管家自然不会说张掌柜的不是,只是含笑点头。
“这个自然。”
张掌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算是安全过关了。
谁知江鹤雪接着便跟了一句。
“萧管家可不要抹不开脸告状,咱们都是老主顾了。”
“张掌柜若是有做得不对的,比如态度不好了,或者是今年的粮价给涨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萧管家顿时一愣。
“怎么,铺子里的粮价今年没涨么?”
张掌柜眼前发黑,额上顿时见了汗。
“这个,这个,涨当然是涨了——我是说,进价涨了!”
江鹤雪点点头,笑道。
“进价当然是涨了,不过我们对老主顾的售价是不涨的。”
“都是老主顾了,照应照应也是应该的么。”
这话一出,萧管家脸色变了变。
他冷冷看了张掌柜一眼,冷笑道:
“是吗?看来是我福王府采买的年头还不够久,算不上是老主顾吧!”
张掌柜后背的汗顿时下来了。
“这个、这个——”
他顾不得擦汗,连忙给自己找补两句:
“萧管家,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好像把售价记错了,您要是不着急回去,咱们重新再写一份?”
萧管家冷冷瞥他一眼。
“不必了!”
“我福王府也不差这一点银子,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说完,萧管家沉着脸,拂袖而去。
张掌柜还想追出去再说几句,但江鹤雪这会儿也沉了脸色。
“张掌柜。”
她朝张掌柜伸出手去。
“把签的字据拿来。”
张掌柜有些心虚,向后退了几步。
“夫人,这、这不合适吧?”
“其实、其实小人才是铺子里的掌柜,这售价按说该是小人来定的。”
“毕竟今年粮食的进价都涨了,您不涨价,这——”
江鹤雪冷冷地看着他。
“进价涨了,可是我定的售价是没涨的。”
“既然你这么会算,我倒是想知道知道,账簿上写的售价,有没有跟着涨上去?”
张掌柜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平账固然是他的本事,可是他想要赚差价,那这账簿上面写的售价,当然不能是他真实的售价!
如果单看账簿,当然是查不出问题的。
可是现在,江鹤雪抓了他一个现行!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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