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
---“1976年7月12日,晴。
热得像蒸笼,地里的土都烫脚。
怀山哥顶着大太阳去公社水库挑水,回来时肩膀都磨破了皮,红得吓人。
我说他傻,他说:‘芳华,咱家那棵小榕树刚移过来,根还没扎稳呢,不喝水咋行?
它能活下来,咱以后在树下乘凉、说话,多好。
’ 水倒下去,土‘滋’地冒一股白烟,转眼就干了。
看着那小树蔫蔫的叶子,我心里揪着疼。
怀山哥蹲在树边,手指一遍遍摸着树干,眉头皱得死紧。
这圈年轮要是长出来,肯定特别窄吧?
老天爷,求求您,给口活命的水吧……”墨宇的目光凝滞在“怀山哥”那几个字上。
怀山——那是爷爷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窗外沉沉夜色中那巨大而沉默的树影轮廓。
烛火跳跃,在他年轻的瞳孔里投下摇曳的光斑,也照亮了他眼中瞬间涌起的巨大波澜。
那棵如今需要他环抱才能勉强合拢一部分树干、遮天蔽日的巨树,在奶奶的笔下,竟然曾是那样一棵在烈日下奄奄一息、需要爷爷拼着肩膀磨破皮挑水去救的“小榕树”?
时光的洪流如此汹涌,将过去冲刷得面目全非,只留下文字里微弱却清晰的回声。
他仿佛能穿透四十年的岁月,看见年轻的爷爷满头大汗地挑着沉重的水桶,看见年轻的奶奶焦急地守在那棵瘦弱的小树苗旁,担忧着它能否挺过那个酷烈的夏天,担忧着那即将形成的、注定狭窄的一圈年轮。
指尖微微颤抖着,他翻开了下一页泛黄发脆的纸张。
奶奶年轻时的声音,带着那个年代的质朴气息和少女特有的细微心事,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尘埃,一字一句,清晰地响在墨宇的耳边:“1976年8月3日,雨终于来了!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怀山哥拉着我冲到院子里,就在我们的小榕树下!
他笑得像个傻子,雨水顺着他黑黝黝的脸往下淌。
我也笑,笑着笑着又有点想哭。
他笨手笨脚地给我擦脸上的水,手指糙得很,刮得脸疼,可我心里烫乎乎的。
小榕树喝饱了水,叶子绿得发亮,在雨里使劲儿摇晃,像在跳舞。
怀山哥说:‘芳华,你看,它熬过来了!
以后它的年轮,这一圈肯定最结实!
’ 他眼里有光,比雨后的